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嫁给了小叔子——by大河之楠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28
“什么办法??”
秦仕好奇的看了过去,见是张先生,道,“张先生进来回话。”
张先生进了屋内,先对秦仕和秦狩行了礼,而后道,“依照属下看,只在秦州公布大爷非老爷亲生,只怕是不妥当。”
“荣成公主远在京城,而她一旦上书陛下立秦朝为秦州继承人,只怕便是老爷您再澄清,也来不及了。
只在秦州公布消息,丁氏和秦朝还有荣成公主,少不得有借此作妖的风险。不如直接昭告天下,丁氏二嫁,秦朝乃前夫之子,不得继承秦州军权。”
“准了!你即刻带人去做!”
秦仕一合掌,只觉得这主意妙极了!除了能让秦朝死心,也彻底绝了支持秦朝将士的心。
毕竟,将士们扶持秦朝上位,为的是将来的从龙之功。可秦朝如果都不是秦仕的血脉,是个人,都得琢磨几下才动手。
“是!属下这就去办!”
张先生应声而去,而秦狩,等张先生走了,才再次试探问道,“爹,那和离书.......”
秦朝都要自顾不暇了,这和离书,是不是也该给了沈楚蓉?
只话刚出口,秦仕不耐烦的轰他离开。
“等我想想,如何处置这沈氏。这和离书是不可能给的,你想都别想!”
***
时序进了八月,气温一日低过一日,明明昨日太阳还晒的人发晕,可第二日,就被乌云层层遮住。
呼啸而过的大风吹着,即便是夹棉衣裳,依旧被吹了个透,从脚底往上冒着凉气。
宋妈妈顶着大风进了芙蓉院,手中食盒里放着羊汤,下有小炭炉上,上好的雪炭染得通红,羊汤还翻着热气。
宋妈妈端着羊汤放在餐桌上,见沈楚蓉正在西窗边的软塌上座椅上。
光线透过绿纱窗上糊着的鸣纱落在沈楚蓉身上,因天气逐渐寒冷,光线柔和,为她渡上一层柔光。
沈楚蓉手中,是一件靛蓝色厚实的皮草,不是特别名贵的材料,兔皮集成,染成靛蓝色,倒也看起来分外齐整。
“姑娘,怎么要这个颜色的来做衣裳,兔皮不大保暖,我那男人说,庄子里有猎过来的狐狸,用狐狸毛做多暖和啊!?”
宋妈妈不解开口,沈楚蓉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连翘抱着厚厚的打好的棉花进来,笑道。
“娘,这是姑娘要做棉被呢!说是才八月,天儿就冷的不行。怕等十月后更冷,先做几条厚被子备着。”
“这些粗活儿,哪里用姑娘来干。我们私底下张罗就行。”
宋妈妈上前,帮着沈楚蓉把兔皮和细棉布缝在一起后,又在中间续上厚厚的棉花。
啧啧称奇,“这么厚的被子,在京城里用不上,在这西北,只怕河道都冻上结了冰,也都能用了!”
沈楚蓉笑道,“这兔皮是咱们从京城里带过来的,多的是。我估摸着这样的被子,少也能做十条。兔皮定是还有剩下的,妈妈你拿去给你男人做成皮毛衣裳,北地冷,我记得他腿脚不好,仔细冻着。”
“哎呦呦!那我可替我那老头子,谢过姑娘呢!”
宋妈妈也是心疼自家男人,当即果断应下。
可等她说完后,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儿来。
“姑娘,你瞧瞧这外面,才八月就冻得人手疼。今年入夏后,安州以南可是连番大雨庄稼没有收成,若是冬日里再冻上一回,只怕,有的是人要受罪。”
沈楚蓉闻言,垂眸深思。
何止是安州以南日子不好过,便是京城,也会是饿殍遍地。
朝廷,自从今年开始,农民起义和各地的土大王数不胜数,还有各自的总兵,只怕都会纷纷拥兵自重,割据势力。
一场大乱,正在酝酿。
在时代的大趋势下,她一个人,能起到的作用是在太过有限。
也不知道李书生去川蜀购粮的状况如何,若是在柳青河结冻前不能回来,只怕秦州,也免不了缺粮危机。
不过,那些都是日后的事情。见连翘面色惶惶,而一旁的茯苓也跟着面露忧愁。
沈楚蓉笑道,“妈妈不用担心,咱们有从南边收回来的粮食,足够了。实在不够,还有秦总兵府,我好歹还是他们的大奶奶,总不能连自己的亲信都养不活。”
说完这话,宋妈妈正在帮着沈楚蓉续棉花,听到这话,懊恼地拍了下脑袋,“你看看我,年纪大了就开始犯糊涂。姑娘放心,咱们在庄子上的粮食啊,我男人派庄子上的年轻男人巡逻看管,丢不了!”
