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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臣服——by今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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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被情感支配下问出后,她就后悔了。
  怕听到他说,戏台上唱曲的那个就是。
  姜浓索性抱着旁边的枕头,将眼闭上,一副体力不支很困倦的模样。
  装睡过了头,真的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窗外的夜色已经浓成墨色。
  一阵扰民的手机声刺耳的响起,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接通问:“哪位?”
  那边急促地说了几句话,室内静数秒后。
  姜浓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抿了抿略白的唇:“我知道了。”
  -
  夜间八点整,别墅的楼下客厅原是安静的。
  很快就被姜浓下楼的细碎步声划破,她很急,只是简单换了身单薄的长裙和毛呢大衣,鞋子都是边走边穿的,看了半圈,只找到窗台处给小蜗牛换新鲜菜叶的燕杭。
  “你在也行。”
  姜浓呼吸微紧,过去拽着燕杭就往外走:“麻烦送我去个地方。”
  燕杭这一听还以为是去新闻台,谁叫自个还是姜浓的御用司机,所以也没问目的地。
  等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
  姜浓就坐在副驾,脸是白的,对他说:“去塘西镇。”
  燕杭刚要导航,又觉得这地址不像是新闻台,立刻反应过来:“啊?这过去都得后半夜了,主持人也得出差吗?”
  “是我外婆出事了。”
  姜浓乌锦的长发是散的,衬得眼睛极黑,像蓄起了清水一样:“别墅里没有其他人,燕杭,我等不及傅青淮回来。”
  ……
  从沥城连夜赶去塘西镇的路途遥远,随着时间流淌而过,窗外环境也越发乌漆嘛黑的。
  姜浓在中途,主动给傅青淮打了个电话。
  她尽量克制着语气里的一丝颤抖,只是说明了具体情况,不敢往坏处想,说得赶过去。
  傅青淮那边明显是跟人在谈生意,闻言便起身,走到了个无人的僻静环境里跟她说:“地址给我,别怕。”
  有他这句话,就跟一下子吃了定心丸般。
  姜浓抬指压了压眼角的酸意,嗯了声。
  愿以为说完就要挂电话了,谁知傅青淮没有,清冽的语调缓慢地跟她找着话题聊。
  渐渐的,姜浓被分散注意力,几乎问什么就答什么:“我是外婆养大的,后来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外婆无力抚养我了,就想帮我找个好人家。”
  恰好那时汪婉芙想要收养个孩子,又都是江南水乡的人,就托人找上了外婆。
  傅青淮看过她详细的人生资料,又怎会不知道?
  他问的事都不露声色地避开姜浓的忌讳,通话到手机还差几秒断电,才挂了电话。
  旁边专心开车的燕杭也顺耳听了不少,就没傅青淮那么心思缜密:“你家这么困难的吗?”
  姜浓发白的手指握着手机,侧脸看向他。
  燕杭有口无心问:“你外婆还有家人吗?”
  姜浓怔神了会,看向旁边的车窗不知何时已经起了一小片的白霜,偶尔有车闪着尾灯雾蒙蒙的路过,在这寂静里,她抬起僵冷的发白指尖想摸玻璃上的霜花,触及到却是股凉意。
  半响,才启唇低低的说一句:“我有一个舅舅,亲舅舅。”
  ……如果没有这通电话,姜浓已经整整七年未踏入塘西镇了。
  她清楚记得最后来的那次,也是寒冬腊月的白霜天,还没进家门,汪婉芙那边已经给舅舅打电话通风报信。
  她背着书包,还穿着校服被拦在了巷子外,看着舅舅身姿狼狈地蹲在角落头里抽完半包烟。
  哪儿都是雾蒙蒙的,包括舅舅那张脸。
  姜浓知道不能哭,小手紧紧掐着腿。
  直到舅舅将猩红的烟头碾灭在白墙的缝隙里,对她求道:“你也知道,家里舅妈容不下你,都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了,就别跑回来了――这儿留不住你,也是你外婆的意思。”
  姜浓止步不敢往前,表情茫然地站在原地,想将口袋皱巴巴的钱拿出来说:“我很快就长大了,会养活自己的。”
  舅舅眼神失望,摇摇头:“别再来塘西镇了。”
  “到了。”
  燕杭的一句话瞬间将姜浓猛地惊醒过来,脑袋磕磕碰碰在冰冷的车窗上迷糊睡了过去,抬起苍白的脸,额头还有明显的印子。
  外面天色彻底大亮,等车子停稳的瞬间。
  姜浓都顾不上其他的,解了安全带就推车门下去,谁知燕杭没有把车停在平稳的街道地方,早间又下了一场急雨,高跟鞋落下那瞬间,险些就被硬生生绊倒。
  麻木的膝盖软下一刻,被人抱了起来。
  姜浓恍惚地感到天旋地转的,随即鼻尖碰到对方纯黑色的西装,一股熟悉的冷欲梵香气息扑面而来,她先是震惊到不可思议,眼睫毛带着颤意慢慢地,往上看。
  是傅青淮那张在白雾朦胧下的俊美面容,映着天光,轮廓线条异常明晰。
  “你。”怎么在这?
