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嫁给了小叔子——by大河之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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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捧着一个匣子,见沈楚蓉并不回答,目光带着怅然盯着自己,秦狩不由耳垂微红,把手中匣子递了过去,“嫂嫂,听闻你拿了嫁妆钱买些牛羊猪肉犒赏三军。我这里有一千两银子,就当是秦家补偿给你的!”
沈楚蓉陪嫁的商铺不计其数,哪里在乎这千百两银子,当即摆手不要,示意秦狩在茶几旁坐下,道,“若是给银子就不用了,你可还有别的事?”
秦狩原本还想说秦朝和丁卿雅的算计,可见沈楚蓉袅袅在茶几旁坐下,略往前两步,那股芙蓉浅浅的香,原本他藏在里间被褥里时,虽然隐隐察觉,可不太明显。
等见了本人,才知道那芙蓉香就好像活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往他腹腔里钻,不填满不满意似的,霸道宣誓自己的存在。
秦狩猛吸了几下,意识到自己的孟浪后。见沈楚蓉邀请自己坐下,哪里敢坐?
不仅不敢坐下,甚至,他抱着手里的钱匣子,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被人接受的事情一样。
脸色煞白,不等沈楚蓉回神,把装银子的匣子往桌上一撂,翻窗就出去了。
空气中飘来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嫂子,虽然在家里,可衣衫,也要穿着整齐......”
衣衫?整齐???
她穿的不整齐吗?
沈楚蓉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再联想秦狩跳窗时微红的耳垂,不由低头环视自身,一张芙蓉面也红了个彻底。
因夏日里炎热,她又贪图凉快,穿的是芙蓉对襟百福裙,只因为害热,里头不过裹了件艳红软绸小衣。她在东小花厅折腾了一会儿,香汗淋漓,不免湿了衣裳,显露出里头的颜色来。
可,这位未来的帝王,什么阵仗没见过。
沈楚蓉不由面露笑意,她也是来得早,才知这位未来帝王居然有如此青涩一面。
一没露肤二不是挑逗的事情,叔嫂之间正经的给银子他就要逃,也不知前世他三宫六院,是如何度过的。
想到这里,沈楚蓉面上笑意收敛,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从现在轻松恣意的秦家二爷,变成未来那位不苟言笑的帝王。
不过,这些日后再说。
沈楚蓉看着桌子上的匣子,十个银钿分两行排列整齐。等宋妈妈分好账本回来,见桌子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千两银子,不由唬了一跳,“姑娘,这银子哪里来的?”
沈楚蓉把银子递给宋妈妈,“劳烦妈妈明日一早,再去集市上买些牛羊,再除了咱们的丸药外,多购置些跌打损伤的药草,若再有多余的,便买些烧刀子一并让人送到秦军大营去,犒劳将士。”
宋妈妈没多想便应下,见沈楚蓉衣裳单薄,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连翘这几个小蹄子是越发不听话了,这么大的风,连个窗户也不管....咦?这脚印?”
窗台上每日擦的干干净净,此刻一个泥灰脚印在上,分外明显。
宋妈妈吓得一张脸煞白,大晚上的,姑娘一个人在屋子里,竟然有男人进了房间她都不晓得。若是姑娘因此失了贞洁,她便是死,也弥补不了这样的罪过。
当即就要高声喊下人过来,沈楚蓉急行几步捂住宋妈妈的嘴,拿掸子把鞋印擦去,口中道,“妈妈别怕是府里二爷,知道我破费连夜送了银子来贴补。妈妈你可别喊,本来没什么,若是大惊小怪的,给人听见反倒是像咱们瞒住什么事情一样。”
宋妈妈回转过来,连忙点头。
沈楚蓉这才松开手,而宋妈妈则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光明正大的事情,怎么他这么一来,反倒像是不能见人似的。”
沈楚蓉心中也不由好奇,亏他还是个帝王,爬窗户,连脚印子都不擦!
出了秦家的秦狩,策马飞驰,心情比来时不知好上多少。
秦中策马上前,把秦家军营的事情讲了,秦东挠挠头,不解开口,“我说阿中你咋回来那么晚,还以为你又尿裤子了呢!不过,二爷,您确定肩膀那个箭,是大爷射的?”
“今日曹大他们,对着大爷帐篷骂了很久,也不见大爷吱一声。”
秦中懒得和秦东计较,自然也不会再去解释,那不是尿裤子,那是水袋撒了!
反正他个傻子也不会信,说那么多有啥用。
“那是他个软蛋心虚!”
