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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姝色——by梨漾【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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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侧脸对双生子说了一句:“自己去刑堂领罚。”
  由始至终,没看过白菀哪怕一眼。
  白菀呆愣的看着霍砚不带犹豫的走出梅林,除了那一串脚印,没留下任何他来过的痕迹。
  “娘娘,咱们先回椒房殿吧,”水漾将狐裘披在白菀肩头,轻声说。
  白菀一动腿,整个人便往旁边歪,绿漾两个慌忙的接住她。
  她撑着两人的手站稳,拖着发麻僵硬的腿脚往外走。
  *
  不过半日的功夫,霍砚虐杀瑞王的消息不胫而走。
  他不光杀了人,还大摇大摆的将尸首挂在东进城门上,鲜血淌了一地。
  大楚安逸了百来年,京城百姓又普遍富庶,哪里见过这阵仗,个个惊恐万状,以为是遭了恶贼。
  瑞王的尸身在城门上挂了半日,天擦黑,五城兵马司才慢腾腾派人来要将尸身取下,却被东厂的番役阻拦着不让。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只得进宫请示姜瓒,只是他才进宫门,便见颐和殿内齐齐跪了一排朝臣。
  弹劾霍砚的奏折落不到皇帝手上,这些朝臣无法,由都察院左都御史牵头,进宫跪求姜瓒降罪于霍砚。
  他们不是为瑞王抱屈,而是人人自危。
  前有一家老小被灭门的户部尚书徐忠良,今有虐杀而死的当朝王爷。
  从朝臣到皇亲。
  霍砚太猖狂了,难保哪一日屠刀不会落在他们头上。
  “臣等参司礼监掌印霍砚,以权谋私祸乱朝纲,目无王法毫无人性,无故虐杀瑞亲王至死,证据确凿其罪当诛啊!”
  “求皇上下令,即刻将奸宦霍砚压下诏狱,候审问罪。”
  参奏声朗朗,响彻天听。
  东厂的番役抬着轿子由远及近,缓缓停在丹墀下。
  一身绛紫色襕衫的霍砚,面无表情的缓步从轿上下来,没什么温度的眼神环视跪地的一排乌纱帽。
  方才还义愤填膺,细数他累累罪行的朝臣此时鸦雀无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墨眸中划过一丝讥讽,霍砚在堂下站定,也不朝姜瓒行礼,淡然反问:“不知皇上临夜召咱家来,有何要事?”
  他杀了人,还是当朝王爷,皇亲国戚,他竟一派泰然自若,还能问得出这句话?
  姜瓒脸上青白交加,虽说霍砚杀了瑞王暗合了他的心意,但他身为帝王,总要给朝臣一个交代,能趁机从霍砚身上刮一块肉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端起威仪,指着堂下的朝臣,冷声质问道:“有人参你无故杀害当朝王爷,掌印可有话要说?”
  霍砚捏着扳指转,阴冷的视线看向地上的朝臣。
  他略一招手,陈福带着瑞王妃走进来。
  姜瓒狐疑的打量着跪在底下的瑞王妃,只见她脸色惨白,衣衫倒也还算规整,看不出被逼迫的痕迹。
  遂又问道:“掌印召瑞王妃来作何?”
  霍砚眼睛看着虚空,淡声道:“瑞王妃大义灭亲,暗报东厂,瑞王与逆王生前暗中有书信往来,逆王伏诛后,瑞王与几次三番接触判党,再图谋逆造反,证据确凿之下当场诛杀,曝尸城门以儆效尤,皇上可有疑问?”
  他话音一落,陈福又捧着大叠书信呈给姜瓒,道:“这便是瑞王与判党来往的信件密文,请皇上过目。”
  姜瓒捡着几样翻看,遂皱着眉问:“王妃赵氏,你可有话要说?”
  瑞王妃木然的点头,跟个游魂似的:“掌印所言句句属实。”
  姜瓒按下心里的惋惜,本以为这回霍砚不死也要脱层皮,却没想到瑞王妃将瑞王卖了个彻底。
  他让童海将信件派给跪地的朝臣传阅:“诸位爱卿怎么看?”
  为首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刘世忠,捧着信纸的手都在打颤,霍砚在朝中积威甚深,只是站在那,便足以让人心生恐惧。
  他强撑着反驳道:“死无对证,怎可辨这证据真假?”
  他话音一落,便听霍砚嗤笑着乜他:“咱家得到密报,刘大人宠妾灭妻,嫡庶不分,也不知是真是假?”
