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濒危向导——by璃子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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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东树长叹了一口气,“我算算,他大概需要30个小时。”
季沉嫣微惊,那现在起码还剩下十五分钟!
顾东树:“24小时狂热阶段过去之后,便是刻印的第二个阶段。”
季沉嫣:“什么第二个阶段?”
顾东树没有说话,反倒被桑旭光接上:“作用于向导,我记得第二阶段的别名也叫做向导的开花现象,对吧?”
一般是刻印的哨兵那方结束之后,对应的向导就立马接上。
虽说并未在大众公布,但这个理论在互相刻印的哨兵向导当中很普遍了。
开花现象中的向导,会产生各类生理性反应。
刻印并不是只作用于哨兵。
季沉嫣圆圆的杏眼,显得几分无辜:“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比我还像向导。”
顾东树:“可别。”
谁TM要当向导?
“学习向导的生理知识,是每一个基地公民应有的责任。万一遇上结合热中的向导,我们也还能施救,是不是?”
听出他语气里的嫌弃,季沉嫣闷笑,却比之前放松不少。
她原本还想问出开花现象是什么,毕竟谢绝结束之后,大概率就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但下一秒,通讯表发出了提醒――
[请注意。]
[感染性:1级。]
三楼到了!
入眼的是钢铁通道,就像是一座怪异的迷宫,一条又一条的钢铁通道将整层楼划分。地面锃亮,甚至可以反光。
通道幽长,沾满了血迹。
而周围却看不到一个尸体,只有那粘腻的,正在往外滴落的血痕,就像是被拖把随意拖出,长长的一条。
死了人,却没有尸体。
这本身就足够遐想。
顾东树视线一点点上抬,放得老远,仿佛是痛心,又必须冷静。
“一级感染区生成了。”
季沉嫣诧异回头看向他。
之前她去STC1489监狱的时候,就是三级感染区。
季沉嫣只知命名,并不是很清楚如何划分。
乍一听顾东树的话,心脏也受到影响跳漏了一拍。
一般认为的感染,只有两种办法――
要么是在污染区域时间过长。动物、植物、相继发生畸变,继而捕杀进入污染区域的人类;
要么是迁移季和繁衍季。在污染区域受感染的动植物随风抵达人类住所。
四十五年间相继有小基地灭亡,便是这个原因。
就连南部基地十年前的流血事件,同样是这个原因。
那一年,前所未有的大风暴带来了感染,人类抵御大风暴已经是精疲力竭,还要在风暴后击杀畸变种。
所以,污染区越多,对人类越不利。
“这里会成为扭曲之源,感染会向四周源源不断的扩散,如果能找到05号工厂内藏着的感染源,将其击杀,05号工厂和机械区就能保住。”
“不然……”
季沉嫣:“不然?”
顾东树语气如铅般发沉:“不然机械区就要废了。”
很快――
通讯表内发出了声响。
[通告南部基地全体幸存同胞。]
[请注意,机械区05号工厂已被判定为一级污染区。]
[感染将在三小时内逐渐扩大,请找到05号工厂内感染源,请将其击杀。]
[如若不然,我们将提前释放高浓度毒气。]
沉重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冲击着季沉嫣的认知。
顾东树:“走,别耽误时间。”
原以为虫群不会那么轻易赶来,但现实却给他们了一计重击,一个庞大的巨影堵在了前方的通道口。
桑旭光脸色难看,直勾勾的盯着:“那是……那不是应鳞吗?”
季沉嫣:“应……鳞?”
桑旭光竟认识它?
桑旭光急忙问:“那就是导致05号工厂变成一级污染区的原因吗?”
