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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by三月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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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去!”
  白露不说话,递过去雨伞便想合门,云彦伸手挡住,嗓音沁着涩哑:“你与她说,和离书没有我的签字,不作数,我不认。
  她是我的妻子,我此生也只她一个妻子。”
  屋檐很快开始滴答水珠,谢瑛着人从角门出去,骑马赶往伯爵府。
  白露和寒露守在廊下,不时垫脚往外看,院子离门口太远,下着雨连声音都听不见。
  葳蕤的凌霄花伸展开枝叶,爬的满满院墙都是,雕花棱格阻了视线。
  忽听门外管事喊了声,谢瑛噌的站起来。
  白露推门闯进,急道:“娘子,郎君昏过去了。”
  谢瑛提起裙裾便往外走,忽觉一道凉风自后脊袭来,紧接着手腕一紧,人被拽着拉回内间,推到墙上。
  白露震惊,一双眼睛似要瞪出来,她哆哆嗦嗦开口:“六...六皇...殿下.....”
  忙又捂了嘴,扑通跪在地上:“陛下。”
  周瑄余光扫了眼,不怒而威:“出去,关上门。”
  白露咽了咽唾沫,也不敢抬头,也不敢回绝,悄悄想看谢瑛,却被周瑄凌厉的眸光吓得猛一颤抖。
  自家娘子被推高怼到案上,后脊贴着墙壁,面露凶色。
  她还在犹豫,周瑄手忽地掐了谢瑛的腰,谢瑛唇间溢出轻呼,对上他别有居心的瞳仁。
  “白露,你先出去。”
  门合上,谢瑛松了口气,然下一刻,周瑄的吐纳近在咫尺,他一手扶着她后脑,一手撩开衣襟下摆,激的谢瑛战栗着,抬脚便去踹他。
  他小腿被踢到,蹙眉将人掐狠了些。
  谢瑛仰起头,被她推着撞开楹窗,半边上身探出去。
  方才白露合门,已将院里的人都遣出,毕竟里头的男人是当今陛下,谁都不敢多看一眼,这样的私密事,知道了便犹如剑悬枕上,永不安宁。
  谢瑛几欲跌倒,不得不抓紧他的手臂稳住,张口便骂:“贵为天子,如此行径不觉羞耻荒唐?你与那教坊司的嫖/客有何区别?灭人性,泄私欲,你又与那畜生...啊!”
  谢瑛疼的曲起身来,周瑄箍着她的腰将人从窗外提回屋内,扔到榻上。
  “你再骂一句,朕便叫门口那人听听响动。”
  “你..你简直无耻之尤!”
  谢瑛爬起来,屋外的雨下的哗然壮观,她心里担忧云彦,便忍不住软了下语气:“我出去看一眼,很快回来。”
  周瑄笑,抬脚搭在门框上。
  “知道要说什么,需不需要朕教教你?”
  谢瑛冷着脸,沉声道:“不敢劳陛下费心。”
  周瑄抬手,将人抱到膝上,“你亲朕一口,朕便放你出去。”
  他狎戏的语气轻蔑疏离,抬手搭在唇角,漫不经心往后一仰。
  谢瑛直想啐他一脸。
  可又实在忧虑云彦,只得飞速低下头,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周瑄笑,手却没有松开,忽然天旋地转,两人换了姿势,谢瑛坐在圈椅内,周瑄双手抓着扶手,倾身下去,唇噌着她的鼻尖,热烈而又汹涌,待谢瑛无法呼吸,这才不舍得移到颈间。
  上回的痕迹已然消退,衣领边缘隐隐还能瞧出几分,他手掌用力,趁谢瑛分神的光景,让开路来。
  “去吧,别让朕等久了。”
  凄风苦雨吹得人衣裳尽湿,谢瑛弯下身去,跪在地上捧住云彦的脸,想唤他又觉得不知该怎样开口,遂定了定心神,从袖间扯出帕子帮他擦净面上的水渍。
  白露擎着伞挡在外沿,寒露抓着参丸跑来,谢瑛接到手便塞进云彦嘴里。
  他太虚弱了,面上白的看不出血色,骨节分明的手愈发精瘦,指腹上有狭长的划痕,像是被瓷器等物割伤。
  谢瑛见他睫毛颤了颤,便赶忙想要松手。
  云彦一把攥住,急切的想开口说话,冷风呛进喉咙,他咳得剧烈佝偻,然双手不肯松开,生怕回过神来谢瑛又不见了。
  这几日他做了好多梦,梦见谢瑛生他的气,发誓永远不肯相见。
  他怎么舍得,怎么愿意。
  他拉着谢瑛的手放到心口,一字一句慢慢说道:“阿瑛,跟我回家。”
