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道长我们都不知道——by旗木卡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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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素还真两指按着牧神手腕,不紧不慢说出诊断:“常年郁结于心,加上刺激过大,意识受创陷入自我封闭状态。”
剑鬼急得差点跳起来:“什么!这么严重?那还有没有救啊!”
赋影然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开口道:“剑鬼不必紧张,这种症状,术语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于身体无碍,只是心病罢了。”
天疆其他人不敢开腔,剑鬼却是个暴躁不怕事的,大吼道:“你还好意思说!老牧弄成这样是被谁刺激的啊?!你到底要做啥!!!”
玉雉衣赶紧出来拉住剑鬼:“剑鬼,暂息雷霆吧,事到如今,吾认为恩公对天疆并无恶意。也恳切希望恩公能为吾们解惑。”
“上道。”赋影然赞许的点点头,随即挥袖,在半空中化出一幅巨幕:“你们自己看吧。”
在场众人懵逼的看向那幅巨幕——
那上面密密麻麻画了一颗26平方米的决策树。
在战略决策过程中,每一个决策或事件都可能引导两种以上结果,决策树,正是在根据各种已知条件并统计各种前提发生概率的基础上,通过架构决策路径、评价项目风险、判断可行性并求取最优方案的决策分析方法。
赋影然上辈子当高管的时候最喜欢用这个工具啦。
能用数据和事实说话,为什么要浪费唇舌呢?
那颗决策树,以道羌之战为起点,中间添加了“慕潇韩杀妻”“神思附体”“论剑海评剑会”等事件,并罗列了她在各个关键节点推演的概率与做出的决策,可谓十分详尽。
……就是看不懂。
全场肃然。
实在是不明觉厉……这什么玩意儿???
就连剑子仙迹这么厚脸皮的人都怀疑了一下自己的智商,随即又释然,赋影然这种奇葩毕竟千年难遇,有些不明觉厉的手段是应该的。
在场看懂的大概只有素还真和千玉屑,还有一个看懂了一半的玉雉衣;可见智者之所以叫做智者都是有原因的。
千玉屑的狐狸眼眨了眨,轻叹一声:“哎,道溟赋影然,布局机深,吾们输得不冤。”
“国相不必妄自菲薄,”赋影然安慰道:“能在短短时间内看懂此图,国相的智慧令人赞叹。今日之局,不过是吾与你情报悬殊而已。”
千玉屑一哂笑:“此图甚是玄妙,若有机会,千玉屑亦想向您请教。”
剑鬼如观天书头痛欲裂:“萨萨萨萨萨萨萨……什么碗糕?欺负鬼看不懂,你不会开口讲是嘛?!”
赋影然招招手示意毂凤鸣过来:“你来解释。”
“是,师尊。”毂凤鸣眯眼一笑,开始用更直白的语言解释道羌大战发生之后赋影然的一连串布局。
“所以……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喽?啊——!!!”剑鬼砂锅大的拳头不断锤着自己的脑袋:“你把所有人都当猴耍!”
赋影然补充道:“非也,原本吾的目标只在慕潇韩与葛仙川两人身上,谁知意外遭逢神思附体,就顺手将黑海纳入局中……至于天疆与论剑海,与森狱之间本有旧怨,无奈,吾与你们三方也都有几分缘分,顺其自然,放线钓鱼罢了。”
毂凤鸣脸上依然笑眯眯的,心中却默默腹诽:这能叫钓鱼吗,这简直就是炸鱼吧,一个深海鱼雷丢下去炸得道真森狱天疆论剑海一群五颜六色的鱼都翻着肚皮浮上水面了呢。
来龙去脉既已解释完毕,赋影然便示意道真门人礼送千玉屑:“国相今日受惊了,且先归去压惊,稍后吾们再会。”
“千玉屑在玉心窝恭候大驾。”
被赋影然这出马甲天秀震惊的除了天疆森狱论剑海,自然还有之前毫不知情的北宗六扉。
“道溟,你是乌兰狄月?”