顾东树:“它还没这么大的能耐!应该是在地下室,好几只畸变种卡在了发电设备里,才会导致05号工厂又停电又变成一级污染区。”
看来他们的最终目的,便是地下室。
而之前谢绝在缓冲区接到的探查任务,也在地下室。
争执暂缓。
前方畸变种变得更加强大,已经趋近于成熟体。
它结合了人类基因、飞虫基因、蛇类基因。
因此看上去,它背后是一对透明的翼翅,这让人想到了蜻蜓的翅膀。而皮肤却一直在剥落,取而代之的,则是它身上长出的黑色鳞甲,覆盖在了它的身体上。
它之前涨成深紫色的肌肤,也因为飞虫基因而稳定下来,重新恢复成了正常颜色。
已经不难看了。
只是它的手臂和身形仍旧高大诡异,占据了整个通道,头部顶在了天花板上,只能歪斜着盯着季沉嫣。
于它而言这样狭窄、寸步难行的地方,它却非要闯进来。
为了追着季沉嫣,它的行为简直难以理喻!
它的喉间颤动,发出古怪的复合音:“巢……女王种……”
桑旭光猛地回过头看向季沉嫣,他像是终于明白了过来,看季沉嫣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什么恐惧之源。
下一秒,他的视线又变得无比热烈。
复杂、欣慰、震撼等一系列感情在他眼瞳里浮现。
哪怕是十年前令他耿耿于怀的流血事件,也没有给他如此强烈的感情冲击。
或许旁人听不清晰畸变种的复合音,但这是他常年研究之物,自然比一般人反应更为灵敏,半明半猜的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顾东树拧眉:“听得懂在说什么吗?”
桑旭光连忙摇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顾东树:“……”
不知是不是顾东树的错觉,之前的畸变种就已经对季沉嫣疯狂,在融合了虫类基因后,这种症状明显加重加深。
真是让人感到生理不适。
季沉嫣紧张的问:“禁闭室在哪里?”
顾东树:“离这里很近,三楼角落的尽头。但现在畸变种变得更强了,我怕你稍微一动,它就要立即暴走。”
它的目光太紧盯着季沉嫣了。
完全一动不动,热切的、渴望的、垂涎欲滴的眼神。
那眼神似乎在暗示着他们――
倘若季沉嫣有任何动作,便会引起畸变种成倍的反应。
这么狭窄的空间,又怎么可能跑得过畸变种?
稍不留神,三个人都要葬身在此地。
季沉嫣捏白了手,立即决定:“我……留下!”
顾东树:“你确定?”
季沉嫣牙关打颤,笑得勉强:“确……定。”
顾东树:“……”
他接触过季盼和季沉嫣两人。
季盼装腔作势,虽说看上去温柔,却是个实打实的野心家,想要控制高等级哨兵的意图太强烈。
而这个季沉嫣,反倒愿意跟一般人同甘共苦,哪里像一个被方方面面被保护的向导?
如果谢哥刻印的向导是季沉嫣就好了。
顾东树心里很不是滋味,竟生出几分可惜。
顾东树语气发瓮:“第二次了,是我顾东树欠你。”
季沉嫣摇了摇头,她所做一切皆是在自救。
顾东树很快离开,桑旭光和季沉嫣共同留下。
桑旭光一直在看季沉嫣,仿佛如获珍宝,带着几分狂热,乍一看,竟和畸变种看季沉嫣的眼神没有任何区别。
季沉嫣原本还将所有注意都集中在畸变种身上,借由反光的钢铁墙面,透过浓厚的血迹,忽而瞧见了桑旭光此刻的神情。
镜面里的桑旭光,也像是染了血一般扭曲。
毛骨悚然。
季沉嫣说话也变得小心:“我们现在应该齐心协力对付畸变种,对不对?”
桑旭光:“对,当然。”
他的语气柔和了太多。
仿佛害怕惊吓到季沉嫣。
之前桑旭光对顾东树的态度,明显更敬重更亲密,而如今却加诸在自己身上。
截然相反的反应,使得季沉嫣心头响起了警铃。
他到底怎么了?
