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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狠戾侯爷占有之后——by酬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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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求求您,不要了。”此时连翘拧成一团的眉心间分明透着乞求。
  看看公主如今的鬓发,如今的指甲,都快泡得烂了,哪有半点以往的光彩?
  “快去!快去打水来!你闻不到吗?血腥味,好浓的血腥味啊!”
  萧颜急切着激动着朝连翘喊。
  却就在这时,耳边倏忽划过“砰”的一声门响。
  是萧僖风驰电掣着冲了进来。
  来到面前,他一把拽起萧颜,愤怒着朝萧颜喊:“你还有良心吗?!你知不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
  此时此刻萧僖眉眼悲愤,宛如一头雄狮嘶吼着,恨不能用利爪将萧颜撕碎。
  “萧颜,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假死,他是如何日夜不眠不休地守着那具烧焦的、根本不是你的尸身?你知不知道他又是如何远上天山只为帮你找到一块千年冰晶?……”
  原来彼时谢城从钦天监那里听闻,人死后长明灯不断、魂魄不离,如若此时能从天山冰池中寻得千年冰晶便有办法起死回生。
  他好傻,这种话也是能信的?
  众所周知,天山经年冰雪覆盖,寒冷异常,天山顶上的冰池更是天下寒毒最盛的地方。
  到那里的人十有九死,就是幸运回来的那个终究也是身中寒毒,年命不永。
  “你不知道!你全都不知道!”
  “自然,你也更加不可能知道为了成全你,他甚至心甘情愿地饮毒!”
  谢城怎么可能不知道此前萧颜对他的所作所为!他知道萧颜在他饮食中投毒、他知道萧颜想叫他腐骨蚀心,生不如死、他更加知道萧颜从始至终都想要取他性命。
  “萧颜,你每个深夜看着他承受那样的折磨,你心里当真快意?你用这样龌龊不堪的手段,难道心里就从没有过半点波澜?甚至从来都没有生出过半点不安吗?你跟父皇要来那些阴鸷的刑毒用在一个人身上,你就当真恨他恨到了这个地步?……”萧僖一声声的质问着。
  “不……”
  什么刑毒?
  是!她从前是给谢城下过毒!但那不是刑毒,那根本不是刑毒!
  众所周知,南萧刑毒非十恶不赦之人不用。
  那是世上最肮脏、最可怖的手段!
  能让人痛不欲生,却也极大可能会反噬到自己的身上。
  就算萧颜再恨谢城,她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好了,现在你终于亲手取了他的性命,我该恭喜你吗萧颜?”
  “想来我是该恭喜你的吧,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的把这世上最狠毒的手段用在了一个最爱你的人身上。”
  分明地,此时此刻萧僖眉眼在强烈的讽刺着她,鄙弃着她。
  冷冷勾唇,“不过,无论失去什么,反正你也不会痛,因为你萧颜根本就没、有、心。”
  仿如锐利鹰爪在她心口狠狠地剜了一下!
  身躯猛然震颤了一下,不由地从胸腔中生出一声闷哼。
  不是啊!她有心!她会痛!她分明是会痛的啊!
  当萧颜赶忙抬眼想把这话告诉萧僖的时候,人早已离去不见了踪影。
  一时间四下沉静,只有廊外传入的几许莺啼叽喳。
  女子笑靥如花,眉眼间带着娇媚带着秾艳,一双瞳眸之中流动着如泉水般清亮的光泽。
  这是她吗?萧颜不禁的产生怀疑。
  画中的女子神采明媚如四月春光,明眸当中透出的全是纯良与烂漫。而她?
  血!满眸的血!
  倏忽地,萧颜对镜自照,看见的竟是她双眸弥漫着鲜红颜色。
  仿若两颗通红碧玺石镶嵌在洁白骨瓷上,衬托得极为鲜明显眼。
  兀地,萧颜惊恐着想要逃离,却慌乱着碰掉了梳妆台上的一应用具。
  一串“噼里啪啦”瓷盏接连碎裂的声响引得刚到门外的连翘倏忽拉着医官冲了进来。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来到面前,连翘眉眼关切着看向萧颜。
  眼下脚边全是尖利的碎瓷,一时间叫萧颜手足无措,她想走,可是却又无从下步。
  “公主您站着别动,奴婢来。”连翘小心翼翼着松开萧颜,蹲下收拾满地的碎瓷片。
  怔仲的萧颜始终垂着眼眸,娇躯止不住地颤抖着。
  忽地,她微启薄唇,“连翘你闻见了没有?”
