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生香——by绵绵不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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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走过落雪院,看那雅致的匾额,脑袋又开始恍惚起来。许久未出现的东西又接二连三冒了出来,依旧是那白衣女子,趾高气昂让自己跪下,骂自己自甘为妾。
往日看不清的脸现下看的清了。贯来爱装模作样,见着来人便跌倒在地,一袭白衣,纤腰楚楚似雨中梨花,泪眼婆娑。恍惚似乎还看见一人穿了皂靴站在面前,声音清冷让自己莫要闹了。
裴十安见云烟望着落雪院发呆,以为她还在介怀当初的事。
一手轻抬握住柔夷,云烟回过神,饶是梦境荒谬,但每分每秒又那样真实。她抬起头望向裴十安,日光洒落,高挺的鼻梁在脸侧留下阴影,略带不安问道:“十安哥哥,你往后还会让沈紫玉回来吗?”
他拂去她鬓边碎叶,眸中深沉如许,但眼内只余一人,“不会。她勾结燕王,罪不可恕,如今这般已是宽容。回来,她妄想要回来!”
得了承诺,云烟心下定了些,但女子贯来多思。如今燕王倒台,被一杯鸩酒赐死,不让她回来,是厌了她,亦或是变相的保护?
想到那日绿寇同自己说,她才惊觉沈紫玉偷拿了那玉佩诓骗自己,但现下又有些不确定了。看了看自己腰间压裙摆的正是那同心环羊脂玉,扭头看向裴十安,腰间挂着翠竹荷包。
翠竹,又是翠竹!自皇觉寺归来,云烟便讨厌翠竹绣样。让院内绣娘绞干净了带有这绣样的任何物品,好在女子多不绣翠竹,平素也没怎么见着。
云烟问道:“十安哥哥,你的玉佩哪儿去了?这荷包绿油油真丑,不若我们回去,你换下它吧!”
这是又怎么了,裴十安取下那荷包作势要丢了,道:“既你不喜,那便不要了。”
平静的湖面惊起波澜,那荷包荡起一点小水花,而后无声无息沉入水底。云烟想到那荒诞的梦,若那人也能无声无息莫要闯入自己生活才好。
她松开捧着汤婆子的一只手,抱住裴十安的一只臂膀,柔软不经意间蹭了蹭,抬起小脸,眼中水光盈盈道:“夫君,我想与你一同戴那玉佩,我想让人家都瞧见我们的恩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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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哄骗
感受臂膀边蹭过来的绵软, 娇气包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望着自己,不由想起昨晚她扶着床柱,呜呜咽咽的样子。
轻敛眉, 遮住眸内滚滚暗流。
温声细语道了声好,捂住她放在外头微微冷了些的小手, 低头吻上那娇艳欲滴的唇瓣。将人压在梅花树下, 唇齿相交, 尽情采撷。
云烟瞪大了眼, 这人怎么这样?!
想起他那什劳子表妹, 气极一脚踩上那皂靴,伸手往前推搡。
裴十安轻笑出声, 这小东西脾气倒是大!捉住那乱摸的小手,加深了吻。梅花树下, 枝桠摇曳,落英缤纷,点点粉白随着风儿吹落。
青石板路上,云烟低着头,欺霜赛雪的面庞微红,唇瓣艳色俞浓, 肿起让人无端端想到一些什么。
她眼眶微红,周身透着委屈巴巴的可怜劲儿。若有耳朵,现下就是耷拉着两耳。
“可是还在生我的气?”裴十安试着去拉着她的一只手,“你上回骗了我,我都未同你置气?你说,该如何补偿我才好?”
云烟竖起的耳朵动了动, 疑惑望向他, “我何时骗过你?”
裴十安伸手拨开大氅, 自她腰间取下那玉佩,浅红色的络子细致紧密,显然不是先前她送的那串。
上好羊脂玉在日光照耀下通透耀眼,骨节分明的食指攥着那红色络子,云烟抬头悄咪咪看了下他的脸色,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笑也似笑,应当心情不错。
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听得他又言:“某些小东西编了自己都不用的络子骗我戴上永结同心,长长久久。用了没几日便断了,玉佩还丢了,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这孤家寡人身边也没个会编络子的,可不只能戴管家添置的,绿油油,丑丑的荷包!”