是发现了什么吗?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无数疑惑自脑海响起,季沉嫣变得越发谨慎。
想要找到封燃,弄清楚三年前发生的事情的想法,也变得更加强烈。
前面是畸变种,身边是桑旭光。
倘若于她而言都是危险,根本就躲不过去。
季沉嫣悄然间将手放到了枪套上,如果有任何异动,她就会开枪自保。
可仍是对峙。
畸变种的反应变得很奇怪。
原本对待季沉嫣时,它是狂热且兽性,活像一只繁殖期的动物。而今却迟迟没有行动,好像是在等待指令的士兵。
桑旭光眼神发亮:“真是神奇!”
季沉嫣:“……”
桑旭光喃喃道:“季博士三年前受到严重处分,被贬职去了缓冲区当检测员,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季沉嫣:“?”
为什么又突然提起了她的父亲?
季沉嫣硬着头皮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对策?”
桑旭光:“商量什么对策?”
季沉嫣:“抵抗畸变种……”
桑旭光:“抵抗?为什么要抵抗?其他畸变种或许应该害怕,但那只畸变种,可是融合了刚才那群飞虫的基因啊!”
有什么区别?
季沉嫣满脑子发懵,根本理解不了桑旭光在说什么。
然而很快,迟迟没有动弹的畸变种,却忽然间煽动起了翅膀,引来了无数刺耳的噪音。
它在如动物般示威。
就好似对面是天敌。
桑旭光拧紧了眉头:“怎么会攻击?”
但很快桑旭光便找到了原因,痛心疾首的说:“一定是还没有完全变成成熟体,哦该死,它再多吞一点就好了。”
多吞一点?
季沉嫣猛地盯住了他,眼底满是惊骇。
桑旭光没有隐瞒,只是像是个被触及了某种开关的狂热份子,总是在那里古怪的自言自语。
很快,桑旭光便被季沉嫣一句震耳发聩的喊声所惊醒:“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得先活下去!”
桑旭光:“……”
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像是在混乱无序之中,找到了主心骨。
季沉嫣连连后退,开始奔跑了起来。
地面湿滑,侵染了血迹,两人再度踏上了生死一线。
畸变种的分贝极大,狭长的通道宛若扩音器,使得声音畅通无阻,直直刺入脑海当中。
季沉嫣耳膜嗡嗡作响,奔跑时竟看到了自己鼻翼流下的血液。
她神色有些恍惚,点滴血痕染红了她胸前的白皙肌肤,看着触目惊心。
没时间了。
“分贝超过175,我们都会死!!!”
流血了,应该是140。
但很快大脑就什么也无法思考了,只剩下钻心的疼痛感。
季沉嫣无法再奔跑,身体的本能让她抱住了耳朵,满脸都是痛苦。
桑旭光比她好不了多少,脸颊苍白如纸,已经开始七窍流血,看着颇为}人,宛若阴间而来的恶鬼。
季沉嫣在恍惚间,瞧见畸变种伸出了手――
几只还未消化的飞虫,从它手心的口器吐出。
就像是食人花一般,随口一吐,就将尾部带着莹绿色光芒的飞虫给吐了出来。
那些具有感染性的飞虫,还在不停靠近季沉嫣和桑旭光。
季沉嫣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后退,脸色苍白如纸,不想自己也变成那样的怪物。
飞虫在快要触及到两人时,季沉嫣清晰的看到了天花板盘旋的一只白色大鸟。
它猛地掠过季沉嫣,精神力增幅,飞虫瞬间被碾成了粉末。
那是谢绝的精神体!
谢绝到了!
季沉嫣露出了喜悦,精神体回头,以豆丁眼和季沉嫣对视。
它察觉到了季沉嫣过早的安心和喜悦感。
季沉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硬着头皮说:“你看虫群被击退了,连声音也小了,一定是谢绝到了,太好了。”
该死。
一只鸟而已,都这么精。
桑旭光:“……”
他的神经并没有比之前放松,甚至更加紧绷,对谢绝这两个字眼有着天然的戒备。
他很想爬起来,但身体却重得可怕,头顶好似一座巨山。
这是压制。
畸变种也遇到了天敌,神态变得比之前还要戒备,它的身体变得极重,骨骼被扭曲,完全无法再挪动一步。
季沉嫣好奇的问:“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