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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姝色——by梨漾【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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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菀这一句话,将他才压下去的暴虐骤然激发,他锢在她腰上的手臂越发使劲,捂着她眼睛的手终于落在她脖颈上。
  “娘娘是觉得这儿不够僻静,还是担心娘娘私自豢养的小狼犬突然发现,他心里冰清玉洁的神女,被个下作腌臜的阉人,压在墙上作弄?”
  才适应了黑暗,骤然得见天光,只觉得刺眼,加上脖颈处随之而来的窒息感,让白菀下意识闭目,她的手还拉着霍砚的食指。
  他们身形相贴亲密无间,漫天的大雪洋洋洒洒,两人都无遮无挡,雪淋了满身满头,乍一看,仿佛时光已辗转百年,他们一共白首。
  她放任霍砚掐她,毕竟,若他真想杀她,压根不会留她喘息的机会。
  白菀用双手去拉霍砚扣在她腰上的手,一点一点顺着他的手背挤进指缝。
  霍砚垂眸看下去,女子柔嫩白皙的手覆在他手背上,带着他的手缓缓往上,一直往上,继而落在她带着些暖融的唇上。
  恰好一朵雪落在她唇上,他的手掌随之覆上,湿暖中带着些微冰凉,转瞬间,那点凉就被热意融化,彻底化作一缕春水,沁印在霍砚的掌纹之中。
  她在他冰凉的掌心,落下一枚炽热的吻。
  *
  侍女七手八脚的将耶律馥扶起来,她眼角淌着泪,喉咙处火辣辣的疼,哑着嗓子问:“兄长何必惧一阉人?”
  耶律骁却迟迟没有答话。
  她在侍女的搀扶下,吃力的抬起头,她仰慕的兄长在雪中长身玉立,手中握着那阉贼对食遗留下来的手帕。
  耶律馥望着那手帕,陡然想起,她在被霍砚即将掐死的泪眼朦胧间,亲眼看见,耶律骁望着那阉贼对食的眼神。
  眷恋,痛苦,求而不得。
  他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耶律馥闭了闭眼,拂开侍女的手,一瘸一拐的走到耶律驰跟前,拽着他的袖子,要去抢那素色的手帕,一边不受控制的厉声质问:“就是她对不对,那个住在你心里的楚国女人!”
  耶律骁把绣帕团在手中,藏在身后,这才皱着眉回转头,眉目间是显而易见的厌烦。
  耶律馥这才看清,他藏在冷漠面容下的厌恶,忍不住有一瞬怔愣。
  她从前只是以为,他苦难受得多,变得不爱笑,不爱说,如今才知道,他有情绪,有感情,只是通通给了不属于他的女人。
  耶律馥不依不饶的拽他袖子,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颤声泣问:“你说话啊,是不是她!”
  耶律骁不耐烦的扯开她的手:“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是你非要跟过来,沿途还不停给我惹事生非,你知不知道那宦官是谁?那是楚国暗地里的皇帝,你如今还能站着与孤说话,不是狼神庇佑,而是应该叩谢他不杀之恩。”
  “不久之后便进入楚国都城,你若继续如此任性妄为,孤也保不住你,你收拾收拾回大辽吧,”说罢,耶律骁背过身不再看她。
  他口中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却想着另一回事,耶律馥见过白菀的模样,日后进宫,难免会生事端,最好是趁此机会将她送回辽国去。
  他扯开她的手时,没留一点劲,耶律馥的指腹被衣料磨得发疼,她噙着泪,望着泛红的指腹,眼中浮现一抹厉色,面上的神情却柔软下来:“兄长,我虽称你一声兄长,可我也是你的未婚妻,日后也会是你的太子妃,我是以大辽太子妃的身份出使楚国,你撵我回去,父亲会责怪我的。”
  耶律骁眼神微变,他听出了她绵软话语中潜藏的威胁之意,她的父亲是辽国摄政王,而他在被放逐出辽国以后,还能在如此短时间内重新爬上太子之位,有她父亲大半功劳。
  她不顾耶律骁挣扎,紧紧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身前低声下气道:“我会乖乖听话,再也不惹事,兄长,我不回去。”
  耶律骁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都泛白,半响,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顺着耶律馥的长发,面无表情的望着虚空处:“你说的,你会听话。”
  耶律馥连连点头,生怕他反悔,拉着他往翻倒的马车走去:“可我的马车坏了。”
  她回首朝他不好意思的笑,形容有些狼狈,眼睫上还带着泪,却仍旧笑靥如花。
