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尝难止——by镜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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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优虽然没许唯聪明能干,但毕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血浓于水,再加上小丫头爱撒娇,能常伴父母身边,这不就是她高龄生子的意义吗?
叶惠婷想:领养这个决定是错的,到底是别人的孩子,根本就养不熟。
叶惠婷碰了一鼻子灰,准备离开,许唯让她把东西带走,叶惠婷不跟她计较,“留着吃吧,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许唯说不要,叶惠婷也没拿。
关了门,许唯疼得蹲下来。
原来只是胸痛,现在胃也疼,许唯有种时日无多的恐慌感,她在手机上预约了专家号,决定明天去看一下。
看着地上的塑料袋,许唯想着,要不然借花献佛,请谢砚宁来家里吃一顿。
她总是承谢砚宁的情,就算拒绝了交往,也不该失礼,但思虑之后还是放弃,有来有往就会没完没了。
她睡到中午,起来简单吃了一顿,就钻进书房继续写调研报告,写到第九页,大致脉络已经清晰,许唯又查资料托关系搞清楚了市面上现有的同类型医疗设备的应用情况,做了一个详细的数据对比。
这是她的习惯,即使不体现在报告中,她也要做到知己知彼了然于胸。
一忙就忙到夜里,再醒来后继续上班,第二天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忘了去医院。
不过胸口好像没那么痛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吧?许唯决定把这件事扔到脑后。
谢砚宁也没有再来打扰她。
闲暇时她反复看着谢砚宁最后发来的那句“许小姐好好休息吧”,想象着谢砚宁输入这句话时的情绪,大概是面无表情,或者挑了挑眉,输入完之后就放一边。
毕竟谁会愿意长时间和一个负面情绪爆炸的人接触呢?
这是许唯想看到的结果,但真实发生的时候,她心里还是难免起了些波澜,她翻出那张小熊摘月亮的图片,怔怔地看了很久,分不清她和谢砚宁到底哪个是小熊。
许唯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嘀咕着:谢砚宁他哪里来的这么可爱的表情包?说不定是别人发给他的,或者他为了哄谁,特地下载的。
他每天发晚安,买早餐,送人回家,都那么熟练且游刃有余,谁知道他交往过多少女生?夸过多少女生有趣?
快三十了,还中这样的招,真是没出息,许唯捏了几下自己的耳朵,心里泛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努了努嘴,点开表情包商店,一股脑下载了好多,什么小熊小狗小猪……通通揽进对话框。
完成后,她给苏桐发了一个“爱心发射”。
苏桐明显迟疑很久。
[?]
[你被盗号了?]
许唯突然笑出声来,她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个圈,面朝向落地窗,看着窗外同样高耸的写字楼。
感情的事止步于此,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她的身体依然不舒服,也没什么胃口,叶惠婷给她带来的烦躁还盘旋在心头,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就静静地坐在这里,看着夕阳西下暮色愈浓。
傍晚的桐江很美,许唯第一次这样想。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小谢就会开始正式追妻啦!谢谢追文的宝贝们!
第15章
日子在小小的波澜后又恢复平静,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许唯把百川的合作后续布置下去,然后投身于接下来的项目。
快到年底,所有人都忙了起来,许唯也不例外,但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打断了许唯的工作节奏。
这天她穿内衣时,胸口剧痛无比,她摸了一下,摸到了硬物。
心里一慌,连忙开车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那个硬物是乳腺纤维瘤。
“25mm×10mm的大小,不算太严重,但也不排除恶性可能。”医生看了报告。
果然有因必有果,她对身体健康的长期忽视终于迎来了报应。
许唯顿了顿,问:“需要手术吗?”
