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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by皮皮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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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下马匹状况不佳,已经传递了些焦躁易怒的情绪给他,李璧权当没有发现,径直自人群穿行而过,挽弓搭箭欲射日落。
  他明知马匹被人下药,却还是一马当先跑得了无踪迹,半个时辰后,那马果真长嘶一声,作势要把李璧这个负累自背上甩落。
  李璧两腿肌肉紧绷死死夹住马腹,两手拽紧缰绳意图驯服烈马。
  “庆王殿下!”
  身后传来被风撕扯的吼声,李璧全然没有料到身后会有人追赶而上,忙乱之际转头回看,两眼一眯险些摔落马下。
  路景延领庞俊横穿林中灌木,抄近道追上了李璧踪迹。
  他观察良久,此时解开提前准备好的套索,在马背微微侧过上身,攥紧了手中绳索,不疾不徐让它在空中划着圆弧静待时机,犹如一个耐心极佳的猎手。
  二人逐渐并驾齐驱,路景延抓住疯马前蹄落地的短暂空隙,朝李璧大喊:“弯腰!”
  绳套牢牢困住疯马脖颈,路景延猛拉缰绳急停身下马匹,他死死拖拽住那一往无前地疯马,两边力道都聚集手中,拉绳急速擦过路景延掌心,只消一瞬便皮开肉绽。
  庞俊见状在旁大喊:“庆王殿下!快弃马!”
  李璧纵身跃下马背,翻滚着卸下冲力,他在隆冬被雪水泡烂的枯叶里滚成个泥人,等到正脸朝上,这才隔着满脸碎草叶窥见天光。
  路景延将被拽得口吐白沫的疯马交给庞俊,自己甩甩手腕顺坡一路找到浑身泥泞的李璧。
  李璧摔懵了,他两眼发直只觉乌兔倒走天地暗淡,耳边金戈铁马厮杀混战,将士们纷纷倒在他的眼前。
  路景延甲胄残缺手执铁剑将他从尸山血海中刨出来,朝他递出手去。
  “中军还剩弓箭手二十六人,弓.弩手三十一人,骑兵十人,刀盾手六人。殿下,带他们回家。”
  李璧在恍惚间喃喃:“知珩…你还活着……”
  路景延正想将泥地里的李璧拉起来,闻言如遭雷击,递出的手顿在半空。
  “知珩”是他前世及冠后平旸王为他赐的字。
  可今生他才满二十,未行冠礼。
  作者有话说:
  路哥: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要放跑我老婆?!
  庆王:骚瑞bro,我只是想找个理由去平旸王府和你组队……
 
 
第26章 
  挨到傍晚,柳砚莺已是冻得鼻头通红。
  马奴端来一碗热乎乎的八宝茶给她,“砚莺姐姐,您喝点暖暖身子。”
  柳砚莺接过去喝得缓慢,生怕喝得急了将冷冰冰的五脏烫出个好歹,“马都栓回来了,前面还没散?”
  马奴说道:“没呢,我听说圣上打了只老虎,前头载歌载舞正在兴头上。”
  柳砚莺撇撇嘴,心说这些凶兽都是临时从笼子里拉出来的,丢进猎场专供达官贵人取乐,总共就一只老虎,皇帝不打谁敢去打?
  如此便又顶着冷风枯等,饥寒交迫终于等来禁中宦官通报。
  没说缘由,只叫他们先走,看来一时半会散不了场,让他们先回去也不是体恤下人,而是心疼这些昂贵的宝马,跑了一天该回家歇歇。
  柳砚莺老远看着那个方向灯火闪烁歌舞欢腾,扭脸看了看身后打着响鼻的马,和那马一起嗤出好长一口气。
  回府跳下车架,她揉揉让风吹得转筋的腿肚子正欲往荣春苑走,听见有人跑马归宅,便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完这一眼她只恨自己为何不是个透明人。
  马背上路景延也瞧见了她,人群中那张见了他便煞白的小脸。
  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径直朝她走去,柳砚莺脚底生根不敢动弹,这儿周遭都是人,她若是跑起来定然无比扎眼,同样的,这儿人多,他不会乱来。她根本不必怕他!
  路景延行过她身侧,轻飘飘撂下一句:“跟我来。”
  柳砚莺两腿软了软,适才的豪言壮语全都湮灭,闭了闭眼跟过去。
  躲不掉的,这儿是他家,她再躲还能躲回娘胎里去吗?
