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何出此言, 就算上一世我们是师徒又如何,弟子这世能心仪你, 上一世师尊又怎知我没心仪你,这前世今生之说,师尊又怎么确信我们上世就是师徒而不是伴侣?”
他这话说的认真,话毕仍将眸子里的视线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她。
妤蓼低垂着头都能感受到了他视线的灼热。
见对面师尊仍旧无话, 他微一沉思便接着到:“上次师尊也说了不会因为师徒关系来推辞这心生爱意, 所以师尊到底再推辞什么?还是说师尊压根就没对我心生一分爱慕之情。”
说到此,他向她靠近了一步, 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他微一俯身便能触碰的她发梢的距离。
妤蓼在他话下将垂下的下颌微抬, 入眼便是覃夙没了平日冷静自持的样子, 此刻的他眼眸中好似带了丝愤怒的样子,这种表情的他当真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别说从他入临界这一世无,就是上一世他也从未在她面前流露出分毫的愤怒之意。
他这是在对自己生气?为什么好端端的说着说着便惹出了他这般情绪, 简直不可理喻。
“男女情/爱并不是阿夙你想的那般简单,你又怎么确定你对为师的就是情/爱喜欢,如果我说我感受到的只是师徒情呢。”话毕, 她便转身要走。
下一瞬, 覃夙伸手直接将她拦腰搂抱了回来, 她惊诧的眼眸便在他怀中对上了他微低垂视线下的眼眸,夜色中他眼白分明, 但眼眸里中满是晦暗不清。
在她反应过来便要将他推开时,覃夙便直接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下去,并不是亲吻,微用了些力的咬,微淡的血腥味交融在彼此唇舌间。
“你放肆!”她用了些灵力才一把将他推了开去,微扬起的手掌还是收了下去,搭在身侧的几根手指缩了又放放了又缩。
覃夙被她这使力一推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视线中便见师尊她正愤恨的放下抹过唇口的袖子,上边估摸着有一两星点的血色。
“我梦里比这还要放肆的多,师尊,难道这在你这也算是师徒情?”说着,他毫不顾忌她凌厉的视线,径直朝她一步步靠近。
“不知羞耻!去给我将无垢山的清规默写十遍,今晚不写完不许睡觉!”说着她一甩袖子径直朝前走了,步伐急速,脚下似乎还运用了灵力,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覃夙视线中。
留下的他仍旧看着她离去的地方,抬起手用蜷缩的食指指腹轻轻抚过嘴唇,一点血色便蔓延在了他手指上。
他微垂的视线扫过指腹上这点滴血色,看来师尊真的是下了重口咬了,他没感觉到疼,就是觉得师尊的唇果真如她的心一样软,想到此他嘴唇边微翘了下。
这般想着他慢悠悠的回了房间,摊开笔墨开始默写起无垢山清规来,脸上端的是一派轻松。
与之相较的某个房间里,妤蓼正第六次从打坐中晃神出来,她再次失败了。
每当要入神的时候,脑海中无数次浮现他微带愤怒的眼神,下一瞬又是他强势的直接俯身,还有唇上的轻微疼痛无不再提醒覃夙对她做了什么,他怎么敢如此放肆的啊!
自己也是,怎么推开的时候那一巴掌没打下去,好气!