秦狩一挥马鞭,率先往秦军大营而去,“他不仁,我自然不义。”
大嫂这个位置与其让丁卿雅这个心怀叵测的坏女人来做,还不如现在这个沈....沈什么蓉来着当大嫂。
人长得好看,就和芙蓉花一样,看着就娇滴滴的心身愉悦。还有那身芙蓉香味,他现在都觉得,浑身都是香的。
为人处事也敞亮,攻打安州死伤那么多弟兄,不见大哥抚恤一句。可人沈氏,就知道出嫁妆银子为弟兄们疗伤抚恤,这等人品,才是他秦狩敬佩的。
“可惜啊!一个妇孺都有这样的见识,大爷配这样的人可惜了!”
张先生感慨完,见秦狩大剌剌的脱开衣裳,右肩上血痂撕开,鲜血淋漓,秦狩眉也没皱一下,拿起金疮药就往上撒了一层绿色药粉。
张先生啧啧两声,“不愧是年强力壮,这金疮药药效好可最是蛰人,你涂上就跟没反应似的。话说,你也该找个屋内人了,像大爷,数的上名头的就有三个,倒时候子嗣生在你前头,他胜算可比你大。”
秦狩没吭声,把药瓶拧好扔在床头,吩咐张先生,“明日大嫂来抚恤将士们,你管好那些个糙汉,别吓着她。”
张先生一捋胡须,“这个自然,不过......”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停下捋胡须的手,不由皱眉问秦狩,“你今日去见大奶奶,这肩膀上的血,可吓到了大奶奶?”
秦狩穿衣的动作一停,吓到了她?应该没有吧。
他藏在帷帐里的时候倒是右肩一疼,若是滴了血,吓到了她......
第7章
再说秦狩走后,沈楚容把一切收拾妥当。
奈何她嫁妆数目过多,便是宋妈妈茯苓等人细心打理盘点,也需要几日。
也因此,等刚到亥时,沈楚蓉便让茯苓连翘几人去休息。
“一日忙不完,何必起早贪黑的张罗,一日忙不完,日日按照现有进度,不过三五日,也就结束了。”
茯苓听了,这才带小丫鬟收拾好小花厅,亲自打了水,伺候沈楚蓉梳洗。
等拿软帕吸干水分,用玉容膏润开,把手,脸,脖颈细细的擦过,才躺进香馥柔软的被窝。
下铺着竹节凉席,上有轻罗做的隔纱,轻易感受凉席的凉的同时,也保护身体不被印上难看的褶皱。
盖的呢,是每日必须晒过的蚕丝被,明明没什么重量,可沈楚蓉总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明明没什么大事,可偏偏,思量秦狩来的一举一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一样。
起身,拿了块儿香饼放在瑞脑金兽的香炉中,袅袅芙蓉香缓缓从炉中散出。
沈楚容这才随着香气散发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气息。
识别一个人,除了身形样貌,便是每个人独有的气息。
今日里,秦狩问她,嫂嫂怎么知道是我?
自然是他独一无二的气息,哪怕重生来头一次见面,她也知道是他。
毕竟,二人在前世,曾经阴差阳错,那般亲密过。
方才在床上,也是有他的气息,她才难以入眠。
不对,他藏在里间时,躲在了她的床上?
沈楚蓉被气笑了,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以他的身手,悬在房梁上也轻轻松松,怎么会主动去床上。
再联想今日总是能若有若无嗅到的铁腥味,沈楚蓉眉心一跳,拿起烛台,小心对着床榻搜寻。
果然,床脚一处绣着芙蓉的浓绿叶片,上面一片残红。伸手扶去,除了刺绣凹凸不平,还隐隐有药草味传来。
他受伤了,上了药。
战场无情,他身手素来矫健,是怎么伤的?
等明日,让淮山多拿出几盒止血的金疮药和养生丸药来,就当是和未来的九五之尊,结个善缘吧。
这夜,秦狩梦见自己像是一直狂风浪蝶,在盛开的芙蓉花上恣意妄为。
画面一转,他似乎身处某个幽深庭院,一张娇美容颜的素衣女子虽然迟暮,可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她哭着跪在明黄衣袍的男人面前,低声哀求,“妾只愿青灯古佛渡过此生。”
明黄男子甩袖而去,不多时,有人送来鸩酒。
“不!”
秦狩抬手想要打翻鸩酒,阻止女子举动,可已经迟了。
女子似乎早就做了这个决定,抬手一饮而尽,鸩酒的毒性让她踉跄跪地,浑身蜷缩成虾米,似乎是受不住这样的疼痛。
目光迷离不舍的看着明黄男子离开时,敞开的朱红大门,红唇微张,鲜血溢出,她连忙擦拭一下。
苦笑一声,“早知今日,当初何必……”
何必什么?!