“一般来说,乳腺瘤不会自然消失,但也要对比乳腺瘤一周增长的情况看。”
许唯于是回去等了一个星期,再检查时医生神色凝重,“一周内快速增长,我的建议是手术,开刀和微创都可以。”
许唯心脏猛坠,但也只能点头,“好,那就微创吧。”
这一周里她上网查了很多,仔细对比过两者的优劣,最后还是选择了微创。
手术半小时,住院三天,恢复期要半个月。
许唯想了想,给严文江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个情况,严文江听了很是关心:“严不严重?我找个保姆照应你。”
许唯连忙说:“不严重,就是个小结节,切掉就好了,我朋友会来照顾我的,严董您别担心。”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心疼自己,我现在人在北京,等回来后去医院看你,请假的事你不要操心,能休养多久就休养多久。”
“好,谢谢严董。”
许唯一个人办理了住院手续,然后回家收拾了衣服和洗漱用具,独自住进了病房。
她隔壁床的女孩叫周欣,才二十出头,还在哺乳期,运气不好,做完手术后活检结果是癌变,左胸要全切。小姑娘承受不住打击,成天以泪洗面,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的丈夫陪在她身边,垂头丧气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许唯倚着床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内心祈祷自己的运气千万别这么糟糕。
她下楼买了水果,分给周欣,周欣哭红了眼,哑着嗓子说:“谢谢姐。”
周欣是个娃娃脸,哭起来就更像孩子,她擦着眼泪说:“姐,我可怎么办啊,我想保乳,可是医生说已经保不了了。”
“在生死面前,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我才二十二,以后可怎么办啊?”小姑娘低头看了看,更加伤心:“虽然本来我的胸就不大,但是小和没有是两个概念啊。”
周欣的丈夫在旁边安慰她:“没事,我不嫌弃。”
“我管你嫌不嫌弃,我替我自己难过!”
小姑娘一叉腰,口笨的丈夫就不敢说话了,鹌鹑似地缩了回去。
许唯看得哭笑不得,她伸手摸了摸周欣的头发,帮她理好刘海,安抚道:“据我了解,全切之后还是有机会放假体重建的,还有希望,不怕,我认识一些整形医院的人,以后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问问。”
“姐,你真好。”周欣握住许唯的手。
没多久周欣就哭累了,躺了回去,几分钟后她又转过身,把手机上孩子的照片递给许唯看,“姐,这是我女儿。”
许唯夸道:“五官像你,小美人坯子。”
小姑娘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许唯沉默地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夫妻俩,心中无限感慨。
中午的时候,周欣吃着婆婆送过来的饭,问许唯:“姐,怎么没人来陪你?”
许唯笑了笑,“微创手术,用不着人陪。”
毕竟那年胃出血,她都是一个人度过的。
“要人陪的,上了麻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能不要人陪?”
“没事的,我请了护工。”
“那这样,到时候我让我老公在外面看着你。”
许唯连忙推阻,“不用不用,我花钱租了护工,到时候她会帮我的。”
周欣看了看许唯的衣着和生活用品,忍不住说:“姐,你肯定特别事业有成。”
许唯笑道:“没有,也是替人打工的。”
“我也想像你这样,我跟我老公说了,生了孩子之后他带孩子,我出去上班,我才不要留在家里成天对着孩子和锅碗瓢盆转。”
她丈夫正好回来,听到周欣的话也没吱声,周欣问他:“你不是答应我了吗?说话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我带孩子就我带,只要你身体健康,别说带孩子了,以后一只碗都不会让你洗的。”
周欣笑着晃了晃脚。
许唯看着小两口打情骂俏,一点也不觉得聒噪,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她订了营养餐,坐在床边等着外卖小哥送过来,可是中午高峰期延迟,许唯觉得有点饿,就削了个苹果先垫着。
她帮周欣问整形医院的熟人,问做完全切手术后多久能植入假体,对方给了几个方案,也答应许唯,到时候会给周欣打折。
周欣拿着笔仔细记下来,由衷地说:“姐,你真厉害。”
许唯朝她笑,周欣说:“老天会保佑你的,姐,你这绝对是最后一次进医院。”
许唯忍俊不禁,“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说是这么说,但开刀的前一天晚上,许唯还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拿着手机无聊地刷着新闻,难免有些紧张。
她从枕头下面掏出来谢砚宁的围巾,抱在怀里,闻着上面所剩无几的香水味,企图让自己平静一些。
可还是睡不着,她拿出手机继续刷,隔壁床的周欣打着哈欠,丈夫回去陪女儿了,再话唠的小姑娘此刻也不怎么开口,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病房总是让人感到压抑。
正刷着新闻,谢砚宁的消息弹了出来,许唯第一时间点开,还像之前那样,是一张月亮的照片。
许唯脑袋一抽,下意识想回复,刚按了两个键又觉得不对。
可谢砚宁已经发现了。
[许小姐还没睡?]
