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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豪门联姻——by 燕麦粥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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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性情完全是被他们放纵出来的,所以受了委屈,私下骂孩子,正到人家面前,还是会摆出长辈架子。
  周乾瞧了眼窝成一团的姑娘,才发现,她的卷发不知什么时候去顺过,这会儿栗色的长发自然起伏点弧度,不太规矩地薅在脑后,正是她这个年纪的活力明艳。
  目光定了几秒,他才转而看向二老,那双眼深邃而凝重,郑重其事地:“叔叔阿姨,抱歉,最近天越太忙,没时间陪染染,让她不开心了。”
  倒是坦诚,道歉的话说出来坦坦荡荡,毫无低姿态,又不会让人怀疑他的诚恳,不愧是商场老狐狸。
  游戏画面在祝染眼前模糊起来,注意力早就飘开,没一会儿,阵亡的提示音响起。
  周乾拿出了态度,她父母一下子恢复比起她,更像周乾亲爹亲妈的状态。
  祝誉表示理解地摆摆手,毫不掩饰地欣赏,满意道:“男人嘛,事业为重,染染还小,以后就理解了。”
  当然知道周乾忙,这两年和祝氏的合作渐深,又在开拓海外市场,正是忙的时候,哪有时间去想情情爱爱。
  盛媛瞥她一眼,点头附和,难得语带笑意:“我们染染什么都不会,不太懂事儿,多包涵。”
  周乾眼神扫过沙发上的女人,勾了勾唇。
  祝染撇嘴,不耐烦听,重新开了把游戏,后面不知道几个人又聊了些什么,直到头顶盖上一只手,揉了揉,低沉的嗓音自上而下,“染染,回去了?”
  自己和周乾的婚姻从来都不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她一直都知道,男人递来了梯子,也就借坡下驴地跟着离开。
  她被周乾牵着走出祝家,夜晚放凉的空气迎面而来,但手牵着手,依然热得冒汗,是他递过来的体温,跟他本人比起来,相反的灼热。
  好在,心跳再不像当初那么叛逆。
  女孩子的手很软,一手全拽在手心,像没有骨头,周乾蓦然回觉,他们已经很久没牵过手。
  这两年因为工作,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确实不多。
  祝钰给他打电话时,他着实慌了下神,放下手里的工作,马不停蹄赶往祝家。以往她闹脾气,从来不会拿结婚的事撒气,小姑娘其实很懂事,很乖,通常都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
  这次大概是气狠了。
  今天他自己开车过来,没有司机,祝染坐在副驾驶,手肘搭在车窗,撑着脑袋望着窗外。
  马路两边的绿化带里的银杏树飞速后退,白莹的路灯光影闪烁,相对速度下的风大力灌进来,打得她脸颊生疼。
  周乾靠在驾驶座上,单手控着方向盘,有点儿懒散,余光瞧她一直看窗外,“热不热?我把车窗关上。”
  “风挺大,不热。”祝染一动不动。
  一路无言。
  回到家,祝染闷头往自己房间冲,被周乾拽住胳膊,他用下巴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坐那儿等我。”
  说完,他阔步走回房间,半响,拎着个不算小的方形丝绒盒子出来。
  正在打游戏的祝染,抬起眼皮瞅了下,低头快速点着屏幕,将游戏里躲在门外的人砰砰两枪打死。
  心知她还没消气,周乾坐到她身边,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她,挑眉:“不先看看?跟之前不一样。”
  祝染今天背字走到底,手机里扭曲八弯“啊”的一声尖叫音效,自己又变成了盒子,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旁,随手拿过周乾手里的东西,意想不到,还挺沉。
  给她毫无准备的手压得一低,周乾下意识拖住她手背。
  饶是她见过无数珠宝,打开时也愣了下,之前每次的也都价值不菲,但它们的价值大多依托于背后大势宣扬的品牌效应,实属面子工程。
  这套单是有自己独立的名字,就属于鹤立鸡群的存在,“曼德丽”是一套天然珍珠项链,水滴型珍珠为坠,圆珍珠与红宝石及碎钻沦为配角,法国某王妃曾多次戴着它亮相,见证过糜乱而横流物欲的历史长河,确实不一样。
  周乾漆黑的眼专注地注视着祝染,瞧她怔忡可爱的模样,散漫自如的话里带上点笑意:“染染的生日我没忘,前天去了趟戴维斯家。”
  戴维斯是A国著名的珠宝商,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收藏点儿奇珍珠宝,小老头儿常挂在口中的话就是,珠宝跟美人一样,不仅得有佳色之姿,还必须有美丽的灵魂,才称得上绝世。
  但这话一出口,却像从天而降的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劈到祝染这段时间积累溢满热油似的烦躁上,骤然爆炸,“轰”地燃起燎原大火。
  祝染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狐狸眼死死眼盯着他,珠宝项链与盒子无辜被牵连掉地上,“哗啦乒乓”一阵惨叫,还被她的怒声娇斥掩盖——
  “我他妈宁愿你直接忘了呢!”
