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今天不开森——by面瘫响【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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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竹简往怀里一揣,看了看已经熟睡过去的小哥哥,双眼眯起露出浅笑,蹦出房间后不忘关门,纵身一跃奔着最近的投递点而去。
两天两夜没合眼,荀彧这一觉睡得夕阳渐落,才在饥饿中被饿醒,舒服的翻身一睁眼,迎面就是一张放大的带着精致妆容的大饼脸。
荀彧差点又被吓得心肌梗。
慢慢适应了有些昏暗的屋子后,荀彧想起来,眼前的人不就是昨夜来的蹊跷,走的蹊跷的小姑娘吗?再看看外面的天气,夕阳只留一条小尾巴,这个时间宫城大门恐怕正在关闭,他就算赶过去也来不及。
见荀彧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玉玺道:“小锅锅你醒了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荀彧下意识点了点头,玉玺微微一笑,露出了混在白齿中的两颗锐利虎牙,看着有点瘆人。
荀彧有点被吓到了。
这小姑娘的牙齿居然泛出寒光啊!
再想起她之前不太正常的行动速度,荀彧头疼,总觉得快要摸到真相的边缘了。
想罢,荀彧暗自苦笑,坐起身来笑容渐渐消失,他低头看看怀里,昏睡前的记忆逐渐苏醒,他慌忙问道:“请问可有看到彧怀中竹简?”
蹲了很久的玉玺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看着眼中还带着红血丝的小哥哥,安慰道:“放心吧,我帮你送完了。应该是没送错才对……”她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但还是被耳尖的荀彧听全了。
算了,送错了就送错了吧,也怪他自己半路没扛住困意睡着了。
白天的事情有人帮忙做了,睡了一天的荀彧面色好看了些,他站起身来作揖道:“多谢姑娘。”
“都说了,叫我小玉就好了,或者直接叫……”玉玺犹豫了一下,但是看着荀彧干净的双眸,直白道:“或者叫我玉玺。”
玉溪?荀彧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总觉得这个名字跟玉玺也太像了吧,她主子是谁啊?都不避讳的吗?
玺和溪的发音何其相似,荀彧还暗自担心的看着玉玺。
可玉玺这边,也一脸担忧的看着步伐有些沉重转身去点铜灯的荀彧。
玉玺道:“天色晚了,城门都关了,你今晚还要留在这里吗?”
“嗯。”荀彧点点头,回头看着立在床榻便没动过的玉玺,反问道:“那你呢?今夜……也跟昨夜一样要留在这里吗?”
“反正我也没地方去。”玉玺满不在乎。
她居住在长乐宫,那是一入夜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的宫殿,白天还好,夜里冷冷清清,安静的仿佛会出现什么东西似得,还不如呆在这小房子里安心舒服。
看玉玺打定主意要赖在这里,荀彧也不管她,反正侍卫巡逻也巡逻不到他门口来,不合规矩的多一个人也没事。
看荀彧又伏在案上提笔,联想他白天也在做事,玉玺皱了皱眉。
“小锅锅,你是不是被人刁难了?”
第4章 玉玺养人了(小修)
深宫内院弯弯绕绕,只需在其中摸爬滚打数十日,白面团也会变成芝麻粒,更不要说在其中生活了不下百年的玉玺了。
不过,她又不似常人,打破东西也没有人责备,做了错事也不怕处罚——没人看得见她。
只可怜了那些没有后台撑腰的小侍女、小黄门,每每遇到上面有人打破东西、办坏事,都要被拉出来顶缸,运气好被分到干粗重活的地方,运气不好就……
这样的事情玉玺没少见。
她最初在长乐宫胡闹的时候,砸毁了不少贵重物品,哪怕是做工厚实的铜灯,都被她捏成了铁团子。沉重的床榻自然不用说,直接给你颠倒各个对玉玺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时,还不是窦太后居住在长乐宫,她过得浑浑噩噩,也不记得是汉室的第几个孩子继位。在被刘秀的命令关在盒子里的日子里,绒毛的垫子和红色的裹布是她唯一的记忆,陪伴在身边的只有孤独与黑暗,根本无法得知时间的流逝。只能在即位大典被放出来的时候,才能判断出大概过了多少年。
