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鹅/如何让暗恋的人向我表白——by小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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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级另一角。
徐方正特意绕道时景边上打趣:“妹子人缘很不错哦,才来第一天桌子就被围满了,连班长这么稳沉的人都坐不住,你咋这么淡定,长得帅有恃无恐吗?”
少年眉骨略抬,掀起睫毛,漆黑的眼眸看不出喜怒。
“你是不是很闲,还上不上天梯?”
“好好好,我不说,景神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周末游戏里再带我冲一波!”
“晚了。”
时景收完书包,椅子后退站起身,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阴影顿时将对面笼罩,“这周末我有事,再说吧。”
他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饮水机的方向。
半个教室的人不自觉朝那边投去视线。
“靠,他该不会也要去找余葵吧?”
谭雅匀的同桌忍不住惊呼出声,“等等,我想起来了,该不会周一那天,来咱班门口找时景的女生就是她吧?
“向阳这人怎么回事,之前还围着你转,朝三暮四,有没有点节操。这些男生,是不是只要有更漂亮的出现,就能追着别人跑?”
谭雅匀深吸一口气,压下眸中的厌烦,终于抬头。
“用不着一惊一乍,余葵这种人,不靠着跟男生勾三搭四打好关系,她怎么借到内部资料?怎么进一班?”
女生怔了怔。
同桌那么久,这还是她一次听她如此直白地对别人口出恶言。
谭雅匀平时脸上一贯带笑,此刻却眼神冰冷。
她忍不住道:“你们是不是之前认识?”
意识到自己失言,谭雅匀低头整理文件夹,把脸上的内容抽离干净,冷静放低声音,“不认识,就是觉得,他们这么干,对分数和余葵差不多,却没考进我们班的人而言,根本不公平。”
陈钦怡一回头,发现时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身后,膝盖一软,她下意识退开两步,给这尊大神让出空位。
余葵正弯腰从抽屉里抽课本,忽地听到钦怡小声喊她提醒,“小葵!”
一抬头,就见时景斜背单肩包,立在她眼前。
余葵膝盖一软,手脚发颤,差点没再从板凳上滑下去。
这就是同班同学的待遇吗?一抬头随时都有机会看他出现在眼前。
也太梦幻了吧!
清冷英俊的少年朝门那边挑了挑下巴。
“走吧。”
“啊?”
如此美色当前,余葵大脑混沌,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年偏头皱眉,目光变得不悦起来。
“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哦…啊!”
余葵使劲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请客!我当然没忘,就是不知道您想哪天吃。”
她三两下把自己的作业塞进包里,跟陈钦怡和几人道别后,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小跑着追上时景的步伐。
“你喜欢吃什么呢?”
她跟着他下台阶。
余葵兴奋坏了,一整天的崩溃郁闷,都在这瞬间被一扫而光,雀跃紧张地迈着小碎步,在他身后盘点:“嗯……太贵的我可能请不起,但是三百块以下,你可以随便点哦,我跟我爸爸报备过会请帮忙的同学吃饭,他资助了我两百……”
男生脚步一停,余葵没来得及反应,一头撞他背上。
硬邦邦撞得她脑袋眩晕,头发落在鼻尖,鼻腔发酸。
时景转身,下意识扶了她胳膊一把,见人站稳才松手。
从他的角度居高临下看去,女孩黑色的短发凌乱贴着脸颊,杏眼氤氲水雾,校服遮过大腿根,重重的书包险些把她瘦弱不堪的肩膀压垮。
“余葵,你的人缘看起来很不错。”
以为大神在夸奖她,余葵顿时也顾不得鼻子酸痛,忙答,“还好,咱们班除了向阳,跟我一起长大,班长和钦怡都是我从前九班的同学。”
真是个榆木脑袋。
时景扫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又咽回肚子里,但总算放缓脚步,和她并肩下楼,目光又偏到她身后,“怎么背那么多课本回家,不重吗?”
“没办法,笨鸟先飞嘛。”
总算不用追了,余葵用手背垫着书包肩带,包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唉,你们上课太快了,我好多问题没听懂,周末还得去补习班问老师…”
话没说完,她突然感觉肩上一轻。
“现在轻点了没?”
