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鹅/如何让暗恋的人向我表白——by小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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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的怕不要命的。
本来就慌的汤晓B,这下拿着拖把站边上彻底没了主意,不帮又怕事后被朋友指责不讲义气,帮又怕打不准。
一阵乒铃乓啷过后,厕所门被一脚踹开――
踹门的是李婧秋,陶桃带着哭腔喊了一嗓子冲上来:“小葵啊,你怎么被打成这样!”
余葵闻声大喜。
大家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这声喊得也太好了,陶桃真是她的大福星!
门口众人上来看到的就是这幕:俩高个女生,还有一个抬着拖把,三人合力将细胳膊细腿,身量细嫩荏弱的余葵按在角落单方面施暴,受害者的头发被挠成鸡窝,嘴角破了一小块,小臂都是抓痕。
“全部都给我分开!”
年级组长大吼一声,疾声痛斥,“敢在附中打人,你们几个影响实在太恶劣了,马上叫你们家长来学校!”
卢雨霏站起身还不服气:“老师,她也打我们了。”
姚老师火气更盛,“你自己看看,你的狡辩像话吗?”
三人非常憋屈,明明重拳输出老半天的余葵直到门开前一秒才刚被压倒,反倒是一直落入下风挨打的姜莱和卢雨霏,腰肚上遍体鳞伤看上去却仿佛毫发无损。最重要的,说出来有谁会信,余葵那个小矮子能把她们压着打呢?
事实证明,陶桃果然是余葵的福星,跟在老师身后去年级办公室的路上,她小声道出自己找来的经过,“……你走之前说要去送姨妈巾,结果我去水池洗脸就碰见李婧秋了,她说她根本没让你送,我一看她仨不在,就知道坏了,干脆拉着李婧秋一块儿来,又在楼底下碰见姚老师。”
下课铃响。
一行人在去往年级办公室的路上,和一班解散去食堂的同学“狭路相逢”。说是狭路倒也没那么贴切,这条校园行道起码八米宽。
时景单手抱着篮球,外套随意搭肩膀上,美貌和气质令他在一群男生中间闪闪发光。
至于与他错身而过、灰头土脸跟在年级主任后面的余葵,都恨不得把脸埋进兜里,当然恨不得路再宽一些,偏向阳这个笨蛋还大惊小怪追过来呼喊,“小葵,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他说话的一瞬间,几个男生齐刷刷看来。
就你眼尖!
余葵心中暗骂。
向阳这一声不知提醒了什么,姚老师也回头看人群,出声呼人:“时景、宋定初,你俩等会儿再吃饭,先来我办公室一趟,有几个表格需要你们填,截止今天下午就交。”
余葵绝望了!
姜莱也面露菜色。
第20章 第二个愿望
中午休息,偌大的年级办公室只剩零星几个老师,姚玟从抽屉里拿出表格,先吩咐自己的得意门生,“你俩到那边桌子填,注意按格式,表上不能有错别字和描改,知道吗?”
宋定初担忧的目光从余葵身上移回来,点头应下,接过表格分发给时景。
一转身,姚老师的威压陡然落下来,“我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了,你们的家长也在来学校的路上,现在说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
这辈子不会有比现在更丢脸的时候了,余葵想,她宁愿再写十本暑假作业,也不愿意被时景看到她因挨打或斗殴身陷这样的窘境。
很显然,姜莱跟她的想法一样。在宋定初面前被年级组长拷问,她显得比任何时候都难堪,但仍昂首硬邦邦答,“她碍我眼了。”
“我看你这学是不想上了!”姚玟一拍桌子,目光移向她身边两个小跟班,“你们俩说,到底为什么?”
汤晓B气弱,手都有点发颤,小声为自己辩解,“老师,我没有打人。”
卢雨霏也不服气,“老师,我和姜莱挨的打也不少,这顶多算斗殴。”
陶桃生气了,“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能算斗殴?人是你们骗去厕所的,余葵在班里从来不惹是生非,你们利用她的善心也就罢了,三个人一起上,现在还倒打一耙,你看看给我们小葵伤的!你敢做倒是敢当呀!”
