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浮云散去——by李安鱼

　　因为是精装房，不过一个月时间，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周末，王家三口闲来无事，便过来看俩姑娘折腾了个什么结果，也顺便看看有没有漏什么东西，好去买回来。
　　“不错不错，买家具这事儿果然还是得年轻人自己做，要是我来管呀，最后说不定给你们装出个复古风来。”边说边招呼老公女儿，“那爷俩儿，来来来，把这些绿萝、活性炭都分分放到这几个房间里。”
　　王嘉怡嘟着嘴：“我的亲妈呀，我上次不是告诉你绿萝没用嘛！你怎么还买这么多？我姐已经买了空气净化器了，一插电比一百盆绿萝都强。”最重要的，这么多绿萝放到屋里，设计好的风格就变得不伦不类了。
　　沈晴倒是无所谓，她还挺喜欢绿萝的，好养不娇气，一点水几缕光照就能不停地繁衍，看着多有活力呀！至于风格，回头布置到阳台不就行了。
　　杨晓芸懒得搭理女儿，还是王士荣看不过去过来跟俩姑娘说道：“你妈你大姨杨女士，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风水先生算了一卦，说是你姐这儿多放绿植能转运。”
　　“转运？”王嘉怡听得一愣一愣的，“靠谱不？”
　　还不等王士荣回答，王嘉怡就腆着脸冲着老妈跑去：“妈，我那房子里是不是也得放几盆？”
　　杨晓芸：“……随你!”
 
 
第27章 职场
　　转眼间，沈晴已是七个多月身孕的大肚婆了，不管是在大姨家还是公司里，无异于大熊猫般的存在。但在沈晴自己看来，也就是肚子大一点而已。可能是最近的生活比较自在，她总觉得比孕早期那会儿还轻松不少呢！
　　每月15号是青橄榄精品一月一次的门店例会。按照惯例，各个门店交上来的销售分析报告先汇总到沈晴这里，然后由她整理打印，开例会的时候再分发给领导和各个店的店长。
　　但她早上上班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资料已经整理好放到她桌子上了。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王嘉怡，这两个月，这丫头在搞定分内工作的同时，也承担了她手上的各种杂活儿。比如日常打印、会议记录、单品提成分发等。
　　可她在办公室扫视一圈，也没看到王嘉怡的身影。
　　那是谁呢？
　　就在沈晴检查着这些资料的时候，二楼总经理办公室秦戍和薛超也在讨论着沈晴的问题。
　　“她这一休产假至少得半年功夫，你确定她能及时回来上班？或者说，你确定人家还愿意回咱这儿上班？”秦戍觉得把宝押到沈晴身上太过冒险。
　　薛超没否定也没肯定，只是把一个文件夹递给秦戍，示意他打开看看。
　　秦戍不明，但打开文件夹简单看了一遍后有一瞬的沉默：“你一个这个冷面主管怎么还有看员工会议笔记的闲情？呵，还复印了一遍？看这字迹，应该是沈晴的，恩，字挺好看。”
　　薛超摇头：“你再仔细看看！”
　　秦戍闻言，干脆拿着文件坐到薛超一侧坐下继续看，越看越惊奇：“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在店内加一个网红小零食展架这事儿，大概是我5月初在厦门出差回来时才做出的决定……可沈晴这“网红小零食展区”却是在4月中旬例会记录上写的……”
　　不仅是零食展架，还有季节专区设定、儿童专区设定、亲子专区设定，最奇葩但也合理的是节日专区设定。
　　薛超看着捧着文件夹看的有滋有味的秦戍，心中暗笑：“我选的人还能有错？”
　　对于秦戍来说，因为身处高位，所以很难会注意到具体某一个员工，尤其是沈晴，刚来公司时就是个小透明。都一年了，他对小姑娘的了解仅限于学历高、工作认真。但薛超因为，因为和沈晴同属一个部门，加上最初的好奇心，他发现大概是半年前吧，这姑娘好像突然之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管是日常工作还是为人处世上面，都机灵了不少。
　　而这姑娘自身，穿衣打扮上精致了不少不说，精气神儿都好了很多，倒不是说之前怎么颓废，只是不像二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越观察越好奇，就忍不住多知道一些、多了解一些。他那时候突然意识到，这姑娘的潜力恐怕远远没有挖掘出来。
