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重活一次,怎么徒弟和自己表心意了。
他现在是还没修无情道,但也不至于和自己这个师尊来表露心意吧,那他上一世究竟……不会令他无情道生情的是他这个师尊吧,打住打住,上一世徒弟待自己敬重有礼,这决计不可能。
她压下心下的惊涛骇浪,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回身看向他攥住袖子的手,故作冷然道:“松开,我是你师尊,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说完她便瞟了眼船舫外边,所幸燕儿和孟询他们站的离这小内室远。
此刻船舫已经靠岸,多数登船的客人都开始陆陆续续的下去。
偶有争执传来,有一部分人仍旧对只赔付一半上船银两感到不满,但多被苏慕的人镇压了下去。
“师尊,你一直待我就很是不同,这点难道师尊也想否认?”说着,他起身下了竹榻走到她面前。
等她收回朝外边看去得视线,徒然靠近的高大身形告诉了妤蓼,徒弟他已经比自己身形高了很多,已经不再是她初次牵他入临界的身形。
救命,为什么她在徒弟身上感受到了气势,一种让她不由自主想脚步后挪的感觉。
但她可是当师尊的怎么可以认输,她竭力维持住了就原地站着身形,有些倨傲的抬了抬下巴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难道为师还保护不好自己?”
听她此言,覃夙脸上头一次冒出了些慌乱,急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为了你…”说着,他顿了下才将眸中视线和她对上坚定道,“只要师尊不是让我离开,师尊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难道为师现在让你做什么你就不愿意?”说着,她视线朝他脸上轻扫过,似乎真对此话在认真的讨要个答案。
覃夙见她说着的话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知道师尊一直就很喜欢看我为难的样子,但这个我可以向师尊保证,只要师尊不是弃我而去,哪怕师尊让阿夙下黄泉我也会遵命。”
因为你并不会让我舍命,即使真到了哪时候,你也会陪着我。
他将这句在心下默念开,狭长的凤眸下垂的余光里皆是她,此刻的她一别之前在自己面前温柔浅笑的样子,脸上透露了一些她自以为控制的很好的慌张。
如果你真要弃我而去,那我就…似乎连这假想都让他不能接受,眸中瞬间带上了阴郁和深不见底的晦暗。
“阿夙,感情之事不是你想的这般简单,先不说你我身份,你只是接触的女子少…”说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惊喜道,“此次簪花大会你看看有没有你心仪的女子,到时候为师…”为师给你说去。
“我劝师尊你现在还是别说话了,再说下去我怕做出让师尊生气的事来。”话毕他便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她提到簪花大会脸上的那抹惊喜,真真是刺到他了。
覃夙此刻是对着门站的,也就看见了燕儿正带着苏麻儿从船舫上过来。
他眸子视线极快的闪躲开,避开了燕儿的对视,在要松开师尊袖子的时候极快的俯身。
徒然的阴影和柔软的触感落在妤蓼额头,她这是被亲额头了?她这是清醒着被徒弟亲了?!!!
正待她要气愤的出声质问,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是燕儿。
“师尊,她急着要找你,我就带她进来了。”苏燕儿收了些毛毛躁躁,小心的护着苏麻儿走了进来。
妤蓼没好气的瞪了眼覃夙才回身对上苏燕儿。
她看着被燕儿带过来的苏麻儿,脸上不得不带上了些笑意朝她走了过去,放低了些声音道:“麻儿,你张开嘴我看看,说着她诱导的朝她啊了下嘴巴。”
覃夙在身后伫立看向她那处的背影,伸手将食指小心按在了唇上,刚刚这里碰到了师尊她,光是这么一想他便忍不住唇边扩散开的笑意。
他这眸中盛满温柔的视线落到了进来的孟询眼中,他看了眼那处的苏燕儿落寞的垂下了视线。
孟询走近便见师尊正温柔的扳着苏麻儿的下颌,视线往里似乎在看她的喉咙。
苏麻儿见着过来的二师兄,朝他咧了咧嘴角,漏出个浅浅的小酒窝来才道:“二师兄,你刚偷偷去看他们那边了吧,那个和大师兄打的人怎么样了?最好让他伤势严重到下不了床,让他这么欺负大师兄。”
