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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臣服——by今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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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法拒绝,卷翘纤长的眼睫含了泪,慢慢地坠下。
  *
  在半个小时里,两人达成了默契的共识。
  姜浓将医院这边的手术情况和后续一切事,都交给了苏荷,天色逐渐暗了,她还没走,去倒杯热水给苏荷喝,想等她冷静下来。
  苏荷喝了,也叫护士来给自己打一针镇定剂。
  她有意识地调整自己心理情绪,想着不管季如琢会说什么伤人的恶语,都不能上脾气。
  八点半过后。
  苏荷起身去卫生间洗了脸,没再上妆,等用纸巾擦拭完了脸颊的透明水痕,才转过身对姜浓说:“你回去吧,这里有我。”
  姜浓点头,恰好老宅也打来了电话问她回家时间。
  她又轻声嘱咐了几句,拎起包,没去病房那边跟季如琢告别,带着阎宁前脚一离开,清冷的医院走廊就被重重保镖给看护了起来。
  苏荷把整层楼都包了,动用苏家的权势,彻底断绝了像今天这种季如琢拖着病体,还能偷偷溜出医院的可能性,她没抹口红的唇在灯光下略白,吩咐为首的保镖队长:“护士都给我换成男的,女孩子容易遭到他那张脸哄骗――”
  男的对季如琢的美色免疫,断不会做出心软,帮他逃走。
  苏荷是提前预防了一切可能性,继而,踩着细碎的高跟鞋步声朝唯一一间住人的病房走去。
  她向来没敲门的习惯,推进来时。
  躺在病床上翻阅医书的季如琢就已经察觉到换人了,只是看到苏荷,棱角清瘦的面容还是讶异了几秒,又细细观察起了她,多日不见,还是喜欢穿明媚夺目的颜色,只是又瘦了些,脸更尖了。
  他无话,苏荷也无话似的,端着睡前要吃的药进来。
  搁在床头柜上,连带一杯热牛奶。
  等对视上季如琢温润的目光,望的人心堵,才抿着唇,字字咬得清晰说:“下次手术时间提前了三天,我定的。”
  不等他拒绝。
  苏荷也不想听到不爱听的,索性抢着话,略一丝冷意:“季如琢,我不管要几场手术才能把你救活,今晚也实话放这里了,只要医生不宣布你死亡,我就算耗尽苏家全部家产,哪怕靠仪器,也要你一直‘活着’,懂我意思吗?”
  她向来是个色厉内茬的,话放得漂亮,却禁不住季如琢轻飘飘的一个眼神。
  病房内静了许久。
  季如琢看她眼要红了,才微笑着,将翻了快烂皮的医书搁在膝上:“真遗憾,又让你伤心一次。”
  苏荷收起要大闹医院的气势,背过身,偷偷的摸了眼泪,不看他,只是呛声了回去:
  “好好治你病,又不是第一次了。”
  季如琢笑着,逐渐地,那双价值千金的眼,又没了笑。
 
 
第64章 
  姜浓一回到傅家老宅, 就扑在了傅青淮胸膛前哭了很久,裹着的白色蕾丝料子顺着微微发抖的薄肩滑下,也顾不上形象, 手指曲起拿他衬衫擦泪痕, 表情快委屈死了。
  季如琢的事, 有阎宁这个耳报神, 早就详细汇报过了。
  傅青淮心底了然,看她把眉眼哭得很红,未养伤的手臂把人搂着, 同时拿过桌边青瓷盘上酥香的花生糖, 捏了一小块, 塞到了她的唇齿间。
  姜浓被他用糖止哭,尝到了味:“三哥又去北城街了?”
  傅青淮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养伤,就越发变得神秘低调,旁人想见他一面,真去沐浴焚香求活菩萨都见不到,而他哪儿都没去, 倒是去老字号的铺子给她买了几回糕点。
  “云片糕沾了点蜜糖, 尝尝。”傅青淮在她脸颊旁低语, 又拿起一薄片的糕点, 亲自喂。
  姜浓细嚼慢咽吃着, 被分散许些哭意,鼻音很重:“外婆家门口, 以前有卖糍粑的……沾点红糖, 软软糯糯的会很好吃。”
  “三哥下回给你买。”
  傅青淮从未见过像她这般喜甜的, 平时瞧不太出来,顾及夜里吃多也不好, 等姜浓彻底不哭,就将手边的瓷盘都撤了,泡了杯花茶水,让她清清口。
  姜浓喝完润嗓子,微微垂下的眼睫瞥见傅青淮好端端的一件衬衫,都是被泪水浸湿的水痕,也知道尴尬了,想用指尖偷偷的去擦拭干净,动作无意识地在重复。
  傅青淮看她状态还是有点恍神,手臂抱着收紧些,低声说:“看会电影?”
