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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煞——by风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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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车的是她贴身的侍卫何承,她嘱咐他,路上慢些,王妃受了寒,若是颠簸更易头脑昏胀。
  “等等,还有……”陆晚意还欲说些什么,马车内的叶照耳垂微动,只掀帘跃出,抱着她一个旋身避开。
  这厢何承还未反应过来,叶照袖中六尺断魂纱已经如长蛇窜出,挡在他面前。而白纱之上内力流转,随叶照手中掌势朝着迎面而来的一匹发狂的烈马直击而去。
  马头受击,那匹马踉跄跪地。
  断魂纱缠颈而上,叶照再次发力,马儿挣扎了几下,遂窒息而亡。
  “可有伤到?”叶照收纱入袖,侧身问道。
  “我无事!”陆晚意惊魂未定,有些后怕地望着丈地处咽气的马。若非叶照反应及时,按方才那马狂奔的势头,她定被马踏,不死也要重伤。

  “何承,你呢?”陆晚意捂着胸口问道。
  何承将才拔出的剑重新收鞘,目光从叶照身上缓缓挪开,回道,“属下也无碍。”话毕,又凝在了叶照身上。
  陆晚意有些狐疑地看了眼何承,这人盯着叶照作甚!
  尚且思虑间,承天门处的禁卫军闻声纷纷赶来,值勤首领观现场场面,拱手道,“让王妃和县主受惊了,还望恕罪。”
  “我们无碍。”叶照道,“且去查查这马从何处来,怎会出现在此处?宫城安全为上。”
  “不必查了,是本王的马。”不远处拐道口,竟是楚王萧昶转了出来。
  “本王奉急召入宫,这策马而来。谁料这畜生疲懒,临近宫城竟是不肯向前。本王抽了他两鞭子,不想发了狂,将本王给掀翻在地!”
  话至此处,萧昶理了理衣襟,对着叶照道,“让弟妹受惊了,这厢皇兄给你赔罪了。”
  “妾身不敢。”叶照道,“皇兄没有伤到便好。”
  萧昶目光凝在叶照白绫上,直盯了片刻,方回首看了眼断气的马匹,笑道,“弟妹好本事!”
  叶照原听萧晏提过,自荀昭仪去世,萧昶便如同变了个人,偏执又疯癫。故而她亦不曾多言,只避身让他先入了承天门。
  这日回府,已经暮色四起。依旧是何承送她回来,只是直到秦王府门合上,何承方转身离去。
  *
  之后一段时日,萧明温依旧隔三差五便召叶照入宫。
  不是让她抄写经文静心,便是在御前斟茶烹煮,所行之事无不提醒她身有疾患,不及常人。有时便同最开始一般,将她晾在殿外反省。
  之间又下过一次雨,叶照不堪连日磋磨,晕在雨地里。
  贤妃终于忍不住,将人接回寝宫,离开勤政殿时对萧明温道,“若还需叶氏来此侍奉,请陛下一同传召臣妾。侍奉君上,本该是臣妾的本分,请陛下莫累及孩子们。”
  至此,萧明温方未再未传叶照入宫。
  算日子,萧晏还有三日便抵京了。
  叶照对着铜镜愣神,她看不见自己的脸色,但吃了这么多滋补的药膳,总能恢复点气血吧。
  揉过面颊,捏出了一点肉,她总算松下口气。
  又翻开屉盒,摸出一截量绳,起身丈量过自己胸,腰,臀,量完不由颓败地坐回榻上。半晌,她唤来廖掌事吩咐道,“姑姑,明日起给我午后和夜间再加两膳吧!”
  廖掌事闻言惊了惊,轻声道,“王妃,夜间积食,最易囤肉脂。”
  顿了顿,朝叶照不堪一握的腰腹扫过,“且肉脂多来堆存在小腹上,腰腹渐丰后,随之而变的便是面庞,最易显阔。”
  叶照闻言,频频颔首,“那姑姑多给我备些!”