  尾音都没说全,身后,开了半宿车的燕杭先松泛筋骨走下来,指节曲起漫不经心敲着冰冷的车门说:“人家有私人飞机,比我们快。”
 
 
第36章 
  接到她那通电话之后。
  傅青淮就已经终止了谈判桌上的生意, 连夜启动私人飞机赶了过来。
  将人抱在怀里,修长冷白的长指碰到她发愣的脸侧,是冰的,被寒风吹得都失了正常血色, 于是接过一旁秘书及时递来的羊绒料子大衣裹着。
  “燕杭说你路上睡了, 就没吵醒。”他清冽微哑的声线传进她耳朵里, 要平时低三分:“医生给外婆看过了,是冬日地滑,不小心摔伤了膝盖。”
  姜浓半天才彻底回过神, 要没他抱着,自己恐怕也得摔破膝盖骨。
  听到傅青淮说外婆人是没事的, 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地,只是声音莫名的有些哽咽:“谢谢。”
  这个谢,倒是惹得傅青淮看了她眼。
  姜浓此刻像是忘记了两人在昨日,发生了实际性行为,是彻底, 连身体都属于过对方。
  她还没有习惯理所应当的使唤傅青淮这个合法新婚丈夫, 哪怕被扶着走近记忆中的深巷,看到那暗青色的房子门前伫立着舅舅的熟悉身影。
  姜浓都没意识到这次回来,跟以往是不同的。
  “囡囡。”解成祈冒着寒霜等了多时,七年不见,他裹着黑色羽绒服的身形削瘦了不少, 虽然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和姜浓不愧是血脉至亲, 面相生冷,却异常的清峻标致。
  他对姜浓是客气的,也不懂什么顶级豪门、位高权重的傅家之主这些。
  把傅青淮,就是当成是新姑爷一般对待。
  将人引进门, 先张罗着请姜浓坐:“你外婆服了药没醒,姑爷请了医生来看过了――”还带了一群穿黑西装的人,买了不少贵重补品。
  解成祈没机会说完,见姜浓淡声道:“我去看看外婆。”
  解成祈自然不敢拦,房间在隔壁,怕寒气进去,门窗都是紧闭着的。
  姜浓轻轻撩起布帘而入,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外婆,走过去,放轻动作去看了她被子下受伤的膝盖,见已经包扎好,才头重脚轻的坐在了旁边。
  她低下头,像小时候似的,最喜欢用额头轻轻贴着外婆手背。
  好似这样就有归宿感了一般,去哪儿都不怕了。
  不知过去多久。

  木格窗户外传来燕杭的声音,闹着要去坐乌篷船。
  解成祈忙着说,冬季湖面有冰划船危险,可以去吃吃桥头那家的芡实糕。
  姜浓分神听着,直到外婆的手动了动,嗓音含混不清地传来:“囡囡?”
  她抬头,泪意瞬间浸上了眼睛:
  “外婆,我在的,您还疼吗?”
