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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煞——by风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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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看一遍,都心如刀割。
  这是在搜山的第四日,暗子营出身的林方白,并着从刑部提来的两个主簿,寻来的证据,得出的结论。
  迷路的脚印。
  被拖拽的痕迹。
  虎口残留的血衣。
  虎腹中仅剩的半截玉镯。
  条条证据无一不证明着她丧生虎口。
  加之她武功尽失的前由。
  加之传说中斑斓虎寻仇不死不休的习性。
  如此证据摆在面前,萧晏没法否认,那样残酷的现实。
  回来不久后,钟如航有一次失言,“若是王妃功夫还在全盛期,大抵能逃过此劫,可惜她武功……”
  话到此处,被一旁的苏合一眼瞪住。
  人散后,苏合给萧晏熬药,陪着他。
  萧晏急怒攻心后,伤了肺腑,原以为一两贴药缓一缓便好。不想心中郁结,九月入秋又添了风寒,如此汤药不断。
  他端着药,低声道,“说得对,要是她没有武功尽失,一头斑斓虎算得了什么。”
  “你不知道――”他看着手中那盏药,喉咙发紧又发哑,“四年前,雪山之巅摘花的人就是她。”
  “四年前,她才十三岁……”
  “那样算,她远赴雪山之前,还被我打伤了。”
  “你说她那样好的武功,要是、要是……”
  他抬头看向苏合,看向这个入过他梦境,唯一知晓他前世今生的人。
  终于落下泪来,“我、又逼死了她。”
  他接受不了她死了。
  更不敢接受是自己害死了她。
  那夕之后,翌日晨起,他派了府兵,抽了兵部的人手,调了城防禁军,四下寻她。
  只要兵甲不停,她就只是逃跑了。
  寻不到人影,她就是躲在了天涯海角。
  只是他寻不到,不是她死了。
  他甚至不许礼部撤掉王府已经开始布置的青庐喜房,不许六局停下正在制作的婚服礼冠。楚王府被他踢破大门,揪出楚王打了一顿,连从来交好的霍小侯爷来劝他亦被打了。
  这样的闹剧,截止于四日前。
  四日前,眼见十数日来,骊山脚下和洛阳城中皆搜寻无果。
  萧晏竟假传圣旨,用手中一半的虎符,调了函谷关的将士前往邻近的长安城寻找。
  于是,当日下午銮驾就直接入秦王府,合了府门,扇掌痛斥。
  色令智昏,公器私用。
  念叶照当日九曲台有功,又实在可怜,萧明温赐她以王妃之礼下葬。
  秦王府本是喜字成双,鲜红如火,转眼灵堂缟素,白幡满屋。
  萧晏被御前侍卫压身按头,看衣冠入殓,棺椁闭合。

  然而,他没有看完,便又吐了口血。
  鲜血溅在她的衣冠上,触目惊心。
  萧晏昏迷了三日,至此刻方才转醒。
  炭盆中发出一点声响,未几火焰便舔上来。
  陪在一旁的苏合猛地转醒,侧首寻声音的来处。
  见不远处萧晏正坐在案前,足畔的盆中火苗噗噗燃起。
  “总算醒了。”苏合起身置萧晏处,伸手给他切脉,余光瞥见炭盆中未烧尽的书册,是那本证明叶照死亡的卷宗。
  却也只得无言惋惜。
  片刻,他收手展颜,转身将炉子上一直温煮的药篦给萧晏,“还好,总算没伤到根基,就是元气损得厉害,要好好调养。”
  萧晏点点头,将药接过,却只是晃了晃没有喝。
  “苏合,你加点点川乌吧。”他低声道。
  “疯了是不是?”苏合立时拒绝,“你现在用川乌致幻如梦,元气损得更……”
  “我受不住了,你让我看看她……我就想看看她……”
  苏合到底磨不过他,答应了他。
  却直到七日后,他面上稍有了些血色,方才让他喝药致幻,入了梦境。