  廖掌事有些回不过神。
  叶照方催促,“现下就去吩咐,今个晚间我就开始多用一膳。”
  廖掌事到底还是去了,然叶照一顿都没多吃到。
  这日,掌灯后,叶照等着加膳的第一餐。结果膳食还没等来,竟是把人给先等到了。
  原是霍青容一行过了潼关天鉴后,情况稳定,无有危险。萧晏方留下如何看顾,一人快马先回了。
  对这种突来的惊喜,叶照半点不喜。
  她仰躺在榻上,听着净室水声由大变小,最后停下,取而代之的是男人脚步声踩踏而来。
  锦被被掀开一角,寒意直击裸露的肌肤。
  叶照覆在小腹上的双手十指搅动着,两条笔直的小腿并拢些。
  “你看完没,冷。”到底叶照没撑住,先开了口。
  “瘦了。”男人声色里带着不满。
  “不该瘦的地方,没瘦。”叶照咬牙挣扎道。
  萧晏扔开被子,左右摸过,“狡辩。”
  “郎君,我冷。”叶照扯开话头,讨饶。
  被子他是没准备给她再盖回去,自己做了她的被子。
  一身精壮筋骨压下来,如烙铁烫她,化她。
  “你、这样出浴,不冷吗?小心风寒。”叶照细软滑腻的臂膀抱紧他,想要给他遮住夜风侵袭。
  “你说我冷、还是热?”萧晏冷嗤,掌着叶照腰身将她托起。
  两人面对而坐,四□□错,交颈而靠。
  并刀如水剖新橙。
  叶照猛地一颤,足趾蜷起,一口咬要在他肩头。
  萧晏掌腰的手,从一侧缓缓滑至另一侧,“尽剩骨头,这些日子受委屈了?”
  叶照没回他,只以面贴在他胸膛摇头。
  男人眉眼沉下,揉过她后脑,握了一把她丰茂柔软的青丝在指尖。
  雨骤云歇,案头烛火摇曳又静止。
  掌中发有一瞬崩直,叶照蹙眉低吟。
  “走时,我怎么说的?”
  “…照顾好自己,少根发丝郎君都会生气的。”
  “嗯…我生气了。”
  叶照细汗凝珠,落在他耳际,“思念郎君,方才衣带渐宽。”
  至此,萧晏这夜紧绷的神经方松下些。
  叶照嘴角有了些弧度,往他身上贴紧些,“我们安置吧。”
  萧晏咬了口她润泽的唇瓣,有些好笑地推了推她,“我帮你收拾。”
  “我乏了,郎君也乏了。”叶照搂着他脖子不肯松开。
  萧晏低眸笑了笑,拉来被子合了眼。
 
 
第56章 、晋江首发
  叶照觉得这一夜格外漫长, 仿若醒过两回,又模糊地睡过去。
  夜不当这般长的。
  神思慢慢聚拢,她听到外头鸟儿振翅的声响, 院中风过翠竹的摩擦声, 还有侍者提壶浇花的飨杆声……
  水声渐大,在屋中?
  是杯盖点壁的瓷器声……
  有人在饮茶。
  嫩叶新茶啜饮,喉结滚动,微苦回甘。
  对, 昨夜,他回来了。
  叶照坐起身,抱膝朝向茶水声传来的方向。
  她看不见。便是能看见, 也不甚清晰, 因为中间架着一座屏风。
  她只能看见他的轮廓。
  眼下,她从记忆中寻他伏案阅卷的模样。
  “醒了?”萧晏隔着屏风出声,几步便到了床畔。
  叶照冲他展颜,问几时了。
  “再小半时辰便是午时。”萧晏嗓音冷冽。
  午时。
  叶照从来不曾醒得这般晚过。
  纵是萧晏昨夜闹得久些, 也不该如此。
  是这段时日中被磋磨后的高压惶恐,在他回来后,在她深夜伸手就能抱到他后, 彻底消散, 剩得安心和踏实。
  所以她才会睡得这般久,这般熟。
  甚至他起身后,给她梳洗过身子,她都能半睡半醒地窝在他臂弯中。催着他快些, 道是容她再睡会。
  萧晏想, 他要是再晚回来两日, 那样深黑的夜, 她要怎么办?