“我――”
卢雨霏气急,可教室里还有两个男生,还有其他男性老师,她又不能直接把衣服掀起来给大家观赏,只得一跺脚忍下这口闷气。
15班的班主任周yihua龄是扔下饭碗急匆匆赶来的,后头还跟了学生处主任。
一进门,姚玟就跟她道,“周老师,你们班这个风纪不整顿不行,学生太冥顽不灵了,我在这儿问着话,她们还跟我顶嘴,问为什么打人,也抵死不说。”
“是我没管好,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抓纪律。”
周龄陪着笑,回头压低声问,“怎么回事,上午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一会儿你们就闹那么大乱子?李婧秋,你说。”
李婧秋耸肩。
“老师,不关我的事,她们用我的名义把余葵骗到厕所,背了这口锅,我还找不着出气的地方呢。”
周老师的目光又落到姜莱身上:“姜莱,你成绩很好,按道理不该分到我们15班,老师们都很看重你,你究竟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这是校园霸凌你知道吗,上一次的警告处分没有记成,是看在你初次犯错的份上,这次再不交代清楚,谁也没办法保你了。”
这番一半怀柔一半威胁的敲打,并没有让姜莱低头,她眼睛定定盯着一处,一言不发。
周龄决定从弱击破,朝她身后开火,“汤晓B、卢雨霏,你俩跟着凑什么热闹,说不清今天就让家长把你们挨个领回去!”
汤晓B当场被吓哭了,抽噎起来,“老师,我真的没有参与打人,我就是跟在边上凑数的,是姜莱说余葵抢了他喜欢的人,让我们给她出气,我不知道她们会打起来,我以为只是吓唬吓唬她,让她给姜莱道个歉……”
“汤晓B!”
姜莱眼神就差冒刀子了。
汤晓B往后躲,周龄怒道,“你也太无法无天了,你当这是哪儿,当着我的面都敢威胁人。”
学生家长陆续赶来。
附中的学生家长大多不平庸,姜莱父母也是衣着光鲜的成功人士。
只是人前脚进门,余葵就发现姜莱的身体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果然,看似气质沉稳儒雅的姜父上去先给了女儿一耳光,“好样的姜莱,让你好好学习,不到一个月,又给我惹麻烦。”
姜莱的脸被打得偏朝一边,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被这声脆响惊呆了,气氛为之一滞。
女生沉默低头,攥袖子的手背发白,低下头,肩膀微颤。
周老师忙劝架,“姜莱爸爸,以暴制暴解决不了问题,找你们来是一起商量怎么教育孩子,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姜莱这次犯的错误性质非常恶劣,如果她还是这个态度,可能要面临退学。”
姜父转过身,“周老师,我的女儿我清楚,她绝不可能无故打人。”
“咳。”
周老师轻咳两声,“确实不是无缘无故,孩子们刚才已经供述了,姜莱认为余葵抢了她喜欢的男生,是不是事实有待商榷,但如果是真的,为了感情问题霸凌同学,事情就更严重了。”
卢雨霏的妈妈悄悄附耳,不知跟姜莱母亲说了什么,那养尊处优的女人接话,“周老师,是不是单方面殴打,要找校医鉴定过才知道,根据双方的伤情评定,您说是吧主任?”
她问的是一直站边上观望的学生处主任,男人摸摸鼻子,抱臂点头,“学生的伤情确实是重要参考。”
周老师皱眉,“姜妈妈,李主任,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清楚了,余葵还手,那也顶多算是防卫,这怎么能定性斗殴?”
没等她话音落下,姜莱母亲直接把女儿校服掀到了胸下的肋骨,给众人看她前腹后背的青紫。
在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办公室里有那么多异性,老的少的,她的动作几乎是把孩子的自尊和羞耻心扔到了地板上,只为了在辩证中得占上风,哪怕一会儿校医也可以替她证明。
“大家看见清楚了吧,我女儿被伤成这样,作为父母,我也想追究这位女同学的责任。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能下这样的黑手,可见平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的成绩足以证明,这个孩子平时心思压根没有放在学习上,只知道谈情说爱,仗着自己漂亮挑拨男生,给人支绊子。我的女儿我了解,冲动莽撞没有心机,说不准还是着了她的道。”
太无语了!