“不是你大师兄欺负他吗?你大师兄现在翅膀可硬了呢。”说着,她放下扳着苏麻儿的下颌,朝过来的覃夙淡淡的瞟了一眼。
这拐着弯呵斥自己先前的行为,这样的师尊也太可爱了些吧,是以他又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苏麻儿对师尊这话和大师兄的笑都感到些莫名,只好问道:“师尊,这位姑娘的嗓子还有救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徒弟勇敢的朝师尊坦明心意,因为他一向觉得师尊待自己是不同的,所以自信的觉得师尊待自己也应该是不同的。
师尊的话,有些太过在意上一世,现在只当是徒弟的一时感激之情啥的……希望看到此的小可爱吱吱声吧,还有蠢作者可以求点那啥…免费的液体嘛,鞠躬~
第37章 公道
“簪花大会在即, 我带她到神医独孤悟前辈面前看看,应该是能医治好的。”说着,妤蓼朝她安抚的笑了笑。
苏麻儿闻言抬首的眼中多了惊喜, 惊喜过头便是喜悦的眼泪涌了出来, 下一瞬她便要朝她下跪。
妤蓼阻止了她动作, 眼眸微眨朝她轻垂下视线道:“麻儿你既把我当知己, 就莫要行如此之礼了。”说着她顿了下朝外边看去一眼,恍若见到了当年她在船舫上轻歌曼舞的样子, 浅笑了下接着道:“到时候等你嗓子好了,再为我唱一曲吧。”
苏麻儿在她话下便停止了往下俯的身子,朝她直点头,眼中有激动也有不尽的感激。
“师尊, 我看他们的人好像不想放过我们。”孟询说着朝外边看了眼。
外边正传来一批又一批人的脚步行动声, 俨然是将他们这间小内室围了起来。
“他们好不要脸,自己和大师兄比试输了还来围攻我们, 师尊, 我们是要闯出去吗?”
听闻苏燕儿的问话, 妤蓼看了眼身前柔弱的苏麻儿,又扫了眼身旁正过来的覃夙。
覃夙手伤尚可自保,但若自己带着苏麻儿估计会有顾及不到他们三个的时候, 现在外边估计都是泽阳派的人,虽然不可能个个实力都如苏慕,但刚随在苏慕身后的两个中年人, 应该是他派中的长老, 实力应该不容小觑。
“师尊, 伤他的人是我,他们的人应该会主力攻击我, 你带着苏麻儿和师妹先走一步,到时候再回来接应我和师弟。”说着,覃夙和孟询两人互看了一眼,最后一致看向了师尊。
“出来,敢重伤我泽阳派少主,你们今晚谁也别想给我离开!”外间靠近说话的人运用灵力吼出的声音中气十足,俨然修为很高。
妤蓼在外边出声吼了一个字便用灵力上手,青色灵力瞬间环绕在苏蓼儿的耳廓,这要不护着普通人估计不聋也得震出血。
她眼疾手快的握住了覃夙准备聚灵力的手,眸子里带了些怒意道:“你还想不想参加簪花大会了,这个时候还要强撑着来?”
“师兄,你才经过大战又身上带着些伤,不如你和小师妹带这位苏姑娘先走,我和师尊来断后。”
说话的是孟询,俨然是经过慎重思考的,这样的确是目前战力分布最好的安排了,但是…
正如覃夙自己所说,对面人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他的先走对面会一窝蜂的朝他而去。
“师尊,簪花大会我并不多想参加,我手上的伤我自己也有数。”说着,他又扫了眼师弟孟询才接着道:“如果是我来带着这位姑娘走,我和师妹一个都离不开。”
孟询在他这话下有些苦恼的看向师尊,这的确是他没考虑到的,他们两个都离不开,更别说带着的苏麻儿了。
“走吧,咱们先出去和他们会会。”说着,妤蓼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苏麻儿,带了些安抚的笑意道,“麻儿,你就在这个房间里侧待着,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你的。”
苏麻儿毫不犹豫的朝她点头答应了下来,还带着些笑意比了比手势让她注意安全。
覃夙在出去时回头扫了眼正乖巧坐在小竹榻上的苏麻儿,最后抿了下唇角还是跟上了师尊朝外边走去。
外边喊话的人果然是随着苏慕来的人,一身黑色劲装脸上带着些历经风霜的成熟,两人单看脸面是上了些年岁,但对修行之人来说,看脸识人是最不靠谱的。
“既然两位已将泽阳派搬出来,那敢问今日一战你们泽阳派可承担后果?”说着,妤蓼面纱上的眼眸朝两人扫过去一眼,清冷又高傲。
对面领头的两人先是彼此看了一眼,起先出声喊的男子朝她走了几步冷笑一声:“你的弟子将我泽阳派少主苏慕伤成这样,他下手如此歹毒,你这当师尊的可知过几日便是簪花大会,簪花大会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清楚?我们就是为少主讨个公道又有何不可。”
“讨公道?是你们少主苏慕先要挑衅比试的,难道你们就忘了在台上他对我徒弟的招招下死手?”