 
 
第39章 崩溃
  听言, 连翘收拾的手腕倏忽一顿,忧虑着抬眼看向萧颜,“闻见什么?”
  “血腥味, 好浓的血腥味!你没有闻见吗?”萧颜张大着瞳眸对连翘道。
  看着萧颜现在的样子,连翘眉心不由地拧成一团,急得都快要哭了。
  “公主您不要这样好不好?”她兀地起身扶住萧颜胳膊不断摇晃,“公主您醒醒啊!哪有什么血腥味!根本什么都没有嘛!”
  听言,萧颜不可置信地转眸问门边医官, “你也都没有闻见吗?你们都没有闻见吗?”
  “不可能!”萧颜兀地反手拉住连翘, 强迫着她同自己对视,“你瞧!你瞧鲜血都已经把我眼珠染红了, 怎么可能没有!你们怎么可能看不见闻不见!”
  连翘急着哭着拼命摇头, “没有啊!公主您不是好好的吗?哪有什么鲜血?”

  话音未落, 萧颜倏忽用力推开连翘, “有!分明就有!”
  她退后两步, 歇斯底里着朝人大喊:“你们!你们为什么不说实话!”
  萧颜崩溃得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她的眼泪正如泉涌般的往外淌。
  就在这时,一滴泪倏忽落在她莹白色玉锦绣鞋上。
  鲜红的颜色转瞬在眼帘中晕染开来,仿若大雨滂沱中斑驳了满地落红。
  “你们瞧!你们瞧!”萧颜以为这是最好的证据, 她急切着伸出手指向脚边, “这不是血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 萧颜目光猛地一动, “不, 血又染红了我的鞋袜!我要水!我要沐浴!”
  说着萧颜环顾四周, 但这里除了满地的碎瓷片, 什么都没有。
  根本来不及反应, 萧颜突然抬脚像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
  月门边上有一口井,她闷头就要往里跳。
  所幸连翘及时赶到, 猛地奔上前用尽全力抱住了锢住了萧颜。
  “公主您不要这样好不好?您清醒一点好不好?”连翘哭着喊着也将近崩溃边缘。
  就在这时,耳畔忽生“砰”的一声。
  原来是医官从墙边抄起木棍利落着将萧颜打晕。
  四周转瞬沉静了下来。
  “公主恐怕是患了失心症,方才那样早晚要出事。”医官丢了木棍上前同连翘一起扶住萧颜,“先把公主抬进去再说吧。”
  ……
  好像睡了很久,交错混杂着做了好多个梦。
  破天荒地,萧颜梦境中第一次没有出现上辈子的场景。
  “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地把这世上最狠毒的手段用在了一个最爱你的人身上。”
  是啊,直到现在她才发觉,恐怕她再也找不到一个比谢城更爱她的人了。
  事实上这辈子的谢城从始至终没有伤害过她。
  是她一厢情愿的沉溺在上辈子的惨痛中,是她想用这辈子代替上辈子为自己讨回公道。
  多少次他为救她身陷险境,多少次他能够杀她却终究不忍,甚至他还是年少时那个伴着她度过黑暗的人啊!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恨极了谢城想要他性命,可那个动手的人也无论如何不该是她。
  萧颜你现在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脑子里面有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朝她质问着这句。
  声音越来越响,萧颜感到头痛欲裂像快要炸了一般。
  “不要再问了!求求你不要再问了!”高喊着惊动着醒来。
  倏忽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彩晕锦帷帐。
  却不知为何,那些原本绚丽辉煌的锦纹眼下都折射出刺目的红!
  “啊,血!全是血!”萧颜惊恐地双手抱着头,战栗着蜷缩在床角惨声叫着。
  “公主!”连翘听见动静“砰”的开门冲了进来,跟在她后面的是医官。
  “公主没事了没事了,哪会有血呢。”眼下连翘正轻拍着萧颜后背尽力安抚着她。
  倏忽地,连翘心脏漏了一拍,眼底不由的划过一抹惊动。
  方才她余光分明扫见,床尾帷帐上被浸染了大块红色印迹!