  耶律骁吩咐侍卫去给她准备一辆新的马车,耶律馥却转身朝侍女招手,她双目含怨的看着他将那手帕视若珍宝的收入怀中。
  “去查那两人宿在何处,提那女人的头来见我。”
  *
  “在我心里,掌印永远是世间独一份雪色,触之冰凉,继而化成柔水,我从不惧于世人前显露你我关系,掌印可以不信我,但你不能贬低自己。”
  若霍家尚在,他霍砚也是上京城里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会和舒崎光一般,是文采斐然的白衣卿相,会和杨景程一般,是百战不殆的少年将军,可以在泱泱朝堂上执法如山,朱笔判是非,可以在万里黄沙中策马扬刀,银甲映余晖。
  白菀缓缓睁开双眼,长睫上落了雪,视物有些朦胧,她却在那一点皑白中,看清了霍砚幽深如潭的墨眸。
  她能感觉到,脖颈上的禁制微松,他的手重新覆上她的双眼。
  黑暗如期而至,他的手却被她的体温浸润,不再那般冰寒。
  白菀眨了眨眼,她什么也看不见,故意用长长的眼睫挠霍砚的掌心。
  他手却不松,只轻轻侧过她的脸,一点凉意落在她唇角,继而便是铺天盖地的吻。
  等白菀再睁开眼时,她已经扑倒在柔软的床榻里。
  她眨了眨朦胧的眼,还未适应光亮,便迷糊的瞧见,霍砚取了一缕绸带,缚在她眼前。
  “这是哪儿?”白菀对霍砚想做什么似有所感,在床上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方才模糊的瞧了几眼,这儿不像是客栈,也不像是镇国寺居士林的小院。
  霍砚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菀陷在玄色的被褥间,更衬她肌肤如雪。
  “镇国寺后山,”霍砚低声应她,眸中墨色愈浓,慢悠悠的拉开大氅系带,氅衣无声落在他脚边。
  白菀眼前看不见,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水声,便猜到霍砚是在打水净手。
  她想起些奇异又荒唐的画面,脸上便止不住的攀上热,她无意识的咬着唇,双手抓着身下的被褥,轻声问:“那,掌印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霍砚侧耳听了听,她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话音中的忐忑。
  他缓步走过去,窗外绒雪纷飞,屋内温暖如春,他俯在榻前,拇指轻点她嫣红的唇珠,另一手长指一勾一扯,白菀前襟的丝绦结径直脱落。
  “今日听多了娘娘的甜言蜜语,咱家想听听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谁在试捂眼睛时睫毛能不能挠到手心我不说
 
 
第36章 
  无人知晓, 镇国寺的后山,伫立着一栋吊脚小楼,楼有三层, 第一层是悬空的干栏,交叉支撑的竹枝,二楼是书房演武室,室外有一架悬梯,一路上至三楼的寝房。
  霍砚的后十五年, 除去在宫里的日子, 大多是在这竹楼中度过,他的一身武艺, 均来自于此, 由静渊教授。
  静渊于他而言, 亦师亦友。
  他的家早在十五年前, 拜先帝所赐, 毁得一干二净,硬要再算的话,这竹楼勉强算是属于他的栖所。
  漫天皑白中, 一桩孤零零的小楼独立。
  楼中春意盎然, 有花盛放。
  霍砚随手抽出白菀绾发的钗, 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将她如云的墨发散在玄色的被褥中。
  白菀在黑暗中, 耳畔是自己如雷如鼓的心跳声, 她不知道霍砚在做什么, 慌得攥着身下的被褥, 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霍砚却不许她游离, 手掌覆在她手背,指尖带着她的指尖,轻柔,灵动,和她一起慢悠悠的解开她衣襟的盘扣,露出一片光洁灼目的白。
  屋内并不冷,白菀却并不大适应,她下意识蜷缩起身子,霍砚也不拦着,他取下指上的扳指,故意放在她小巧的肚脐上。
  玉质的扳指带着寒凉,白菀被激得浑身僵硬,身子一扭,扳指落在被褥里不见了踪影,但她仍旧能感觉到凉意。
  这让她想抓着些什么定心神,她先试探着伸了伸手,虚空着什么也没抓到,白菀有些慌神,抑制着想抓下挡眼的绸带,哆嗦着叫霍砚:“掌…掌印。”

  她那把细嗓带着颤。
  霍砚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又带着她的手游移:“咱家的扳指,娘娘弄哪儿去了?”
  一如既往低沉的话音,却凭空带着让人沉沦的引诱之意。
  这种感觉太羞耻了,白菀只觉得自己周身发麻,霍砚甚至带着她的手往更奇异的地方探过去。
  “是在这儿吗?”他还在慢悠悠的问。
  白菀受不住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扭着身摸出那枚扳指,往霍砚手里塞:“在这儿!”
