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嫁给了小叔子——by大河之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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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蓉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前世被囚禁九年,如今能自由身四处走走也是好事。
“那便走一步算一步,先找到哥哥,再去京城给母亲上坟,日后,我便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沈楚蓉下定决心要离开,只前世秦仕的死期,依旧像是石头压在她心头。
秦仕自打她到了秦州,对她多加照顾,甚至,在和秦朝的和离中,也多次偏袒她。
秦仕对秦州的贡献也很大,先有了秦仕,才有了秦州这一块乱世中安定的地界。若是这样的人走了,对整个朝堂局势,变动自然很大。
沈楚蓉,她想要去试试,能不能改变秦仕注定死亡这个结局。
前世她只知道是九月过世,具体的日期依旧记不清了。
既然如此,不如从今天开始,去找秦仕,试图阻止这个惨剧发生。
说干就干,沈楚蓉便和宋妈妈做了套护膝出来,上午做好,下午便带着做好的护膝去见秦仕。
秦朝虽然被赶出秦家,但小秦府逐渐被荒废,秦仕仍旧住在大秦府中。
沈楚蓉乘坐马车一路往大秦府而去,走的是芙蓉院和大秦府外的甬道,不用别的,只路边积攒的树叶便可看出,小秦府的下人们在偷懒。
树叶不扫,甚至有几个婆子,捧着瓜子在树下说话唠嗑。瓜子皮落在枯萎的树叶上,分外显眼。
宋妈妈不由皱眉,“这才半个月,怎么秦家这么没有规矩了!”
沈楚蓉倒是没放在心上,前世,丁卿雅当家,她看秦府乱象多了去了,不干活儿算什么,暗中偷她的用度,偷她的首饰,甚至,在关押她的院落里偷情。
而说话的几个婆子,见到马车,连装模作样的都没有。
甚至,见了沈楚蓉的马车过去,还有人暗暗吐了口唾沫,高声骂了句,“无情无义的臭□□!大爷才刚败落,她就要和离!”
声音洪亮,分明就是故意骂给沈楚蓉听的。
沈楚蓉在马车上,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宋妈妈怒气上头,撸起袖子,喊着车夫,“把车停下,看我不去撕烂她的嘴!”
说着,下去就要去撕那婆子,被沈楚蓉拦住,“你用什么身份去管??我们等下一起回了秦总兵就是。”
宋妈妈咬牙,“姑娘,她这明摆着不把您放在眼底.......”
她自小奶大的姑娘,受这等子下贱人的气,真是!!!憋屈!!!!
“不过是早先丁氏留下的旧人,不服气旧主的死罢了,没什么。”
沈楚蓉是真的不在意,见宋妈妈依旧气冲冲的,“宋妈妈,就算是你下去撕赢了她一个,那再来十个,再来一百个,你依旧下去和她们打架吗?”
“姑娘的意思是???”
“丁氏死了,秦朝被赶出秦家,那小秦府的下人,也应该换个去处了。”
沈楚蓉淡淡开口,马车正巧抵达大秦府,宋妈妈率先扶沈楚蓉下了马车,一行人刚走到正门,就见张先生几个,垂头丧气的出来。
一见到沈楚蓉,就跟见到救星似的,“沈姑娘,劳您稍后去劝劝总兵老爷,每日这么喝酒,便是再强壮的身体,也受不了。”
“还有啊,也去信去劝劝秦二爷,安州李家那么多人杀了也就算了。
那林州王家,滑州崔家,这两个家族可什么错都没有犯,甚至主动投降,二爷要杀他们两族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要结仇嘛!!!”
“就是啊!沈姑娘!劳您给劝一劝,我等说话实在是没有分量,但凡是有个主意,也不至于求到姑娘头上。”
那几个谋士约莫是真的没法子了,见到沈楚蓉,围着她不肯让人走。
沈楚蓉耐着性子一一听完,在听到秦狩的名字时,睫毛一颤,想到了那碗面,还有那个玩笑,心中半是酸涩,半是甜蜜。
可让她劝二人,她哪里来的资格。
一抬手,谋士们的声音停下,沈楚蓉清脆但坚定的声音响起,“诸位,多谢诸位对楚蓉的信任。只我如今已经不是秦家人,自然没有资格掺和秦家的事务。
便是我按照各位所说,去劝秦总兵和秦二爷。只怕也没有诸位想象中的有用,诸位不必寄托希望在楚蓉身上。
诸位既然被秦总兵信任,想必都是各方面的能人,楚蓉自然不及,这劝导秦总兵和秦二爷的事情,还需各位自行努力。”
说来说去,沈楚蓉还是拒绝。
张先生发了愁,若是连沈楚蓉都没有办法,那他,直接躺平算了。
张先生发愁,剩下的几个谋士也发愁。张先生率先忍不住了,朝沈楚蓉道,“沈姑娘,旁的不说,只二爷对您的一片心,属下是始终看在眼中。眼下要说斩了那两家也不是大事,可怕的是,伤了两地百姓对秦家的信任。”
“既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沈姑娘您出身名门大户,自然是知道的。一旦滑州林州动乱,伤亡岂是百万啊!”