  一脚迈进木香居,柳砚莺只感觉陷进沼泽,难以迈步。
  路景延站住脚步扭头朝她看过去,发带翻飞,“要我抱你?”
  他今日上值,穿一身劲窄的军服,革靴紧紧包裹线条结实流畅的小腿,旋身看向她时腰间蹀躞敲击作响,加之身高压迫感十足,柳砚莺摇摇头,绞着发梢踩着小碎步跟上。
  瑞麟向来是个有眼色的,在暗处看到后便将内院待命的婢女悉数遣散,退了下去,有个与他相熟的婢女胆子稍大些,问:“荣春苑的柳砚莺不是世子的人吗?怎么老来咱们木香居?”
  瑞麟笑笑:“你那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要眼见为实,这都不懂?”
  “可世子若是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常翠阁的人上哪知道!我告诉你,要不了多久咱们也就不必瞒了,我看三爷就是在等一个契机才好管老夫人要人。”
  “什么契机?”
  “笨!世子大婚啊。”
  那厢柳砚莺跟着路景延进入暖阁,后者摘了腰间蹀躞往酸枝木塌上一靠,抬手示意柳砚莺将门带上。
  柳砚莺心中百转千回,咽下那点难嚼的恨,挂上个熟练的笑脸,“三爷,我待不了太久,老夫人就是今晚不知道我提前回来了,明天也会知道的。”
  “那你就更不该浪费时间,把门带上。”他说完这话柳砚莺才发现他右手掌心缠了圈白纱布,微微一怔,不多嘴只装没看见,但也不关门。
  路景延自塌上直起腰,两肘撑着大腿朝她屈了屈掌心,使唤她靠近,“你不喜欢关门,那我们就开着门。”
  柳砚莺下一刻便转身将门碰上,苦兮兮道:“关上了关上了。”
  她转移话题,“哎呀,三爷的手这是怎么了?”
  “一点擦伤。”
  “可处理过了?”
  “简单洗过。”
  她逮到机会便要推门而出:“我去叫婢女来给您包扎。”
  手刚扒上门缝,身后那人捉弄猫儿似的用言语揪住她后颈皮,“你不也是婢女?怎么?不喜欢给庶子包扎?”
  柳砚莺后槽牙磨得“吱嘎”作响,嘴巴端的是笑,眼睛却快要哭,只不过淌的不会是泪,只会是绵绵不绝的恨。
  “三爷说得哪的话,我粗手粗脚,难说不会一个不小心落点东西在您伤处,没准就是一把剪子,一瓶砒.霜。”
  她说得败兴,有意激怒他好躲过一劫,路景延根本不受刺激,伸手指向侧室,指引她去取来处理伤处的东西。
  柳砚莺打开药箱在他边上坐定,哪怕做好准备,掀开纱布仍感到不适,这满掌的血肉模糊哪是擦伤二字可以概括,说路景延是握鞭炮去了她都信。
  她偏过头闭着眼睛,浑身起了鸡皮,“我不行,您还是自己处理吧。”
  这一闭眼挤下一滴泪,柳砚莺睁开眼便瞧见他那只好手正朝自己探过来,吓得窝着肩膀直往后缩。
  路景延顿了顿,拇指在她脸颊蹭下丁点湿濡,“这便是你说的砒.霜?”
  柳砚莺拿掌心在眼下蹭了蹭,心说毒得死你就是,毒不死你就不是。
  “回三爷,是迎风泪。”
  路景延竟笑了笑,也不和她争这屋里哪来的风,“我自己处理还要你来做什么?”
  柳砚莺一听眼睛亮闪闪的,眼泪全都憋回去,合着叫她来是为了包扎呀。
  “我处理,我这就处理。”她翻捡药箱里头的伤药,挨个认上头标着的红签,“您早说,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柳砚莺嗓子眼堵住,眉毛拧在一块儿,他这一进屋又关门又脱腰带的,她还能以为什么?
  面上只笑:“以为您要训我话呢。”
  路景延却道:“晚点再训。”
  柳砚莺仓皇抬眸撞进路景延眼底,他稳稳当当正注视她,叫她一时间有些无所遁形,只好当这个“晚点再训”就是字面意思,闷声不吭俯下身去清理他掌心伤处。
  他问:“你今天也在围场?”
  “是。”
  他瞧着她小心摆弄伤口时扑朔的睫毛,“我怎么没见你?”
  “我在马厩那儿。”
  “母亲让你去的?”