时景慢条斯理问。
仰头,余葵一愣。
少年冷白.精致的下颌近在眼前,再往上,就撞入他漆黑漂亮眼眸中,对视不超过一秒,她就开始心跳飙升,红晕爬满耳垂,生怕被他看出端倪,慌乱移开视线。
上一次,帮余葵提书包的人,还是她爸。
小学一年级,老师发了一大堆新课本,回家路上,程建国看她人豆芽菜大一点,不堪重负,还偏要自己背书包,悄悄从后面替她减负。
她极力稳固呼吸,往楼梯栏杆边靠了靠,挣脱他拎在书包上的手。
“没事我自己来!一点都不重,轻着呢。”
她挺直了肩背,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像书包这样就真的变轻了一般。
时景根本不清楚他对她的刺激强度有多大。
哪怕一点点普通朋友的亲密动作,都极有可能令她失去理智,暴露自己的感情,只能一遍遍自己在内心提醒自己,恪守同学朋友的本分。
第45章 第三个愿望
走廊檐下,雨淅沥下不停。
时景低头发了一条信息,再抬起头,余葵已经撑开伞,诧异地仰头看他,“景神,你没带伞吗?”
“出宿舍时候没下雨。”
男生把手机塞回兜,手朝她递来,“给我吧,我来撑。”
什么情况!
时景要跟她打一把伞?
余葵这一天受到的刺激太多,近距离接触每次都突如其来,已经快把她的心率玩坏了。
她颤巍巍把伞递上:“这伞…好像有点小,会不会挤到您,要不我再上去借一把?”
时景挑眉颔首,“也行,不过雨还没停,你问谁借?”
余葵被噎了一下,假装难受地叹气,“唉……也是。”
实则心里已经激动得快原地360度托马斯旋转了,她现在处于一个极度矛盾的状态,像在悬崖上走钢丝,理智上知道想藏好暗恋就得拉开距离,却又下意识屈服于当前的快乐中。
一年前,第一次在机场见到他的那个暴雨天,余葵怎么能想到会有今日呢?
想想看,大帅哥在替她撑伞唉!
两人近在咫尺。
时景个子高,撑伞时,胳膊便落在她脑袋后边,像是虚虚揽着她。
而余葵像极了被爱豆宠幸的粉丝,脚踩在地面,像踩在棉花糖里,身体都是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一个激灵睁开眼,就能发现卧室天花板上挂着的粉色捕梦网,一切只是一个梦。
她背地里伸手,重重拧了自己的腰一把。
皮肤传来刺痛,咬唇忍住闷哼,嘴角却不住上翘,总算有了几分真实感。
人只要有信念,真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呢!
时景好香啊。
空气中弥散的雨水和泥土青草的气味,也掩不住他皮肤上传来的清爽香气。
从教学楼到校门口几百米,余葵心猿意马,脑海中的少女漫分秒不停地演了几十话,再抬眸,看到少年清冷英俊恍若天人的脸,立刻心虚仓惶地移开眼,狠狠唾弃自己。
唉。
人家心无旁骛把她当朋友,她却在脑子里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不应该!
她身形悄悄往伞边缘移了一点儿,试图让那股令人面红耳赤的男生味道离鼻息远一些。
雨花溅在她裤脚和帆布鞋表面,时景发现了,便尽量带着她避开水洼。见女孩时不时就要往伞边躲,固执地和他保持一分米的距离,少年无奈叹口气。
“余葵,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啊?为什么?”
声音一出口,连余葵自己都被吓一跳,差点捂嘴。
也太软了吧!
这是能从她声道里发出的甜妹嗓音吗?!
