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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帐暖——by施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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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霍厌只觉得口干得紧。
  心头因饮酒而酿出的躁意难以平复,看她又一副羞怯模样,霍厌腹下燃火,直想立刻去饮露扑灭。
  紧了紧指腹的酒杯,他心头暗叹了口气,目光凝在施霓的明艳面庞上,明明浑身都透着浑然天成的妩媚娇妍,可偏偏眼神总纯得不像话,引得人想占有,蛊得人欲犯错。
  霍厌有点不要脸地想,有些事,真怪不得他贪啊。
  尤物身下媚转,圣人许是能忍,可他不是什么圣人。
  施霓眼睑微收,被盯得有些不安,可很快鼻尖闻听到将军身上明显的酒气,方才她还不觉多浓烈,可眼下这样无隔挨近,自然辨得清晰。
  “他们灌了将军好多酒嘛?”施霓担心地问。
  霍厌抬手,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沉哑言道,“今日本将军难得高兴,由他们无规矩放肆一回。”
  施霓被他摸得脸色好红,明明就是普通的动作,可被他这样一做,就总叫人觉得异常羞耻难挨,摸脸就摸脸嘛,这样撩蹭算怎么回事。
  “今晚再喝最后一杯。”他递过酒杯。
  施霓立刻接下,合卺酒要重视的,于是她忙站起身来很正式地准备交杯,而看她这副严肃模样,霍厌被取悦得很是满意开怀。
  “乖。”
  他伸手往她头顶宠溺地抚了抚,之后引着她动作,一杯交杯酒在彼此缱绻的眼神中,仰头饮毕。
  酒杯被他转身两步放回桌上,再回身时,他眸底明显深浓了许多。
  施霓自当有所了然其中意味,只是还未来得及紧张,就被霍厌凑近一下打横抱起,之后听他喷薄而出的气息打在自己脖颈,有点热,施霓不禁颤软了身。
  被压到床上,霍厌半点不收敛,直接一边亲着她的脖子,一边耐心十足地帮她拆除了发饰,连带衣衫外袍,腰身袂带,尽数都被丢到了拨步床下。
  施霓衣领被扯开,只觉得骤然一凉,不过很快又被火热压覆。
  这时,居然还能听到他闲语。
  “霓霓方才,和阿降说了我的坏话?”
  施霓一瞬惊讶,心想方才不会真有人听墙角,把阿降抱怨房间摆设暗沉一事道给他了吧。
  不过想想的确觉得也有可能,她虽为新妇,可到底是西凉人,今日初进将军府,被人防备也在所难免。
  可这,应该算不上坏话吧。
  施霓忍着胸前的痒,喃喃的为自己与阿降平反,“哪敢呀,不过就是阿降觉得将军房间暗色太多,即便挂上红绸,贴上囍字,也有点不显热闹罢了。”
  “是嘛?”他嘴上力气忽的重了些,留下印记后,才满意又问,“那你怎么说?”
  施霓当即只觉煎熬得要命,身上酥酥痒痒,连带大脑跟着昏沉,可偏偏这种时候,还要保持神思清明来回答他的问题。
  “我……我说将军风格本就如此,总不能强人所难,为房间布置温馨些,还强迫着将军学会插花那等磨时间的雅事吧。”
  双手被他束在一起高举过头顶,如此姿势,施霓羞耻难挨,边说着边眼角挂了泪光。
  霍厌明明听清楚,却又问,“学会什么?”
  骤然感受到热意贴近,施霓颤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霍厌蹭到她,嘴上催促,“霓霓说话,到底要我学什么?”
  将军为何执着纠结这个呢?施霓想不明白,被他迫着只好茫然回说。
  “学,学会插花,不过就是玩笑之言,将军莫责怪。”
  “舍得怪吗?”
  他哂笑一声,顿了顿,又一下含咬住她的耳垂,动作往里磨,施霓抿唇,抓紧他的肩头,痛得眼泪汪汪。
  “将军……”
  她声嗲得不成样子,泪也沾他身上,而霍厌自觉无耻,在占下她的时候,还故意问了句。
  “插花。”他一字一顿,“还用学?”