说到此处,他掀眼皮,瞧了自己一眼。
云烟心虚地笑了笑,想到那络子就是自己随意编的。
“那我给夫君重新打一串络子,你看,可否?”云烟抬眼看他问道。
“不大好。这是本就应当的。”裴十安拢好她微微凌乱的大氅,确保寒风不会漏进去,状似无意说道。
云烟小步追上他,走了一路,进了温暖的室内,脱下大氅,微微急促喘着气,平复气息。
脑袋转了转,十安哥哥说络子断了,玉佩丢了。所以那日在落雪院沈紫玉就是偷摸捡了玉佩撒谎诓自己。
想到此处,又兴冲冲跑到坐在太师椅前喝茶的人前,两只眼睛亮晶晶。
裴十安想着今日这娇气包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怕是这事就出在玉佩身上。想到那日,沈氏拿了玉还给自己,说了什么自己没听,但那人贯来蛇蝎心肠,估摸两人在落雪院讲了什么。
“那玉就在床榻边箱笼里放着,这是钥匙。”他端起茶饮下一口,推过桌面上那金锁匙。
知道玉没被送人,云烟就安了心,拿过钥匙也不去看,“不急不急,晚些让白芍去取出来,选了络子样式我在择一日慢慢编。”
“是不是还要焚香沐浴?”裴十安拿过另一茶盏,替云烟沏上茶水,淡淡说道。
“对,对”云烟听了没注意不住点头。
刚说出口惊觉不对。
小心思被戳破,她害羞的捂了脸。上次粗粗学的如何编已经忘记了,本就要择一日心情大好的时候再去细学,平日自己忙着看账本,研究胭脂水粉,看临安新出了哪件裙衫好看,多宝阁掌柜的还没送来新制的首饰钗环,光是这些都要花好多功夫,晚间还要看妙斋公子新出的话本子。
想着想着僵坐这有些累了,她将胸前鼓囊倚在桌上,两手托腮不出声想蒙骗过关。
裴十安沏好茶递过去,猝不及防看见这一幕,素来冷静的手抖了一下。昨日已经知道云烟身段玲珑,妖娆美艳,但今日再看还是觉得火气上头。
端过茶水兀自喝了一杯又一杯。
偏生有人不知道,趴在桌上,绵软被压的变了形状,两眼水汪汪无辜地问道:“十安哥哥,你很渴吗?”
眸色暗了暗,“你今日感觉可好些了?”
“我很好啊,早上用完膳腹中也不...”突然想到他问的不是这个好,云烟坐直了身子,两手紧拧帕子,两腮通红。
这人怎么这样?老是想着这事,虽然,自己也不难受就是。
“我在郊边有一处温泉庄子,年关将至,圣上封笔,官员亦可归家修整,烟烟想去吗?想去回门后便可准备准备。”
温泉庄子,冷冷的天泡在温温热热的池子里最是舒服不过,在扬州祖父也有几处温泉庄子,自己和舅家表姐妹去过几次。来了临安后连出城门的机会都少,当下忙点头,表示自己要去。
她没看见裴十安眼底暗色一闪而过。
接过茶水浅酌几口,看着十安哥哥修长的食指,面如冠玉,哪哪都好看。
“烟烟,不若再上一回药。明日便要回门了,莫要让岳母担忧才是。”裴十安面色如常,眼眸中带着关忧,是再好不过的夫君了。
云烟仔细瞅了瞅,又想着他说日后还能去跑马,自己上了药百利而无一害,当即同意点了点头,还催他快些去取药。
裴十安取了白色瓷瓶归来,将人抱至床榻边。
事到临头,云烟还是有些羞赧,两手捂了脸不去看他。用脚踢了踢他的腿,催促道:“夫君,你快一些。”
裴十安上手扯掉她的披帛,后又像剥鸡蛋壳般流畅剥开中衣。眨了会儿眼的功夫,丰腴的身上只着一件小衣。红色底的,上面用金色绣线绣了菡萏,细细的花梗枝头几朵菡萏过于饱满迎风颤巍巍。
一根红色的细线在脖子后头随意绑了结。
云烟往后退了退捂着胸前说什么都不肯松开,气鼓鼓问道:“夫君为何上药要这样?我没有摔伤。”
“乖,昨日夜深,烛光昏暗。今日一并都看了,看看可有淤青。尽早处理,不然日后不好看了你又要哭鼻子。”裴十安站在床榻边,声音清隽,语调缓缓,通身温润如玉,好言好语哄着。
听得要不好看了,云烟放下手往床边爬了爬,让他等会儿多抹些药。
裴十安看着美人如玉,往这过来小衣裹不住,肤白似雪晃人眼。
他眸色暗了暗,面色如常开了药瓶,等着人安安分分过来。一手将三千青丝归拢,顺势扯掉红色细绳,小衣飘落,被撇至一边。
