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蓼将底下众人的议论听的分明,她朝苏娘走近了一步。
苏娘有些后怕的将身子往后挪了挪,扯开一抹极不自然的笑意道:“哎呀姑娘,我哪是这个意思,她本来就欠了我们很多钱,这赎身之夜我们再来一次,我们也是打着为她下半辈子找个安身立命之地不是,”说着她视线扫了下已经渐渐收住泪水的苏麻儿。
她脸上对妤蓼带了些讨好的笑意接着说道:“再说她成了哑巴也真不关我苏娘的事。”
说到此,她有些恨恨的看了眼苏麻儿,牙齿咬了咬才接着道:“谁让她暗自喜欢上了个穷酸书生,船舫主的意思我也违背不了,我只是将她带了过去而已。”
在她这话下妤蓼和周围人也算是明白了些,看来是苏麻儿私自喜欢上了个穷酸书生,被船舫主底下人发现,苏娘将她带到船舫主哪回来便成了哑巴。
然后苏娘又觉得这一绝的歌姬没了歌喉,这样下去一年又一年的迟早被发现,趁着她现在年纪有些姿色和名声,那不如早早打着双花魁的名义出手还能赚她一笔,是以才有了今晚这一出双花魁的的赎身之夜 。
妤蓼微低头看了眼身侧又眼眶中又涌出泪意还拼命摇头的苏麻儿,朝她安慰的笑了笑才朝对面苏娘看去。
她抬头朝苏娘道:“她欠了你们多少银两,还有她又是怎么欠下的,只要你拿出证据我这都可以将这些补上,”说着,她眼眸轻眨间又上前了一步道:“但我要知道这些银两是你们故意虚做的,我就让你们也尝尝口不能言的滋味,还有这船舫主是谁,你要带我见他一见。”
“这么多年没见,道主你怎么越来啰啰嗦嗦的啊,打就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出声的是孤二公子孤枢怀,他手朝他位置哪一动,双刀刀柄便朝他方向飞了过来,刀身一握上手就被他直接覆盖上了灵力,整个给人一副随时要开打的样子。
对面苏娘和她的人有些后怕的往后挪了挪,同时他们身后一些着墨色短打的人上来了些,明显是修士的气息。
妤蓼朝孤二公子皱了皱眉,有些冷声道:“孤二公子,别忘了你是来参加簪花大会的。”言辞下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也别忘记过几天便是簪花大会。
还未等他反驳出话,他身旁的覃夙开口了。
“谁允许你这么和我师尊说话的?还请你说话放客气些。”说着,覃夙朝他手上握着的双刀轻飘飘扫去一眼。
这一眼虽轻,但孤枢怀很明确的知道他在表达什么,他覃夙在说他是手下败将!
“啧,本公子是在帮你们,你们没看出他们就是在拖时间啊?”说着,他朝妤蓼朝微抬下巴示意她往右前方看去,那里有一艘正急速向这边靠近的大船舫。
覃夙扫了眼他们所在船舫的身后两只船舫,果然只剩下一艘了,有一艘船在不知不觉中去报信了。
妤蓼微侧头扫了眼远处而来的船舫,朝苏娘扯了扯唇角道:“苏娘,你说你有没有当人质的价值?”