许唯吓了一跳,伸长了胳膊不敢乱动,把手机当作烫手山芋。
[许小姐,我都看到正在输入中几个字了。]
许唯:“……”
[许小姐怎么还没睡?]
许唯不知道怎么回,谢砚宁却逗她。
[许小姐,你再不回我,我就打电话给你了。]
许唯瞪大了眼睛,刚要关机,谢砚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振动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尤为明显,许唯刚一接通就捂住听孔,压着声音说:“谢总,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你在哪里?”谢砚宁觉得奇怪。
许唯愣了愣,说:“在外面,有个、有个酒会。”
话音未落,护士就走进来,说:“3086号床,记得禁食禁水。”
“……”
听筒两边都陷入沉默。
谢砚宁打破寂静,“你在哪里?哪家医院?”
许唯不想说,谢砚宁语气严肃:“我想查随时可以查出来,许小姐。”
许唯抿了抿唇,老实交代了自己的病房号。
半小时后,谢砚宁赶了过来。
许唯本来不觉得谢砚宁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谢砚宁比她小三岁,出身豪门,刚留学归来,工作当玩票。
许唯原本不觉得她的坚强壁垒会为谁瓦解。
可谢砚宁进来的那一刻,目光相接,许唯忽然一阵鼻酸。
好像是有点孤单了。
作者有话说:
小谢心疼
第16章
许唯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低下头,躲避谢砚宁灼灼的目光。
谢砚宁走到她床边,神色非常担忧,问她:“怎么会住院?”
“做个小手术,纤维瘤,很小的手术,不用担心。”
许唯起身招呼谢砚宁坐下,一脸轻松,她甚至要去帮谢砚宁拿凳子,穿着一身病号服,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但她表现得完全不像个病患,自若到像在办公室里会见客人,她总是这样强撑,生怕被人窥探到半点脆弱。
谢砚宁伸手按住椅背,他说:“许唯,我怎么能不担心?”
他第一次直呼许唯的全名。
许唯怔了怔,抬起头,对上了谢砚宁的眼睛,谢砚宁眼底通红,他的头发都是乱的,呼吸尚未均匀,显然一路都很急切。
许唯的心莫名刺了一下,她有些无措地往后退了一步,退到床边,手还习惯性地举着,指着旁边的凳子:“谢总,你坐吧。”
谢砚宁没有坐,他径直走到床头,想要拿许唯的病历本和报告单,许唯连忙用手压住。谢砚宁脸色不愉,但没有硬来,他的目光扫过许唯苍白的脸和瘦削的肩头,然后落在许唯身后的围巾上,倏然停住。
许唯的目光跟着他往下落,然后看到——
他的围巾!
许唯心里一虚,急忙转过身把围巾塞到枕头底下。
可就在她转身的同时,谢砚宁已经拿走了她的报告单。
“……”
许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但她此刻就像被家长抓住偷看电视的小孩子一样,坐在床边,绞着手,大脑飞速旋转地想着借口。
谢砚宁说:“我有一个叔叔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帮你问问。”
“不用的,我挂的就是专家号,给我开刀的也是很有名的医生。”
“我不放心,我想了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