云烟下意识环住身前,后悔道:“夫君,我想自己上药,你在外面等我便好。”
“无碍,夫妻本是一体,我当效仿先贤,事事亲为,娘子的事便是我的事。”裴十安拉开她横在身前的胳膊。
话是这样没错,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云烟思索未果,感到一手在身前忙活,一时不察小声嘤咛。当下觉得自己脸上滚烫,就要背过身去。
裴十安眼底带着餍足,看着云烟自面庞脖颈往下一寸一寸变的粉红,惊奇的看了看。昨夜烛火忽明忽暗,没有察觉娇气包这样敏感。
当下手下动作轻了些,在绵软上轻轻揉搓自己坐在床榻边抱过人,云烟将脑袋埋在他胸前衣裳上,觉得不好意思,不想见人。
也忽略了身边这人这会儿在做些什么。
裴十安空出一手将她鬓边乱发别至耳后,温声问道:“烟烟可是难受?”云烟摇了摇头不出声,身子有说不的异样。
扭头看见锦被在里头叠的好好的,当下扯出来,一头钻了进去。
想着是自己过火了,裴十安取了一棉帕放在一旁,接下来规规矩矩上药。取了一块药泥在指尖,推上襦裙下摆,冰冷的药泥推开,云烟在被内缩了缩身子。
听得道好了,云烟探出头,看着夫君以帕拭手,如玉的指节根根分明。
“夫君,你先出去。我等会儿就出来。”不愿当着他的面穿衣,云烟赶他出去。裴十安扬了眉,喉结滚动,道了声好。
转身出去了,但去的方向是净室。
兀自穿好衣衫,出了内室,看见那人换了一身衣裳站在廊下看满天飞雪。许久没见的暗一扯了笑乐呵呵站在一旁。
手上拎着一精致鸟笼,鸟儿脖颈上白色羽毛一圈圈炸开,转悠着用肥屁股对着人。豆大的鸟眼瞅来瞅去。云烟一手扶额,这不是自己的小八吗,成婚那日将它忘在府内。
暗一上前笑道:“世子妃,你这鸟儿通人性。阮夫人接手了几天说这鸟儿日日闹腾着要美人,聒噪的很,这不世子就让属下去接了它过来。”
云烟提过鸟笼放在架上,扯开笼门,喊了声:“小八。”
那鸟儿转过身去,白白的翎羽屁股对着云烟,公鸭嗓喊道:“要美人,要美人。画师好,白芍,白芍。”
白芍在外头对着世子妃的嫁妆单子,远远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听着声音从小姐房内传来,当下放下单子吩咐下首几个丫鬟往前走去了。
这是第二次听见画师了,裴十安微眯凤眸,看着那肥胖鸟儿。
若不是烟烟喜欢,这大胖鸟怎进的了他家门。
作者有话说:
喜欢谁是说不清的,烟烟从临安初见那日就瞧上了裴十安。
第三十六章 小王爷的无奈
听得小八在喊画师, 云烟急的跺了下脚。小八哪哪都好,就是太会学舌了。
阿兄见着新奇买来送给自己那几日,它每日只喝水吃些鸟食, 白芍都以为它是哑巴。是以许多事都没有背着它。
谁想到,这扁毛鸟儿日日滴溜个小眼儿, 见每日好吃好喝供着, 还有那小丫鬟梳鸟毛。就展露了本性, 日日在屋内跳脚, 到处学舌。
尚书府人人都认得它。底下人还喊它小八爷。
云烟上前捉它, 想按住它的鸟嘴巴。它扑棱着翅膀朝后飞了出去,在院子空中转悠几圈。天寒地冻, 点点雪花自空中飘落。小八张了张爪子停在裴十安肩上,鸟喙往翅膀下啄了啄。
他只觉得肩膀一沉。
无奈看了眼这扁毛鹦鹉, 娇气包胆大包天,养的鸟儿也胆大包天。
啄够了,那鸟儿凑过头来,半个拳头大的脑袋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倒是有趣的很,难不成真能看出什么来。
白芍小跑过来便看见这番景象。向来儒雅清隽的姑爷肩上停着一八哥,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苡橋,看来刚刚是听岔了。
丰满的翅膀一扬,公鸭嗓子响起:“十安哥哥,十安哥哥。红衣公子好看,好看!”
红衣公子,满临安喜穿红衣, 还比自己好看的, 也就唯有莫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