团宠替身被吃瓜少年抓走了——by夜聆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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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日,他没再赶她走,却将自己的心,剖给了魔神做交易。
雪初凝得知时平静如常,睡醒后只身赴险,遍体鳞伤把他丢掉的心捧回来。
佛子看也不看,弃之如敝履:“你想要,便拿去吧。”
雪初凝悟了,佛子从云端跌入尘泥,现下一心灭世,自然没空谈情。
于是她决定先帮他灭世。
宴清霜:?
*
世人皆道,猫妖天生反骨,性情冷傲且聪明。
宴清霜以为,雪初凝也会如此。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时间一久,她自会生厌离去。
初时,他对她那些小把戏视若无睹。可后来他才知道,这只雪色狸奴为了他,当真是不要命。
她终究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净土,引他共沉沦,陪他破天光。
#毁天灭地疯批佛子VS妩媚撩人病娇猫妖#
第2章 花灵
花清染被安置在琼芳殿里,富丽堂皇的宫殿内摆了两排连枝灯,手掌大小的夜明珠悬浮在空中,使整座殿宇亮如白昼。
这里的光线同净魂池周围的烛火相比,刺目不少,她适应了许久,才勉强能自如睁眼。
带她来到这琼芳殿的人,正是先前偶尔去净魂池同她说上几句话的女子。
这女子一身青衣,挽着十字髻。
她的面容和声音一样清冷,言行颇为规矩,甚至连眉眼间与生俱来的淡淡疏离感,都十分合乎礼数。
之前的花清染仅是一抹意识,无法真正同她交流,只觉这女子的声音甚是美妙。
此时得见真容,便下意识将她当作熟悉之人,竭尽所能地想同她多说几句话。
只可惜,这位冰霜美人似乎不喜多言,从她口中跳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例行公事,不带分毫温度。
花清染并未觉得不妥,想来她性格如此,若真的热络起来,反倒与她那霜雪之貌不相匹配了。
此女正是郁轩方才提到过的流霜,旁人称之为,司花圣女。
“花灵在苏醒前,仅有意识而无形体,这些意识会栖身在净魂池的夜莲之中,不断汲取灵气,直至修炼百年,才可真正化形。”
“这么说,原来我是一朵花?”
花清染屈起腿,两手托着下巴,乖巧地与流霜相对而坐,看起来兴致颇高,“可为什么,我醒来时所在的那朵金莲,与旁的都不一样?”
“花灵集百花精华于一身,本体却并不是花,而是仙灵,是幽明界至纯至圣的存在。”
“每过十年,净魂池都会有数位花灵降世。”青衣圣女语气淡淡,耐心解释着,“而您,却与她们不同。”
花清染歪了歪头,不解道:“有何不同?”
“您身负至纯灵骨,百年难遇,在众花灵中,自然最为尊贵。”流霜倒了杯清茶,递到她面前,“所以,如您这般的花灵皆以‘花主’相称,意为百花之主。”
“哦——”花清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和郁轩城主,谁更厉害?”
“自然是城主。整个幽明界,都在城主治下。”流霜不假思索地答道,抬眸淡淡瞥她一眼,“花主,也不例外。”
“这样啊……”
花清染顿时垮下肩膀,手捧着那盏茶轻轻嗅了嗅,温热的清香扑入鼻间,她复又高兴起来。
流霜面无表情观察着她的神色,很快移开视线,突兀地问道:“花主对方才那三人,印象如何?”
“嗯?印象?”花清染抬头看向她,眨了眨眼睛,似在很认真地思考,“唔,他们长得倒是很好看,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郁轩城主,似乎不怎么喜欢我。他看我的眼神,总觉着有些怪怪的。”
她说罢,无谓一笑,低头浅啜一口茶。
流霜对她的话似乎并不意外,只平静开口:“花主许是误会了,城主一向如此,并非针对花主,您无需多心。”
“不止是他,还有墨宗主和大祭司,他们方才看到我,好像都不大高兴。”花清染将下巴支在膝头,恹恹掀起眼皮看向流霜,“他们是不是,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话,流霜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显然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问。
许是在这之前,便见识过不少如她这般心思敏锐的花灵,身为司花圣女的流霜很快调整好仪态,言谈自若答道:
“花主今日苏醒,比大祭司的预期,足足提前了三日,大家都颇感意外。”
“但,也只是意外罢了,不论是城主还是墨宗主,抑或大祭司,都在盼着花主降世。”流霜看了花清染一眼,“您的到来,是我幽明界一大幸事,又怎会有人不乐意呢。”
“但愿如此吧。”
流霜语气泰然,丝毫不觉刻意,花清染抬起脸看了看她,复又笑起来,“这茶不错,但我觉着有些苦。”
她忽然转了话头,流霜反像习以为常似的,并未奇怪,而是将手边一只白瓷小罐推到她身前。
“这是宫人收采的蜜糖,加些进去可中和苦味,花主应会喜欢。清茶微苦,下次煮得再淡些便是。”
流霜眼见她打开蜜罐,雀跃之貌形于辞色,便收回目光,端起茶水慢慢细品。
花清染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心思被蜜糖吸引,转眼便将方才的烦闷抛之脑后。
借着品茶的间隙,流霜不着痕迹扯了扯唇角。
心思再如何敏锐,现下也不过是个单纯的主儿。
她放下茶盏,端坐席间,双手规矩地放在身前,凉凉开口:“花主初来乍到,对许多事务都不甚熟悉,本应再适应些时日,然,幽明界目下情势危急,有些事,还需您早日定夺。”
“要我定夺?”
花清染见她神情严肃,便也收了嬉笑,为难道:“可我什么也不懂……你且说说看?”
“是关于,结契之事。”
“结契?”