  大楚重嫡庶,宠妾灭妻虽不是死罪,但他这官儿也做到头了。
  刘世忠顿时冷汗直流:“本官爱重妻儿,家中和睦,何来这般谣言。”
  “刘大人红口白牙,怎可辨此话真假?”霍砚毫不客气的用方才那句话驳斥他。
  刘世忠心下乱跳,生怕霍砚拿这事儿做筏子压他,抹了把汗,毫不犹豫的改口道:“依这来往书信看,瑞王心怀谋逆属实,掌印大人雷厉风行制服判党,实在是令下官佩服。”
  连刘世忠都改口,剩下由他领头的朝臣自然不敢再多说。
  姜瓒暗恨霍砚滴水不漏,只寄期望于下次另找他错漏。
  “既然无事,咱家便告退了,”说罢,霍砚也不等姜瓒开口,转身便往外走。
  瑞王妃也摇摇晃晃的起身告辞。
  她出来时,霍砚正要上轿。
  瑞王妃强自压下心里的恐惧,行至轿前,低声道:“烦掌印向娘娘带一声,对不起,妾身,妾身并非有意为之。”
  霍砚转过身,阴着脸觑她:“闭嘴,你也该死。”
  那阴鸷的眼神太过吓人,瑞王妃吓得面无血色,直往后几步踉跄,最终跌倒在地,大颗大颗的泪滴下来,她叠声喃喃:“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霍砚却不再听,转身上轿。
  *
  白菀在椒房殿坐立难安,她知道,霍砚许是生气了。
  不对,应是比生气还可怕。
  他在气什么?气她让瑞王近身了?
  应当是了,她昨夜才领教过他的独占欲。
  “绿漾?”喊了一声,结果是清桐探头进来,白菀才恍然想起,那两丫头去什么刑堂领罚去了。
  白菀心下越发惴惴,她站起身让清桐更衣,洗去面上的脂粉,想了想又摘了耳铛。
  披上裘衣时白菀还在想。
  他气性大,若她不去哄,指不定要气到何时,回头又想着法子折腾她。
  这是白菀第三次主动来玉堂,却是第一次被拦在外头。
  “掌印说,今日不想见娘娘,”小太监元禄赔着笑说。
  白菀直接气笑了:“你敢拦本宫吗?”
  元禄老老实实的摇头:“不敢。”
  “绿漾她们呢?”白菀又问。
  元禄迟疑着:“做错了事,得受罚。”
  白菀手下攥紧,抿着嘴径直走进去,元禄果然没再拦着。
  等她进去,有小太监支个头出来张望,一脸疑惑的问元禄:“掌印不是说不见娘娘吗?师傅你怎又放娘娘进去了?”
  元禄看着白菀推开内殿的门,咧着嘴朝小太监笑笑:“掌印不想见的人,岂会只让我拦着?”
  那根本没机会靠近玉堂半步。
  *
  霍砚回来的时候,一进门便瞧见了白菀。
  她斜靠在湘妃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一头青丝松散,未戴钗环,着一身灿如烟霞的水红色襦裙,未着袜履,赤着双脚凌空垂着轻晃。
  见他回来,转过头扬唇一笑,笑靥明媚。
  霍砚垂下眼,长睫在冷白的面上投下一片阴影,他单手解着护腕,目不斜视的往里走。
  “玉堂留不下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娘娘请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上了个不算好的榜,再考虑要不要日个六
 
 
第26章 
  如今的玉堂, 与白菀第一次来时大不相同。
  玉堂玉堂,殿如其名,白菀没来时, 除了殿外的花团锦簇,殿内处处透着如寒玉般的冰冷孤寂。
  如今的玉堂,小花园里移来了开得正盛的红梅,内殿的布置焕然一新,临门的架子上挂着白菀的裘衣, 十字海棠纹的衣橱里挂着白菀的各色各式衣衫襦裙, 玉案侧多了一副圆桌绣凳,临窗的妆奁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钗环, 架子床上并排摆着双人玉枕, 从进门到床榻, 每一步, 都因白菀的存在而改变。
  霍砚环视殿内的摆设, 心里凭空起厌。
  他这是在做什么?招来这些东西碍他的眼,也招来这么个没心肝的皇后碍他的事。
  见白菀还坐在湘妃榻上没动,霍砚将护腕扔在一旁的圆桌上, 沉重的玄铁砸下来, 发出一声巨响。
  他看见白菀的肩也跟着一颤, 垂落的长发轻晃。
  极缓的眨了眨眼, 霍砚又抬手解前襟的盘扣, 声线沉中带冷:“咱家要歇息了, 娘娘留在这儿不大合适吧?”
  他这幅冷淡的模样, 让白菀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书卷, 上翘的嘴角微抿。
  她缓缓抹平起皱的书页,声音极尽平稳:“掌印是要言而无信吗?”