余葵耳鸣尖锐,口型蠕动,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辩驳,一切仿佛又回到从前。而周老师此时心中也只剩一个念头:有这样一双父母,也难怪会将姜莱教育成这样偏执的性格。
女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附中是名校,也正是因为信任这里的校纪校风,我才把孩子送来上学,可我刚才听说,这位余葵同学入学是走地州特招名额进来的,中考分数才五百出头,这种资质的学生,有什么资格跟我的孩子同堂上课?假如因为她影响了别人学习,又该由谁来负责――”
“老师!”
时景骤然开口打断。
办公室安静了片刻,目光朝他聚集,他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周遭令人窒息的氛围,径直走来。少年的疏离感与整间办公室格格不入,仿佛来自另一次元,带着目空一切的冷淡。
“刚才太吵,我写错字了,麻烦您重新给我拿一张,附表3。”
很显然,他并不在乎这话得罪了满屋子的大人。
姚老师也不生气,低头翻找后,轻声道,“附表3没了,时景,你坐那边等一下,我重新给你复印一份。”
节奏被打断,姜莱母亲嘴角不悦地下沉,稍作修整后组织语言,准备老调重弹。
眼见她重新开口,余葵掐紧指腹。再怎样她也只是个孩子,在强词夺理、咄咄逼人的成年人面前显得尤为弱小无助。她感激时景的及时打断,但想到这一幕还即将当着他的面继续上演,难堪瞬间又从七十放大到了两百分。
幸而此时,程建国终于赶来。
他人未进门先接话,“您这话说得没道理。给乡镇中学留出招生比例是教育局的规定,我家余葵是正常补录进附中,如果有异议,您大可往上投诉举报,几十岁的人了,这样在孩子面前耍威风,是欺负她没有父母吗?再者,学校按成绩排班,您怕自家孩子受影响,恐怕得给她单独申请一间隔离教室才能解决。”
男人风尘仆仆拎着公文包,皮夹克上还有块灰印,阔步走到余葵身边,先问她,“哪里受伤?有没有哪里疼?爸爸看看。”
余葵摇头,抿唇往他宽大的背影后面缩。
检查孩子身上的碰擦确实都不算严重,程建国才回头继续道,“男孩子眼睛要没瞎,喜欢我家小葵也正常。父母把她生得这么好看,初中时候情书就收了几抽屉,她要是有那根弦,要谈恋爱早谈了,哪里轮得到别的女同学跟她抢?”
“爸……”
虽然很感动,但余葵害怕爸爸的厚脸皮被人取笑。
果然这话一出,好几个同学差点不合时宜憋笑出声。
程建国理直气壮,一通铺垫结束扔出下半句,“这样吧,那位男同学是谁,咱们把他叫过来对峙,余葵究竟做没做错事,一问就知道了。如果事实不是对方家长臆测的那样,我要求她给我家孩子道歉,同时对施暴的同学做严肃处理。”
姜莱猛然抬头。
“我说过了,我没有什么喜欢的男生,我就是单纯看她不顺眼!”
周老师看向汤晓B。
这次不用威胁,软柿子自己就在父母的注视中,哭哭啼啼缓慢抬起手指,指向办公室另一个角落。
“…是宋定初,她们九班原来的班长。”
搞了半天,蓝颜祸水就在现场。
见牵扯到自己班学生,姚老师坐不住了,脸色不善传唤自己的学生,“你不要怕,有什么说什么,照实讲就行。”
爷爷奶奶是纯大教授,父母是最早一批从体制内辞职下海的民营企业主,作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宋定初有种同龄人缺乏的聪颖稳沉,他走过来,把填完的表格放在老师案头,平声静气开口。
“老师,这件事是我的错。”
“姜莱同学之前确实对我表达过好感,但我拒绝了。国庆放假那天放学,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校门口又跟我重新提起这件事,问我余葵哪里好、哪里比得上她,我回答‘起码她做人比你有同理心’。我很后悔让余葵遭遇了今天的无妄之灾,她非常无辜,我希望她不会因此留下心理阴影。”
进门后便一直硬气的姜莱,在宋定初走过来后,胆怯得都不敢抬头看他。
男生话音落下,她的眼泪终于没忍住砸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