她曾见过秦王嬴政将人关在深宫三十天,再次打开门时,人已经彻底疯了的样子。而她一关最短也要五、六年,最长有几十年……
在不知道第几次的即位大典前被放出来,她自然是疯狂的大闹特闹了一番。
帝王继位,长乐宫发生了妖异的事,必然会给新帝抹黑。
那一天,血洗长乐宫,所有看到她闹妖的侍卫、侍女、小黄门……全部被杀了。
那天起,她的玉身不再是纯粹的翠色。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伤害了那么多人,她的玉芯被染红了,再也不是晶莹剔透得可在光下见到中心墨绿的漂亮颜色了。
那天,她学会了收敛,学会了用别的方式宣告不满,不再伤害到身边无辜的人。
然而,她的变化并没有给这个巨大的皇宫带来什么,出了事情时,依然有人被拖出去杀死。哪怕不是因她而起,那让人厌恶的血腥气,仍然从角落里散发出来。
深宫内院是无声的杀戮,比文官手下的笔杆子和武将直白的落刀更可怕。
如果荀彧这时回头的话,一定能注意到玉玺眼中隐隐的红色幽光,那光转瞬即逝。可惜他转身时,玉玺已经恢复成原本双眼闪闪发亮,仿佛有用不完活力的样子。
荀彧淡淡道:“没有刁难不刁难,人主继位自然忙碌些,过些日子就好了。”
“要是那样就好了。”被人欺负的人,通常都是这么说的。
可惜隐忍带来的只会是更大的伤痕。
深知这一点的玉玺,稍微照顾了一下荀彧。
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又天生的速度快,帮忙偷偷送个文书还是没问题的。不过,接受的人面对突然出现在桌前的文书是什么表情,就不在玉玺的考虑范围内了。
连着几天,荀彧不止没有休息过,工作还出奇的多,有时候都不能安心的吃个饭。
玉玺不懂帝王继任到底需要多少东西,但是她记得,她的第一位主人秦王嬴政终于坐稳了位置时,也没让手底下的人每天每夜这么废寝忘食的工作。
哪怕是管理事物很多的丞相李斯,都能按时点卯休息。
在秦王心中位于心腹之位,管理着王出行车马、随驾事宜的赵高更不得了,光手下人就有十个之多。有什么事情时,他只需要动动嘴分配差不多的事让下属去做,安排好了工作,再跑去她主人秦王嬴政面前刷刷存在就行了。
要不是秦王嬴政不准,她每次看到赵高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谄媚的样子,都想踹他一脚。
玉玺这会完全忘记了,她面对秦王赢政比赵高还狗腿,就差趴在主人腿上汪汪两声了。
暂且不谈玉玺是怎么跟赵高比谁更受宠。
因为最近荀彧不正常的工作时段,玉玺特别照顾他,不止帮忙送文书,抽空了还去膳房,搜罗点宫城大厨们偷偷做多给自己加菜的美食给荀彧带来。
反正那些饭菜也是他们偷着做的,丢了也只能认栽。
再说了,他们胖的都要塞不进衣服里了,少吃几顿减减身上的肉,省得看起来比汉王那个小身板都春光满面,再被怀疑拖出去砍了。
玉玺相信,她是在救他们。
不过,被特别照顾的荀彧是越来越纠结了。
刻意照顾他的女子不止穿着与宫城中的侍女有明显区别,白天竟然也不需要去值班,更是能自由出入官署处,带给他的饭菜也不是寻常人家吃得起的。
荀彧吃着还冒着热气的美味饭菜,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慌成八十岁老妪,就剩下抖了。
在这宫城处,娘娘们只能在深宫走动,不可能溜达到他这偏僻的守宫令这里;侍女更不用说了,驻守宫门的侍卫就能挡回去,没有腰牌和密令她们也无法来到官署处;而最有可能,活动限制也不多的公主嘛……
汉桓帝刘志没孩子,汉王刘宏倒是有个闺女,托父亲上位的福,在之前的登基大典上已经被封为“万年公主”,可人家小公主还是个娃娃啊!小娃娃!
荀彧抬头不动声色的打量正托着下巴看窗外的女子,她说她叫玉溪,名字这么特别,证明她很受宠,说不定……还真是带着腰牌的侍女。没见她带腰牌,也可能是收起来了。
荀彧自我安慰着自己,却不知道看似欣赏外景,内则偷瞄他的玉玺也慌得一匹。
小哥哥是不是发现今天的饭是隔夜饭了?!