作者有话要说:
看的小宝贝们都吱吱声吧~我想知道有人在看~
第34章 天真
苏娘在听闻她话后朝她背后木剑瞟去一眼, 当年此女只一剑便叫围堵苏麻儿的修士下了水,修士在之后又带来一群人围堵还是被打的落花流水,最后众人连连磕头保证了不会再来船舫才得以保下性命。
不知道当初最后说了什么, 但苏娘时至今日也未见那些人来船舫找苏麻儿的麻烦, 这足以可见这姑娘是个厉害人物。
见苏娘不言语只是一味的往后退, 她垂下视线轻扯了下唇角才冷声道:“我只是说下而已, 你压根就没有当人质的价值,你在我这已经是言而无信之人了。”
在她这话下, 苏娘才放下了心来不再往后退。
因为她深知他们这种人说话就是算数的,说不会拿她做威胁就不会做什么,就跟当年她走的时候还留下银两一样,这般想着她低垂下的眼中带了些轻蔑。
妤蓼侧身看向了靠过来船舫, 没有看见苏娘眼底的这抹轻蔑, 但她身旁的覃夙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只是淡淡的朝苏娘扫了一眼,苏娘便在他这一眼中朝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 苏燕儿和孟询也上了台子, 朝师尊看去的船舫看去。
对面来的船舫也是和他们现在所在的主船舫一样大, 船头打头驻足了三个男子,两边之人上了些年岁,中间的男子一身黑衣劲装, 年龄上约莫上了弱冠。
近了些三人便直接飞身上了妤蓼这边的船舫,苏娘朝他们迎了上去,恭敬的朝中间的男子喊了舫主。
黑衣男子也就是舫主朝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阻止了苏娘准备滔滔不绝的叙述, 他在来的时候已经听闻了船舫上所发生的事了。
他径直朝妤蓼一行人而去, 视线朝他们一一而过最后对上妤蓼冷声道:“你就是今晚在我船舫闹事的姑娘?”说至最后眼尾朝她背后的木剑扫了眼。
妤蓼只是随意瞥了他一眼便敛下眉目,心下暗想道:怎么会是他, 今晚这可真是和多个上一世的熟人见面了,先是孤二公子孤枢怀,重活一世竟得知了这抒怀河的船舫主竟是他。
这人是上一世和覃夙在簪花大会打到最后的竞争对手,泽阳派苏慕。
她敛下心思抬首冷声道:“闹事?船舫主就是这般当这抒怀河的船主吗?”说着,她眼眸扫了眼苏麻儿才接着冷声道,“当年我留下了远多于麻儿她身价的赎身银,明确的告知过苏娘苏麻儿要走就放她走,今晚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这话落,苏慕朝苏娘扫去一眼,眼中心思不明在回头时候扫了眼苏麻儿,直接让苏麻儿整个人颤抖了下。
妤蓼感受到身侧之人的颤抖,握了握手下苏麻儿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但她当年没跟你走,这是事实。”说着,他眼又再次扫了眼她背后的木剑才接着道,“苏麻儿将见客的银两私吞一部分给到外人,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说着,他甚至朝苏麻儿冷笑了一声。
“你口中的小小教训就是让一个以唱歌为生的女子失声?”说着,她将苏麻儿交给了小徒弟苏燕儿,朝对面苏慕走了过去。
苏慕仍旧一脸淡漠的望着她,在她走近了些才接着道:“若不能杀一儆百,船舫上这么多女子难不成都要爬到我这船舫主头上来,姑娘你天真也有个度。”
顿了下他接着道:“你若想带她走,那就动手直接将我们这边的人打败就好了,我倒要看今日还拦不拦得住你。”
早些年听闻苏娘对她的描述,他便一直遗憾未能赶到和她打一场。趁着簪花大会在即,身边之人再无敌手,现如今也终于可以拿她过过招了,话毕他便从他旁边人腰侧抽出一把长剑,在握住的剑柄的一瞬橙色的灵力也覆盖在了剑身。
妤蓼扫了眼他手中的剑,这是一把较之普通剑身更长些的长剑。
她朝苏燕儿示意了下,燕儿朝师尊点了点头带苏麻儿朝台子底下走去,以免被周围灵力误伤。
她手微抬握上身后清尘剑,朝对面人说道:“以前我当这抒怀河的船舫主是个收养了孤女,给他们口饭吃的人,现如今看来不过是拿她们作为敛财的工具,如果我的说辞在你眼中是天真,那我们就剑下见真章。”
她正要拔剑的时候覃夙走了过来,他朝对面手握长剑跃跃欲试的男子扫了眼:“师尊,让我来和他打,他这样的人不配和师尊打。”
她见覃夙说的认真,又暗想了下上一世两人的对战。
覃夙由于缺少和这般长的长剑过招,当时在台上被逼得很艰难,最后以至于他拿命搏才觉醒了另一只手的灵力聚形。
既然这样,现在不如让他和他过几招,这样既让他熟悉了剑招,又让他到时候没这么危险。
见师尊不言语,他又加了一句:“师尊让我试试吧,我最近觉得我有提升。”
“好,但你要答应师尊,打不过就下来。”说完她抬首朝对面苏慕看去接着道,“我徒弟先和你打,但你不可下死手,他若输了我和你对招时会先让你二十招。”
苏慕在覃夙说他来打时便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番,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和他对招,他的长剑可是不长眼的。
