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想让我谋反——by脆桃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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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薄朔雪摇摇头,脊背紧紧绷起,仿若面临着莫大的危机。
郁灯泠不听他这么多,直接趴了下来,压在薄朔雪的嘴唇上。
薄朔雪呼吸猛地滞住,接着像是雨打芭蕉一般凌乱不堪。
郁灯泠很轻,他却像是花了许多力气挣扎,才把长公主推起来,眼眸中隐隐有了告饶的意思。
“阿灯,明日白天再……不然我……”今夜是一刻钟也别想睡着了。
今夜的月色不亮,被薄薄的云带环绕着,氤氲出浅淡的暖光,却足以让郁灯泠隔着这样近的距离,面对面地看清薄朔雪眸中的暗火。
她忽然福至心灵,大约懂了。
懂了为何薄朔雪每晚都要偷偷跑开,为何他现在浑身发烫,这么高大的个子,却像是在害怕。
郁灯泠不像他,读了那么多的书,学了那么多的先哲圣人道理。
长公主是不讲道理的。
她是恶劣的,庸俗的,向来只顾着眼前的享乐,任性不在乎旁人的。
而现在,捉弄薄朔雪,就是郁灯泠最大的乐趣。
郁灯泠心情颇好,干脆彻底放松,踏踏实实地趴在薄朔雪身上。
有些难以控制的热度,就察觉得分外清楚。
就算没学过,在这样明显的提醒下,要找到问题的根源,也实在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郁灯泠眼中闪过一丝恶劣的笑意,提了提膝盖,在问题最集中处擦了下。
感受到手下的胸膛像是被砸中的石板一般猛地弹跳起来,郁灯泠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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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过火
薄朔雪哪里受过这样的刺激, 一下子脑袋都空白了,只觉得全身上下如同火烧,血脉之中像是倒灌进了无数岩浆, 灼烫得他难以承受。
他只能下意识地往后撤,可本能又叫他把身上又轻又软的长公主拉得更近。
矛盾挣扎中, 薄朔雪喘得极其剧烈, 在寂静的夜里更加明显,郁灯泠离得很近,简直觉得震耳欲聋。
她虽没有常人的礼义廉耻观念, 却也知道这回事儿是要躲起来偷偷做的, 薄朔雪声音大成这样, 她也能稍微感觉到一点不好意思。
于是趴上去一些, 一手拍拍薄朔雪的脸颊,一只手竖了根食指在自己面前,安抚道:“嘘,嘘,小点声。”
薄朔雪整个人都快要炸掉,哪里还记得这些,他眼珠空茫茫地盯着郁灯泠, 在混沌中努力聚焦, 胸膛可怜慌乱地急促起伏, 好一会儿才艰难滚动了几下喉结,粗声道:“你, 你别再……”
“好好,我不碰了。”郁灯泠也是觉得自己有点玩得过头了, 她没想到薄朔雪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决定好心放过薄朔雪一回, 不再碰那最敏感之处, 宽宏大量地往上蹭了蹭。
可惜她柔软的裙裾从薄朔雪腿上一点点挪上来,磨蹭到小腹,在薄朔雪腰间夹紧坐稳,这滋味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薄朔雪艰难地控制着自己愈发暴烈的躁动。
薄朔雪苦涩地叹息一声,想把郁灯泠推开,可伸手却不敢碰她。
“阿灯,你先,下来。”薄朔雪感觉自己说一句话流了三滴汗。
郁灯泠摇摇头,单手撑在薄朔雪的脸侧,带着眸中闪烁的点点笑意,慢慢俯下身。
和薄朔雪亲吻的感觉很不错。
像一条滑溜的半透明的小鱼在温水里游动。
虽然郁灯泠没有当过鱼,也没有在热汤里游过水,但她猜想,应当是差不多的。
很温和,很自由,很安心。
这种事应该多多地做才对。
过了许久,一只手掌终于控制不住地落到了郁灯泠的后脑勺,将她往下按住。
紧接着,温热的水变了,变得沸腾翻滚起来,还裹挟着旋涡。半透明的鱼开始不自在了,只能在时不时咕嘟嘟上升的气泡中获得短暂的空气。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郁灯泠都开始头晕。
被晕晕乎乎地放开,又被很轻柔地抱进怀里,像是在被很珍惜地对待。
郁灯泠在薄朔雪肩膀上靠着休息了一会儿,缓过劲来,刚想抬头跟他说,今天先不亲了,下次再亲,薄朔雪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阿灯,你应该知道,我心悦你。”
郁灯泠极缓地眨了眨眼。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薄朔雪说什么?