  古董摆钟上的时间尚早,他说要看电影,姜浓也就点了头,随后,阎宁在老宅的藏品室里,找了一堆绝版的电影老碟片出来,影音房的灯被揿灭,微弱的光影下,她半蹲在盒子前,在一沓影碟里,随便选了个德语的爱情片。
  傅青淮将她拉回天鹅绒质地的红色大沙发上,有意找话题跟她聊:“你还会德语?”
  姜浓侧过脸看他,小声说:“我是传媒大学播音系第一毕业的……”领养她的家庭又从事新闻行业缘故,自幼她就要学各种语种,而有时汪婉芙还会用吴侬软语的江南话,跟她说。
  姜浓那时年幼,有很长一段时间话说得都很杂,偶尔冒出句中英文结合,下一句又是江南话。
  后来家里的保姆都听不懂,她才慢慢改过来。
  傅青淮听着她说起这些往事,屏幕上电影安静播放着,偶尔闪烁的幽蓝光影映在姜浓半边清丽的侧颜上,似水墨一般的染着她微垂的卷翘睫毛,根根清清楚楚。
  他抱着人,用音色透着性感的德语,贴着她耳廓低问:“上学时,有多少男生追求过你?”
  姜浓表情微愣,下意识地看向他,没说。
  傅青淮是笑的:“这是记不清了,还是在数?”
  “没有。”姜浓长这么大,感情经历除了暗恋傅青淮多年外,就跟一张白纸似的干净。
  她在校读书时,大多数都是泡在书堆里了,很少关注旁的事,哪怕私下有不少男同学来献殷勤,却稍微打听一下她,没几日就会主动打退堂鼓了。
  傅青淮起了兴趣,问是什么挡了她烂桃花。
  姜浓脸颊被他气息熏的热,又被这般近距离看得有点不自然说:“我还没毕业前夕,就有富豪圈的人想一掷千金砸钱捧我出道,我没应,事情却传播开了。”
  她对出道做女明星不感兴趣,连几百千万的钱都砸不动,平时姿态清清冷冷,写得一手好字,又颇得校中老师青眼相待……
  久而久之,姜浓就被传得神乎其乎的,也就无人敢追。
  电影不知不觉地放到了尾片,有轻音乐响起。
  傅青淮像极了没听够她的事,染了瘾般,先放开人,亲自去精雕花纹的玻璃木柜那边拿了不少碟片过来,起先姜浓以为又是什么绝版电影。
  她雪白膝盖轻抵着沙发天鹅绒的触感,手抱着靠枕坐着。
  等大屏幕上重新出现画面,竟是她十几岁起的每一场登台主持录频,姜浓就坐不住了,听着那略显稚气的声音在自我介绍,她脸红,被折回来的傅青淮抱回了怀里:“你怎么会有――”
  傅青淮自然不过地搂着她肩膀,在那散落的乌锦长发印下亲吻:“三哥专门收集的,浓浓人生中的每一场主持,三哥都存着,日后的也要存,等七老八十了……”
  姜浓停了,心尖上出乎意料地热。
  她闭住呼吸声,听着傅青淮淡而好听的声线跟她讲述着将来的事,之间弥漫着丝丝缠绵的暖意:“三哥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你……
  看江南的春水,看冬天的雪。
  看二十来岁笑起来能要了三哥这条命的浓浓。”
  姜浓微低光洁额头,看着他侧面轮廓俊美得让人心动,眼睫湿润凝视了半秒,心醉神迷般亲了过去,而此刻漆黑的奢华影音房内。
  无人来打扰。
  是极静的,唯有大屏幕的光影将两人映出密不可分的剪影。
  -
  比起傅家老宅的宁静,同一时间在网络上,倾听节目的官博也发了澄清声明。
  姜浓身为总制片人和主持期间,没有造假过节目,她访谈的,都是站在黑暗深处里的无名英雄,起先有网友不信,毕竟郭诗手上曝光过那名小网红,也屡次公开指控。
  直到被倾听邀请过的嘉宾都出来发声了,其中有一个得到赞助装上了假肢的女孩,直接在官方微博下留言说:“我父亲生前被称为铁血记者,他这一生都投在了新闻事业里,却因积劳成疾得了病,没有钱医治去世,你们觉得假吗?可这就是我们的人生――
  为了活,摆过擦皮鞋摊,躺过冰箱上消暑睡觉,全家就挤在车库大小的房子里度日。”
  “你们网上把姜浓骂成千古罪人,但她在我眼里,就是救苦救难的人间仙子。”
  ……
  假肢女孩很快又在微博晒出了自证,包括倾听工作人员联系上她的全程聊天记录。
  随着越来越多人发声,有一段关于小网红自曝是被有人花钱收买来节目黑姜浓的音频也被匿名人士发到了网上。