人间世到了此刻仍然不敢相信。
“是。”
远风尘眉头都快拧出花了,气得说不出囫囵话:“那你……为什么……当年……”
“哎。”赋影然又叹了一口气,换了一副沉痛语气:“葛仙川挑拨道羌争端与南北道真内|乱,慕潇寒包藏祸心暗害妻子勾结奸宄,慕峥嵘徇私纵容亲弟行凶更作恶多端……中原道门沉沦至此,剑子,这都是你的错。”
“哈?!”一直保持围观的剑子仙迹瞬间脑回路卡壳,一脸错愕。
赋影然一脸严肃:“小人横行,是非不分,整个道门充满愚蠢的气息,抛开事实不谈,身为道门顶峰,你不用负责吗?”
“呃……”剑子仙迹满腹黑水哪里听不出如此明显的指桑骂槐,眼看南北道真众道友纷纷露出膝盖中箭的表情,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三教顶峰什么的……只能说盛名之下累觉不爱。
……是是是,吾真真罪大恶极。
剑子默默端起茶杯。
这种时候,他只要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就好了。
这厢剑子无辜躺枪砰砰砰,那厢道真众人只觉打脸啪啪啪,尤其是倦收天等几位重要当事人,感觉自己膝盖都快碎了。
六弦之首明智地保持沉默,心中庆幸幸好自己是道境之人,免扫风台尾;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散修蔺无双闭目养神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素还真则暗暗感激赋影然没有让自己去躺枪,毕竟以上指桑骂槐的内容只需替换一句“身为中原支柱”,本项议题就全部变成他所熟悉的“都是素还真的错”了。
“哈……哈哈哈哈……”就在此时,逸冬清艰难的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骗局……天罗子是骗局,连长老你,连你也骗吾!”
“姐姐!”见她气得吐血,魄如霜赶紧上前搀扶,眼底同样写着迷茫和懵逼。
“顺气,顺气,别这么激动。”毂凤鸣瞬移到逸冬清身边,顺手拍了拍她的背,语重心长道:“大堂姐,你就是脾气太急躁,才被阎王如此耍弄。”
“……你,你是谁?你叫吾什么?”
逸冬清难以置信的双眼转向毂凤鸣,同时震惊的还有包括原无乡央千澈在内的道真众人——这件事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毂凤鸣隐隐get到了炸鱼的乐趣,对着道真同修们无比端庄的来了一段自我介绍:“哦,忘了说明,吾也是天羌族人,以前叫信风回,现在叫毂凤鸣,请多指教。”
……喵喵喵???
道羌双方面面相觑。
赋影然补充说明:“当年道羌大战过后,吾让他代吾回到道真调查真相……调查的结果,你们都知晓了。”
逸冬清双拳捏得嘎嘣作响,扭曲的神色又透出几丝凄惶:“长老,你将众人瞒在鼓里,为什么……这样很有趣吗?”
“如果你能做到凤鸣这种程度,吾不会隐瞒你。他有无数机会对倦收天和原无乡出手,但他没动手,”赋影然不为所动,甚至出言残酷:“事实就是,被恨意蒙蔽理智所作出的判断,往往让自身陷入绝境。”
道真众人神色复杂的看向毂凤鸣,毂凤鸣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淡淡一笑:“耶,有人持刀伤人,正确的做法当然是解决持刀者,跟刀计较什么呢?毕竟刀只是一种又直又硬又白的工具,什么都不知道。”
原无乡&倦收天:“……”
……感觉好像被嘲讽了。
央千澈听他这席话,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毂凤鸣和逸冬清面前,弯腰俯首:“道羌之事,是葛仙川背后挑拨,但吾等皆有失察轻信之过,吾为当年之事向你们道歉。”
倦收天见状,也跟着过来道歉,尚在中二状态的原无乡没有直接道歉,反倒霸气十足道:“这件事,吾不会推卸责任!”
“哈,灭族之恨,岂是一句抱歉就能消解?”逸冬清别过脸,不甘的恨意犹在心中翻腾,最后重新将视线放在赋影然身上,语调冰冷:“长老,吾最后再问,你究竟站在哪一边?天羌,或者道真?!”