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郁灯泠像是酣梦做到一半,忽闻惊雷,猛地直起身来看他。
淡淡月光下,薄朔雪眼眸中仍翻腾着欲色,眉眼带着微微的潮气,如玉般的面颊飞上可口鲜红,唇瓣也带着润泽的艳色,脖颈上跳动的血管微微凸起,彰显着他正在压抑自己的灼热,周身弥散着充满诱惑,又充满侵略的气息。
但他的神情却是羞赧的,带着一些不知从何开口的青涩,喉结滚动几番,才垂下眼睫,眼眸微微慌乱地晃动几下,语调很轻,却又很坚定地继续开口。
“这本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我也不应当这般小题大做地声明,也担心用言语说出来,你反倒觉得虚假。”
“可是,我还是……想亲口说,好叫你知道,我有多么的,”薄朔雪喉结滚了滚,眼眸深黯,“不可自拔。”
他又羞涩地一笑。
“原本,我想找个契机再同你好好说。可今夜实在,忍不住了。”
“虽有些简陋,但今夜月圆得正好,便请明月为证,阿灯有多喜爱我,我只会比阿灯喜爱得更多,若我有半句虚言,或往后心意有半分更移,就永受日月天谴,不得一日安生。”
薄朔雪神情极其认真,只差没举起手指立誓。
郁灯泠忽地出声打断了他:“闭嘴。”
薄朔雪原本还没说完,闻言张着的嘴又乖乖闭上。
他原本是有几分羞怯的,但说着说着,只顾力图表达自己的心意,也顾不上那些窘迫了。
这会儿他心如明镜,纯澈透亮,静静的,一门心思地等着郁灯泠的回答。
郁灯泠全身在轻微地发抖,控制不住地。
一开始她还在想,定然是她听错了。
可越听到后面,她越无法否认。
他说……喜欢她?
是疯了吧。
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上故意囚禁自己、折磨自己的人。
更何况她浑身都是毛病,只会招人厌恶,她从生下来,就活该被所有人厌恶。
郁灯泠眼睫颤抖着抬起,微微张开嘴,却发现牙关都在轻轻打颤。
她想开口,轻嘲地指出,薄朔雪是在骗人。
可是她看着薄朔雪的脸,却又清晰地意识到,世上所有人都会骗人,唯独薄朔雪不会。
他是世界上最傻的人。
郁灯泠一言不发,忽然用力把薄朔雪推开。
她呼吸急促地爬到一边去,膝盖还压到了自己的衣袖,险些在床上打了个滚。
薄朔雪有些懵,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
郁灯泠背对着他,薄朔雪看不到她的神情,不大确定,但是……这是生气了吗?
薄朔雪有些心慌起来。
“阿灯,你不高兴?是不是我说得不好……”薄朔雪懊悔得差点咬到了舌头,“你,你给我一个机会,我重新说。”
“不要说。”郁灯泠攥紧衣袖,盯着床帐短促地开口,“这种话,不要随便说。”
厌恶一个人很容易,但喜欢一个人很珍贵。
她本就是没有任何亲缘的人,所以可以随随便便地把这种假话说出口。
但薄朔雪不是。
他不能喜欢她。
他们本来应该是仇人,如同水火,势不两立,如同交替的日月,他冉冉升起得到天下之时,她就趁势衰败陨落,他怎么能喜欢她?