  话音一落, 白菀便听见霍砚极轻的嗤了声:“娘娘一而再再而三毁诺,如何又是咱家言而无信?”
  他在圆桌旁坐下,慢条斯理地拿着茶壶斟茶,室内一片寂静,只余茶水落入茶杯的“咕咕”声。
  白菀将书卷放在榻上,赤着脚下地,向霍砚走过去。
  霍砚凤眸微阖,掌上托着白玉茶碗缓缓转动,他目光所及的绒毯上,水红的襦裙晃悠,若现一双细嫩白如雪的足。
  他手中的茶碗被一双柔荑抢走,里头的冷茶被泼进盂盆,又是一阵斟水声,继而一杯恰到好处的温水重新放入他掌中。
  耳畔响起她冷静中带着一丝迟疑的声音:“本宫今日已经有所提防,并非肆意妄行,水漾她们不过是听令行事,还请掌印莫要责罚她们。”
  霍砚瞥了茶碗一眼,是清水,又嫌那温度灼手,复将茶碗搁置:“明知山有虎,娘娘还要拿这一身玉肌去诱虎,咱家也是才知道,原来娘娘如此好赌。”
  他句句话带刺,白菀的脸色泛白,她咬紧唇,在他收手时主动拉住了他的手,先是试探的勾着他的小指,见他未挣脱,继而大着胆子去够无名指,直至与他整手相握。
  霍砚懒散的抬眼,终于肯看她,她垂着眼,卷翘的长睫掩住了澄澈双眸,面上脂粉未施,嫣红的唇被咬得泛白。
  他静静的睨视着,想看看这张惯会说甜言蜜语哄人的巧嘴,能再说些什么来哄他。
  白菀什么也没说,只是挪了挪身,抬腿坐上他的膝,一手挽着他脖颈,另一只手去捧他的脸,侧头在他唇角又绵又软的轻碰。
  霍砚未阖眼,他凝眸看着,白菀紧闭着双眼长睫轻颤。
  他的唇角微凉,却又软,不像他说出来的话那般坚硬得戳人。
  白菀打算一触即离,眼睛还未来得及睁开,却在抬头时被大掌压下,整个人被他揽进怀里。

  她的唇复又被噙住,随之而来的,是算不上温柔的掠夺,他的舌尖轻启贝齿,循着她的起舞,带来更炽热的交缠。
  燃尽的红烛“噗”一声熄灭,黑暗笼罩整个内室,外面的融融月色映在雪地里,反进来的光雾蒙蒙的,暧昧横生。
  白菀将头埋进霍砚的肩窝,蹭了蹭眼角沁出来的泪。
  霍砚在黑暗中亦能视物,轻而易举的瞥见白菀脸颊上透着粉,外头的雪光映在他眼里,却照不清眼底一片幽暗。
  轻缓的顺着白菀的发,另一只手落在她脸上,迷恋她脸颊上的温热,长长流连着不肯离,继而开口问她:“娘娘总是这样,自己许出去的话,自己却抛诸脑后,反来质问旁人是不是言而无信?”
  白菀哑口无言,来时她想了那么多,最终归结于霍砚的独占欲作祟,却没想到,他只是恼她以身犯险。
  半响,又听霍砚冷森森的笑了一声:“也是咱家的错,东厂司监督缉拿,却不知那狗东西打这下作主意。”
  他话音未落,又有双手摸索着去捧他的脸,先是一枚浅吻落在他脸颊上,继而星星点点的顺着往下,最终才与他的唇交叠重合。
  霍砚感觉到,白菀颤着手在摸他的衣襟,哆嗦着解他的盘扣。
  他的衣襟本就松散,又已经被他解了几颗扣,故而,哪怕白菀再不熟练,也误打误撞的扯开了他的腰带。
  霍砚摁住她慌乱的手,问:“娘娘伤好了?”
  白菀手下一僵,脸越发红,躲在他肩窝没出声,霍砚白日里给她用的药很有效,一早没什么感觉了。
  没等到白菀的回答,霍砚也不追着问,只又说:“今日也不该娘娘侍寝,总不好出错的。”
  白菀越听越羞,一言不发的撑着他的肩要起来。
  霍砚顺手将她抱起放在一旁的绣凳上,自己起身往一旁的盥室走去。
  白菀看不清他在做什么,鬼使神差的起身跟过去。
  适应了黑暗,外头也有光透窗照进来,白菀眼前也能看得清些,她看见霍砚盛了水净口,又仔仔细细的洗手。
  像是知道她跟过来,霍砚回转身看她,外头的雪光在他眼里映跃,水波粼粼,更显他眸色深沉:“娘娘,快乐的方式总不止一种。”
  他就像雪夜里蛊惑旅人迷失在风雪里的精怪,危险,却又满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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