虽然也还算精致,但是回锅的味道肯定不如新作的好……
玉玺越想越泄气,都怪她最近拿的太多,外加自己也在偷吃,结果被大厨们抓了个现行。
那些大厨把回过锅的隔夜饭摆在桌子上,本想要抓住她这个小偷贼,结果见到她拿着饭往木盒里装的时候,吓得直接跌倒在地求爷爷告奶奶大叫着大人饶命。
大概跟荀彧相处时间长了,玉玺懵逼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普通人看不见自己。
她自然淡定的将饭装入木盒,然后扬手就把桌上的米粉袋打翻抹开,在白色的米粉面上写上“下次再敢。”她认字不多,能写出这几个字就不错了。
她写完敲了敲桌子,让那些大厨自己看,也得亏大厨里有认字的人,理解了她的意思,不过,有点理解太多了……
大厨吓得把回锅饭的事都跟她交代清楚了。
玉玺气得要命,可又不能把大厨们怎么样,毁了厨房这些大厨也不用活了,让他们重新开火动静又大。荀彧还在饿肚子,重做显然也来不及了。
玉玺扬起手掀翻了大厨的领头,才拎着食盒回去找荀彧。
荀彧倒是没嫌弃回锅饭,除了食物硬了点外,也比送到他这里都凉了的隔夜饭菜好太多了。
伺候汉王的饭菜,自然不能跟派发给官署处的饭相比。
只不过,这顿回锅饭后,荀彧发现自己的伙食竟然一天比一天好,之前都是一菜一汤,量都刚好喂饱他,回锅饭之后,是三菜一汤吃不完。
“姑娘不吃吗?”
每次都是荀彧自己在吃,人家姑娘在那边看着,要不然就是看着外面。之前是量太少的关系,玉玺推辞了。但是,现在伙食变好了,荀彧自己都吃不完,邀请便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玉玺本是物件,没有所谓的饥饿、饱腹感,平日里跑去膳房偷吃也是过过嘴瘾,最近被大厨们发现后她就装矜持了,也很久没沾这些饭菜。
说不馋是假的。
当年玉玺跟着秦王嬴政的时候,可是吃遍了天下美食,哪有现在这么可怜只有干看着的份。
忆起当年赵高奉给秦王,最终却进了她嘴里的点心,玉玺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荀彧听见了口水声,非但没嫌弃,还帮玉玺找到了正当的理由道:“彧一人用不完。”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想起秦王的教导,玉玺眼睛还有些犹豫。
见小哥哥从食盒里取出一双筷子,她终于忍不住了,“那,那我就帮帮你。”接过筷子,她的眼睛都变得闪闪发亮。
荀彧轻笑,“好,那彧仰仗姑娘帮忙了。”
尽管玉玺馋的流口水,可她进食的仪态却不粗鲁,每次夹菜的量都不大,只有进食的速度快的吓人。
荀彧都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嚼过,根本就是在直接吞菜吧?
其实还是有快速嚼两口的玉玺慢慢停下筷子,遥想当年,她要是敢这么快吃饭的话,一定会被秦王嬴政罚去当耕牛。
她的礼仪都是秦王教的,连不喜欢在腰上系挂饰的毛病都随他。
可现在……没人管她了。
见姑娘蔫蔫的表情,荀彧刚要开口问道:“突然间怎么……”
门外响起了一个略尖锐雏嫩的声音,“荀大人,唐司空有请。”
第5章 玉玺担心着
司空,位列三公之一。
玉玺不敢说自己叫的出所有朝堂职位,但是,位列前排的三公,她还是知道其职位轻重。
司空专掌水利与营建之事,可以说的上是可积攒功绩又可贪得无厌的大头位置了。在位的人品好还行,要是个人品不好的,那天下水利就不得不让人担忧了。毕竟百姓吃喝全靠水利,避免水灾,完成农田灌溉。
但凡能在这个位置上,必须是帝王信任的心腹之人。
而唐司空嘛……
玉玺也没见过他的真人,哪怕见到过恐怕也不会记得——本就没什么交集,何必去记这么个人。她对于这位的认知,全靠大殿侍女,小黄门背地里说闲话的小道消息。但凡不能正大光明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话就是了。谁会没事平白无故念叨个安分守己的人啊。
更不用说司空也是高位,这要说闲话被抓到了妥妥的打死。
简单来讲,唐司空这个人的脾气非常不好,在他手底下干活的人,除了有底气的朝臣外,都挨过鞭子。
玉玺有些担心,小哥哥专管是帝王纸笔的工作,唐司空管的事跟他差了一个东宫的距离,他没事唤小哥哥想干嘛!
一种猜测隐隐约约在玉玺心中形成,跟着秦王嬴政久了,也算经过磨练的玉玺断定,姓唐的一定不安好心!一定是准备欺负唯一能看见她的小哥哥!
因为太担心了,玉玺暗搓搓的尾随而去,扒着司空办公处外的门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内背对着自己的小哥哥,生怕错过一眼对方就掉了根头发。
唐司空年纪不小了,脸上的褶子一道挨一道,眉毛和头发已经花白,可就是不长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