沈楚蓉颔首,示意茯苓和连翘一起帮忙。
二十斤的大厚被子,她一个人可翻不过来,加上宋妈妈连翘三个人,才总算是把这将近二十斤的被子给翻了过来。
续上棉花,又缝好了四周,只需要在兔皮被子中间趟上线,这被子就算是做好了。
宋妈妈估摸着时辰,朝沈楚蓉道,“姑娘,羊汤在外头小炉子上炖着呢,等会儿怕是要凉了。您不如先去尝尝?”
沈楚蓉答应下来,起身朝外间走去。
刚走两步,便嗅到空气中,是羊汤咕嘟嘟的小泡,翻滚着鲜美味道。
行到跟前,便见蒜苗和香菜羊油辣椒等收拾齐整,一碟一碟的放在檀木桌上。
宋妈妈拿瓷勺先舀了一碗递给沈楚蓉,放上蒜苗,羊汤浓白,羊肉在汤面上起起伏伏,蒜苗翠绿,在一片浓白中增加了鲜嫩颜色。
沈楚蓉慢慢的啜饮一口,辛辣蒜香中和了羊汤的腻,一口下气,热气从喉间直达肠胃,整个人像是热水里滚了一遭儿,舒坦畅快。
沈楚蓉喝了两口,便觉得从开始做被子蕴藏的寒意消失不见。
见宋妈妈还要张罗递给她烤的小饼,接了在手中,朝一旁的连翘茯苓道,“你们也坐下尝尝,这么好喝的羊汤,只我一人尝怎么够呢!”
说着,沈楚蓉起身,亲自给宋妈妈舀了一碗,推她坐下。宋妈妈半坐在椅子上,姿势拘谨。
主仆之分刻在了骨子里,而连翘和茯苓呢,端了各自的羊汤,飞快跑到隔壁的小桌上,两三下一饮而尽。
连翘不如茯苓稳重,面对吃的,也有自己的想法。
“若是再来点儿羊油辣椒就好了,红彤彤的,泡上烤的小饼,热乎乎的一大碗,想想都好喝。”
“那你再去乘上一碗。”
“那,那多不好意思啊!”
连翘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时里吃得多也就算了,现在这羊汤,虽然宋妈妈没有明说。可她也能猜出来,这是姑娘快到了小日子,宋妈妈特意让小厨房做来,给姑娘补身体呢!
毕竟,姑娘一来小日子就手脚冰凉,下不了床的情况,可不是第一次发生。
“放心,是一整副的羊架子熬成的汤,不止姑娘那小炉子的,甚至,还有外面那些人的。”
“外面的人也有??”
“咱们芙蓉院的人都有!”
茯苓毫不在乎的起身,去给连翘盛了好大一碗回来,放了羊油辣子和烤饼,递给连翘,笑道,“就比如那柳婆子,她家里有个小外孙,姑娘早就吩咐厨房,给她多留一些。她能喝着滋养身体,便是她那个小外甥,也能喝上几口暖暖身子。”
“哦,那我就放心了!”
连翘把烤饼掰碎放入羊汤,混合鲜红夺目的羊油辣子,吃的格外酣畅淋漓。
而此刻,沈楚蓉一小碗喝的干干净净,宋妈妈还想再给她一碗,被沈楚蓉拒绝。
她独自起身,穿针引线,把放在做的兔皮棉被引上线,把棉布,棉花还有兔皮缝在一起。
这一做,就是一个时辰。
从沈楚蓉开始动手到宋妈妈和连翘茯苓等人喝完羊汤来帮忙,说说笑笑,时间到也快。
兔皮被子做好,沈楚蓉伸手摸过厚实绵密的兔皮,心情颇好。
这么一条兔皮被子,别说现在才八月,等到了寒冬腊月,也是足够抵挡寒冷了。
一旦秦府和前世一样出现变故,她定是有能力可以抵挡。
宋妈妈把被子卷起来收在箱笼里,而沈楚蓉看着外面的天色,想着从秦朝被秦仕下令拉走,已经过去了五六日。
秦朝至今没有被放出来的迹象。而丁氏呢,自从被秦仕警告后,除了给荣成公主去了一封信,此后,就像是被拔去了毒牙的毒蛇,窝回窝里猥琐发育。
百灵产下死胎,大出血失去了生育能力。整个人像是没了斗志,自从说要遁入空门后,竟然真的开始茹素念起佛来。
秦仕和秦狩呢,两个人就像是失了踪。不知在忙些什么,平日里见不上一次。
不过,沈楚蓉和他们见不到面才是正常的。毕竟男女有别,一个是在外头闯荡的男人们,一个是在内宅大院里度日的女人,二人本就没有什么相交线。
一旦事情结束,十天半月不见面,好像也是寻常的。
沈楚蓉想明白这个,自然不会再为秦狩揪心。她发愁的是,秦朝眼下失利,她该如何劝说秦仕,甚至是秦朝,让二人答应放她自由。
和离书。
总不能在八月十八,丁卿雅从庄子上回来,进了秦朝的后院。她还和前世一样,受丁卿雅的那杯茶吧。
想想就晦气!!!