  “是。”
  他喜欢听她尾音上扬像个小狐狸那样洋洋得意地说话,“别只回一个字,把话说完整。”
  柳砚莺揭开伤药瓶子的手停住,听他不像生气,又说了一遍,“是的三爷,是王妃让我去的。”
  她听见他闷闷地笑了声,应该是满意了。
  柳砚莺挑起眼帘朝他悄悄觑过去,见他正看着自己,又收回视线,为他撒上药粉,“会有点疼。”
  路景延问:“疼怎么办?”
  能怎么办!柳砚莺气得要死,这大爷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半靠在榻上,可有半点怕疼的样子?还问她疼怎么办?无非是想她顺从心意说点他爱听的。
  “那…我给三爷吹吹?”
  “吹吧。”
  柳砚莺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低头替他吹了吹伤处,几缕鬓边发在他掌缘轻飘飘搔动,像极了春日的柳絮,撩拨行人敏感的呼吸。
  路景延伸手勾弄起那缕发丝,以指尖将它别在她的耳后,指肚薄茧蹭过她耳后痒痒肉,催得她往一侧缩了缩脖子,却不抬头看他,只假装专注地处理伤处。
  好容易将那一道道工序都做完了,柳砚莺拿过棉纱布一圈圈给他缠上,打完结,又将多出来的布头平整地掖进纱布里侧。
  “这就好了三爷,那我就先回了。”正想搬开腿上的小药箱先走,刚包好的那只手便“恩将仇报”将她腕子扣住。

  柳砚莺笑眯眯试探问:“三爷?”
  路景延没松手,说道:“圣上在夜晚筵席提到了世子的婚事。”
  柳砚莺僵直着,以为自己看上去游刃有余,“嗯…我记得,前世圣上也在春狩时提过,还将日子定在初秋。”
  路景延道:“这辈子提前了,改到了下月底。”
  柳砚莺一惊,看向他扑朔迷离蒙着层雾气的眼睛。
  王妃既然要将她嫁去庄上避免影响世子婚事,那必定会赶在大婚之前将她嫁出去,若婚期改到下月底,这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就是长出三头六臂也逃不掉了……
  路景延喜欢她这个表情,费尽心机到头来付之一炬,是她亲手将自己送进了死胡同里。
  他循循善诱地问:“这月底是我生辰,你可还记得我前世及冠得了一件什么礼物?”
  柳砚莺前世视他若无物,这上哪记得去?她答不出,便只干笑着。
  路景延也勾起唇角:“前世父亲在京中替我买了间宅子,想留我在京城,我谢绝后只求了一匹快马返回沧州。今生我自发留下,及冠那日定然发生变数,你说,这次我该求点什么好?”
  你求神拜菩萨去吧!柳砚莺在心里啐他,面上嘻嘻笑着,“三爷求什么都好,砚莺都替三爷高兴。”
  路景延就喜欢看她吃瘪,“这可是你说的。”
  她倒是想说点别的,“三爷,我能走了吗?再不回去荣春苑那边真要起疑了。”
  “可我还没训话。”
  柳砚莺一怔,未来得及反应,只觉眼前一暗,靠在塌上的人起身昏天黑地地覆了上来,他还不忘端开她腿上药箱,免得硌到自己。
  路景延两肘撑在她脸侧,深深埋下头去,隆起的肩胛轮廓分明,似有只蝴蝶要顶破后背衣料破茧而出。
  他吻得循序渐进,和那日截然不同,柳砚莺有功夫调整自己跟上他的呼吸,也有功夫睁开眼观察他的神情。
  离得太近,什么也看不清。
  她是该装死,还是该咬他呢?柳砚莺想了想,决定装死。她被吻得发蒙,就在以为自己要走不了的时候,路景延又戛然而止把她给放了。
  柳砚莺拢拢松散的前襟,佯装若无其事跟着他坐起来。
  路三就是路三,“训话”都这么有分寸。
  路景延见她魂不守舍要走,将人扣下,拇指蹭过她唇边银丝,“头发乱了,理一理再走。”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不是二更哈!这章是4号的更新,5号的更新因为榜单原因会在当日23点后发布
 
 
第27章 
  今夜回来得晚,更别说柳砚莺还在别处耽搁了时间,等她回到荣春苑,老夫人已歇下了。
  她在外间守了会儿,隔着微弱的烛火和守夜婢女闲说话。这样到了明早老夫人问起,起码听起来不算失职。
  那婢女突然眯缝着眼盯住柳砚莺的嘴巴瞧,柳砚莺一惊,伸手捂着,抓了抓,“围场就是蚊子多,咬得我哪儿哪儿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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