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蓼看了眼他手的动作又朝外边天色看了眼,她轻抬手挥了一道青色灵力朝他过去。
陈员外虽然想避让但也毫无办法,正准备硬挨过去时候,膝盖上的疼痛消失了,他有些诧异的抬头。
“不用感动,我也只是不想你接下来的人生还要瘸着走完,带路吧。”
陈员外也是知道了这伪香无可解,现下更多的打算的是先要救回女儿再说,好不容易没在意自身身体,此刻又被她这么一提,脸色瞬间如丧考妣。
几人跟着陈员外准备去往刑场,才刚走出院门,正要朝大门而去的时候。
顾伽一袭红衣摇着扇子从墙上落了进来,这一大变红衣人将陈员外和几个小厮吓了一跳。
“苏姑娘,在下之前有些要紧事便不告而别了,几位这是去往…”说着他头一偏带着些疑惑朝妤蓼看去。
妤蓼对他的惯来不走寻常路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也并不是她的院子。
她示意陈员外继续带路,边走边简要的和他说明了先前去陈煜家的现场,又说了陈小姐正在凶手妹妹的手里,早先便开始了故意散布要对苏苏千刀万剐,她妹妹浅浅会带着陈小姐来的。
顾伽认真的听着她的述说边点着头,最后朝她问了句苏苏的妹妹就真的愿意以陈小姐来交换?
不怪顾伽有此一问,正常人都会这般想到,苏苏的妹妹浅浅纵使再如何厉害,她也只有一个人,她怎么有胆量能接受这个以命换命,况且她们姐妹俩还要在这么多修仙人士下全身而退。
“会的,浅浅定会来救她姐姐苏苏不可。”
顾伽听着她这般笃定的语气,摇着扇子有些诧异的挑眉,怎么感觉他只是离开了一会这便已经真相大白了。
前边两人均是一袭红衫,两人一步一行间又边说着话语,犹如一幅侠士佳人相伴的画卷。
覃夙微皱眉加快了些脚步,朝师尊妤蓼旁边走去,狭长的眼眸微眨朝她偏头道:“师尊喜欢身上这件红衣吗?”
“啊…还可以吧,燕儿说好看。”他这话问的突然,但整个人又是那种语气平平的样子,让她有点慢半拍的想了下才回道。
“阿夙觉得师尊更适合着白色衣衫,白色更好看。”
妤蓼有些诧异他的这句回答,边走边微偏头朝他看去一眼,徒弟这意思是说她穿红色衣衫难看?
这大徒弟人是长大了,但这情商属实有点低了啊。
这番话也就自己这师尊不计较,要是燕儿估计得气个好几天,想到这她嘴唇微扯,脸颊边漾开一丝笑意。
覃夙入目下便是她这丝笑意,神色怔然不自在的将视线移到了旁边顾伽脸上,顾伽摇着扇子朝他微挑了挑左眉,他立即嫌恶的移开了视线。
他这一眼中的厌恶让顾伽停了下扇子,嘴唇微张举着扇子指着覃夙似乎要说什么,但视线下移看了眼俩人中间正沉思的妤蓼,他最后只是移开了视线啪的打开了扇子。
一众人随着陈贵再行了几步,穿过一条窄旧巷子便到了目的地,视线也一下豁然开朗起来。
走出去的时候,妤蓼不经意的去拉苏燕儿朝身后扫了眼,刚刚那一瞬她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但下一瞬便没了声息,大概是浅浅想动手但又没看见她姐姐便又隐匿了。
她当初为关苏苏的位置和陈员外商量了几句,救女心切的他说出了镇子上最隐秘的地方,而且还是个能防止对方半路动手的地方,看来此刻是有些用的。
上前几步眼前便是围了很多人的刑场,小小的镇子刑场倒是一个很大的空旷之地,此刻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包围着一个高台,似乎整个镇子包括邻镇的人都来了。
陈员外和几个小厮抬头望着直接一跃飞身上了台子的妤蓼他们,只能流露出一丝羡慕朝人群挤了进去。经过先前孟凡口中大白的真相,这时候陈贵在镇子上的员外名头也不好用了,几人挤的颇有些辛苦才上了台子。
妤蓼抬头朝天上太阳看去,午时已过,还差一刻便要到午时三刻了,时辰差不多了。
她朝旁边的两个徒弟看了一眼,动用灵力传音入耳道:“阿夙、阿询你俩一起去和陈员外的人下去带人上来,”说着她又视线扫了眼台下周围,接着叮嘱道,“阿夙记得动用捆缚,不必心软,她妹妹浅浅现在可能就在台下。”
两人低声应了师尊,然后便随陈员外绕到了台子最靠后高几阶的地方,哪有三张桌子正对着刑台方向,此刻正中坐着的陈族长正一脸警惕之色,族长旁边也坐了位花白胡须老人,此刻也正小心的张望着台子底下,右边余下的空桌显然是留给陈员外的。