她的话掷地有声,对面两人本就有些底气不足,起先在少主落下下风的时候,两人便要上去阻拦比试的持续进行,但苏慕的命令当时也违抗不得,这才让他在眼前落得这般重伤。
但是如果他们此刻要再不把人留下,几日后就是簪花大会,又有何颜面去掌门面前交代。
那可是掌门最疼爱的孩子,也是他们泽阳派的少主,再说此行也是准备了多年,他们如此劳师动众可是来参加此次簪花大会的。
现如今,别说夺魁,少主他伤成这样估计连上场都够呛。
“我们泽阳派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姑娘你将你徒弟,也就是将我们少主打伤的他留下,”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覃夙,接着道:“我派自会恭送你们其它人下船,否则…”
他顿了下朝面前几人扫过,接着道:“那你们今晚都得给我留下,到我派掌门人面前给我派一个交代。”
“区区一个泽阳派的长老,你在我挽清道主面前好大的口气。”说着,妤蓼也不想和他们废话,直接召了背后清尘剑在手,灵力瞬间覆盖上了剑身,在夜色中氤氲着青色微光。
对面人在她话落脸上都带了些惊诧,尤其见到这把檀木剑身上蕴含的青色灵力,都知道她所言不虚。
修道界使剑的人很多,但凭一把檀木为剑身的也就只有临界守界人了,挽清道主。
他们没想到这他们少主执意要来比试的是她,要知道是她挽清道主,他们就是以下犯上也把他们少主给拉住了。
两人彼此看了看,都有些拿不准主意来。
单独得罪一个挽清道主并不会让他们泽阳派忌惮,但她背靠的是无垢山,修道界一直便听说无垢山哪几位峰主对她这位小师妹宠爱有加,何况现在无垢山掌门还是最疼爱她的师兄陈启……
见对方不动手,妤蓼也知他们在顾忌什么,神情上带了些了然。
能不动手自是最好的,她刚准备说几句和稀泥的话,有人扶着苏慕走了过来,她便知行不通了。
果然,被扶着走过来的苏慕脸色苍白唇色暗淡,但不影响他强撑说话中气十足。
“今晚你们给我把他们都拦住,掌门哪我这个当儿子的自会交代。”他见自己的话两长老还是不动,他加重了命令的语气道,“他们将我这个泽阳派的少主伤成这样,已经欺辱到我们门派头上了,难道两位长老还想就这么放了他们不成?”
两位长老彼此又相互看了眼,还是先前发声的朝苏慕恭敬说道:“少主,我们两长老奉掌门之令保护少主,自然以少主的命令为先。”
妤蓼听了他这话,心下暗斥了句:这老狐狸。
他这话便是将自己待会的动手撇了个干干净净,也是在告诉妤蓼他这也是听命令行事,他自己可没和她挽清道主作对,更没和她背后的无垢山作对。
苏慕才没管他的话呢,他现在正是气头上,没想到自己准备多年的簪花大会,今夜竟被毁在了一个无名小子的手上。
管他是谁,又管他师尊是谁,他现在只想杀了他。
他们就几个人,自己带来的都是派中高手,还有两位长老坐镇,他就不信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还能翻出这条船。
这般想着,他眼眸阴势的朝覃夙看去,覃夙并未看他,眼带担忧看的是师尊方向。
“你们到底打不打啊,罗里吧嗦的,我说,再不打天可都要亮了。”说话者是孤枢怀,此刻他正两手抱胸懒懒散散的从空无一人的台上跃了下来。
苏慕的人都朝他看去,显然没想到还有除他们以外的人没下船。
“这位公子,我们船舫前边就通知了客人下船。”说着,一位长老直接朝他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