  作者有话说:
  “曼德丽”原型是“漫游者”珍珠项链,可以搜搜康,很漂亮。
  跟染宝一起骂周总(大声
 
 
第7章 
  “我他妈宁愿你直接忘了呢!”
  没忘却错过,比直接忘了更伤人,说明他衡量过,几厢对比,她就是最不重要那一方。
  周乾被她吼得一怔,似乎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这会儿小姑娘整个狐狸毛全炸起来,刺刺地扎手,让他想顺毛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下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好哄的小姑娘竟变得棘手起来。
  他盯着散落在地的“曼德丽”项链,没有说话。
  如果让戴维斯那爱珠宝如命的小老头儿碰见这一幕,指定得当场破口大骂,骂他们暴殄天赋。
  祝染顺着他眼神看了眼跌入云泥的珠宝,紧接着讥笑出声,拿腔拿调的声音带点刻薄:“怎么了这是?周总是不是觉得你送我件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就会受宠若惊,不再跟你无理取闹了?”
  她的声音细而软,平日里闹脾气的时候就像在撒娇,这时候听起来就很阴阳怪气,让人特想拽过来收拾一顿。
  男人略敞着腿坐在沙发上,倾着身,两只手松散地搭两腿中间,顺着她的话音抬头看向她。
  他漆黑如墨的眸凝视着祝染,半响,像是不欲争辩,嗓音带着倦意:“抱歉,不会再有下次,行吗?”
  因为两国时差,周乾几乎两天没休息,脑袋又胀又刺,小姑娘一波接一波的尖锐,让他的大脑齿轮生锈一般,“嗡嗡”地无法为自己辩解。

  瞧他这不耐烦的样,祝染就像被微针戳破的气球,毫无预兆地泄了气,心脏仿佛正在被剥离什么东西,一抽一抽地疼,张牙舞爪的表情没了着力点,渐渐垮掉,高扬的眉尾耷拉下来,明亮顶灯下,流光溢彩的眼水粼粼一汪,看得周乾心下一软。
  望着男人冷淡的眉眼,半响,她突然扑到他怀里,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小声命令他:“周乾,你亲亲我。”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阵一阵的,周乾哑然失笑,将手臂环在她后背,叹息似的低下头,浅尝辄止地在她唇上亲了亲。
  大小姐却不满意,脸不红心跳,丝毫不矜持地提要求,“不要这种,法式深吻你会吗?”
  周乾不甚明显地笑了下,顺从地含住她上唇,轻轻吮吻几下,始终没有伸舌头,祝染没有闭眼,直噔噔地盯着男人没有分毫情l欲的清明眼,他就像个被她抓拿把柄的贞洁烈男,不想从,又不得不从。
  她忽地觉得委屈,甚至屈辱,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儿一样非要伸过去,发脾气地又啃又咬。
  血腥味弥漫开,周乾一窒,克制着渐重的呼吸,仰头退开,不由分说将祝染的头按到自己肩上,纤腰上的大掌却叛逆地脱离大脑控制,逐渐收紧。
  旖旎的空气快速冷却,他默了几秒,松开她,语气冷然稍重:“去休息。”
  祝染陡然一僵,倏地从他肩上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他:“周乾我跟你说,我是真的不想跟你结婚了,只是我知道这不可能,他们不会同意,所以我才跟你回来。”
  不要以为你多了不起,她也同样身不由己而已。
  随着她话音落下,周乾倏地凝神盯着她,直勾勾的眼眸渐沉,突然猝不及防握住祝染手臂,猛地将人狠狠掀到沙发里,整个人压过去,不由分说地低头咬住她,是真咬,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原来听她亲口说出这话,比从祝钰那儿听来的更让人生气,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但这种时候,根本控制不住。
  好似哪里的窗没关,室外被白日烈阳烘烤过的热风兜头涌进来,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屋内打造成了一个滚热的蒸笼,沸腾的水蒸气弥漫至整个空间,顺着呼吸一路烫到心脏。
  周乾头一回在祝染面前展示了那令她熟悉又陌生的狠劲儿,恶劣地咬住她的下唇,半点不温柔地一扯,扎进一池浑水里一通乱搅,池鱼求生乱窜,猫抓老鼠似的被戏弄一翻,仍没逃脱咬住命脉的命运。