秦狩想要质问女子,她是他的嫂嫂,梦里居然和个明黄衣袍的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眼看着寂静的庭院空无一人,八月芙蓉含苞待放,那女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从窗前折了一朵芙蓉花插在鸦黑发髻上。
初秋暖阳下,佳人肌肤莹白如玉,一身素衣脂粉不施,云鬓只上只一朵芙蓉花,袅娜身子如同芙蓉花瓣随风摇摆,摇摇欲坠。
秦狩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连忙上前就要扶住,高声急呼,“秦中!秦中,快喊大夫来!”
可,他的手,却捉了个空。
女人似乎是意识到他的到来,清澈水眸睁开,二人眼眸隔空相对。
她似乎震惊于秦狩眼中的痛苦,微微一笑,无欲无求,满是释然,“你来了啊!”
“不!”
寂静的夜色中,只有秦狩沉重的呼吸声。
“二爷?”
帐篷外,传来秦中小声询问。
秦狩已经意识到,方才一切只是个梦。拼命回忆梦中线索,明黄男子是谁?当初做了什么?
她,嫂嫂,那沈氏,为何要喝鸩酒?
团团疑惑让秦狩不得其解,帐篷外的秦中已经等不及了,再次出声询问。
“二爷,大夫就在帐篷外候着,可要让他进来为二爷看伤?”
“不用!”
秦狩一摆手,知道梦话被秦中当了真。
点上烛火,问秦中,“什么时辰了?”
“刚过子时。”
秦中虽然不解,可也摆手让军医退下,小心进了帐篷,如影子一样站在阴影处,等待秦狩的召唤。
二爷从未做过梦魇,今日深夜喊大夫,怕是梦魇着了。
果然,秦狩在猛灌了两壶凉茶后,似乎是在平息惊悸的心。
而后,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秦中,“你说,白日里刚见了她,夜里又梦见,真是奇怪!”
秦中心头大骇,今日刚见的不过是秦家大奶奶沈楚蓉。
二爷这是梦见了大奶奶自渎,所以才牵动胳膊上的伤找大夫?
若是别的人倒还好,只这大奶奶……
秦中自以为猜到了秦狩的心思,嘿嘿一笑,“二爷这是想女人了?不如我们秦楼楚馆里走一遭儿,据说那里的女人,各个出挑,不比京城江南那些富庶地方差,那滋味啊,啧啧。”
“你敢把她和那些女子比?”
秦狩砰的一声把茶杯撂下,还带少年气的五官棱角分明,眉目之间满是戾色,战场厮杀的气势如千军万马而来。
压的秦中扑通一声,双膝着地跪在地上,俯首不敢吭声。
连说都不能说一句,二爷这明显是入了心不自知。
“明日去张先生处领二十军棍。”
秦狩穿衣,路过跪地的秦中,翻身上马再次往秦府而去。
只路过秦朝帐篷时,他和丁卿雅,显然没收到下午着火的影响,两道呼吸平稳,睡的正香。
等到了东苑,他熟门熟路的进了院子,东小间的主屋里,一道呼吸绵延悠长。
相公在别的女人床上,她倒是睡得着!
秦狩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连人都没见到。
可从梦中惊醒,到现在都不得安稳的心,总算是平复下来。
翻身上了屋脊,在东小间的上头,谨慎躺下,头枕手臂,随意把披风往身上一搭,阖目睡下。
已经六月中旬,月入明镜照射大地。院中摇摆的芙蓉花悄悄的扎根生叶。
有花苞,悄无声息的探出头来,打量着隔着一道房脊的二人。
还时不时回过头来,和身边的小伙伴交流,“呀,你看这个人!头一次见面就睡人家屋顶,也不嫌丢人!”
第二日天色刚亮,秦狩察觉身下的房间有动静,也随之起身。
晨曦来临,万物生机盎然。又正值盛夏,蝉鸣蛙叫格外热闹,把昨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丁氏虽然答应给东苑搭建小厨房,可刚开始动工还得几日。这几日东苑用水餐食等,依旧是从大厨房里提回来的。
和早膳一起来的,是连翘带回来的八卦,“姑娘,姑娘,听说昨夜里西苑百灵那贱人腹绞痛,请大夫守了一夜,现在还在叫唤呢!厨房里的人都说,她熬不过这一关了!”
“连翘!你又在姑娘面前骂人!”
茯苓端着净面的水出去,不一会儿回来,手里端了杯琥珀糖色的液体。
是拿温水化开芙蓉玫瑰露,沈楚蓉习惯每日早上来一杯,生津止渴润嗓。
沈楚蓉接了喝下,才看向连翘,“好好跟着你妈妈学学规矩,日后你茯苓姐姐嫁出去,你若是撑不起来,可就要被那些小丫鬟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