  然,半月过去,试过数回。
  萧晏耗尽气血,都没有看见梦里人。
  十月天高风寒,萧晏立在水榭台对面,看上头人影晃动,衣香鬓影。
  风过,水涌,却是空空如也。
  她,是四月十七入的洛阳,四月二十一入的府邸。
  那时,春光正好。
  然不过百日。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两茫皆不见。
 
 
第34章 、晋江首发
  转眼入冬, 已是昌平二十七年的十二月。
  安西大雪。
  然安西以北的百里沙漠中,却始终如一的温热气候。
  夜深人静,慕小小熄了灯, 落下帷帐正欲安置。却见垂落的帘帐忽地撩起, 一袭纤薄身影滚上来。
  “是我,阿姐。”叶照乌衣夜行,一手捂住慕小小唇口禁声,一手伸出将腕间一截同心结红绳与她看。
  须臾又扯下面罩, 卸去了人|皮面具。
  夜风带着砂砾的余热,从半敞的窗户灌入,将帘帐吹得悠悠颤动, 将壁灯晃得明明灭灭。
  光线隐约而微弱。
  然慕小小还是一眼就能辨出, 是她妹妹。
  是她从豺狼口中救下,从风月泥塘里拖出的清白如芙蕖的小姑娘。
  “阿照!”慕小小一把抱住她,呜咽落泪。
  十余年囚禁生涯,为了不叶照她增加负担, 不让人觉得自己是她的牵绊,慕小小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总是用最毒的话语嘲讽她,用最厌恶的眼神睥睨她。
  有那么一回, 叶照出任务回来, 浑身是伤缩在榻上喃喃呼唤。
  她没有忍住,去看了她一眼。
  一口药还没喂下,屋内便进了旁人。
  握药盏的手一顿,便连汤带盏砸在她脸上。
  慕小小妖妖娆娆起身, 眉眼又冷又媚, “就想看看她死了没。”
  其实她的确有理由怪她、怨她, 恨她。
  那些人明明要抓的是叶照, 与自己何干啊。自己无非同她近了些,便横遭此劫。
  十年,若是没被带来这无人沙漠。她大概早已随明郎远走,隐居山野,甚至这个时候,已经有儿女绕膝。
  可是怎么忍心怪她!
  一个被生父卖入青楼、连三餐温饱都不得的稚女,她有何错。
  错的,明明是这个世道,是险恶人心。
  斜月沉沉,星星眨眼。
  关于同萧晏之间,叶照并未讲太多。只拣着一些重要的、以及自己如何假死脱身的事简单说了说。
  慕小小听来,频频颔首。
  哽咽道,“你逃出来就好,天地大,总容得下一个你。”
  她目光往帘帐外横了横,“这般危险,不该来的。但是……”
  “但是,能让阿姐看你一眼也好。”她又抱了把叶照,拍着她背脊,然只一下便推开了,擦干眼泪道,“走吧,快走。”
  叶照垂泪不语,只直起身子跪在榻上给慕小小行礼。
  慕小小一把扶起她,轻声道,“阿姐明白的,你一个人走是最好的,这样我们或许才有重逢的机会。”
  “否则,你今日带我走,自是能出了这沙漠。但是他们那些人,稍一作联想,便知是你带走了我。我们就会一起陷入无禁止的逃亡。”
  “如今这般,你便是在暗,有了更多主动的机会。再者,你不是说有人会救护阿姐吗!”
  闻及会有人救护慕小小,叶照自然便想起了萧晏。
  她离开时,想着萧晏到底心怀天下,纵是对她有怨,但她身死魂消,他日除了霍靖,对于慕小小定会愿意身一把手的。
  只是,虽这样想,终是不放心。
  她选择被虎吞噬这样的死法,原也是当日换他诺言的另一种加码。
  九曲台上,除了她,便是萧晏染了最多虎血。
  斑斓虎一直不曾被寻获,她一走斑斓虎的目标便是他。所以她打伤震晕老虎,乃一箭双雕。既是脱身之计,亦是私心想借此换萧晏一个人情。
  至少他日,他见到阿姐,想起自己葬身虎腹,亦算替他解了隐患。如此他愿意照拂阿姐,胜算便也更大些。
  思至此处,叶照含笑颔首。
  “阿照!”慕小小最后唤住她。
  叶照回首。
  “你还记得你明师父教你功夫,同你说的话吗?”