　　哪怕后来沈晴有孕，也没打消他这个念头。因为他觉得，一个优秀的苗子值得他等一等。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冒险吗？”薛超很是得意。
　　秦戍合上文件夹，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心悦诚服：“咱们薛主管知人善任，竟然还真挖出一个宝贝，厉害！”
　　薛超却举得有一个难题需要先解决一下，“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让这颗好苗子生完孩子后愿意回来上班？”
　　秦戍双手一摊，“小老弟，你这纯粹就是在为难我！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那必然把孩子放首位，尤其是孩子一岁前，那是给谁都不放心。你嫂子你知道吧？虽说性格绵软了一些，但生绵绵前工作也做得有声有色的！可生完孩子产假结束后后，发现孩子给谁带都不放心，最后竟然选择回家做全职主妇。你说我们家是请不起保姆、育儿嫂的人吗？”
　　薛超眉头紧锁，“大哥耶，这什么鬼逻辑？合着能把孩子放家出来上班的，都是些家庭不和睦的？”
　　秦戍连连摆手：“我可没那么说，她的工作能力没问题，只是提醒你最好了解一下沈晴的家庭背景、婚姻状况再说培养不培养的问题！”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薛超表示。
　　“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了解人家？”秦戍觉得很是稀奇。
　　*
　　上午九点二十，七家门店店长加各部门主管陆陆续续到了后勤办公室，沈晴见秦戍和薛超也下楼，便和抱着一厚摞资料的王嘉怡跟在店长们后面进了会议室。
　　她想，最多再参加两次例会，她就得休产假了。
　　10月上旬因为有个十一小长假，所以报表上的数据又是一个小增长，但位于高郸师范学院附近的门店的销售数据，却出现了比较明显的下滑。店长给出的解释是，因为学生们放假回家而导致附近客流量大幅减少。
　　可是，哪年不放假呢？
　　沈晴仔细对比过该店去年的同期数据后，找到了答案。这个师范学院去年刚挤入二本院校名列，随之颁布了一个“三定向”的招生政策，所以生源多了不少。

　　按说，生源多了也就意味着附近店面客流量的增大。可惜定向生大都家庭困难，因此这点儿客流量最后并没有转化出多少实际效益。而销售额下滑的真正原因，则在该店面销售数据中的产品类别上。
　　沈晴圈出“办公用品”和“礼物”两个类别，依照往常的习惯写下她的看法。却不知，会议桌首位的秦戍和左侧的薛超都在默默关注着她。
　　会议时间很短，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店长们有的当即离开有的跟着领导去办公室汇报工作，沈晴和王嘉怡一边闲聊一边把大家留在桌面上的文件重新收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这些文件是你帮我打印的吗？”
　　王嘉怡愣了愣神，“不是啊！你昨天发信息说不让我接你，我早上就多睡了会儿，踩着点儿进的办公室。”
　　沈晴纳闷：“怎么还有人干好事不留名呢？”
　　带着疑问，沈晴投入到今天的工作中去，她得把会议记录先整理出来，然后去问问人事那边有没有招到合适的人，她好准备交接工作。她之前倒是想着直接让王嘉怡接手，但不管是本人还是薛主管，似乎都觉得她这个想法不太成熟。
　　只希望人事那边动作能快点，毕竟她手头的工作很是繁琐，哪个部门都要打交道，不是把工作内容交待一遍就能完事儿的。
 
 
第28章 逍遥
　　沈晴在等着人事部回复的时候，高郸和万莱市交界处的乐明县的某处工地上，张智成正和包工头刘二元躲在树荫下聊着天。
　　“张工，咱抬抬手，兄弟我这点活儿也就过了！都是一帮子抛家舍业跟着我混的，你早验收一天他们早一天拿钱，家里的老婆孩子也早一天有钱花，真是耽误不起。这样，县城有个商场新开业，晚上带上嫂子去逛逛。咱们灰头土脸的好说，女同志们还是得捯饬捯饬。”
　　张智成看着远处正在收尾的工人们，再看看身侧一脸精明的刘二元，觉得差不多了，“刘哥说的是，女人在工地上确实遭罪。”说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时候不早了，让工人再检查检查回去歇着吧！”