  这下网友听完,都跟炸了毛似的,搜索小网红微博一看,早就销号跑路了。
  找不到当事人,又只能回到倾听的官博下。
  懂事点的,都自觉删了质疑姜浓的话,道歉的道歉,求她能回归新闻台的更多。
  而姜浓的野生粉也不是喝茶吃素的,小网红跑路,但是坐拥千万粉丝的郭诗跑不了啊。
  于是都全体默契地,艾特上了郭诗:
  「别做缩头乌龟啊郭大记者,今晚又该手写道歉信了。」
  「小网红为了钱,郭大记者为了红,就死劲儿碰瓷姜浓热度是吧?」
  「他隔三差五一份举报信往新闻台寄,不是扬言证据确凿吗,怎么不秀出来啊,就知道内涵姜浓跟神秘大佬有色权交易,这样吧郭狗,你但凡能曝出是大佬是哪位,我都不骂你。」
  「我家仙子的神颜,真不是哪位大佬就能轻轻松松配上的。」
  半个小时后。
  有条热门话题是#仙子爱世人,没有男人配得上#顺势登上了热搜榜前三,点进去就能看到姜浓在新闻台担任主持以来,被野生颜粉们截图下来的各种神颜级的照片。
  随便一张都能拿出去艳压,而大家连夜考古发现:
  她播新闻时,有对珍珠耳坠是出镜最多的。
  虽网上的粉丝再往下就挖掘不出点什么八卦,但是新闻台内部人员,特别是梅时雨能神机妙算猜到,姜浓如此钟爱这对珍珠耳坠,多半是傅家那位送的。
  他如今就跟揣着大秘密似的,走到哪儿,下颚微抬,神情异常傲慢。
  在全台都在议论姜浓何时回归,梅时雨已经接到康岩朔的指令,提前得了消息。
  姜浓接受调查完,彻底洗脱了那些子虚乌有的指控嫌疑,又过了十来天后,她才低调回来上班,甚至没提前通知助理,现身时一袭嫣红色的长裙,外搭着白色西装衬得气色红润,像是微绽的白山茶般清柔动人。
  刚出电梯。
  恰好就撞上了梅时雨,他略停下脚步,那头过了耳的乌云短发剪短了些,贴着俊雅的脸转过来:“康台长不是说你请假到周三吗?”
  姜浓提早到三天就回来了,白皙的指节缠着工作牌的红色挂绳:“我外婆病好了,就提前回来。”
  会请假,是因为佟书兰腿伤养好了,却病如山倒般被一场风寒给伤到。
  药也吃了,却终日不见好。
  姜浓从舅舅电话里得知后,连夜回到塘西镇伺候了段时间,许是佟书兰误以为是大限将至,也没强势地赶她走了。
  直到病转好些,昏昏沉沉地终于来了精神,在深夜里拽着她的手说了很多话。
  佟书兰以面慈心善闻名江南水乡,到这把年纪,心挂念的都是小辈:“外婆又梦见囡囡小时候了,缠着你舅啊要吃糍粑,一转眼啊,囡囡都嫁人了,嫁得好,以后到黄泉路上,外婆也有话跟你妈说说。”
  姜浓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孤苦伶仃在世间,无处可去的小人儿了。
  她有傅青淮这样的人护着,是佟书兰最欣慰的,又说:
  “你帮解忧讨公道的事,外婆都从电视上看到了……姑爷家那种背景,你啊,帮了这回,你舅母又是那尖酸性子,日后指不定得继续麻烦你。”
  姜浓摇头不怕,用沾湿的热毛巾,轻轻擦拭着外婆额头的汗。
  佟书兰是怕她在傅家不好做人,说了很久,临近天亮,风寒是彻底从身体褪去了,她爬起来,战战栗栗地往身上裹着一件薄薄棉衣,出门在镇上给姜浓买了份热乎乎的红糖糍粑吃。
  看着她挺直了腰板,规矩坐在儿时的小凳子上吃,微低的侧颜映在柔和晨曦里,秀丽精致的仿佛像是解宜夏在世,佟书兰也思念着女儿,老眼浮起泪,说:“吃完糍粑,就回傅青淮身边去了好不好。”
  姜浓唇舌尝到了红糖的甜,几秒过后,鼻尖却瞬间发酸。

  佟书兰等她吃完,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替她轻轻整理了颈上的衣领:“外婆答应你,会活久一点,活到我囡囡儿女双全,活到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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