  佟书兰躺着瞧了半响,刚开始险些以为是老花了眼,怎么平时电视新闻上才能见到的小人儿,突然就冒了出来,她去碰姜浓的脸,摸摸额头:“不疼了,你这孩子又跑回来做什么,叫你养母一家知晓了要不高兴的。”
  送出去给了别人的孩子,佟书兰心底门儿清,换谁也不希望还和之前家里密切联系。
  姜浓摇了摇头,轻声说:“我就回来看看您。”
  佟书兰:“看一眼就走,这家没养你几年,别被拖累了。”
  话音落地。
  光线偏暗的室内许久无声,厚重的布帘隔断了外面的步声,唯有木格窗棂被寒霜扑打落了一层白雾。
  解成祈去厨房泡了杯茶,想给姜浓暖身子的。
  他温了又温,直到厚重的布帘出来了个人,才端着上前:“囡囡。”
  姜浓指尖接了茶,看到玻璃杯里有几片桂花和金桔,在热气里荡漾着。
  解成祈没忘她对桂花粉过敏,儿时又喜甜贪吃,他就会用冰糖泡上一杯黄颜色的金桔,往里洒点桂花干浮在面上,拿来哄她。
  姜浓也没忘,垂眼看了半响,才抬起看着满脸薄红的解成祈。
  “舅舅跟我出来是吧。”
  随即,她又转向一旁对着客厅全家福看的傅青淮说:“外婆想见你。”
  ……
  垂着的布帘重新被撩起。
  佟书兰侧头看过去,先前晕沉沉的没细观察,这会儿掠一眼,只觉得他生的好,哪怕就穿着简单的黑衬衫西装,在深冬的凛冽日光下也精致得像是书里画卷才有的人。
  只是眉骨间如覆霜雪,又不爱言笑,像是个不好相处的。
  而佟书兰却对他异常满意,毕竟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
  招了招手,让人坐在床边;“听囡囡说,她和你已经结婚了?”
  “是。”傅青淮对她是有敬意,清冷料峭的身影侧过来时,佟书兰叹气说:“姜浓这名字,是她养母家取的,被领养前她都没有名字,我和她舅,都喊她囡囡。”
  他淡色的眼瞳向来沉静,但在这时浮上了几秒的讶异。
  佟书兰有意说起一些事:“不是不取,是囡囡的妈难产去世前,说想等她亲生父亲来取。”
  可是等到了姜浓快上学的岁数,那人还没有出现。
  佟书兰是江南水乡闻名的教书先生,早年丧夫,独立抚养一双儿女,可惜儿子解成祈不成器,只能窝在这小镇上,女儿倒是争气考了出去。
  不料临近毕业时,却跟初恋分手,肚子里怀着姜浓跑了回来。
  说起这些往事,佟书兰哑了嗓子,一字一句:“姜浓无论是打小就倔犟的脾气,还是外貌都像极了她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可我从她出生起就知道,这孩子不该被困在这里,她舅扶不上墙,舅母又是个尖酸刻薄的,我靠那点退休金是养不好她的。”
  儿时的姜浓生得软糯,爱吃沾了蜜糖的甜食和软的。
  半大点的时候,最爱抱着蒲扇坐在门前,听到巷子外有滴滴的车轮声,就知道是卖糍粑的老爷爷来了。
  她会掏出舅舅解成祈给自己的一两块零花钱拿去买,还知道要分给小表妹吃。
  后来有次被舅妈打了手板心,背后说她是没人养的阿猫阿狗,嘴还这么馋。
  姜浓冒着泪却不敢哭,那么小的人儿就知道了日后吃糖,要躲着点儿舅母。
  佟书兰看在眼里,是疼在心底。
  从那时起,她就萌生了不等女儿至死都爱着的那个负心汉寻上门了,她要给这个爱吃糖的小人儿找个好人家……
  只是没想到姜浓性子会这么倔犟,被领养了,也要偷偷跑回来。
  佟书兰跟傅青淮聊起姜浓孩童时的这些,双眼温和如暖流,又夹杂着很复杂的情绪。
  最后,虚弱地长叹气说:“囡囡提起你时,那眼神和她过世的母亲太像了……我看得出她比你先一步,陷入这段感情里。”
  傅青淮在佟书兰眼神下,平生第一次被人看得这么透。
  只因佟书兰对他的所求,无关任何利益意图:“她那么爱吃蜜糖,人生不该是苦的,你要护她――护一时或一世,外婆日后就算在九泉之下,都会感激你。”
  ……
  燕杭真的去坐乌篷船了,直接花三倍钱包了个船夫。
  这儿的古镇桥多且街道窄,姜浓走出巷子就看到,她手指间还捧着玻璃杯,只是深冬的凛冽空气很快就将热水凝凉。
  转了个身站在桥旁,眼睫的余光也落在了解成祈身上。
  外婆摔伤晕倒这事,他故意在电话里没讲清楚。
  姜浓起先以为很严重,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是禁不住摔的,见到了人相安无事,也逐渐回过神来。
  只是不等她问,解成祈稍微松弛着肩膀,先习惯从口袋掏出根烟点燃,重重地吸了口。
  “你舅母不在家。”
  他这话,引得姜浓回想下似乎是没见到。
  解成祈嘴唇有点干燥:“解忧她被人骗去贷款,患上很严重的精神疾病住着院,慧颖不放心一直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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