  遽然明白过来他的言指,施霓瞪大眼睛,羞得一瞬哭了出来。
第73章
  霍厌早听说那滋味销魂,可真正切身体会到一次,仅仅是个开始,头皮都麻得直叫人神绪恍惚。
  施霓蹙眉,霍厌缓和着帮她把沾汗的发丝往旁边撩去,而后挺骄傲地呲了下牙笑,声音显沉,“这就受不得了嘛?娇气包。”
  话虽如此,不过随之也变得更加小心轻柔。施霓娇弱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肩头轻轻咬了一口,却不想同时被他报复,连带意识都险些被撞散。
  她晕乎抬头,无意就见将军咬牙阖目,面容微扭得享受,而后,听他附耳沙哑地吐出个含糊不清的字来。
  紧。接着还有一句发泄的脏话跟着宣出于口,不过那句施霓没听清,也没心思去听了。
  “勾紧。”他忽的命令。
  施霓以为他是叫自己去抱他,于是尝试双手放下,可动作才开始尝试就被阻了,她不解抬眸,看霍厌大掌掐着她的腰,言辞戏谑,眸间悸热。
  “不是这个。腿,勾我的腰。”
  ……
  将军府东屋里,程夫人难以入眠,今日家中有喜事,可她却心境凉薄,没什么精气神,面上更未见有半分喜色。
  方嬷嬷在旁叹息了声,躬身为程夫人倒了杯养神的香茶来,而后出言宽慰。
  “夫人放宽心些。陛下降旨,将军岂能违背,此番迎娶西凉女入府,也不过是敷衍了事罢了,说不定是将军和陛下另有计划思量,只是不能告人罢了。”
  程夫人端起桌上印花瓷杯,优雅地饮呷了一小口,放下后又继续喟叹。
  “但愿如此吧。方才于厅堂前,我看那女子相貌甚为不端雅,好看是好看,却到底妩媚过甚了些,序淮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以后把此女收房留在身侧,就怕他玩心贪重,难以抵诱。”
  程夫人低诉着心中忧虑,即便抛出旧怨隔阂,她对施霓也不甚满意。
  娶妻娶贤,淑德为重,大梁民风向来如此,可自家儿子却先招了个妖妖娆娆的进门,她心头怎能舒快?纵然知晓皇命难违,但情绪到底难除,背着人时,她不免要抱怨几句。
  见状,方嬷嬷忙会意解忧,“旁人我是说不准,可咱们将军是什么人物?铁骨铮铮,少年英雄啊,又是个眼高于顶,孤高自持的主,哪那么容易就受那女子的诱了?”
  “万事没个绝对,毕竟序淮弱冠年岁,正是最需女人的时候。”程夫人道。
  方嬷嬷却狡黠地扬了下唇,而后躬身凑近,将声音刻意压低了些,说,“早知夫人会有此忧,西屋的侍奉丫头们也不是耳朵死的,今夜叫她们听听动静,我们也能知晓那西凉女子怀什么心了,若真是个妖精,咱们也能及时提醒将军防备些。”
  程夫人毕竟大家闺秀,侯府千金出身,闻言蹙了下眉,到底有点犹豫,“你安排了人听墙角?如此不妥当吧,若是叫序淮知晓了……”
  方嬷嬷跟着程夫人多少年了,早知其心,今日她虽是自作主张,可却是为主分忧,做了程夫人不方便出面交代的事罢了。
  “夫人心安就是,找的丫头都是办事机灵的,不会出差错。”
  闻言,程夫人敛神,果然不再多说什么。
  心想着,犯回规矩就犯回规矩吧,那女子妖媚,的确看着就是个不省心的,不听一次,便不知她是怎么个路数。
  ……
  西屋的烛火是自己燃尽后方才暗下的。
  两个被方嬷嬷提前交代下任务的小丫头,开始时就在寝屋门口不远处的石墩后面悄悄蹲着听动响,原本听嬷嬷交代,她们也信了将军娶西凉女是敷衍应承的说法,所以便理所应当的认为,今日这墙角该是听不出什么内容来。
  可后面看将军一身酒气地进去,她们没听到意料中的西凉女的勾媚声,倒是为将军的猴急架势险些惊掉下巴。
  深夜寂静,旁人早就歇了,所以她们两个甚至听清了将军问言插花的浑话粗语,登时面面相觑羞红了脸,想想她们以后又该如何正视那桌案雅事,恐怕见个瓶口都要忍不住往歪处想了。
  两人硬着头皮只得继续再听,只要亲耳听到西凉女有勾引将军的过分行径,她们也能快些免了这折磨,去给方嬷嬷和夫人交差。
  可没想到的是,新娘子在里面光是颤弱弱地啜泣求饶了,哪有什么不安分地主动招惹,而且从那磨耳的吟声就能听出来,在将军的不知节制下,人家姑娘是有多受苦无助了。
  两个丫头心惊将军的一反常态,更意外其孤高秉性竟也能有急色的时候。
  从亥时起到现在,怎么也有一个半时辰了,人家姑娘嘤咛得嗓音都哑了,简直好不惹怜,结果将军还时不时的粗话调戏,问些他厉不厉害之类的床笫羞话,一看,就是没够的意思。
  其中一婢女实在听不下去了,冲身侧讪讪着犹豫开口,“阿红姐姐,这,这差不多也能交差了吧,那回去我们要……实话实说吗?”
