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驯服黑莲花会出大问题——by梨花疏影【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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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安抚只是让谢卿辞稍微安静了些,过了会儿他又开始有苏醒迹象。
不行,她得赶紧入梦,不然说不好师兄会不会醒来。
只要入梦成功,在她的神识离开前,谢卿辞都不会苏醒。
再度确认护卫结界没有传来异样,清萤沉心静气,将剑修墨发抚开,逐渐露出半张素净清雅的面庞。
她微微垂首,贴上了谢卿辞的额头。
她初次外放灵感,有些青涩生疏,灵感缓慢的延伸仿佛羞怯初生的水流,努力地在空中虚握几次,方才寻到另一个飘渺的存在。
在她的灵感中,另一团存在像是缥缈清冽的云朵,她试探着搭过去。
没有任何阻拦,她顺利连接了云朵。
云朵就像是师兄给她的感觉,蓬松、细腻的触感立即温柔包裹了她的神识。
灵魂仿佛从头顶到脚趾,都被完整的温柔包容,清萤全身陡然放松,险些立即断开链接。
并非不适,而是太过愉快了。
清萤难以想象,神魂如此缥缈之物也能如有实质。
――呸呸呸!
什么乱七八糟的,太不纯洁了。
师兄说过,这只是一种治疗方式,没说别的,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她自己的问题。
这才哪到哪,她怎么就撑不住?
应该是她个人问题,神魂太无法形容了。
绝对不能放弃
清萤忍着令她忍不住反省羞愧的奇怪感觉,坚强地再度将灵感继续延伸。
缥缈的“云”仿佛时刻有着流淌吹拂的“风”,它们由无数细小的气流构成,不轻却也不重地碰触她神识,她也想躲避,但无从躲避。
“不要捣乱,师兄,我在给你治病呢。”
她努力无视其他不好说的感觉,保持心无旁骛地与他沟通。
忽然,她似乎找到了正确的打开方式。
清萤只觉天旋地转,两人神魂连接,她彻底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进入谢卿辞的梦境。
*
清萤感到周围在持续摇晃,她朦胧睁开眼,视线缓缓聚焦。
红色。
到处都是鲜艳喜庆的大红色彩,温暖又热烈。
清萤深深吸气呼气,徐
徐调整好状态。
清萤眼前遮着红色布料,她顺手摘下,拿在手中一看,才发现是喜帕,而她则在类似喜轿的封闭环境中。喜轿带着她摇摇晃晃向前,不知要去向何处。
女子成婚时,新娘会以类似红帕子蒙住脸,最终由新郎挑开。
她在结婚?
再一看身上,她一身红裙,金线刺绣着华丽堂皇的凤凰图案,织料柔软丝滑,她抬手,袖摆便如水流般舒展开。
可清萤的眉心并未舒展开,突如其来的婚礼没有给她半分喜悦感,只有陌生与错位感。
若不是知道此处是师兄的梦境,她指不定要觉得是什么冥婚剧本展开。
哦对,这里是师兄的梦境。
这个认知如同安稳的锚点,立刻让清萤安心平静下来。在谢卿辞的梦里,她能受什么伤害,根本不带怕的。
不过没想到的是,在师兄的梦境中,她居然在成婚?那新郎是谁?
仔细想来,此方世界唯一能和她扯上这方面关系的异性只有师兄。
他们虽是家人,可名义上姑且还有未婚夫妻的名头。
……那新郎人选会是他么?
这个推测并没有让她觉得厌恶排斥,只是有些微妙感。
她和如兄长般爱护尊敬的人发生这样的剧本,多多少少有点小尴尬。
师兄说,进了梦境自然而然会知道怎么进识海。
她脑子里没出现这样的知识呀。
清萤面向空气,认真询问:“怎么进识海?”
……
无人应答。
看来这样不行,那还是先找师兄吧。
清萤揭开喜轿小窗帘子的一角,想要瞅瞅外面是什么情况,听听旁人聊天
“嘶!”
