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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总的追妻火葬场——by 荣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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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总的追妻火葬场》


  作者: 荣千树
 
  简介:
  1、第二个结婚纪念日那天,施乐雅在沙发上枯坐到半夜,才等到时承景拎着西装出现。男人衬衫冰白,长身玉立,高大英挺,七分英俊三分冷漠。
  撒着黑金的玻璃桌上有一纸离婚协议,施乐雅寻声推过去。
  时承景丢开西装,锐利的目光淡淡扫过,落上女孩清秀干净的脸颊,“别任性。”
  施乐雅长睫低垂,平静地告诉他:这个家太大了,一个人在这儿太难过。
  2、25岁那年,时承景被叫到老爷子病榻前,交待两件事:接管家业、娶施家女儿。人他见了一面,乖巧漂亮,和记忆里的模样重合,不同的只是眼睛。
  “承景哥哥,”她怯生生地喊他,红了耳尖。
  时承景性格冷硬,手腕强硬,除了正务眼里没有其它,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这个人被离婚。
  一天,时承景喝的酩酊大醉,甩开保镖,扯了脖子上的领带,失了一贯的自持,冒着大雨去找前妻。从前的小盲女倒是春光满面地从广播电视台大厦出来,和身边的同事说说笑笑,重见光明的双眸亮得像夏夜里最耀目的那颗星星。
  时承景站在台阶下浑身湿透,雨水砸着他失魂落魄的脸,隔着雨帘,他血红着双眼。
  番外小剧场:
  很久很久以前,有只漂亮的小天鹅和一只大老虎生活在一起,大老虎每天出门捕猎,留下小天鹅看家。小天鹅生病了,很孤独,但是老虎不知道,老虎只会捕猎,不在乎其它事。直到有一天小天鹅不见了,老虎才发现,于是到处找它,小天鹅却再也不愿意回家。老虎脾气不好,很生气,他牙齿和爪子都很锋利,不停地弄伤小天鹅。
  “后来呢?”想听故事的孩子急切地问。
  面色冷隽的男人低眼看怀里的小小人。半晌,英气的脸上现出些许笑容,“后来,小天鹅长大,翅膀硬了飞走了。”
  “然后呢?”
  “然后……你就该睡觉了。”
  把孩子哄睡,编故事的人从房间出来。男人衬衫冰白,腿上黑色西裤精致笔直。他出门,车已经停在门廊下。打发了身边的人,他独自上车,去接那只老虎舍了半条命才换回的小天鹅。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施乐雅 ┃ 配角:时承景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不好了,太太都一个月没回家了。
  立意:善良的人命运终不会薄待。
 
 
第1章 
  八月的江城,雷雨前夕,空气闷热,医院走廊人群熙攘,聒噪。走廊尽头有一扇窗,窗外透进炎夏湿热的风。窗下坐着个女人,眼睫低垂,薄薄的双眼皮干净的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是个很年轻,皮肤细弱得像孩子般的女人。
  人瘦,也弱,苍白,安安静静,似人潮中遗落角落的一株野风铃,在这方嘈杂中独树了一抹独特的清凉,所以过路人都忍不住瞧一眼,但任何受美的吸引的打量都会止于她手指间的盲杖。
  可惜了,是个瞎子。
  诊室里机械语音提醒病人就诊,人来人往,蓝白一片间匆匆忙忙,无人停留。时间匆匆,一个身着蓝色制服的女护士急冲冲从一间诊室出来,两头瞧,半晌瞧准窗下的人。大步迈开,大嗓门扯开,“哎,施小姐,在这儿哪。我瞧半天,跟我来吧,报告出来了,曹老师在等你。”
  女护士说着让跟她去,倒也是自己上前,一把握起了窗下人的手腕。后者后知后觉地抖了一下,又像是总算反映过来地放松了。
  “谢谢。”她细声道。
  “客气啥,走吧。”护士爽快开朗,眉开眼笑。
  “等惨了吧。今天曹老师专家号,人特别多,还都是大老远来的,刚一老太太还说是从格尔木来的呢,……”
  护士是熟人间的熟络,握着病人细得一把就握全了的手腕往医生诊室领,后者不大说话,但间或会“嗯”一声回应。
  胖护士嘴巴不停,眼睛不少往手上的人脸上瞧。不管是施乐雅为表示礼貌而轻轻上扬的嘴角,还是垂着的眼皮,都太好看。也知道她半藏在眼睫下的眸子才是最漂亮,也知道这个美人儿年纪轻轻已经结婚,却又常年独来独往,从来没人陪她来医院。也习惯她不怎么跟人说话,像是某种自我保护,总是安安静静的。
  护士将人领进门,与诊室里出来的病人擦肩过。颜色深沉的办公桌前,男医生年近50,人干瘦,带副简单的眼镜,下巴上胡茬有些花白。诊室里还有几位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其中一人将一叠资料铺到曹老师面前,施乐雅也在椅子上坐下。
  检查报告还是两年多以来相同的结果,器质性损伤早已康复,身体指标处在良好状态,神经系统功能受精神影响,康复还有时间,要复明病人精神状况是最要紧的。
  诊查结果就这些了,医生取下脸上的眼镜,抬眼。
  “小雅,最近家里还好吗?”