　　刘二元心里顿时有数了，“好嘞，那张工，咱们六点半出发？”
　　张智成算着晚上应该不用加班，“恩，路口等着。”
　　张智成回到单人宿舍时，隔壁罗菁菁正在烧水，见换过衣服的男人走过来靠着门框直盯盯的看着自己，轻咬着嘴唇瞪回去，“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天还没黑呢！”
　　张智成却毫不在意，大喇喇的走进屋内，一边把人扯过来揽在怀里一边用脚把门带上，咬着罗菁菁的耳朵说道：“刚渠道那儿的老刘喊我出去吃饭，专门提醒我带着嫂子，你说谁是他嫂子？”最后一句话，张智成是咬着罗菁菁的耳朵说的。
　　“嫂子？”罗菁菁心中一颤，“真的？”
　　张智成哑着嗓子回道：“你说呢？”
　　罗菁菁心中狂喜，前两天的不安瞬间抛诸脑后，“张智成，不枉费我冒着声名俱毁的风险跟着你过来！”见男人听完直笑不语，手指戳在男人的胸口上轻哼：“不过，我还觉得不够！”
　　张智成眼神一暗
　　……
　　他们早已忘了这份快乐是偷来的，也忘了即便是远离高郸没什么熟脸的工地上，也存在着复杂的人际关系。
　　有很多东西，从一开始就标好了价码。
　　*
　　初秋的午后还残余着几丝闷热，但青橄榄的后勤办公处因为南北通透的几扇窗保持着难得的凉爽，尤其是窗外种着梧桐树的会议室里，更是午休的好去处，可惜在大肚子的沈晴看来尤嫌不够。
　　从一楼下来的秦戍路过会议室时，看到的就是斜坐在软椅上的沈晴拿纸板给自己扇风的沈晴，他想起昨天上午开会时沈晴写写画画的场景，决定趁此机会聊一聊他对沈晴工作上的安排。
　　“拿这个扇吧！”秦戍把手里的折扇递过去，又说道：“再坚持俩月，等孩子生下来天也凉了，正好坐月子的时候不受罪。”
　　沈晴点点头，最多两个月就卸货了。
　　因为部门职能还不够清晰，不管是店长还是他们这些后勤部门的员工，请长假、休产假、辞职离职时都需要跟秦戍打一下招呼。沈晴本来想着过两天再说的，见秦戍不像有急事出门的样子，便主动提起休产假的问题：“领导，我可能再上一个月的班就要休产假了！”
　　秦戍点头，“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我本来想着这个月你可能就要休了！”
　　沈晴失笑，“不是坚强，没那么矫情而已。我这会儿行动还算自如，多动动只有好处没坏处的。倒是得谢谢领导这段时间的关照，不仅工作量减轻，各种各样的福利还给了很多。”
　　“这是公司应该做的。”秦戍说着走到沈晴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过既然说到这儿了，我倒是想问问你对这份工作的看法。除了薛超、李琳、还有财务室的王姐，就属你在公司待的时间最长了。”
　　“看法？”沈晴心想能说可多了去了，但能说出口的却不多，“多的我说不上来，但青橄榄绝对是高郸私企里边最让员工安心的。”
　　秦戍眼神一亮，“你既然对咱们这儿评价这么高，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眼看着就要休产假，按照现在的政策差不多是半年时间。我觉得，产假结束后还是尽早回来上班的好。半年时间，王嘉怡差不多也历练出来了，到时候会有新的任务交给你，你看呢？”
　　沈晴瞪大眼睛看着秦戍，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领导这是要提拔她的节奏吧？不过……
　　“领导，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只能说，只要我还在高郸，首选一定是青橄榄。”
　　秦戍要的其实就是这么一句话，毕竟事无绝对，“好，只要你愿意回到青橄榄继续上班，除了生育保险补贴，公司这边也会多发你一份。”空话留人可不是他的作风。
　　“多谢领导！”沈晴也觉得惊喜。
　　*
　　到了11月份，沈晴的肚子越来远大，行动也开始不方便起来。算着再有半个月就是预产期，沈晴觉得再上班就有点危险了，便开始正式休产假。将近半年的产假，沈晴算过后惊喜的发现，只要到时候找个靠谱的托管机构，产假结束后她完全可以按时回去上班。
　　当然，前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