面对情绪极端秒秒钟就要翻脸决裂的逸冬清,赋影然反应不疾不徐:“吾亦给你两个选择。吾之身边,或是……吾之对立面。”
“你——!”逸冬清终于爆发:“好,很好!吾不会认输,即便没有你,吾也会完成吾之复仇!兄长,小妹,堂弟,吾们走!”
逸冬清抬脚就走,天疆与道真众人见赋影然并无表态,便也不加阻拦。
可是走到天疆大门之时,毂凤鸣却停在脚步:“堂兄、堂姐,吾就送到此。”
“你……你还要与她为伍吗?”逸冬清怒上眉山:“当年你父亲临终前将天羌族族托付于她,她却如此戏弄吾们,你怎么可以留在她身边?!”
毂凤鸣神色仍是淡淡,这一刻他给人的感觉像极了乌兰狄月。
“师尊为此事铺垫多年,吾一直参与其中,也就很清楚武林深浅,以及阎王的能力。堂姐,顺着师尊的意思不好吗?如此,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除了阎王。”
“离开她,吾照样可以实现目标。”被毂凤鸣这番话刺痛,逸冬清怒道:“待吾回黑海重整,必能铲除阎王!”
毂凤鸣心道你那好大儿玄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回黑海是能重整个寂寞?
但逸冬清目前油盐不进,他也只能无奈扶额:“……好吧,堂姐自便。若有需要,随时可到道真寻吾,相信师尊也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不、必、了!”
逸冬清携怒含愤,拉着欲言又止的魄如霜和楚狂师敌离开天疆。
而天疆大殿之内,道门与天疆的谈判才刚刚开始。
“恩公……不,此等场合,吾还是称你为‘道溟’吧。”
牧神倒下,作为天疆智囊的玉雉衣被三族推出来谈判,经过这一次,他对“恩公”的恐怖之处有了进一步认识,显得十分谨慎:“道溟布下此局,虽然天疆略有损伤,但能擒住天地蝱,为天疆去一大患,这点仍需感谢。只是不知,道溟下一步究竟如何打算?三界之争,您要插手到底吗?”
赋影然诧异道:“三界之争与吾有何干系?吾只是看不惯阎王。”
“哦?道溟要继续针对阎王?”
“虽然笨了点,毕竟是吾徒,”赋影然把玩着手中一支孔雀羽毛:“辛辛苦苦栽培的小白菜被一头大野猪拱了,雉君你讲,换你,你开心吗?”
众人:“……”
……恕我们直言,蜕变黑后看着可不像小白菜,比较像黑寡妇。
赋影然继续玩羽毛:“在针对阎王这一点上,吾与天疆立场一致,吾们也无需浪费时间,表明态度,分工协作。”
“这……”玉雉衣面露为难之色:“此事需由牧神决定。”
“牧神啊……”赋影然欲说还休的看着剑鬼:“你觉得他行吗?”
剑鬼当场炸毛:“老牧当然行!不管你要做什么,我老鬼是挺他到底啦!”
赋影然摇摇头,直言道:“吾觉得他不行啊。”
在天疆众人发怒之前,她率先提问:“仙老,吾问你,牧神并非天疆土著,只是受到三族尊敬,平定孽族之后直接上位,对吧?”
被点名的孔雀老者一怔:“当年的确如此,但是……”
“不用告知牧神有多仁慈,也不必复述你们三族有多敬仰牧神,吾想问的已得到答案,接下来,由素还真接手一切。”
赋影然倏然起身,示意道门众人散场。
“恩公……”玉雉衣欲出言挽留,赋影然却摆摆手示意不必多言,又掏出一张塔罗牌扔给剑鬼。
“牧神现状不妙,此物当有所助益。”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应该如何收拾天地蝱……弁袭君会向你们示范。”
“弁袭君?”玉雉衣愣了愣,这才想起天疆大牢还关着一只黑罪孔雀:“他……”
“他喜欢天疆,就让他留在此吧。至于你们家牧神醒来之后是否还要对他进行处置……便不是吾能决定之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