陈族长见他们过来面上神色显然松了些许,等人陈贵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他便起身走了几步背对了台下的人,将手伸向了他桌上方状似随意摆放的墨宝,双手覆上抓紧墨宝边沿用上了些劲,逆时针又顺时针最后逆时针直至转到了底。
台子的左侧边在他手拿开便有了声响,咔嚓咔嚓的滑链声响起,台子上的铁板往后缓慢的后移开,一条下行的石阶暴露在了台上众人眼前。
孟询面上有些诧异,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镇子上竟然有这般灵巧的机关。
因为在先前在夜间便有扭送苏苏关进去,覃夙倒没多在意这条台阶子,看了眼台子正中师尊哪方向。
他看清了师尊眼中的让小心戒备之色,便有意走在了孟询的后边,走在了下石提梯众人中的最后一个。
就在他往下走了几步整个人身形要完全进到里边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包含强大灵力的剑影从上方朝这方向劈了过来。
前边有人覃夙定然不能直接往下避开,何况他也不能只顾自己避开,一旦避开底下人都得死。
他微抬下巴示意转头准备备战的孟询继续跟着他们往下走,下一瞬便直接从石阶下方一跃而上朝上空甩上了聚形的藤蔓,聚形的藤蔓散发着灵力的浅蓝光晕朝上蔓延生长,意图将上方来人的剑身缠绕,但他的藤蔓刚一过去还没碰上剑便被对方剑意绞了个粉碎。
由于聚形的藤蔓被来人直接绞碎,猝不及防的灵力回震下他被生生逼出了一口血,整个人也往下跌去。
来人正要紧随着将一道灵力补在他胸口,妤蓼下一瞬身形便赶到左手接住了他,搂着他往后稍微拉开一定距离,右手召唤了清尘剑持剑朝对方压了过去,一时间她青色的灵力和对方紫色的灵力在空中撞了个正着,灵力的扩散下叫下方人后退开来,底下开始一片混乱。
底下苏燕儿担忧的朝上方正和浅浅灵力对拼的师尊看了一眼,下刻握紧了手中的剑注意着台子下方的动静,牢记师尊上去接大师兄那刻的话,看守着二师兄孟询他们下去的出口。
顾伽在她旁边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实则将视线绕着台下走了几圈,此次离开他已经探查到对方身份,是以他并不多担心上方妤蓼的状况。
如果临界的守界者挽清道主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哪也太没意思了些。
倒是下方一团尖叫着逃跑的镇民更让人觉得不安和烦躁,他随意甩了几扇化解了朝普通人而去的灵力。
上方妤蓼微皱眉目将灵力加了一阶,喷涌的青色灵力逼着对方往后退了些许。
覃夙此刻在她怀中动了动,口中余下的血迹顺着嘴唇正蜿蜒而下。
“阿夙,没事吧?”
覃夙在她担忧的话语中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眼对面哪正恐怖叠加输出的紫色灵力,又看了眼两人身前师尊手上正微颤抖的清尘剑,他微微挣动便想从师尊怀中出去,他灵力恢复了些可以勉强支撑在空中下去。
妤蓼看了眼正挣动的他,知道他是怕拖累自己,紧了紧搂抱他的手轻声道:“别乱动阿夙,相信为师。”
她毫不怀疑此刻要放开阿夙,对方会直接分出一手灵力打在已经受伤的他身上,直接废了他。
话落她便将灵力输送提升至最高聚形在了手中剑上,青色的灵力一瞬间将檀木剑身整个都笼罩了进去,灵力至剑尖她瞥了眼对方,一双眼中似乎也带上了一丝青色灵力,下一瞬左手搂带着覃夙直接单手持剑朝对方压了过去。
第21章 换命
在师尊手搂紧他腰身哪一下,覃夙整个人便僵硬了着没敢再乱挣动,鼻尖氤氲着的是师尊身上特有的梨花香,因为灵力冲击时不时还有她一缕发丝扫过他侧脸颊……他呼出了口浊气,稍顷他才控制着自己放松下了身体,将自身灵力绕着周身灵脉开始运行。
浅浅见对方毫不犹豫的将灵力压上来时,她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眼眸微瞥朝底下苏燕儿哪投去一眼,下一瞬她便左手撤了灵力,整个人单手支撑着对上了对方的灵力,顺着妤蓼过来的灵力往苏燕儿哪下移。