  “一日握刀,当为天下、为苍生拔刀。”叶照袖中划出九问刀,回道,“阿照从不敢忘,只是如今局势,阿照有伤在身,且这刀法亦不敢露于人前。不过无妨,但阿照内伤痊愈,若遇不平事,便是外家的拳脚功夫……”
  “不!”长了不过十一岁的女子,是姐亦如母,将那副人|皮面具给她细心戴好。
  “青春年少,热血沸腾时,阿姐自与明郎一般同你说。可如今阿姐不这样说。”慕小小低头看金色弯刀,握上叶照的手让她抓牢刀,“这天底下,谁也没有你自个重要,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天地广阔,好好活下去。”
  “阿姐,你闭上眼,待你睡了我再离开。”
  北境夜风吹拂,叶照给榻上将近而立的女子掖好被角,转身消散在苍茫夜色中。
  百里沙漠在大邺西北处,而叶照策马夜行乃是一路东去,东境至北处有河名曰漠河。
  漠河以北,相传有方士可采血引魂。
  只是方外方士难寻,入其山门需破护山法阵。
  东方泛白,晨星可见。
  又十数日昼夜轮转,叶照已经离开百里沙漠,出了安西之地。如今越过中原地带,上了东北道。
  已是昌平二十八年正月,新年伊始,东北道上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叶照牵着马在一家客栈住下。
  阖家团圆的日子,住店的人几乎没有,店中也无甚丰富膳食。
  但叶照还是很开心。
  她挑了一间上好的厢房,要了汤饼,烩肉,和甜酒酿。
  屋里烧了炕,干燥又暖和。膳食冒着腾腾热气和香气。
  掌柜道是新年稀客,还送了她一盆羊肉饺子和两个冻梨。
  叶照将膳食都吃了,剩下两个梨捧在手中玩。
  掌柜道,“冻梨是这处特色,看着乌黑发丑,但甜的很,水又多。”
  “好香!”叶照凑近闻,却也不吃。
  闻闻就好,她不要吃。
  “梨”的发音不好听,她也是要去寻女儿团聚的,不要在有离别。
  她道了声谢,抱着两个梨满脸笑容地跑回房间。
  熄了烛火,她凝神打坐,调理内息,以便接下来的入山破阵。
  还有三百余里,就要到达漠河了。
  四个多月来,她强行封穴阻筋脉的元气已经已基本复原,九曲台挨的那一掌也以痊愈。想到九曲台受伤,叶照便又开始想起陆晚意。
  那日的刺客,她认出来的,是应长思。
  应长思要杀陆晚意,左右是因为自己之故。如今自己亡故,想来便也没有再杀她的必要。她侍奉在贤妃身边,当是安全的。同萧晏关系亦不错,萧晏亦会护着她。
  而她远走,梅花针控在左臂筋脉中,只要不去施力触碰,便也不会有事。
  如此便唯剩噬心蛊。
  原本功力复原后,她试过用内力逼出或者压制,却始终不得成功。
  而在崔如镜的书卷中,亦不曾有噬心蛊的记载。
  她想着,左右操蛊之人已去世,这蛊虫便沉睡不会再醒。
  而这世上能操伏噬心蛊的,除了崔如镜便只剩应长思。
  如今她假死离开,想来应长思也无可奈何。
  然而,正这般思虑间,她整个人颤了下,只觉胸口一阵心悸。刚想御气,心口便一阵绞痛。
  噬心蛊。
  竟是噬心蛊发作了。
  但只是极短的一瞬,便再没有印象中心如刀绞、毒蛇勒缠的疼痛。
  可是即便如此,叶照还是惊出一身汗。
  且不说那样周密的计划,便是这数月亦无任何追兵,洛阳皇城中的人当是已经信了的。且霍靖手下暗子甚多,苍山门下有武学资质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他们实在没有揪着她不放的理由。
  这般想来,加之一炷□□夫过去,叶照再未感受到疼痛,便多来只当是当初不娴熟的封穴阻筋触到了它。
  只继续静心打坐。
  一夜无事,晨起叶照总算安心几分。
  *
  “师尊、师尊……”洛阳城郊的一处宅院中,应长思看着已经休憩的母蛊,琉璃瞳仁时涌时现,风霜面容上满是惊喜。
  师尊还活着。
  自叶照死讯传来后,这四个月来,他头一回收功清醒过来。
  眼中化成常人的黑瞳。
  折腾的那么许久,他居然没想到,叶照体内种着噬心蛊。
  噬心蛊一入人体,便与宿主同生共死。
  如今蛊虫还活着,那么叶照便也一定没有死去。
  “金蝉脱壳!”霍靖是在翌日得了这消息的,闻之简直不可思议。
  “如此,小侯爷只需去一趟百里沙漠看看便可。她平身便那么一点牵绊,若是那花魁已经被带走,便是本座所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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