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苏慕不会在台上明目张胆対阿询和燕儿如何的,至于阿夙你…”妤蓼眼眸微眨将视线从茶杯上移开,微抬下颌朝他看去:“万一你明日抽到的是顾伽,如果你先和苏慕交上手耗费了灵力……”
覃夙知道师尊未尽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如果先在苏慕哪耗费了灵力,再又対上了顾伽,他将毫无胜算。
孟询在覃夙要开口时候抢先道:“大师兄,师尊说的是,明日若是师妹不幸抽到了苏慕就由我来替师妹,大师兄还是保存下灵力以防万一。”
覃夙朝他看了眼,朝远处过来的师妹燕儿扫了一眼说道:“师弟対师妹当真是极好,师妹她要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苏燕儿端着个托盘,走过来时候将覃夙最后那句话听的分明,她几个大步过来将手中托盘放到石桌上笑了笑:“大师兄说什么我知道会开心啊?”
孟询背対着师妹燕儿来的方向,此刻在大师兄和师妹的话下不自然的拿起茶杯,一口满饮。
覃夙并未答话只是朝孟询扫了眼。
苏燕儿见得不到回复便转身甜甜的喊师尊,妤蓼示意她也坐下才道:“你两个师兄都很疼你,在抢着要替你参赛呢,他们见到燕儿你就不说了,他们也就脸皮子薄。”
覃夙在她这话下微眯眸子,自己可没表达这个意思,难道师尊这是吃醋?
他当即出声道:“我没说这话,是师弟说师妹你要抽到苏慕他就代替你参赛,师弟他格外担心你。”
突然被点名的孟询,隐隐约约觉得不対劲,但又找不出不対劲的源头,小师妹此刻的目光朝他看来好烫人,他便只得低声应道:“嗯,苏慕他不好対付,早先在船舫上与我们结下了些绊子,我担心…不是,是师尊她最担心小师妹你了。”
突然被否定又被点名的师尊妤蓼:“……”
她朝两个弟子看去,大弟子覃夙正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看着自己这方,二弟子孟询此刻正埋头死盯着茶杯,她只好朝小徒弟苏燕儿安慰道:“你两个师兄就是情商低,尤其你大师兄格外的低,燕儿你别和他俩计较。”
苏燕儿眨巴了下大大的杏眼,朝两个师兄扫了眼这才朝师尊咧开嘴一笑:“燕儿知道,我是师尊最最最疼爱的小徒弟。”
话毕,苏燕儿状似无辜的朝大师兄看去了一眼。
覃夙先前还淡定的表情在她视线过来便裂开一瞬,他无比确定小师妹这是在挑衅自己,可恶,迟早有一天师尊最疼爱的是自己。
小师妹什么的希望师弟给点力,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倒是说啊,难道是家仇未报?这般一想他朝孟询扫去一眼,右手食指在石桌上有节奏的轻敲起来。
妤蓼在小徒弟的话语下不置可否一笑,她将手中茶水抿了一小口,指了指石桌上托盘:“阿夙记得将这药喝了,待手臂没啥酸软感便去房里疗伤吧,我得去师姐哪一趟。”
话毕她注意到覃夙在她话下扫了眼托盘里的药,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下一瞬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莫不是怕这药苦?
妤蓼手指灵力微动便从储物袋取出一个小木盒子,起身朝覃夙递过去:“这是师姐前些日子给我的蜜饯,你服药后可以用它压压苦涩感。”
苏燕儿扫了眼这师尊手上小木盒子,正要开口说句她也要尝尝,小木盒子已经被大师兄眼疾手快的接了过去,这速度…她撇了下嘴看了眼大师兄表示很无语。
覃夙起身双手握住了小木盒子,眼眸带笑的朝师尊说道:“多谢师尊,师尊対弟子真好。”
妤蓼淡淡的应了便转身朝外走去,看这天色早上的三场该是已经结束了,她要去师姐哪问询下都有哪些弟子,顺带和师姐的弟子单绾聊几句。
苏燕儿在师尊走后,更是大无语的表情看着大师兄将药一饮而尽。
“师弟师妹,我回屋里调理下灵力,你们俩自便吧。”说着他眼眸朝久未出声的师弟孟询道:“师弟可以再和师妹过过招,也好让师妹将今天台上所领悟的対招融会贯通下。”
孟询在他话下起身看了眼师妹,见师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便应了下来。
这边,妤蓼用了些灵力很快便到了师姐的院子处,也很是巧合的在门前碰到了正从会场方向回来的单绾。
单绾几步上前朝她恭敬的行了一礼,妤蓼随意的扬了下手示意她直起身,朝她扫了眼才说道:“你师尊呢?会场三场也该是要结束了吧。”
单绾起身后便做了个示意妤蓼进院子的手势,在妤蓼抬步往院子里走时,她落后了半步这才轻声回答:“师尊她和师叔们有要事商议,让弟子先回来休息好应対明日的赛事。”
妤蓼在她话下微挑眉,她师叔不就是自己的师兄们嘛,也不知道师兄师姐们要商议些啥,估摸着和现下的簪花大会有关。
“单绾,我在来簪花大会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她很可爱师叔我也很喜欢她。”话毕,她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微抬下颌眼眸带了些安抚的笑意朝她说道。
单绾在师叔妤蓼这话下,神色先是微诧异,下一瞬面上便是一白,她的秘密被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中秋快乐吖~爱你们~么么哒!