  谢瑛摇头,“待会儿伯爵府会有马车过来接你,回去吧,别叫他们难受。”
  云彦坐起身来,定定望进她的眼中,她没有回避,也没有抽出手,只是跪立的姿态足够划清界限,肩膀笔直,面色从容。
  周瑄自影壁后投来阴冷的眸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云六郎抱着她,下颌抵着她的肩,一遍一遍唤她“阿瑛。”
  这一幕很是刺眼。
  周瑄失去耐性,他挪动脚步,挪到足以令云彦瞟到人影的位置,随后背身而立。
  云彦的视线划过他,又倏地飘忽回来。
  似不能相信般,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挺拔如松的背影,窄袖圆领袍衫,腰束玉色革带,脚蹬漆色皂靴,右手举着伞,等人的模样。
  云彦身子一颤,继而浑身僵硬。
  谢瑛挣开,起身往后退了步。
  云彦跟着站起来,眼前仍旧迷蒙昏花,他用力眨了眨眼,却在看清谢瑛脖颈的刹那,如遭雷劈。
  细白柔软的颈子上,散落着两枚印记,更有一朵沿着领口没入不为人知的角落。
  只一眼,便叫人忍不住遐想猜测,那始作俑者该是如何的荒唐缱绻,才能舍得下此等狠手。
  云彦张了张嘴,忽觉狂风骤雨拍着海面掀的天翻地覆,耳畔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手,从谢瑛小臂滑落下来。
 
 
第25章 是要朕亲口喂你?◎
  食案上的汤羹早已凉透, 半口都没动,曹氏过来时,云彦正在屋里踱步。
  与其说是踱步,不如说在细细查看。
  他打开柜门, 从左至右扫了一遍, 又从上往下逡巡,握着柜门的指尖泛白, 他慢慢扭头, 朝妆奁望了眼,镜台上空无一物, 连谢瑛最喜欢的雕花檀木匣子都不见了。
  曹氏本不想开口,只隔着屏风看他一眼, 便欲悄悄离开。
  云彦听见响动, 无声的抬头瞟了过去, 目光犹如寒冬腊月的霜雪, 空洞冰冷。
  曹氏讪讪笑了笑,硬着头皮步入屋内。
  原先还不觉得, 打从谢瑛搬走自己的物件,槐园便立时清净不少。
  曹氏思来想去,总得找个话头说话, 便指着床畔被药汁弄脏的帘帷,笑道:“小库房正好还有几端薄软的面料,通风且不透光, 明儿叫人给你换上。
  这帘帷有些年岁了,如今脏的洗不干净, 索性换掉, 便选几端颜色鲜亮的, 毕竟是春日。”
  云彦僵硬的抬着眼皮,片刻后扯了扯干裂苍白的唇,笑的浑噩枯败。
  他转过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宛若利刃穿心,呼吸艰难,面庞也逐渐扭曲紧绷。
  “不许动阿瑛的东西。”
  曹氏一愣,云彦看她的眼神掺着恨意,令她忍不住有些后怕。
  “好,好,阿娘不动。”
  云彦向来温和有礼,哪里会用这种语气神态与她说话,曹氏心里直打鼓,片刻不敢多待,兀自说了几声没有回应,便惶恐不安的往外走。
  人刚走到门口,便听云彦疑惑问道。
  “阿娘,你们把阿瑛的东西搬哪去了?”
  曹氏头皮发紧,忙回头来解释:“是瑛娘自个儿收拾的,陆续搬了好几回。”
  云彦面无表情,嗯了声,转头又去继续搜寻。
  夜里曹氏同忠义伯说起,忠义伯也深深叹气,自己的儿子孝顺仁厚,虽没有因为此事与他们闹翻,可越是不说话,越是闷在心里,才显得越不正常。
  槐园增了些人手,日夜盯着,唯恐云彦再想不开,上回在长乐坊昏厥,回来病了七日,如今仍不时咳嗽,就怕伤到根本。

  长乐坊的宅院四面通畅,谢瑛最喜欢的便是里头栽植的树木,管事打理的精致,虽说树木不甚名贵,可都长得极其葳蕤茂盛。
  庭中有棵杏树,结的青杏挂满枝头,晒见太阳的已经泛红,每回走到树下,谢瑛都觉得唇齿发酸。
  她穿着身窄袖罗裙,搭上泥金帔子,仰面躺在藤椅上,斜簪的钿头钗钗尾应景,雕的亦是一对青杏。
  白露坐着杌子给她手指换药,细白柔嫩的肌肤尚有淤青,饶是过了数日,也不见消退。
  想起来便觉得懊恼,那日郎君将被接走,圣人便拽着娘子去洗手,也不知他是没伺候过人,还是故意为之,把娘子的手搓到通红破皮罢休。
  末了又装好人,丢下玉瓶伤药吩咐她每日涂抹。
  白露叹了口气,谢瑛挪开团扇,露出雪腻的脸,乌黑的羽睫。
  “还没有来信?”
