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好怪,再看一眼——by一江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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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用公鸭嗓大声反复朗读大作,整个是癫狂的状态:“《八月初九探宝》,尘秽狗秘境,欺我不识字,宝贝一个没,真的不要脸。”
楚鱼:很好,不要再作诗了。
裴行知看了一眼雪白的卷子,道:“那两张卷子写完就可出阵。”
楚鱼:“那靠他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了。”
裴行知应了一声,将细腰插回背后剑鞘,二话不说抬腿就往前走。
楚鱼从小到大做过无数楚清荷女士出的卷子,所以下意识扯掉脚下的翅火丢给婴离,抬腿就走。
两个人瞬间进入迷阵,周围气息一变,对视一眼,几乎来不及和对方说什么就对身后的婴离大声道:“别进门!”
婴离抬起的脚堪堪停住,被他们两这一声大喝声震住,下意识缩回了脚。
楚鱼和裴行知下一秒已经在谢云珩身旁坐了下来,面前各多了一张桌子,桌上有卷子。
楚鱼扫了一眼,一张全是数术,一张全是诗赋典籍相关。
再看沙漏,只剩下三分之一,虽然他们刚进来,但和谢云珩的时间是一样的。
一旦入阵,谢云珩便能看到楚鱼和裴行知了。
他抬头看到两人的瞬间,暴躁的脸瞬间变了,他眼睛一眨,眼泪差点流下来,激动大喊:“小鱼!裴弟!终于见到你们了!”
谢云珩站起来,蒲扇大的大手往楚鱼和裴行知肩上激动一拍。
“咔——”
“咔——”
路人甲楚鱼和炮灰裴行知的手齐齐脱臼。
楚鱼面无表情:“……谢大哥我手脱臼了麻烦你把我手装回去。”
裴行知冷若冰霜拍开谢云珩的手,将自己脱臼的左手装回去。
谢云珩满脸尴尬:“我不会……”
楚鱼酒窝一闪看向裴行知礼貌道:“谢谢麻烦你了。”
裴行知此时此刻无法说出那句“我为剑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他利落地将楚鱼脱臼的右手掰正。
谢云珩还想说点什么,但楚鱼已经看向裴行知:“剩余时间一共剩下半个时辰,一共三套,我做数术,你做诗赋典籍。”
裴行知冰清玉润的脸上没有任何异议:“你不行叫我。”
楚鱼娇憨的小脸一本正经:“要是来不及我们就把谢云珩打死在这里。”
“我看可以。”
楚鱼和裴行知提起桌上的笔,不再废话。
谢云珩挠挠头,看看楚鱼,看看裴行知,又看了一眼手指上的戒指。
此时他完全不敢告诉他们他捡到了一枚戒指,里面有个老爷爷是儒修,他不小心契了那戒指,又不识字把他惹毛了,所以拿卷子发泄,恐怕还不止三套……
楚鱼经过楚清荷女士的九年制义务教育的锤炼,在数术方面自信是超越整个修仙界的平均水平的。
这上面的数术题,大多是关于千年前那场人族妖族魔族大战的。
小意思。
空气静默,谢云珩不敢大声呼吸。
玲珑九宫迷阵内少有的平和,外面日光照进来,落在书桌上将少年少女认真写字的身影照得越发明媚。
谢云珩在旁边看看楚鱼,又看看裴行知,他倒是很想去看他们的卷子,无奈,他大字不识一个。
想了想,便盘腿坐着试着依照本能吐纳灵气,感受一下自己觉醒的灵根。
直到沙漏马上结束时,楚鱼和裴行知才双双停笔,抬起头。
少女娇憨灵动的脸上一片自信。
少年冷清如画的脸上满是淡定。
谢云珩听着戒指里的老爷爷一边骂他一边要收楚鱼和裴行知做徒弟——
“一千年了,总算有人做得出老朽出的题了!老朽刚才真是眼瞎才会契了你这蠢材!脑浆都像是被人挖空了去脑花店烤了卖似的!你快与他们说,拜老朽为师,做这天守界最强儒修!”