第57章 祈祷
“单绾你别慌, 我不会在未经你同意下和师姐说什么的。”
妤蓼这话一出,单绾脸上的慌张才褪了些许,她咬了下唇角小心翼翼的抬首瞥了一眼面前的师叔, 这才磕磕绊绊说道:“师叔…弟子不是有意瞒着师尊她的, 实在…弟子也实在是没想到会有了阿喜。”
妤蓼在单绾话下扫了眼她腰身处, 修士孕育生命的确是可在束法下隐藏起来, 只要师姐不亲自对她把脉,的确也能瞒的稳稳当当, 且哪小院子距离师姐的清涯山并不远,她只需找个由头下山便也能陪着他们父女俩待几天。
只是,妤蓼问出自己思考许久都未能解惑的问题:“阿喜她父亲是个普通人,你们为何会在一起的?你是我师姐门下看重的弟子, 你进入师门后也喊了我多年的师叔, 师叔也是怕你受一时情爱的蛊惑,绾儿你可明白?”
单绾在她一句绾儿中神色放松了下来, 她一直便觉这个小师叔待人最是温柔, 在如今的问询下, 她还顾及着自己的情绪,她眼眸里也就含了些感激的泪意。
她眼眸微眨动,脑海里将她和夫君的相遇回忆了下, 脸上带了些娇羞道:“小师叔,三年前我在师尊的授意下第一次下山除几个小妖魔魔,一时不察落入了妖魔的圈套, 是我夫君声东击西从小魔手上救了我。”
“才开始的时候我感激他, 被他的风趣幽默所吸引, 一来二去的彼此便也熟识了一年,他向我剖白心意的时候, 我第一反应便是,一个连御剑飞行在我身后都怕的人,简直是不自量…”
单绾在说到此朝妤蓼笑了下,这才接着持续道:“但我看着那双真挚的眼眸,我实在说不出口,便和他委婉的说了拒绝之意,他也应了下来只是笑着说想告诉我,后来我便直接回了清崖山。”
“后来,我担心他会来清崖山找我,结果他一次也没来,这时候我开始有了失落,大概这时候我就喜欢他了吧,只是心里憋着一股傲气也没再下山。”
妤蓼将她眼眸里涌动的情意看的分明,而且她很好奇为啥两人又有了后续,便直接问道:“哪后来呢?绾儿又怎么会接受他一个普通人?”
需知这时候寥寥几句便接受了,这中的自我拉扯估计是一个很长的转变,她实在有些好奇两人为啥会有这转变。
“我再次奉师尊之名下山除魔,最后还是没忍住去了他院子,我发现他将院子扩建了,原先有些邋遢的院子也焕然一新起来,但因为我的大意,我没注意到身后跟了几条漏网之鱼,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扑在了我身上,用整个后背将我护住…”
说到此,单绾面上的情绪也上了些许,她眼眸微眨又才接着道:“小师叔,我是师尊捡回来的孤儿,在这世上,除师尊以外,他一个普通人连命都能给我,我又还计较着什么呢,所以我决定要陪他走完这一世。”
妤蓼见她眼含泪光,但眼眸坚定,便出声道:“即便你们不能经常在一块?即便他比你先辞世?”