翌日,苏燕儿和孟询过来问了安,她接过苏燕儿的茶水小抿了口,覃夙今日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第一个来,估摸着他该还没将清规抄完毕。
这般一想她又感到些愉悦,三百六十条清规,十遍他就活该,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般放肆。
正这般想着,房间门被敲响了,她循着这三声轻敲声抬眸望去,门外正是敲门后正抱着手躬身行礼的覃夙。
她故意压低了些声音说了句进来,覃夙才微抬脚步跨了进来,“师尊,这是师尊昨晚你罚我抄写的清规,十遍都在这了。”说着,他微俯身将手上信笺纸样的厚厚一叠都递交了过去。
伴随着他这话一落,苏燕儿和孟询都将视线扫在了那叠罚抄的纸样上。
两人又看着师尊脸上没了以往的笑意,只是淡漠的朝大师兄伸手接过来翻看的样子,那认真翻看的样子,好像还是在翻看大师兄有没有抄写错一样……
而且,大师兄说的可是罚抄,师尊可是少有的罚他们三个来着,两人在临界这么久了,还就苏燕儿贪玩被罚抄过,几时见过大师兄有被罚抄的一天啊。
这般一想,两人的视线更是在师尊和大师兄之间游曵起来,脸上均是满脸好奇,但又一副不敢多问的样子。
坐在上方些的妤蓼将手上这叠纸样来回翻看了几遍,的确无错字也没偷工减料,虽然料他也不会如此行为,但这想让她找个错处的点没了,因为她此刻后悔了只让他抄十遍,该二十遍才是。
她将手上这叠纸样放上桌面,微抬下颌朝他说道:“嗯,清规也抄了,既然阿夙你也诚心悔过了,下不为例。”
“师尊,弟子无悔。”说着,在她微挑眉的视线下,他抬首直接直视上她眸子,接着说道:“弟子抄清规是师尊你的命令,师尊让我抄是我应当抄写的,但弟子不认为昨晚我有做错。”
他不但不认为有做错,他下次还敢,这般想着他唇角甚至带了些愉悦的弧度。
苏燕儿眼见大师兄这话一出师尊脸上逐渐隐去的笑意,忙跑了过来,在他身侧轻声道:“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啊…赶紧给师尊她认错。”
孟询也走了过来忙抬首给上方师尊行了一礼道:“师尊,大师兄许是昨夜抄写给抄糊涂了,师尊先勿怪。”
话毕,他也随苏燕儿朝大师兄轻声说了句是师兄你赶紧给师尊认个错。
覃夙却直接无视了他俩的话,仍旧微抬眸子固执的看着上方师尊妤蓼。
妤蓼在他这无畏的视线败下阵来,只是微敛下下眸子,她就怕他下一句将昨晚的事直接说出来,再来问自己一遍何错之有。
他的视线此刻就是在这么告诉自己,若她再这么说下去,他甚至可以直接将昨晚之事摊开在阿询和燕儿面前,这小兔崽子当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阿询和燕儿你俩先下去,明日便是簪花大会了,你俩先对对招招,待会为师再带着大师兄来和你们俩过招。”
孟询和燕儿两人彼此看了眼,明知师尊这是在支走他俩,两人最后还是恭敬应下行了礼数才出了这屋子。
见两位徒弟走远,她才出声道:“覃夙,你别以为为师当真不敢罚你。”说着,她微敛下的眸子带了些平日没有的冷意。
覃夙却是未将她这故作冷意的眸子放在心上,只是自顾的朝她走近了几步,轻微扯了下唇角:“师尊,你昨晚就已经罚了弟子了。”
“你…”说着,她将桌上的纸张朝地上抹去才接着道:“你以为十遍抄写算什么罚,为师我看你是想去无垢山寒潭面壁思过三个月。”
“师尊此刻又何故这般气愤,仅是因为弟子我说我无错,还是因为昨晚的亲吻。”说着,他又朝她走了几步。
眼看两人的距离越发近起来,她起身站了起来。
“那根本不是亲吻,明明是你咬了我。”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白皙的脸颊也伴随着话落便刷的一下被红色浸润透了,如上好的胭脂涂抹。
但他知道师尊身上一向不上这些胭脂,现下如此红色,也不知是气愤还是羞怯,但在他这他就默认她这是羞怯。
一声轻笑声从他微动的胸腔传至喉咙溢除,低低哑哑格外的叫人酥软,仿佛山怪的妖精般在色惑人心。
“说道咬,师尊昨晚不也咬了弟子,合该是扯平才是啊。”说着,他越发朝她靠近了起来。
妤蓼听着他这毫不知耻的话语,呼出一口气,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上一世如白莲花的徒弟,这一世怎么被自己教成了如此。
“随你便吧,你要如此放浪行径为师我是没法,但你莫要忘了为师修为并不比你低。”说着,她便要提步离开此房。
在下一瞬她一个瞬移避开了覃夙伸过来抓握的手,微垂下视线扫了眼自己手臂,眼眸轻掀:“你以为为师还能不设心防几次三番被你抓住?下次别再随意动手动脚。”
覃夙扫了眼自己抓空的手却是笑了下,轻声开口道:“师尊既然一定要簪花大会后才给弟子结果,那我便不逼师尊了,师尊无非便是想要赢是吗,我会赢的。”
这般说着,他微顿了下又接着道:“如果师尊觉得是凭修为高低才有你口中的‘动手动脚’,那如果有天我比师尊你还强了呢?”