  “还好。”
  “精神没有特效药,你要自己调节,凡事放宽心些,不为什么,就为了自己的眼睛,知道吗?”
  “好。”
  “心情舒畅了什么病都不怕,平时多出门走走,多和人说说话,多……”诊室的门被人敲响,医生皱眉,疲惫地瞧已经被推开一道缝的门。
  一个落魄打盼的男人抱个孩子,脚边扔了个背包,挤开门往里瞧。显然远道而来,见医生还有病人,客气又焦急地候着。
  曹医生还回头看桌子前的人。可怜,可是天下可怜人太多了。
  “孩子,不着急,好好的,把身体调理好。你爸妈在天有灵也会保佑你,不着急,不着急,”医生连说好几个不着急,代替了一切心疼,门外着急的病人已经将原本推开一半的门大打开,走廊里嘈杂的声音蹿进来。
  “谢谢曹叔叔。”施乐雅道谢。
  “你们安排个人把小雅送出去,帮着打个车。” 曹医生回头吩咐。
  听到这分咐,苍白的人负担地摇着头,忙从椅子上起身,盲杖落地,在地上敲出一声清脆的响。“我自己走,我很熟悉了,没关系。”
  瘦弱的人被胖护士领到门口,候诊的人已经挤进来,遮住了那道身影。
  从开始的不愿意面对失明,到接受盲杖,除了这个辛劳的五十岁就白了一半头发的教授,周围的年轻医生,小护士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她常年独来独往,从不愿给任何人添麻烦。
  *
  眼睛看不见,空气的流动,声音的厚薄是能握在手心里的指路牌。施乐雅迎着通道出去,一步步总能走出在磕磕碰碰中早熟悉了的医院。
  医院大厅门廊前一阵急风掠过,空气中有泥土的味道,要下雨了。风乱了她额前的碎发,也扰乱了她的方向,迎面撞上什么,她倒地,后者也倒地。有小孩哭声,紧接着是大人的声音。
  “宝宝乖,宝宝不哭,怎么走路的!”
  “哎呦,是个瞎子。”
  “走吧走吧……”
  两个女人的声音,近了,又极快地远了,施乐雅道歉了,只是还没人会恶毒到稀罕一个盲人的道歉。她摸索着从地上起身,握着盲杖的手掌掌根擦红了一块,薄皮肤下的血丝随时都能破皮而出。但摔跤的人并不在意,只是继续一步一步离开。
  与“瞎子”相较,手上的痛太轻。
  风不停,年轻女人身上浅黛色的长裙与天色相映成雷雨天的信号,低垂着的眼底浸湿。
  *
  网约车很方便,于一个有视觉障碍的人同样。不需要多方求助,就能有车可用,所以出门也并没有多困难。步行到家的一段路与医院无异,磕磕碰碰,总会熟悉。
  天气预报上午阴,天暗了一整天,所以雨点实际打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城南,南山别墅,笼罩在一片急雨里。被雨水模糊了的玻璃窗里,施乐雅独自一人坐在餐桌上吃晚饭。
  屋外下着雨,她吃饭很轻,除了雨声只是安静,无边的安静。
  一餐饭的时间,窗外风雨声更急,还有隐隐雷声渐近。
  送饭来的两个佣人算着时间过来收拾碗筷。用餐的和收拾的互不干扰,施乐雅已经摸索着朝客厅一角的钢琴过去。佣人收拾走碗筷时,客厅里传来琴声,悲得很,在她们这些粗人听来如同哭丧。
  “哎呦,晦气晦气。”姜婶极不喜欢,领着头走得更急了,像怕会有什么晦气东西粘上身。
  姜婶觉得晦气,不过才走没多大一会儿,又伴着隐隐雷声急急地回来。
  施乐雅听到脚步,停了琴声。
  天生刻薄的妇人声音很洪亮,“承景他今天回江城来了,你知道不?”