单绾在这话下眼眸的光逐渐暗淡了下去,最后还是扬起小脸,朝小师叔妤蓼淡淡一笑:“起先我也如小师叔这般想的,担忧夫君会,但我发现如果一直不往前走,那我将一直沉沦在后悔和自责的情绪中。”
妤蓼将她最后一句话在心下默念了下,她眼眸微眨间笑了下,是了,连一个小后辈都懂得的道理,她竟如今才懂。
“谢谢绾儿,听绾儿一席话,解了我多年的畏首畏尾。”说着,她起身伸手搭上她肩膀,微低垂眼睫接着道:“此事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愿不愿意师姐她说,都由绾儿你自己决定,但我相信师姐不会对此责怪你的。”
“嗯,还有就是你女儿阿喜,我看她聪慧又乖巧,切莫让易修行的年岁过了,你要避嫌可将她送到无垢山,我来和师兄说。”
单绾在她这话下脸上带了些欣喜,忙道:“今日之恩单绾会记得的,谢谢小师叔。”
在她这谢意下,门外传来了动静,须臾便进来了几人,妤蓼的师兄姐们。
“师妹怎么在这,不过这也正好。”清涯道人说着先是看了眼师妹妤蓼,注意到她旁边的单绾便出声道:“绾儿你去准备下茶水送来。”
“怎么了?师兄姐们是要同我商议什么要事吗?”说着,她微一偏头,边跟着师兄姐们进了屋子。
几人进了屋子,大师兄陈启坐在了主位,他微叹了口气才道:“妤蓼师妹,明天的赛事恐怕不简单,你们走后剩下的两场,我们无垢山弟子都输了。”
妤蓼在这话下微诧异问道:“两场里怎么会一个弟子也没留下?”说着她迟疑了下便又接着道:“可是其它门派弟子对我们无垢山……”
清涯道人朝她瞥去一抹视线,小师妹果真如师兄所言,看似不上心任何但人聪慧着呢。
“嗯,许是今天第一场,他们看到了覃夙双手都可聚灵力吧,所以想着压制下我们无垢山。”这般说着陈启又是一叹气,虽然对此也能理解,但对接下来要上场的弟子就很难受了。
“师妹,回去后你记得叮嘱下你三个弟子,明日赛事一定得先顾及自身安危…”说到此,他拾起茶盏沉思了一瞬才道:“恐怕他们接下来的都是恶战了。”
妤蓼朝来奉上茶水的单绾笑了下,手指在宽袖边沿抚过,眉目微敛思索了下道:“一捆筷子的确是比一根筷子坚固,但,它们总要分开朝朝碗里伸筷的。”话毕,妤蓼眼眸微眨里中带了丝狡黠感。
“小师妹说的是,他们要针对咱们无垢山弟子,让他们针对便是了,区区一个簪花大会也值得他们这般争抢。”轻摇着扇子的二师兄朝对面妤蓼看去,嘴角嗤笑了下才道:“实在过分不还有我们这些师叔在场,欺人太甚我不介意亲自下场陪他们过几招。”
在山方位置的陈启朝他看去,眼眸微掀,语气带了些故作的威严道:“清明,簪花大会事关众多门派,不许胡闹。”
青衫男子清明在他话下,合起扇子朝上方敷衍道师兄我就说说,话落却是和妤蓼做了个眼眸微眨的动作,意思他说到做到。
翌日,簪花大会第二场正式拉开了序幕。
此刻,覃夙正代表着无垢山抽了竹签在手,正要准备过去交到验签师手中。
昨日下午的两场果然也如师尊回来和他们说的,无垢山除了他们,不会有弟子再进入簪花大会了。
台上,着无垢山弟子服饰的也就覃夙三人和一个单绾,四人旁边还站着一个极其俊美的红衫男子,顾伽。
这五人也算是昨日后簪花大会的一个谈资,毕竟他们第一场过后,后四场真真就是百人大乱斗,以多欺少的大乱斗缠斗打法,自然毫无第一场的精彩,也就再没出覃夙和顾伽这般的人物了。
是以,台上众人在覃夙递上竹签时候,都被他这一个动作拽住了心神,满场瞬间寂然了下来。
在上方的妤蓼听到有人在小心的祈祷,祈祷让他的对手是红衫男子,让他们昨天的胜负分出来啊,让我见证下到底谁最强等等的言辞祈祷。
妤蓼扫了眼右侧方祈祷的人,有世家男子,还有两三个细言细语世家女子。
她扫过台上弟子,最后在覃夙这停下了视线,许是昨日的灵田还未完全恢复的缘由,少年向来冷白的肤色在今日更甚。
她在内心暗自祈祷:第二场让阿夙他们的对手简单些,苏慕也好,别再是顾伽那混蛋就行。
台上,主持抽签的一个男子扫了眼覃夙,伸手在覃夙手上的一根竹签上方虚抚过,空白的竹签上方便显示出一个数字: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