  怎会如此?!
  此时此刻连翘眉心凝重着拧起,透出困惑。
  “有!有!就在那!你们看嘛!”萧颜激动着惊惧着伸出手指着。
  话音未落,她兀地大力推开连翘,光着脚跑出了屋子。
  眼下外面电闪雷鸣,正下着瓢泼大雨。
  萧颜只一身单薄寝衣,转瞬便被淹没在如墨夜色中、茫茫雨雾中。
  就在这时,脚底突的传来一抹锐利刺痛,将她飘忽的凌乱的神思倏忽拉回眼前现实。
  这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萧颜无比茫然。
  嘶,为什么脚会这么的痛?
  萧颜蹙着眉垂眸看去,一抹猩红颜色正从她脚趾缝间漫渗出来,混着雨水向前流去。
  宛如水面上漂浮着的一条鲜艳绸带。
  突感到眸中一刺,倏忽地,萧颜又陷入了另一片混乱中。
  “谢城呢?”她脚好痛,走不动了,谢城会来背她的不是吗?
  就好像在月门关、在土塞城、在兔山后山母妃坟冢前一样……
  正想着,她脖颈突的一震,转瞬失去知觉,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
  “母后您怎么把她弄来了?”
  “如今东楚二十城尽归她手,不把她弄来把谁弄来?”
  睡得昏昏沉沉,萧颜耳边隐约的、间歇的听见有人说话。
  “母后您想将她怎么样呢?”
  “眼下我哪敢将她怎么样呢?不过是想叫她保全咱们性命罢了。”
  当萧颜再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年轻女子面庞。
  “你是谁?”萧颜倏地从床上坐起,警惕着眼眸问。
  打量女子眼角眉梢,从那双灵动凤眸中分明透出一抹远超她年纪的矜贵。
  “连翘呢?连翘呢?”萧颜惊悸着慌乱着喊。
  “公主,这里是没有连翘的。”女子镇定着声音道。
  听言,萧颜环顾四周,这才兀地发觉这里根本不是牙城,不是她住处,目光所及,无论是浮光锦帐幔上遍绣的日月星辰图案,还是九色珍珠制成的珠帘,都让人感到无比熟悉。
  倏忽地,萧颜反应过来。
  这里是煜王府!
  她张大着瞳眸瞪向女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对我做什么?!”
  奇怪的是,她声音惊惧异常,却又分明透着强烈的震慑。
  女子不动声色着打量着萧颜眉眼。
  片刻她轻启莹润朱唇,“看公主的样子似乎不大开心吗?”
  说及此,那矜贵眉眼不由的生出三分疑惑,“可是不对啊。”
  “如今东楚二十城尽归公主之手,东楚百姓也对公主感恩戴德。”
  “我实在想不出来,公主还有何不如意之处?”
  话音未落,女子目光倏地轻动了下,“难不成是为了豫北候?”
  女子投去的目光试探中又分明带着强烈的压迫意味。
  听言,萧颜心头像被针尖刺了下,掌心倏地攥住身下织金锦春燕被单。
  “是啊,豫北候也算公主的丈夫,谁都没想到公主竟能做到大、义、灭、亲。”
  “听闻那晚豫北候的血沿着公主衣袖边如注的流淌在鎏金砖墁上无边蔓延着,仿若倾盆大雨下的满地落红,血实在太多了,多得不仅染红了公主双手,浸湿了公主鞋袜,更氤氲了公主满眸,不是吗?”
  听言,萧颜身子不住的战栗着,从女子眼中,她竟清楚的看见了那晚的惨烈。
  此刻鼻尖似有若无的弥漫着血腥气味,“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
  萧颜痛苦地喊着,崩溃着抱着头蜷缩在床角颤抖着嚎啕大哭着。
  “如果……”女子意味深长地顿了下,“如果我同公主说豫北候其实没死在公主手上呢?”
  话音未落,萧颜瞳仁兀地张大,“你说什么?”
  忙到女子面前伸出手死死拽住她锦缎袖摆,“他没死?他在哪儿?你快说他在哪儿!”
  女子镇定着对上萧颜投来的急切目光,“我当然可以告诉公主豫北候眼下所在,但公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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