  一个时辰前,他坐在榻畔看过她一回。
  闻府中掌事回禀后,想了想,他晚些回来,她大概也不会怎样。
  她甚至会自己养好身子,粉饰完太平,控制自己睡梦中不抖、半醒时不攥被褥的习惯。
  如此,他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她过得很好。
  怪不得,昨晚回来的四目相视的一瞬,她先沮丧,然后再有的惊喜。
  叶照闻他没有温度的话,便有些心虚。
  她伸手拉他袖角,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萧晏坐下,掀了被,将她两条腿捉来搁在自己膝上。
  叶照缩了缩,因那人握在足腕的手骤然用力,仿若瞪她一眼,便老实不再敢动。
  萧晏撩起她襦裙,从一侧案上,倒了些药油在掌心搓至发热,一双眼睛盯在她双膝青紫处。
  裙摆撩至大腿,叶照便知他看到了。
  低声道,“是我自个不小心……”
  “闭嘴。”萧晏截断她的话,温热掌心覆上,给她按揉。
  昨夜,他没发现。
  还是今日平旦给她擦洗身子,方看到的。
  这是宫中惯用的惩罚手段,名为“骨裂”。
  犯错者双膝跪地,两掌刑人左右施力按肩,又分“用心打”和“实心打”两种。
  “实心打”便是往废了责罚,一通施力下来,片刻间被罚之人肩骨膝盖碎裂,手足皆废。
  “用心打”则是慢压劲施,不伤筋骨,但因时辰长而即为磋磨人。
  叶照受的便是“用心打”。
  “我同陛下说,我不想殿下纳旁人,府中只能有我一个。”叶照扯了扯他衣袖,又攀去捏他耳垂,“我还说,殿下有了我,也绝不会再要他人。”
  萧晏无声,又倒了一些药油,给她按揉另一只膝盖。
  叶照凑近些,将他耳垂捏的又烫又薄,听他忍着笑出半声,又静了声息。
  便将另一只手也伸出来,两手一起揉捏男人耳垂,问,“我这样说,对吗?”
  萧晏看她一眼,还是沉默。
  叶照眉宇微蹙,直了直身子,当是身体的困顿还不曾完全消散,人还是乏的。
  她低呼了声,似这般两手伸着吃力,却又不肯松开手。
  萧晏又看她一眼,挪近些,将头伸给她。
  叶照本就盈着笑意的脸,一下洋溢起来,明亮又璀璨。
  她捧着他面庞,踏踏实实地将他耳垂又搓又揉!
  “痒死了!”萧晏终于忍不住,浑身抖了下,一掌捏在她白皙丰弹的腿上。
  叶照闻他声色里有了笑意,捧起他面庞道,“妾身说的到底对不对?”
  “对,一点错也没。”萧晏按揉结束,放下裙摆,将人抱在膝头,低声道,“我只要你一个,你也只许要我一个。”
  叶照搂上他脖颈,“书上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妾身便想,怎就是书中才有?书外也可以有的。”
  “但是世人多来觉得荒唐,尤其如你这般皇室子弟,确实该妻妾充实,方能子嗣繁盛。陛下是大多世人中的一个,便自然这般想。偏碰上你倔强,又遇到我不会迂回,只知直言所念。莫说他是一国之君,便是寻常高堂,想来也是生气的。”
  叶照晃了晃两条小腿,“这般责罚,于我也算不得什么。家翁训导儿媳,君主责罚臣下,总归陛下还是有个缘由的,便不算过分。”
  “不气了,好不好?”她亲了亲他面颊,“都过去了。母妃也为我作了住。你若此番再去同陛下置气,无非让陛下更不喜欢我。还不如挪了空闲,陪陪我。”
  “嗯?”叶照说了半日,都不见人反应,便开始晃他脑袋,“说话啊!”
  “你什么时候这般能言善道了?”萧晏轻哼了声,捏了把她缩了一圈的面颊,“我只是心疼你,对不起……”
  “就是啊,郎君素日公务缠身,且将要同陛下攀扯的时辰省下来,好好心疼妾身。”尾音都变了调,更遑论“郎君”二字,她只在床帏间才唤他。
  “硌得慌!长点肉,否则不许上榻。”萧晏话语落下,将竟将人抱起,如商贩称肉般掂了掂。
  “答应了?”叶照尤自不放心,低头要他个回应,“别去御前。”
  “成。”
  萧晏应了没去御前,但翌日散朝后,去了一趟刑卫所。
  将给叶照上刑的两人各踩断了一根手指。
  “秦王殿下,我们职责在身罢了。”一人咬牙挣扎道。
  萧晏松开脚,由侍者弹去灰尘,“所以本王只要了你们一根指头。不是奉命“用心打”吗?用心了吗?用心打的时间由半个时辰到两个时辰不等?”
  萧晏笑道,“陛下指定罚足两个时辰的?”
  两人垂首无话。
  “奉承和愚蠢都是需要代价的。”萧晏摇着扇子,同邢卫所首领招招手,“去回陛下,这两人伤了指骨,暂不能上值,给他们些时日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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