她往后退的方向是下方台子哪的出口,她又朝底下正惊慌的苏燕儿扫去一眼,嘴角扯开一抹极大的嘲讽。她此刻的神色像极了她的姐姐苏苏,再无半分之前柔弱下跪哭泣的样子。
覃夙微皱眉目有些担忧的看了眼下方,师弟孟询他们估计要带着苏苏上来了。
妤蓼看了眼浅浅持续下坠的方向,除了燕儿和顾伽还站在哪,早先围着的镇民在见着先前半空的阵仗都撤离的很远,很好。
她不慌不忙的边缓慢的收着了些灵力,但还是如浅浅所想的持续将灵力朝对方压了下去。
到了一定的距离她和下方的顾伽对上了视线,两人微一点头顾伽便将灵力覆在了扇子上,毫不犹豫的朝下落的浅浅身上扇去。
这一扇子过来的灵力竟然是带着猩红色的,浅浅有些诧异的朝身后看去,这人是谁?他这股随手一扇的灵力竟然不输于现在和她对上的女子。
她知道下方苏燕儿是这女子的小徒弟,但这个红色衣衫的人她觉得最多也就是如先前她打落的少年那样,天资再如何出众,也不到和自己这样的一个层面,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隐藏了实力的角色。
起初,她以为凭着此刻自己高深的灵力,突然的出手便能给他们打个措手不及,毕竟对方当初探测她灵力是没有的。
现在措手不及是打出来了,但她对对方的实力预估出现了偏差,而且这偏差还不小。
她以为在场的也就此刻交手的女子能和自己一战,才能让她上前从自己手中接下了被打伤的人,笃定就她一个有这般实力,她便有意引着对方送出磅礴的灵力,到自己时候再往台子出口哪退去,磅礴的灵力往下砸去不信她不救下边的人,毕竟他们修仙道门惯会做这些所谓的善人之举,背后又是一副不知道有多丑陋的嘴脸。
至于自家姐姐她了解,生死一瞬间她会将自身化成魔烟,她只要再掩护下去姐姐便能逃走,再说自己的手上最后还有一张陈小姐的命要挟着,不怕最后走不了。
但此刻,身后过来的猩红灵力正朝她背部而来,前方又要女子压过来的灵力。
看了眼底下苏燕儿的位置,她已经来不及将灵力转向打她了,她眼眸狠厉的看了眼对面妤蓼,两手各自分开侧身咬牙硬抗上了两股朝她而来的灵力。
一青一红一紫的灵力在半空碰撞开来,紫色的逐渐在两方强大的灵力下陷入势弱,两股灵力再一个加强中间的她便哇的吐出了一口血,脸色也开始苍白的吓人起来。
妤蓼看了眼台子口哪正押解着苏苏出来的孟询几人,顾伽朝她点了点头便收了自身猩红的灵力。
她抓住了顾伽特意给的这机会,未待浅浅反应过来便直接将灵力压了过去,对方哇的又吐了口血,许是灵力耗损严重又接连的伤势过重,她无力的朝下坠到了台子上,一时间台子上尘土飞扬。
她也紧随其后下去,将手中搂抱的覃夙轻放在了台子,见他脸色苍白的厉害,示意他赶紧调息灵力。
覃夙朝她轻声说了句没事,师尊不必过多担忧便调息起灵力来。
虽然他嘴上说着没事,但妤蓼见他此刻哪苍白赛雪的脸色,还有唇角沾染上的干涸血迹,哪还看不出这伤势有多严重。
再说一向要强的徒弟如若不是实在伤的太重,又哪会一直安稳的待在她手上,想到此她眼神一冷,提着剑便朝孟询带上来的苏苏哪而去。
苏苏琵琶骨处在他们的推拉下开始冒出新鲜的血液,血液顺着她那身黑衣直接浸透衣边,此刻正朝台子上滴落下来。
这处伤口是先前被妤蓼清尘剑直接穿透的,此刻伴随着这血液持续的滴答声显得她虚弱至极。
她上来的那刻也正好见着她妹妹浅浅被从半空打了下来,脸上的担忧神色让她终于有了丝人的感觉。
虽然是站在了苏苏身旁,妤蓼却半侧身将视线看向了瘫倒在哪的浅浅:“浅浅,陈小姐被你带去了哪?”
浅浅抬头望了眼对方这居高临下的模样,嘴角扯出抹嘲讽:“我们姐妹在今天输了就是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是她低估了他们这边的战斗力,以为凭着自己此刻的实力可以打过,毕竟她用这强大的灵力都能屠杀了哪虚伪的师门。
好一个输了就是输了,见对方如她姐姐当初无所谓般的样子,妤蓼神色一冷:“既然输了就是输了,浅浅我再问一遍,陈小姐在哪?”
浅浅瘫软在台子,闻言也只是嗤笑了声便闭上了眼睛,虽然她脸上故意做出一副随便她咋样的样子,实际暗中注意了下姐姐的状态,伤势未免有些过重了些,这些人都该去死,越是看下去她越是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