  祝染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整个人都被亲得发懵,心怦怦如擂,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心口撞出来,无关情爱心动,是肾上腺素与荷尔蒙的激情碰撞。
  周乾眼皮略掀,扫过女人被吓到似的呆愣潋滟的翦瞳,顿了顿,退出来,意犹未尽地在低头她脖颈上嘬两口,呼吸拱在她颈窝,热烘烘的。祝染只觉自己马上要呼吸不过来,听他低声警告:“我不想在婚前睡你,染染老实点儿。”
  平日里大小姐总暗示他,动手动脚,忍耐得足够难受,今日听见她提离婚两字,是真快忍不住。
  男人的眼这会儿有些发红,其中是隐约在哪儿见过的压抑克制,像没有底的深渊,充满危险却时刻吸引着冒险者的好奇心。
  祝染被他这模样震惊到,第一次听他如此直白地说睡不睡的话题,简直是比铁树开花还离谱的程度。
  要知道,平时她就是跑到他床上去勾l引,他都能跟个柳下惠一样,不为所动。
  实在被盯得尾椎骨发麻,她推了推周乾胸膛,对方没打算继续折腾她,顺着她的力道翻身坐了回去。
  危险源离开,周边的空气都清新许多,祝染站起来,离男人远几步,觉得自己又可以了,眼神一凛,她居高临下地睨着周乾,音调绕着弯讽刺:“哟,没看出来大名鼎鼎周总还是个纯情崽呢。”
  非常地阴阳怪气。
  “……”
  周乾气笑了,闲散地往沙发上一靠,抬手碰了碰一开始被她咬破的嘴角,狐狸有颗尖牙,咬起人来还挺疼,他抬眸迎着她的目光,十分臭不要脸地“嗯”了声,漫不经心地:“所以,染染能饶了我吗?”
  男人的衬衫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两颗,历经刚才的混乱,白衬前襟皱巴巴的,存在感极强的大长腿随意敞着,裤管下露出一截骨骼锋利的脚踝,松散极了,眉眼倒是依旧云淡风轻,声音却哑,真挺像刚从风月场所里忙活完的斯文败类。
  祝染被噎得不轻,抱着手臂觑他。
  今晚周乾疯了吧。
  懒得再理他,她没好气扔下一句:“我去休息了。”
  “染染。”周乾突然从起沙上起身,捡起地上惨遭冷落的“曼德丽”,两步走到她跟前,伸手环住她脖子,给她戴上,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那些气话,以后不要再随意说。”
  有些脾气发泄一通就过去,可有些话,只要说出来,就会留下印记。
  祝染顿了顿,也学着他生人勿近的语气:“哦。”
  “……”
  气话?
  她撇开他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曼德丽”已经被戴到她脖子上,珍珠与宝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锁骨,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每次他们吵架,他都觉得是她单方面在闹脾气,没有哪次最后不是不了了之。
  更不明白他刚才的怒气从哪里来,他们之间不知不觉垒起了一堵高墙,无形却坚硬,各居一偶,已经无法正常沟通。
  城市最后一角终于舍得熄灯,月亮从云层里探头出来,给陷入黑暗的城市镀上一层朦胧温柔的光晕,催着人进入梦乡。
  据说搬过家的人,每每做场景在家的梦,都会是一开始的那个家,而不是后来的新家。
  安然度过民国乱世的周家老宅,每一块砖都冒着百年历史的阴翳气息,复古式西洋风别墅背后爬满绿植,树荫之下的青石小路,常年见不到阳光,家里每个佣人从那儿走过,都跟鬼撵似的忍不住加快脚步。
  “啊——”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划破天际,“哗啦”惊得飞鸟四起。
  “你走!你走开!”
  女人疯狂推搡着幼年的周乾,将他往窗外推,他不断惊恐地回头看,半圆露台外就是后花园,底下铺满青石,被推下去会要人命。
  他知道妈妈又出现了幻觉,手足无措被推倒在地,女人跟着跌下来,手脚并用地爬向他,浑不似人类。
  “你根本不该出生!你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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