他这话一出,妤蓼面上端着平静,实际内心翻涌。
她在此刻怀疑了徒弟覃夙也是重生回来的了,因为他现下这个设想在往后是百分百实现了啊,他确实在后边比自己这个当师尊的强啊!
还有他这说的什么意思,他这话是不是在提醒自己什么……越是这般一想,她越发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起来,覃夙究竟有没有重生在此刻也成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师尊,你要簪花大会赢我便赢给你看,只要师尊说的我都能去做,你要什么我也会尽力给到你。”说着,他朝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师尊靠近了些,越发将声音放轻缓了些才接着道:“我只求师尊对我有一分爱意便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OOC不负责小剧场:
师尊:知道错了就好,下不为例!
徒弟:知道错了,错在修为还不如师尊,弟子下次还敢。
师尊:不知羞耻四个字为师已经说腻了,g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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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开场
翌日, 簪花大会准点在辰时召开,是个难得一见的艳阳日。
比武台设在一个四面环绕的中心点,周围台子上设着长桌和蒲团供观看者入席观看。
入座的基本都是各个门派有些资历的修士, 少有的便是支持仰仗修仙门派的几个世家子弟, 总而言之能直接入席座的身份都不低, 因为其它人却是只能站在外围些观看的机会。
绕着一个圆弧回来的席位正中坐着的正是泽阳派的掌门, 一个一袭墨衣的高大中年男人,眼神不怒自威的盯着台子上的动向。他便是泽阳派的掌门:苏慕的父亲苏子阳。
他们泽阳派, 也正是这届簪花大会的把控主持者。
妤蓼和师兄姐们在泽阳弟子的带领下,入坐在了苏子阳位置的右侧席位。
苏子阳在他们过来时候随意的打了声招呼,人都没从蒲团上离开,微仰下巴朝陈启身后入座的妤蓼看去。
他眼见着脸带面纱的妤蓼直接无视了他, 眼眸微眯朝她方向扯了个状似亲切的笑容, 対着身侧的陈启说道:“陈兄,你身后这位便是你们无垢山诸位的小师妹吧, 好像是在守护咱们临界界门来着?”
妤蓼在他这话下才随意的朝他扫了眼, 这人存心的不称呼她为一句挽清道主, 竟只说了个模棱两可的守界的人,她可不认为他一个泽阳派掌门会不知她封号,尤其是他儿子苏又怎么不会将船舫上的事状告给他。
陈启怎么会没听出他话的弯弯绕绕, 便直接出声道:“这是我无垢山的小师妹挽清道主,苏掌门你直接唤她一声挽清道主便是。”
这般介绍完他也没接一句让师妹妤蓼给他打个招呼,是以妤蓼也便故意没看见他还在朝自己这处张望的视线, 径直侧身和身边的师姐闲聊了起来。
“小师妹, 待会我们看谁的弟子先将第一个人打下去。”一袭青衫的清涯道人朝台上的单绾看去, 收回视线时候偏头朝妤蓼出声道。
妤蓼唇角微动轻轻的笑了下才应了声好,话落后她朝台上背対自己的四人看去。
以一身白衣的覃夙为中心, 苏燕儿和孟询在他身侧站着,顾伽一袭红衣张扬的站在了他们三人旁,随性的屈着身子骨把玩着手上扇子。
対面一众人朝他们靠了过来,靠近了众人便似乎在面対面的说着些什么,她扫了眼対面弟子服饰,竟是无垢山的弟子。
比武台子周围有一层灵力封印加固,是以隔绝了里边的人声,眼见対面几人脸上似乎情绪过激,她虽有些好奇但也无法。
微一侧头视线扫过去,她在那群白衫的弟子中竟见到了个熟悉之人,裴子辉,在上一世也就是和魔道勾结下毒害师兄的人。
“师兄,裴子辉他怎么在里边,他还是我们无垢山的内门弟子?”妤蓼用了传音入耳朝身前的师兄陈启说道,话中有些惊诧和焦急。
她重生后第一次面见师兄去接覃夙的时候,他便借着覃夙和裴子辉的比试提示了此弟子心性不正,恐难为内门弟子,师兄也明明在她话下答应会好好处理他,怎么这时候他还站在了簪花大会比武台子上。
要知道能站上去个人的能力修为是一个点,但还有一个便多数都是各门派未参加过簪花大会的内门弟子,这簪花大会名义上是各门派弟子灵力修为的切磋,但实际它就是一个五年一翻新的各派新秀弟子的声名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