时景慢条斯理解释:“你老往边上走,伞要是往你那边斜着撑,我就得淋雨,要是不偏不倚,这又是你的伞,我于心不忍。”
余葵抬头一看,少年的校服左边肩膀,颜色果然已经变深了一大片。
她内疚得不行,连连点头,“好好好,那我离近点儿,伞本来就小,你不用往我这边偏的。”
雨幕将一切隔绝在伞外,世界仿佛只剩她们两人。
距离太近,行走间,两人便不可避免地发生肢体触碰,校服布料摩擦,每一下都在拨动她的心弦,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余葵的唾沫不停吞咽,连自己的心脏跳动了几下都清晰可闻。
总算,公交站台到了。
一前一后登上公交车,余葵刷完自己的学生卡,又使劲掏兜,从书包侧边找出纸币,往箱子里投了时景的那份儿。
车厢里瞬间涌进一大堆纯附学生,将本就不多的座位占满。
余葵动作慢了一拍,回头便只能看着满车黑压压的脑袋叹气,她今天的书包起码有五六公斤,好想有座位休息来着。
“同学们,上车往后挤挤,下一站还要上人哈。”
司机师傅扯着嗓门吆喝。
时景听不太懂本地方言,但大概能猜出是意思。
“跟我来。”
少年宽阔的臂膀在前开道,余葵紧跟其后。头一次在周五拥挤的公交车上,不费吹灰之力、不沾任何人衣袖如此轻松地来到后门,她心里只剩感慨。
能不轻松吗?
美色迷人眼啊!
附中的学生一看见时景,往边上挤的挤,缩的缩,沙丁鱼罐头般的车厢,愣是清出一条宽缝,让他像个大明星一样,不紧不慢地抵达车尾。
车载电视广告后方,甚至有个女孩站起身来给他让座,“学长,你坐这儿吧!”
时景一手拎着余葵的伞,一手抓着上方悬挂扶手的栏杆,闻言偏头看过去。
“谢谢,不用了。”
女孩被拒绝,显得更紧张了,却还是结结巴巴鼓起勇气:“其实我是您后援贴吧的小吧主,我下一站就到,就剩两三百米,你拿着伞也太累了,没关系的,您就坐吧!”
她让到一边,摆了个请的姿势。
余葵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明明极小极短促,嘈杂混乱的车厢内,却还是被时景敏感捕捉到了,他回头,下巴微低凑近,压低声问她:“你笑什么?”
呼吸气流仿佛就在她耳边,吹得她耳根痒痒。
余葵也学着他降低音量,促狭道:“学长,拿伞也太累了,您就坐吧。”
时景直起身。
拉远眸距,深深看她一眼。
再回头,他懒洋洋把胳膊肘搭余葵肩膀上,跟对方道:“我在帮这位同学拿伞,跟您商量个事儿,位置可不可以让给她?这样我也不会累了。”
女孩没反应过来,盯着余葵几秒后才愣道,“可是可以…我能不能问问,学姐是您女朋友吗?”
“你觉得呢?”
时景饶有兴致反问。
女孩的表情瞬间变得伤心欲绝起来。
“我、我我知道了。”
公交车到站,后门启开。
她伞也来不及打,匆匆忙忙逃下车去。
余葵抱着书包和伞,在凳子上落座,时景抓着她面前的垂直栏杆,姿势正好把她护在里侧。
感受着车厢内的目光集来,她有点坐立不安。
想跟时景说点什么,但他太高了,两人不在一个海拔,放大音量又怕被别人听见,正打算作罢,时景的目光从线路站点表移下来,正好见她张口欲言的样子。
“怎么了,这位子坐得不舒服?”
“不是…”
她声太小,男生弯腰也听不见,干脆屈膝蹲下,把耳朵凑到她面前,这样两人的高度就差不多齐平了。
这姿势叫余葵更惶恐了,仿佛他们真是校园情侣一般。
一眼扫过去,她能逮到好几个偷瞥的,有学生一脸吃到瓜的表情,见被她发现了,干脆光明正大地看。
她赶紧小声耳语,“你刚才干嘛要跟那女孩那么说呀,这样她们会误会的!”
时景歪头:“误会什么?”
余葵闭眼一狠心:“误会我和你的关系呀。”
“什么关系?”
少年似是真的不懂。
余葵咬唇。
盯着时景白皙性感的耳垂,心怦怦跳,这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呢,只能快速含混带过道,“就是,就是女……朋友的关系。”
那声“女”字如细如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