  叫阿红的婢女闻言也面露难色,眼下的情况和她们事先想的完全不一样,难道真要跟嬷嬷和夫人说,将军此夜有多未餍粗蛮?她们可不敢。
  毕竟在夫人身边伺候得久了,脑筋也算机灵,于是阿红思量着说,“不可。回去只道成了事,西凉女并未过分勾撩,将军也……正常行事。”
  闻言,另一婢女也知道其中厉害,忙点头应下。
  当然不能实话实说,若真叫夫人知道,将军对这西凉女这般的痴身,不头疼闷堵死才怪了。
  ……
  过了深夜子时,施霓背趴在帷幔上,像只搁浅的鱼儿一般,于水岸之间,濒死又欲求生。
  将军体能强她十倍不止,窄腰有力,驰骋间更似只壮硕公豹,她无力,更难逃。
  甚至她怀疑,将军是准备直到天亮才休,那她会不会死掉呢……施霓意识涣散前,忧心思量的都是这个问题。
  可叫人没想到的是,没过一会,门外忽的传来吵闹声,而且动静不小,一听就是整个府内都被惊起的架势。
  霍厌闻声蹙起眉头,即便未止动作,脸上却已明显现被打扰兴致的浓郁怒色。
  施霓往后艰难转头,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睛睁得明亮又大,之后边躲着边软言提醒。
  “将军,有,有人来了。”
  “别管。”他倒一点无所谓。
  施霓未来得及继续相劝,就听外面率先传来荆善微微绷紧的声音。
  “禀告将军……是宫中大监紧急传旨,说陛下急召!”
  霍厌笼罩在施霓身上,身姿一顿,脸色陡然沉得叫人畏怯,他厉声冲外吼了句,“今晚是本将军的洞房花烛夜,全都给我滚!”
  说完就要继续干,施霓轻轻嘤咛了声,羞着脸伸手推阻。
  “将军……别了,陛下深夜传召,定是有急事发生,将军快些穿衣准备进宫吧。”
  霍厌对外面的嘈杂声置若罔闻,却把施霓这话听得认真,他拦腰把人一个转身抱在腿上,下巴压在她颈窝,紧接不满地开口言说。
  “小没良心的,就知道把我往外推,本将军拼命卖力伺候,到底也没得一个好字。”
  施霓脸色一讪,心想外面还等着这么多人,将军这毫不收敛的暧昧床笫之言,也不知会被多少人闻声落耳。
  她才刚刚进府,定是有一百个人等着挑她礼节上的错处,眼下这场面,若将军当真怠慢了宫里的人,恐怕程夫人明日知晓后,第一个怪罪的就是她这新妇。
  思及此,施霓不免要顾虑多些,可又怕霍厌待会脾气上来不饶她,施霓眼睫颤颤,哪敢叫他不高不兴地走。
  于是想了想,忽的撒娇似地伸手捧住他的脸,又倾身向前凑近了些,之后完全软陷进他怀里,算是半分钟半分假地尾音绵绵地哄声开口。
  “夫君方才威猛,霓霓甚为受用。”
  这不知羞的话小声说出口,施霓羞耻难挨,真的差点想直接咬舌自尽了。
  若非是为故意哄人,这靡靡音语,她怕是一辈子也说不出来。
  果然,将军听了这句勾撩话,眼神立刻热起来。
  “叫我什么?”
  施霓存心哄人的,回得很是自然干脆,“……夫君。”
  霍厌心头一瞬满足开怀,心间腹诽,这哪里是施霓受用,分明是他更受用才对。
  于是心头酥痒地伸出右手食指在施霓鼻尖轻蹭了蹭,而后附耳过来不羞不臊地言道,“刚才若这么叫我,霓霓能少受一半的罪。”
  “为何?”施霓盯着双湿漉漉的眸子,不解地看过来。
  霍厌揉了揉她的乌发,也没觉得实话实说丢面子,他坦言,“你这么撒娇唤我一声,我怕是立刻就得交代了。”
  “……将军。”
  施霓哼着推他,不想再被他明晃晃地调戏,而后赶紧催促他别再耽搁,快些下榻去穿衣裳。
  霍厌心情没方才那样阴郁,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麻利穿好,之后发冠也很快戴周正。
  施霓原本在犹豫要不要下床去尽一下妻子的责任,伺候将军穿戴,可折腾了一夜,她这双腿早就如灌铅般沉重,连动动都很难受,更不必说迈开腿下床去帮忙了。
  霍厌当然也根本舍不得用她,临走前不舍地凑过来,往她额间低眼亲了亲,之后没满意,又粗鲁地嘬了她嘴两口。
  耳鬓厮磨,他荤话没避讳地说,“好好歇着,腹里吃下我那么多,孩儿没准今夜就有了,之后即便我母亲再不愿,你也是将军府的当家女主人,别人若敢说半个字的闲言碎语,到时我定去撕烂他们的嘴。”
  怎么……怎么突然就说到要孩子这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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