沈楚蓉刚转过念头,脑中突然想到了李成林。
丁卿雅被送到庄子上,李成林则被丁氏接到了荣锦园。听柳婆子说过几次,李成林曾经想跑出去来找沈楚蓉,可惜被丁氏提前发现。
因此,给李成林额外布置了功课,不只是诗词歌赋,甚至,还让他开始练武。发誓不让秦朝不肯练武而被排除在秦家军的情况重演。
李成林猛的高强度运动,西北风又大,他身体时常不大舒服。只见丁氏盯得紧,也只能忍痛继续练武。
和李成林相似的,她的堂哥宋霖,虽然是宋家下一任家主。可因为积劳成疾,身子一直虚弱。
正巧,她不如那余下的人参配成养身丸。等治好了,给宋家表哥寄过去。
说干就干。
沈楚蓉立即让宋妈妈拿过药碾子,又把人参等上好药材拿过来,按照记忆中的配比,果断的把百年人参,扔到药臼中,碾成碎片。
“姑娘!!”
宋妈妈一开始不知道沈楚蓉是碾成碎片,只以为沈楚蓉要把百年人参切成碎片。
人参切片很常见,除了能更好的融合药效外,也更方便服用。
毕竟,百年人参药效很强,但若是切成片,每次用的不多,自然就不会药效过量。
等一锤下去,百年人参瞬间被砸扁,宋妈妈来不及阻止,就见人参已经被砸成了岁末。
这下,就算是神仙在世,也不能把化成粉末的人参,复原成完好的人参模样。
“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宋妈妈忍不住了,见沈楚蓉除了人参,还要把什么冰片麝香一一擂成粉末。
秦州地处西北,历来不生产药材。从京城过来的药材,在秦州能翻上两倍的价格。
此刻,姑娘把这些东西都用完了,等以后要是急用,可就没有了。
说句难听的,谁能知道以后有没有个万一呢?留个压箱底的东西,总是没错的。
沈楚蓉把冰片、麝香、灵芝等一一擂成碎末 ,按比例混合,倒入蜂蜜,准备搓成团。
无意间抬首,见宋妈妈一脸的心疼,当即笑道,“妈妈,这有什么。我等做好了药丸子,自己留几颗,余下的给李成林几个,剩下的,都用蜡油封好,寄到福建给表哥去。”
“表少爷??”
宋妈妈疑惑不解,而后才恍然大悟,“是奴才之前说过这事儿?咱们表少爷是个早产儿,听说生下来的时候,肚皮都是透明的,五脏六腑都能看见。
当时大舅老爷唯恐表少爷活不下去,日夜抱着表少爷,用身体暖和着他才缓过气来。”
“虽然后面活了,可到底是身体弱。略吹了风或者受了寒,便要生上一场病。大舅奶奶生下表少爷后,伤了身子,这么些年也没有再生育。这么一个独苗苗,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姑娘送过去的药,只怕是不敢吃。”
“便是不敢吃,也是我的心意。”
沈楚蓉皱眉,把药丸搓成棕褐色的颗粒。一粒一粒,散发人参的香气,倒也十分沁人心脾。
宋妈妈本就不是十分诚意的在劝,无非是担心沈楚蓉因此没有任何了可以留后手的药材。
既然沈楚蓉说了给自己留几颗,她便不再劝说。
做成药丸子倒也快,只这药丸,熟成七日才能用。一一在无水无油的檀木匣子里收好,沈楚蓉见外头日色逐渐昏暗,又是一日混了过去。
明日,便是八月初十。
距离丁卿雅进门还有八日,可她的和离书,距离到手还遥遥无期。
得想个法子,早些拿到和离书才行啊!
沈楚蓉晚上躺在暖和的被窝,想到了这个问题。
十日一早,柳青河码头,高耸入云的宝船上,缓缓抬下三抬小轿。
在码头上,换了入城的马车,宋霖坐于马车内,往车窗外看去。
和福建湿润的气候不同,八月的秦州,气候干冷,来往的行人已经穿上厚衣,路边鲜少看见翠绿的梧桐等绿植,反而是高大的白杨梧桐。
阔木树叶已经开始降落,然而,不等完全落下,已经被捡拾柴火的小孩捡起收在箩筐中。他身材瘦小,光着脚丫冻得通红。
即便是秦朝抬高的粮价,很快被秦狩率众放粮压制下去。可大自然的灾祸,并没有轻易放过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