  前些日子谢瑛着人打探游医的来路,去了趟他在南诏住处,顺藤摸瓜竟找到云臻托付的蕃医,才知两人实则一伙儿,常年靠着歪门邪道走街串巷,骗人钱财。
  这两人,亦是怕被识破报复,每每不敢停留,常年居无定所,四处游荡。
  谢瑛出手大方,便使了银子让人盯梢,终在他们行骗时叫官府扣住,审问后不仅自己交代了个精光,连同如何与云臻密谋,如何受孟筱指使解毒,全都抖落出来。
  闹剧远比想象更加荒唐。
  白露给她缠好纱布,往门外张望:“约莫也就这两日了。”
  谢瑛生出高门,自然见过比孟筱更厉害的人物,故而孟筱那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一眼便能窥破,她之所以不与孟筱明争暗斗,是根本瞧不起这种行径,更不愿为她脏了自己的手。
  此事不管她处置结果如何,都是云家的家事。
  曹氏不会为此与曹姨母断绝姐妹亲情,也不会不认孟筱这个外甥女,忠义伯正与孟季同打得火热,云臻更是巴不得早点将孟筱弄进门里,给谢瑛气受。
  阖家都是亲人,她做的哪门子主。
  唯一可怜的,只云彦罢了。
  月色溶溶,寂静的别院忽的亮起灯来。
  “别碰我!”谢瑛惊呼一声,从床上坐起,她紧紧揪着薄衾,鬓发湿乱黏在面颊,尚未回神眸中尽是茫然惊惧。
  白露左手执灯,披着衣裳进来,“娘子做噩梦了?”
  那声尖叫甚是骇人,她和寒露双双惊醒。
  谢瑛吁了口气,撩开帘帷赤脚走下床去,白露见状,赶忙从小几上拿来绣鞋。
  清风透过支开的楹窗,渐渐将她吹醒,神思也清明起来。
  方才的梦,旖/旎而又淫/乱。
  她散着发,衣裳皆褪到脚边,而周瑄拥着她,从后呼吸,温度攀升,两人跌进铺陈的锦茵中,大汗淋漓。
  “娘子,地上凉,你得顾惜身子。”白露蹲下去,给她穿好绣鞋。
  进来前便有所猜测,那日撞见圣人对娘子的举动,着实逾矩无礼,她们不敢问,却知道娘子很是烦恼。
  从前圣人如清风朗月,端和守礼,却不想竟也是强人所难一面,仗着身份隔三差五凭空出现,如入无人之境,虽没做出格举动,可到底应该避讳。
  何况他根本不珍重娘子,与市井登徒子没二样,只想金屋藏娇,不想予以名分。
  京中谁人不知,圣人迟早要娶王家姑娘做皇后,那么又缘何过来招惹娘子。
  谢瑛抱起手臂,墨发拢在脑后,脸庞素净清丽,纤腰细的不盈一握,她站在风口,听窗外的虫鸣鸟叫。
  近来坊间传闻更盛,无非议论圣人后宫空虚,需要填补,如此便又说起王家姑娘,道她依诏进宫多次,已然是内定的皇后人选。
  谢瑛巴不得是真的,如此他也能安下心,再无空隙光顾于此。
  最好永远都记不起她这号人。
  信件来时,谢瑛松了口气。
  加上那位游医的供述统共七份,她封存好,用青玉纸镇压住,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送去伯爵府。
  然未来得及,刘妈妈便亲自上门来请她。
  鼻涕眼泪直往下掉,看见谢瑛便扑通跪下叩头,谢瑛心慌,听她开口后才知,云彦坠湖,生死难料。
  她登时手脚发凉,力气如同抽丝,摁着扶手起了再起,才稳住身形。
  “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会掉进湖里,请大夫看过了吗?”
  刘妈妈回道:“打哥儿从长乐坊回去,便整日忧思恍惚,不进米汤,人都瘦了一大圈,大娘子不敢大意,着人悄悄跟着。
  就这样,还是出了差错,哥儿去湖边站了半晌,起身要走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刘妈妈又抹泪,颤声道:“或许是脑子不清楚,他抬脚就跨进湖里,那日风大,几个浪就把人拍进水底,跟去的小厮不会凫水,眼见哥儿快沉底,才找来长杆子将人打捞上来。”
  谢瑛心被针扎着,忙追问道:“这都好几日了,大夫怎么说?”
  “大夫也没辙,呛进去的水都吐出,偏哥儿还不肯醒,中途睁开过眼,可又昏死过去。
  大夫说,再这么熬下去,人就真的不成了。”
  谢瑛脑子嗡的一声,连忙扶住屏风站定,缓了少顷,眼前还是天旋地转,打着晃儿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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