一看外界情况,清萤便傻住了。
喜轿之外,是无边无际的茫茫白雾,她就说为什么感觉不对劲。
――喜轿虽然摇晃,却根本没有轿夫,乃是悬空摇晃向前,而旁边也没有随行喜婆仕女,吹打乐队,以及围观凑热闹的路人,安静得过分!
若非再三告诉自己,这里是师兄梦境,清萤恐怕当真要觉得,自己是来到恐怖片场了。
她盯着喜轿门帘,有些犹豫。
要离开么?
清萤决定在轿子上再耐心等一会儿。
可不管她等再久,白雾浓重,她还是不知道这个喜轿要去哪。
这个喜轿似乎没有目的,只是摇摇晃晃带着她。
嗯……
还是自己去找师兄吧。
反正实在不行,只要她小心些,还是能自主与师兄神魂分离的。
清萤谨慎揭开轿帘,又从轿子中一跃而下,始终未曾受过丝毫阻拦。
不过在她下轿后,那失去新娘的轿子原地呆住,摇摇晃晃不知往何处去,下一秒便悄然灰飞烟灭。
空茫白雾中,只有她一人。
清萤尝试辨认方位,不出意外地失败,便随着直觉找了个方向,转而前进。
*
白雾静谧,让人觉得安心。
她依然穿着身上的喜裙,它不是拘束人的严肃礼服形制,行动间颇为方便,裙袂飘摇间,会有好看的红色波浪潋滟开。
清萤没穿过这样的红裙子,很稀罕。
不过此刻她的首要目标是找到师兄,没空仔细研究这条裙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内心始终没有生出急躁恐惧心理,只是担忧师兄状态,脚步便又加快。
好在这白雾并非专为困住她而起。
在她加快脚步后,又过了阵,眼前的白雾便逐渐消散,犹如画家沾满了毛笔,以颜料渲染开
丰富的画面。
此刻正值夜色,山野草木丰茂。
山月。
草木。
溪水。
满天的流萤。
以及站在河边,温柔眼眸望着她的黑发剑修。
他黑发红袍,同样是喜服款式。
师兄极少穿这样明亮鲜艳的衣衫,显得异常i丽俊美,他微微一笑,就让人止不住想脸红。
原本准备欣喜奔向他的清萤脚步不由一顿。
新郎真是他。
“哎呀,师兄,好久不见。”
她唇角带了笑,乃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情绪。
师兄怎么会梦到这么奇怪的事情。
“你来了。”
谢卿辞温柔地看着她。
清萤还是没忍住,快步奔向他,脸颊红扑扑的。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师兄这样明亮温柔的眼眸了。
要是现实中也能如此,该多好。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在白雾中寻你许久。”
“今日是你我婚礼,怎会有白雾?”
嘶。
真是结婚啊。
谢卿辞神色亲昵自然,清萤心里却大吃一惊。
但既然是入梦,还是尽量配合些师兄吧。
“但成婚为什么会在这里?”清萤奇怪,“而且我来时候也没有见到别人。”
清萤打量周围环境,很美,是她梦想的隐居之处。
但正经成婚显然不会在此处。
“你我之事,为何要宴请他人?”谢卿辞声音淡淡,“而且又能宴请何人?”
目前他们确实是仇家满地的状态,但也是有那么几个朋友的。
“比如师姐,还有繁花明月他们,如果那天配合师姐的小哥愿意来,也不是不行。”
“嗯。”
清萤回忆自己对婚礼的了解:“而且婚礼就是要在别人见证下才有那种仪式感的嘛,也要热热闹闹的,有别人说的喜庆话。”
谢卿辞听她诉说,有些歉意:“是我的过失,我对常人婚礼并不了解。”
嗯?
不了解……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谢卿辞应当是从未见过正经成婚场面,修真界上次宴请众人的婚礼不知是几百年前呢。
他对婚礼的了解,多半都是从脂笔斋的话本中学来,喜轿指不定是随书附赠的插图被他记下。
“你不开心么?”