这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事。
可郁灯泠忽然明白了,她偶尔会察觉到的那种越来越浓烈的不对劲是从何而来。
薄朔雪若只是屈于她的威慑,就只需要听从她的指令和吩咐,而不需要去做那些额外的事。
他不需要给她做玩具,不需要一再调整菜色口味哄她吃饭,不需要找医师来给她看病。
他一直在对她“好”。
郁灯泠没有被谁以“好”的目的对待过,薄朔雪的这些行径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她一直习惯性地用最差的想法去猜测薄朔雪,她笃定薄朔雪一定是别有目的,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是为了捉到她的把柄,是为了报复她让她喝苦药难受,可是偶尔,她也无法用这种理由说服她自己,她会感到短暂的迷茫,接着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置之不理。
直到这种自欺欺人被薄朔雪捅破。
他说,我心悦你。
这一句,比郁灯泠当初说的那一句,分量重了不止百倍。
郁灯泠发觉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她可以承受万人诋毁,但是难以承受这一句轻轻的话。
郁灯泠的肩膀微微缩起。
她其实可以在这个时候坦白一切。
只要轻飘飘地笑起来,用一贯的嘲讽语气跟薄朔雪说,哈,你被骗了,我从来没有心悦过你,你喜欢我干什么,真是个傻瓜。
薄朔雪一定会惊觉自己上当受骗,恼怒气恨,从此再也不会对她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她也就不用再遭受这种蚂蚁嗜心一般的心虚和纠结。
可郁灯泠只是沉默,开不了口。
不知为何,像是有一把枷锁牢牢地锁住她的咽喉和嘴巴,让她再难说出原先那些玩世不恭的话。
薄朔雪平静的心海也被郁灯泠的沉默搅得波涛阵阵。
虽然阿灯没有说什么,但是……这绝不是什么好的反馈。
一种淡淡的恐慌萦绕在薄朔雪周身,他试图冷静地回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原本热烫得快要烧起来的身躯也冷却了下来,像是被丢尽了冷池里,无措,还有几分委屈。
过了许久许久,郁灯泠终于开口。
“你回去吧。”
“什么?”
“不要你侍寝了。”
薄朔雪抿了抿唇,看向自己的腰下。
他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无礼坏了事。
他眉眼有几分沮丧,却也只好乖顺地挪下床,站起来:“好吧,我先,回院子了。”
郁灯泠深吸一口气。
“回薄府去。以后,不要你侍寝,也不要你陪膳,不要你在灯宵宫。”
薄朔雪睁着眼睛,这下是真的怔住了。
他是犯了错,可是错不至此吧?
郁灯泠声音低低的,又说。
“你也不要喜欢我了。”
夜色长久寂寥,郁灯泠平躺着,望着帐顶的月光。
薄朔雪已经走了很久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在前几天,她还在喜滋滋的,觉得自己的伟大计划进行得很顺畅。
可是现在,她发现全盘皆输。
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是要利用薄朔雪的,一腔心思都想着让薄朔雪赶紧谋反,可是他怎么不声不响地半道跑岔了路。
现在纠正还来得及吗。
她怎么才能“纠正”呢?
现在跑去拍着薄朔雪的肩膀说,你好好努力,你定会是一代明君,薄朔雪大约只会觉得她疯得更严重了。
郁灯泠一直试图让自己去思考这些很“重要”的事。
可是脑袋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渐渐地渐渐地,不受控制地,就想到了更“重要”的事。
她之前一直背对着薄朔雪,所以没有看到。
薄朔雪走的时候,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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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投湖
一晚上浑浑噩噩地过去,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又是宫女进来服侍洗漱,与先前的许许多多个日子, 并没有什么不同。
郁灯泠不太想起床,挥挥手让宫女退下去。
可能是昨晚考虑事情太多了吧。她心想。所以很累, 不想动, 也没食欲。
就这样躺着挺好的。
郁灯泠平躺着看着帐顶,打算再睡一觉,可是还是同昨晚一样, 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 白日升得越来越高, 外头也越发喧闹起来。
时不时还能听到他们的笑闹声, 喝彩声。究竟是什么事这么让人高兴,长公主一点都不想知道。
郁灯泠闭上眼。
但那喧杂的声音越来越近。
像是一团轰轰烈烈的火,一路挟风带电地冲过来。
珠帘被掀开又放下,彼此碰撞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阿灯,怎么还在睡啊。”
郁灯泠倏地睁开眼。
乌黑的瞳眸瞪向床边来人,有几分茫然和惊恐。
薄朔雪,怎么还在这儿。
他不是回去了么?
难道她又开始出现幻觉了。
昨晚那些事, 其实是她幻想的?
薄朔雪穿着一身雪白劲装, 脖颈上还微微有汗, 像是刚刚还在剧烈运动。
他手腕上绑着护带,手里抓着一条捆起来的九节鞭。
他一脸明朗, 而且还有心思练这个。
郁灯泠愈加地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
她疑惑的目光不确定地落在薄朔雪身上。
仿佛青天白日见鬼了一般。
看得久了,薄朔雪淡定无辜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不自在。
郁灯泠顿时眯了眯眼。
好啊。原来不是没发生过, 是他在这儿跟她装没事人。
郁灯泠想说话, 却顿了顿。
目光看向左右, 让屋子里的宫人都退了出去,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