他将视线对上妤廖,有些好笑的说道:“可以,但你说让我二十招?你知道我是谁吗?”说着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的剑有时候可是不长眼的,你徒弟要上他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她听闻对方这说法,有些气愤的朝他看去。
上一世也是如此,簪花大会上他也是招招毙命的剑招打法,和他交过手的对手虽然按着规矩没死,但也几乎人人被废。
“师尊,放心,我会自己注意的。”话毕覃夙便左手聚了灵力,瞬间聚形的藤蔓便从他手中延伸开来。
妤廖见他如此坚定便也由着他去了,簪花大会他也总要和苏慕这人对上的。
现在自己在这又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试,大不了在凶险的时候直接插手进去就是,当师尊的救徒弟本就天经地义不是。
这般想着她和二徒弟孟询也朝台下走去,临门走前扯了把已经看呆的孤二公子,将人也拉了下去。
苏慕那边的人早在苏慕拔剑便全撤了下去,是以现在台上只剩下了要过招的两人。
底下普通人在见到他们手上灵力聚形这一幕,他们都是害怕的往后退了些,但又架不住好奇引颈朝台上看去,生怕错过了一丁点瞬间。
但他们还是要失望了,此刻台上两人已经你来我往的比拼起来,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看清的瞬间,众人眼中只剩一黑一白的影子在来回瞬移,唯一看的清点的便是两人交手间橙色和微蓝的灵力光晕了。
“师尊,这人好生厉害啊,从来没见大师兄这么上心过的在打。”苏燕儿看着台子上越来越激烈的战况和师尊说道。
妤廖微微点了点头,此刻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台子上的两人,她是早知泽阳派苏慕厉害的,不然上一世簪花大会上也不至于将覃夙逼成那样。
台上苏慕此刻朝他身侧突然迸发出来的灵藤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一个破藤蔓还能随时随地的出现在对方灵力覆盖之处。
他眼中终于带上了些认真,将长剑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朝对面人扯了个嘴角:“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能让我用上右手出剑,后生可畏啊。”
对面覃夙并未对他话有所回应,只是将眉微皱压低萎眯起狭长的眼眸,曜黑色的眸子带了些对这种拼命感战斗的激动,好像他生来就该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
“道主,你这徒弟可以啊,我感觉比你师兄门下的哪些弟子好多了。”
说这话的是孤二公子孤枢怀,眼中带着些激动的心情看着此刻上方正灵力对拼的两人。
此刻台上正是覃夙和对方灵力对拼的时候,橙色和微弱的蓝光彼此交互拉扯着,起先是覃苏被压着往后倒退,众人都要以为他撑不住的时候,咬牙生生撑住的他并且在过了会,也就是现在他微弱的蓝光开始越来越强烈起来,直逼得对方脸带诧异的开始往后倒退起来。
妤廖看着徒弟手中越来越强劲的灵力,那是给人似乎要压过对方橙色灵力的光芒。
众人都以为他扛过了还漂亮的反击,但只有她知道覃夙一定咬牙吞了血在,就和上一世一样。
她捏了捏身侧的手控制了自己上去阻止,这种时候上去是会将覃夙救下来,但他会重伤。
这样一来便参加不了他期待的簪花大会,也会影响到他另一只手的灵力觉醒。她开始有些后悔了先前让覃夙出战的决定,明明是知道对方有多强的,即使这样自己还是让徒弟身陷了险境。
“道主,你不是吧这么小气,还记得我之前和你徒弟打呢?我要知道他这么厉害一定和他交朋友。”孤枢怀见她对自己话不言语走了过来,双手抱胸用手肘撞了下她。
於廖略微避开他的接触,笑了笑才道:“我并未记你之前和阿夙打的过,因为你压根不是他对手。”
好气,但听闻这话的孤枢怀还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这台子上的你来我往中,他纵是再狂妄也知道再来一次也的确还会是覃夙的手下败将。
“啊!”就在这时候,台子上突然传来覃夙一声似是哀痛的叫声。
第35章 破绽
大师兄这喊叫的惨烈, 苏燕儿和孟询都有些焦急的朝台前走了几步,两人下一刻便要准备上台时被师尊一手抓了一个,两人回头便见师尊对他们轻摇了摇头。
妤蓼知道这一幕, 只是上一世发生在了簪花大会的台上, 这一世被提前了。
只见, 此刻台上的覃夙单膝跪地吐出了一摊血在台子, 唇角边口中仍旧有余血蜿蜒而下,他微拧眉抬手用袖子随意擦过, 在他手甩下来时宽大的白袖上便是一摊显眼的赤色绽开。
此刻他左手聚形的藤蔓灵力已经全部消散在空中,是被对面之人生生打散的。
强撑下的聚形藤蔓被对方打散时,由丹田而起窜升上一股灵力至他整个右手臂,这股突然升腾起的钻心疼意才使得他猝不及防的喊出了声, 仿佛有什么要从他右手中突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