“那,楚蓉需要做什么?”
张先生求之不得,立即示意身后的谋士拿出笔墨纸砚,“秦总兵需要您进去劝一劝,至于秦二爷,您写封信便好。”
沈楚蓉抿唇,不管她想不想,好像,总是要去联系那个男人。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那么果断的拒绝。
沈楚蓉一时有些后悔,可转眼,那股后悔,就又化作一抹期待。
他能收到他的信吗?会听她的话吗???
提笔,沈楚蓉就着马车的车厢,娟秀字体按照张先生口述,写下劝导秦狩的话。
张先生喜不自胜,等笔墨干了,立即派人去送信。
沈楚蓉下意识的开口,喊住他,“等等......”
“沈姑娘还有什么事???”
张先生疑惑转身,而沈楚蓉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一对护膝和指套,递给张先生,“劳烦先生一起寄过去。”
张先生面上顿时浮现暧昧笑容,连声道,“好好好,二爷收到这个,定然是会乐疯了!”
他乐疯不乐疯的,沈楚蓉是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怕是疯了。
做的针线,不自觉的给男人做了一套。
鬼使神差的,让张先生给带过去......
等走到了秦仕的书房,沈楚蓉依旧没有回过神。
好在,秦仕喝的醉醺醺的,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一见到沈楚蓉,便呢喃喊道,“昭昭??昭昭,是你来看我了嘛??”
“二十年了,你终于来了。”
语气中,满是欣喜,而沈楚蓉,回神看向秦仕,只觉得整个人宛如被冷水从头浇到底,愣在原地。
秦仕实在是太憔悴了。
对比半个月前,还是目光闪烁着精锐,身体壮实的像一头牛一般的威武将军。现在的秦仕,头发花白,蓬松的散在头上,狼狈不堪。
花白胡须多日未整理,从下巴连接到了腮帮子。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睡觉,又用酒来麻醉自己。
整个人像是没了盼头,双目无神,憔悴不堪。
若不是沈楚蓉亲眼看到过,只怕不会相信,曾经精神抖擞的威武将士,竟然沦落到和街边的老乞丐一般。
难怪,张先生等让她来劝。
依照秦仕的定力,不可能会如此沉迷于酒水之中。他这是得知了林昭的死讯,故意放纵自己,好早些猝死,去见林昭。
是什么样的深情,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沈楚蓉联想到自己母亲死后,立马再娶荣成公主并生下沈颜蓉的父亲,对秦仕,多了一份孺慕和尊敬。
“秦总兵,我是沈楚蓉,不是...林昭。”
沈楚蓉站在门口,无视宋妈妈阻拦的动作,坚定的往里走。
抛弃掉所有名门闺秀的教养,沈楚蓉和秦仕一样席地而坐,拿起一罐没开封的酒,拍掉酒壶口的泥封,把封口的黄纸撕掉。
一抬头,烧酒好像刀子一样,往五脏六腑里燃烧,逼得沈楚蓉落下泪来。
秦仕停下喝酒的动作,训斥,“你个丫头,喝什么烈酒!”
“秦总兵,我有一个哥哥,自小便不见了,我其实知道,他肯定是荣成公主,故意派人把他弄丢的。也有可能,是把他给杀了。”
沈楚蓉无视秦仕的训斥,说出内心积攒的无可诉说的念头。
“可我,这么多年还在找,即便是他可能真的死了,可万一呢,说不定,这么些年,他也在找我们。”
“可我的昭昭,不会找我。”
秦仕垂下眼,压下眼底的泪,“丁氏说,她让她哥哥,□□了产后虚弱的昭昭,一床的血。她刚生下狩儿,那么虚弱,就要被那个畜生糟蹋!”