  霍砚“啊”着声。
  白菀只听出他的不怀好意。
  果然,白菀感觉到自己捏着扳指的指上传来一阵湿暖,下一瞬那扳指便被灵巧的舌卷走。
  紧接着湿暖带着扳指便落在了她身上,水痕潺潺,落在雪上,落在雪山的梅上。
  “娘娘说,口脂的味道不错,娘娘可以给咱家尝尝吗?”
  白菀咬着唇,耐着波涛汹涌,眼下沁出的泪濡湿了围在眼上的绸带:“没……不在……”
  “你把,扳指,拿出来!”
  她话说得断续,挠得人心痒。
  霍砚亲了亲她酡红的脸颊,叹道:“会的,不过咱家想先试试娘娘的口脂,还好让人提前将娘娘的物件送了来。”
  他将白菀从榻上抱起,一路来到临窗新置的妆奁铜镜前,让她坐在镜前的案上。
  这般一动作,扳指便被推得越进去,白菀又怕取不出来,又被波浪拍得越发脆弱,只好柔若无骨的俯在霍砚肩上。
  他身上的衣袍还未褪尽,只敞着胸膛,肩上的纹样蹭在白菀的皮肤上,带来些异样的愉悦。
  霍砚挑了盒浅红的口脂,转头去看白菀,她忍得辛苦,下唇被咬得泛白。
  指腹上沾了红艳的膏脂,揉开她的唇,一点一点抹在她唇畔。
  雪肤红唇,墨发飞扬,眼缚绸带的白菀看不到,她就如同那雪中的精灵,纯洁灵动,却勾得人只想在那张白纸上落下凌乱的笔墨。
  霍砚凑上去细尝那口脂的滋味。
  有点甜,带着奇异的花香,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恰好让霍砚沉沦。
  他兴致勃勃的又去试另一盒嫣红的颜色,缠得白菀唇畔晶莹。
  这回他尝出来了,是玫瑰,和葡萄。
  霍砚指腹上带着红,在白菀身上勾勒形状,他再追着一点点吻去,一路俯身去将玉扳指取出来。
  微凉的指尖摸索着去探那玉扳指,白菀搂着霍砚的脖颈,下意识仰起长颈,墨发倾泻,柳眉起皱,脱口而出的惊呼藏在咬紧的唇畔间。
  霍砚将玉扳指吃进嘴里,尝到那一丝甘美,他眯了眯眼,舌尖绕着扳指,俯身先将白菀送至浪尖。
  白菀仰头抵在铜镜上,身形微绷,双腿翘起,双手揪紧了霍砚的发,如同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行驶的孤舟,风雨飘摇,只能攥紧唯一的浆和帆。
  “掌印,掌印……”
  霍砚直起身,拭去唇角的晶莹,和理智已经临到尽头的白菀相比,他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冷淡模样,只是眸色比以往更添温柔。
  不过白菀看不见。
  他拧了拧支起的梅,如愿听到一声倒抽气,才低低声笑起来,他摘下那碍事的青玉耳铛,俯身去啃白菀的耳朵:“咱家有名字。”
  他连呼吸都依旧平淡,白菀若不是胡乱中摸到他额角沁出的汗,几乎要以为他真的那般端得住。
  白菀匍在他耳边,一声声细碎的唤他,后来,如愿听到他渐重的急喘。
  “霍砚,霍砚,阿……阿砚……”
  妆桌一下又一下撞在后面的竹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桌上的铜镜摇晃,镜中模糊,映在里头的墨发雪肌中,妖冶艳丽的夹竹桃悄然盛放。
  “娘娘扶稳桌案。”
  霍砚将她翻身背对自己。
  白菀脚一触地,险些站不稳,忍不住羞愤欲泣,霍砚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捞回来,用自己给她做支撑。
  他望着镜中交颈的两人,白菀垂落的发已经被汗浸湿,一缕缕沾在泛红的脸上,身上,有一丝缀在她唇边,被她紧咬着唇吃进嘴里。
  霍砚眸中墨色翻涌,长指探入她的口中,与舌共舞“叫出来。”
  ……
  霍砚解开绑在白菀眼前的绸带,看了看上面深浅不一的湿痕,低低笑一声,随即将绸带缠在自己腕上。
  她累极睡了过去,面色红润娇妍,眼角还盈着泪,时不时细声啜泣。
  霍砚抹了抹白菀微肿的唇,眸色愈暗,亲昵的蹭她的脸,支着身,长久的望着她的睡颜。
  房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霍砚眸光半阖,动作轻缓的从床榻上起来,才掀开被,身形便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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