“不会,完全可以理解。”
谢卿辞弯了弯眼眸。
一看到这明亮却柔和的笑容,清萤忍不住鼻尖泛酸。
她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师兄这样的笑了。
后来他总是闭着眼睛,或蒙着白纱。
谢卿辞牵过她,自然又真诚的轻声夸赞:“你今天很美。”
清萤微笑,随着垂首的动作,她鬓边步摇流珠摇曳,偶尔碰撞发出清脆悦耳之声。
就像公主一样,充分满足了她的少女心。
她很喜欢。
谢卿辞拉她与自己在草坡上坐下。
“与我讲讲正常婚礼应是如何吧。”
清萤便与他讲自己知道的婚礼习俗。
“最后,新娘新郎要入洞房,进行一些礼仪,不过这些我就不清楚了。”
清萤环顾四周山野环境,有些尴尬而释然地笑。
看来纯粹是她自己想多。
师兄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旖旎心思,只是真性情罢了,梦境因两人关系而自然发散。
这里哪有洞房花烛夜的感觉?
“原来你是介意此处。”
谢卿辞了然:“你所在之处,便是
【家】,我从未考虑过置宅之事。”
“话是这样说,但哪有露宿野外的?”
谢卿辞稍稍思索:“以天为盖地为庐,不行么?”
清萤实在忍不住吐槽欲:“那叫野咳合。”
谢卿辞:……
清萤:……
她脱口而出的吐槽,让现场陷入了奇妙的安静。
不行,她不能胡说八道了。
师兄专门和她讲过,梦境中的言行有部分是会刻入神魂深处,产生微妙复杂的影响,最好不要莽撞。
不行,该说正事了。
尽管刚才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乱七八糟之语,但她好歹从中获得了些切入灵感。
“师兄,我听说道侣之间,有种亲近方式名叫神魂交融。”
神魂交融是治疗,神交是结合,不过实在追求刺激的道侣,也会想尝试一次神魂交融。
仅仅需要一个灵感,剩下的借口自然而然地冒出来。
“新婚之夜,我想试试这种纪念方式,怎么样才能进入你的识海?”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清萤这才恍然为什么谢卿辞会梦到两人成婚,却不是正经结婚场合。
这是为了方便她借口神交,进入他的识海!
然而谢卿辞眉眼微冷。
“谁教你神交之事的?”
啊?
这怎么说?
清萤只能忍痛给自己扣上黑锅,吞吞吐吐道:“就是青春少年,偶尔会好奇,看些那样的书籍或者图画什么的,不是很正常么?”
谢卿辞并不好糊弄:“我书房中并无这样的书籍。”
师兄可是正经人。
“临水茶室,深夜大家会想聊点刺激的,你懂吧,我就跟着小小围观了下……”
谢卿辞神色越发冷了:“归古剑宗,果真藏污纳垢。”
接着,清萤聪明的小脑瓜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理由,并且无可置疑。
“还有个问题。”清萤认真道,“师兄,你要知道,我虽然成年了,但身体不算成熟,懂我意思?”
“嗯?”
“就是说,年纪小,身交很容易受伤,弄成那个……呃,破布娃娃,懂么?”
谢卿辞:“……懂。”
“但神魂交融就不一样了。”
觉得自己说得十分贴近目标,清萤越说越流畅。
最终成功说服谢卿辞。
“所以师兄,我可以进入你的识海么?”
谢卿辞自然不会拒绝。
“好。”
*
两人相对而立。
谢卿辞俯首靠近了她,修长指尖顺着她的发丝缝隙自然而然的探咳入,轻扣后脑勺,另一手抵住她的肩膀,不给她后退余地,将她按向自己。
谢卿辞的面容俊秀文雅,微微垂眸时,如同观音凝睇微笑,美貌又清净。
少女只来得及闭上眼睛。
剑修俯首,将他的额头贴上她的前额。
……
原来他的手,比她大那么多。
薄薄一层喜服在此刻根本无法阻隔对方炽烈的温度,她格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肩头正在他掌下。
在她被挑起的发间,以及眼角眉梢鼻尖处,谢卿辞贴近放大的气息更不容忽视。
她刚想后退闪避,谢卿辞却已经像是察觉到了。
观音般清净i丽的他轻声道:“不要动。”
他声量不高,犹如耳边呓语,轻盈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