  钢琴前的人点了头。
  “老太太那天找你说的事还记着吧?”
  她再点头。
  “记着就好。”
  姜婶将低垂着眼睫的人上下看了一番。脸白手白,细胳膊细手,像个瓷娃娃,一碰都能碎个稀巴烂。从前就不活泼,现在更是连话也不会说了一样,非逼着,就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
  姜婶摇摇头,嫌恶,鄙夷之极。
  妇人快手快脚地又走了,冒着越来越近的雷声出了建筑,往另一幢去,未关的门里“哭丧”的琴声又响起。
  独幢建筑里又只留下了这一个人。
  琴声拌着急雨,掩盖雷声,闪电撕裂天空,黑白琴键上细弱的手指跳跃得越发快,越发有力。雷声密集,夏季,这样的天气不少。琴的声线很美,百万级的钢琴是可以感受到手指上的快乐与悲伤的。也只有它能陪着她,撑着,熬过急风雷雨。
  时承景要回来了,几天前老太太告诉她的。时承景今天已经到了江城,是下午从网约车电台广播上听到的。
  “星辉路今天封路,过不去,要绕一段路,没问题吧。”司机是怕看不见的人误会什么,解释绕路原因,也将广播开得更大声,佐以证明。
  广播里热闹,说兴业集团全资资助建设的艺术宫今日开馆,封了一整条街,用于学校车辆、官方车辆进出。兴业集团董事长不远千里赶回江城参加剪彩活动,官方作了感谢企业家讲话。兴业集团作为从江城走出去的企业,回家乡建设之举,可圈可点。
  “这些大人物,盖个艺术宫比咱们老百姓盖个茅房都简单。”健谈的司机在前排说话。
  雷雨来得烈,急,但也去得快。雷声止,琴声便也止了。施乐雅从钢琴前离开,额上泌出一层薄薄的细汗,缓慢回卧室。当她再摸索着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听到卧室外传来异于平常又在意料中的声音。
  “董事长这次回来要住几天,应季的衣服都准备点。卧室里都准备好了?”
  “当然当然,床上的东西都重新烘了。屋子每天都在通风,哦,窗下那些花都搬走了。都是那些蠢东西自作聪明,现在已经重新填了草,保证不会再有虫叫,也不会有花味儿了。”
  “嗯。对了,姜婶,太太休息了?”
  “太太啊,休息了,她身体不好你也知道,天天儿都睡得早。”
  “董事长回得晚,不用打扰她。你们也不用等着,门口鞋子准备好。这些东西,我放在书房,你们别碰。董事长最近睡眠不好,早上他没起,周围别有动静。”
  声音近了又远了,最后恢复一贯的寂静。屋外房檐上雨滴一串连着一串砸进墙根下的排水沟。
  夜深人静的时候,院子里,建筑前,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碾破地上的薄水,缓慢停稳,车轮骨双R标志印着庭院里的灯,很亮堂。前后车门先后开启,车门上滑过光点,后排踏下一双洁净的黑色皮鞋,笔直的深色西裤从车门的阴影下走到暖色的庭院灯里。
  前排,从副驾驶上下来的人最后问,“董事长,还有一件事就是赵总说的那事儿,您看?”
  后排下来的人下颌微动,眼睛瞧向还亮着灯的建筑,回头,默了片刻,后者安静地等着。
  “打个电话给赵长平,告诉他不动了。”那人声线冷淡,低沉。顿了下又补充,“用人不疑,就这样吧。”
  “但是……”
  那人不耐烦地手一拂,后者便住嘴,恭敬地道了声别,重新坐回车里,立刻拨出去一通电话。驾驶室司机将车启动,车绕过建筑,消失在庭院里。
  雨后,空气清凉干净。
  灯下,高大的男人手上拎着件深色西装。他低了下脸,高挺的鼻梁在下颌上落下一块棱角分明的阴影。车上的人是得令了就无其它余地地执行,而下令的人显然还在琢磨些什么,但也是几步走上了别墅门廊。
  黑色皮鞋步伐利落、沉稳。
  脚步声到,感应灯亮起。浅黄灯光落下,男人宽阔挺拔的骨骼将身上的白色衬衫撑得挺括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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