“你不知道,我的昭昭,她有多骄傲。
她有多爱我,就有多洁癖。因为误会我和丁氏上了床,她就不许我上炕,如果真的被丁氏她哥给□□了,她定是不会见我的。”
不止不会见他,甚至,还会故意躲着他。
“我现在就在赌,如果我死了,她会不会来看我。
我找不到她,就让她来找我吧。即便是我死,坟前,我也希望看到她上的一炷香。”
第44章
只为求她, 坟前一炷香。
沈楚蓉垂眸,看着秦仕面前,有点滴泪痕。
不由微叹口气, 脑中不自觉闪过秦狩的身影。
懵懂无知,不知她来了月事, 而闹出笑话的他。
挡在秦朝和丁卿雅面前, 为她撑腰打脸。
为了一碗面, 故意和她开玩笑的他。
原来不知不觉, 除了前世的纠葛,他们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共同度过的事件, 有了这么多的回忆。
沈楚蓉抽了下鼻子, 压下眼角的酸涩。
可开口, 嗓音依旧带着沙哑, “我们再等等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人无尸,在我心理, 他们都活着。”
“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秦仕苦笑着摆摆手, 站起身往里间走去, 沈楚蓉也起身,准备跟过去。
却见秦仕头也不回, 意兴阑珊的开口,“我知道, 是老张那几个匹夫, 见我一日消极过于一次,这才让你来劝我。”
“无事的, 我今日醉过这一次, 便再去找!生要见人, 死了,我也要和她同穴。”
沈楚蓉见状,没有在劝,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
“眼下小秦府里没有主人,我看着一个个的没什么规矩,也有些是丁氏他们用惯的老人,不如把他们给放了。
一来,是我们全了他们主仆的情分,二来,也是落个清净,万一他们做出那等背主的事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仕走路的脚一停,意识到了沈楚蓉的来意。
这怕是,被秦家的下人给欺负了。
“你要是乐意管这事儿,你便处置了。若是不乐意,给张先生捎个话,就说我的意思,让他看着办。”
说着,秦仕转身看向沈楚蓉,“芙蓉院的下人,月钱从秦府里出,这个你不用管。若是有那等张狂的,你只管打发了。”
“你虽然和秦朝和离了,但,依照我和沈从文的关系,我也有义务要照顾好你。”
说完,秦仕就进了里间。而沈楚蓉,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青砖的地面上的散落得酒瓶子。
她今日说的这些话,秦仕真的能听进去吗?
沈楚蓉心中也没底,一路忧心忡忡,准备两日后再来一趟。
刚到芙蓉院,便见淮山一路小跑过来,“姑娘,姑娘,京城来信了!”
沈楚蓉顿时顾不得让人去派人找张先生处理小秦府下人的事情,连忙接过信,见上面火漆完好,篆写的沈字也没有任何破绽。
这才松了口气,不是她多想,而是万一有人在这信封上做手脚,预防万一,她多防备些总没错。
信封刀划开信封,里头,是厚厚一沓。
沈楚蓉打开,见是一幅宣纸的芙蓉图,被沈相国折成几折,塞到了里面。
沈楚蓉拿开后,下面是薄薄一张纸,没有别的闲话。
只说,沈楚蓉的哥哥,学名叫沈楚辞。刚出生的时候是沈相国照顾,因为没有经验疏忽,所以把蜡油倒在了沈楚辞的大腿上,约莫一个铜钱大小。
沈楚蓉愣了一下,被烫伤的一块儿陈年老疤。
能对上吗?
若是大张旗鼓的去找,只怕是会有替代者不计其数。这个受伤的信息,只能暂时隐瞒,等有了大致的人选再去确定。
沈楚蓉心中打算着接下来的行程,就听见宋妈妈进来,“姑娘,张先生来了。”
“快请!”
沈楚蓉把信收好,芙蓉图原本想要扔掉,可没等扔到纸篓中,张先生已经跟在宋妈妈后面走了进来。
沈楚蓉只能放弃,起身看向二人,“张先生,我这里有事情正要找你。”
张先生本就是为了感谢沈楚蓉而来,闻言,连忙摆手,“是我等要谢过沈姑娘,方才给二爷的信,已经寄往林州了,想必不日就能收到。
还有,就在刚刚,总兵老爷下令,要把大小秦府,所有可能涉及丁氏等人的下人都发卖出去。若不是沈姑娘您去劝总兵大人,他只顾着喝酒,哪里会管这些小事。”
“对了,除此之外啊,总兵老爷还说,要厨房给他蒸窝窝头呢,说是当年林夫人在的时候,经常做玉米面的窝窝头,要借此怀念旧人。”
沈楚蓉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只要秦总兵有要求,这道坎儿,早晚会过去。可最重要的,是找到林夫人。
张先生,您跟随总兵老爷多年,可有什么想法吗?”
张先生闻言,摇头叹气,“林昭夫人和我们总兵老爷夫妻恩爱,林夫人父母早早亡故,这么些年,又没有下落,只怕真的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