“花灵是世间一切圣洁的象征,也正因此,花灵一生之中,只会爱上第一眼所见之人。”
流霜淡声解释,目光转向花清染,不带一丝情绪,“这便是,你们的宿命。”
花清染愣了愣,努力消化着圣女的话。
见她不语,流霜继续道:“所以,在幽明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与花灵结契之人,需从高位者中择优而选。”
“为何一定是高位者?”花清染问。
“凡俗者资质平庸,常苦于生计,而花灵生来高贵,灵根天成。二者云泥之别,若不如此,宿命之于花灵,必会带来诸多隐患。”
流霜银灰色的眸子里,隐约流露出一丝鄙夷,“卑贱的蝼蚁总想借势一步登天,花灵圣洁之身,岂能任由他们觊觎。”
“哦……”花清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青衣圣女眼中一闪而过的神情,被她敏锐地收进眼底。
她没再多问,只道:“既然如此,与我结契之人,可有人选?”
“您是被至纯灵骨选中的花灵,旁人无可比拟。城主大人执掌整个幽明界,势位至尊。从这一点来看,您与城主,堪称天作之合。”
流霜语气毫无波澜,却有意避开花清染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睫,“如今城主夫人之位空缺,按理来说,您苏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只应是城主。”
“哦,你这么说,我便明白了。”
花清染眼眸灵动,语气依旧轻松,仿佛事不关己,“我没能按他们推算的日子醒来,还同时见到了他们三个,结契的计划也因此被打乱。没能如他们所愿,所以他们心有不甘,难怪方才个个都黑着脸。”
“花主,这只是意外。三位大人都有可能成为您的命定之人,他们对此感到惊讶,也在情理之中,您无需介怀。”
流霜依然保持着耐心,却不再看花清染,抬手熄了旁边煮茶用的风炉,“您现下要做的,乃是从那三位大人之中选出一位,成为您的结契之人。”
“等等,你是说,三者择其一?”
“正是。此事关乎幽明界的稳定,请您务必慎重。”
“可我对那三人并不熟悉,这可怎么选?”花清染为难地皱起眉,“花灵结契之事,不都是你们定好的吗?不如你来替我选吧,实在不行,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呗。”
“情爱之事岂是儿戏!”
见她对此毫不上心,流霜略感不悦,语气便重了些。
花清染没想到流霜会有如此反应,一时怔住,可又实在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目前对这方世界的理解,悉数来自于眼前这位青衣圣女。
圣女对她说,花灵此生仅会爱上所见第一人。至于这个“第一人”是谁,决定权显然并不在花灵自己手里。
而花灵在降世之前仅能以意识的形态存在,没有人会在意一抹意识的喜恶。
——这,便是问题所在。
花清染对这样的“规矩”倒是没什么看法,以她尚且浅薄的认知,根本想不明白何为情爱。
突然让她从三个陌生男人之间,选出一个日后朝夕相伴的结契之人,她着实有些为难,只觉无比麻烦。
既然不在意她的想法,又何须多此一步?
对她而言,这与闭着眼睛盲选并无分别,她更是无法对流霜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感同身受。
左右都是“儿戏”,一切顺其自然不是更好?
花清染将手里的茶盏轻轻放在案几上,悄悄低头撇了撇嘴,便听流霜说:
“属下无意冒犯,花主恕罪。”
她似是意识到自己方才失言,再开口便放轻了声音,微微倾身,“只是,花主结契乃幽明界头等大事。此次虽有变数,但规矩不可破。”
花清染偷眼打量着她的神色,听她语气恢复如常,便乖巧点点头:“霜姐姐说得是。”
这声“姐姐”叫得极为顺畅,流霜却皱了皱眉,“属下只是宫中区区一介女官,担不起花主这声‘姐姐’,往后切莫再如此称呼,唤我流霜便是。”
“好吧。”察觉到面前女子不再生气,花清染便一瞬不瞬盯着人家的脸,笑着唤道,“流、霜,这名字真美,倒是很配你呢。”
听到这番夸赞之词,面若冰霜的青衣圣女仍是无动于衷,只抬手端起面前快要见底的茶盏,小啜一口。
“花主今日初醒,想必已是乏了。”流霜放下茶盏,从席间站起身,“今日之事,花主需好生思量,三日后,还请务必给出答复。”
话毕,流霜微一欠身便要离去。
“等等!”花清染唤住她,“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那个……我能不能三个都要啊?”
“你看啊,方才你也说了,他们三个或许都会是我的命定之人。”花清染眉头微敛,说得十分恳切,“既然已经生了变数,那我同时与他们三人结契,不也合情合理?”
她笑着站起身,“这样一来,既不需要我为选择发愁,也避免了落选之人难堪,岂不皆大欢喜?”
流霜蹙眉看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笑颜,额角抽动,面上维持的端庄之态近乎破裂。
她紧握的指节微微泛白,像是在勉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片刻后,忽然头也不回地折身就走。
只冷声丢下一句:
“花主所想,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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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遇
自那之后的一段时日里,流霜没有再出现过。
那位青衣圣女离开时丢下的那句话,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即便已经隔了两日,花清染回想起来,仍会不自觉地打个冷颤。
“不行就直说嘛,何必动怒呢……”
“皆大欢喜”的想法被无情驳回,这就意味着,她还是免不得要在那三人之中做出选择。
她为此发愁了许久,终是不得答案。
那日流霜走后没多久,便有几名使女涌入琼芳殿,说是奉了城主之命前来服侍。
花清染对此间规矩尚不明了,只能由着她们摆弄。
使女们个个训练有素,无论做事还是走动,都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除了来时依照规矩对她行礼,也再没说过多余的话。
她们不开口,花清染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偌大琼芳殿内安静下来,哪怕极其细微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