谢云珩忙对楚鱼和裴行知指着戒指长话短说:“这里有个儒修老爷爷,他想收了你们做徒弟,他见你们一个神清骨秀好男儿,一个聪明绝顶很灵慧。”
楚鱼:“……”
裴行知:“……”
两人只想赶紧带着谢云珩离开这个阵出去发泄无力觉醒灵根。
楚鱼可不想做儒修,婉拒:“你看我不绝顶,所以做不了儒修。”
裴行知面色清冷直接拒绝:“我天阉。”
作者有话说:
楚鱼:是真的吗?
裴行知:我为剑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不信你看。
谢云珩:裴老弟,你这话太狠了!
婴离:我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删了婴离妖身部分,感觉太草率啦!不适合这么早暴露,看到的宝当没看到!)
(一群少年晃荡修仙界,希望大家喜欢!!!重写完第一天复更,留言发红包么么!!大家多多留言冒泡呀,看看还有多少宝还在呜呜QAQ)
第12章
空气里安静得让人都不敢大声呼吸。
就连谢云珩手上那枚古朴的戒指里的残魂都不敢出声。
天阉。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沉重的事情。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人会将这种事宣之于口。
婴离站在门口,却也能听得到里面的声音,当他听到那三个字时,甚至觉得自己至今没有双修成功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他该有的都有。
但有的人从未拥有过。
谢云珩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涨红了脸干巴巴憋出几个字:“这也没什么,追求大道之人本该心无旁鸟,有些东西就算是有也用不到。”
裴行知抬眼看了他一眼,倔强纠正:“是心无旁骛。”
谢云珩张了张嘴,这他妈是鹜还是鸟的事吗?你都那、那样没鸟了!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滑向裴行知腹部以下,可惜,道袍宽松,什么都看不见。
楚鱼很佩服裴行知此时此刻的面不改色,她一时有些分不清他这话是銥嬅真的还是假的。
正当她探究一般也将视线往裴行知腹部以下看时,就见裴行知敏锐地偏头,朝她扫来一眼。
楚鱼:“……”
他那一眼明明很平静,但楚鱼莫名就觉得是一记比往常更锐利的眼刀。
就凭这眼刀,楚鱼懵懵懂懂地觉得或许裴行知说的是真话。
楚清荷女士说过,有些人就是擅长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出内心最沉的伤痛,假装毫不在意,实际上最是耿耿于怀 。
楚鱼望着裴行知的眼神都变了。
她头顶上的那根呆毛都像是在表露出对他的怜悯。
怪不得他总说那句“我为剑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呢!
仔细想想的话,他这也不得不守了。
裴行知大约猜到楚鱼在想什么,青松一样的脊背没有半分弯折。
他看了她一眼,见她还盯着自己看,目不转睛十分专注。
忍了忍,裴行知没忍住,面无表情道:“我为剑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
楚鱼叹了口气,点头:“你说得对!”
这就是楚清荷女士常说的那种,中看不中用呀!
“那个,老爷爷让我再问一次,你们真的不想拜师吗,他说他是很牛的儒修,就算裴弟是那啥也不要紧,儒修修的是学识道理,和那啥无关。”
谢云珩忍不住打破了楚鱼和裴行知之间沉默却胜过千言万语的气氛,主要是不想裴行知沉浸在天阉的悲痛中。
这一次裴行知客气地拒绝了:“多谢那位前辈青睐,只是我意不在此。”
楚鱼也很认真地回绝了:“我想学剑。”
剑修是修仙界武力值最高的,据说那位邺洲云渺圣宫的那位道尊江无道便是当今当之无愧的剑仙,一招万剑归宗无人能与之匹敌,超级牛的!
谢云珩朝裴行知背上黑色的剑鞘看了一眼,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楚鱼认真的小脸。
然后他假装没看见戒指里的老头暴跳如雷的模样——真男人就该练刀练剑,没用的小白脸才做儒修。
显然,他们都是真男人,哪怕裴行知没鸟。
楚鱼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想了想看了一眼谢云珩,又看向裴行知:“你确定我们做完了卷子,便能从迷阵里出来吗?”
裴行知定定看着楚鱼,似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犹疑。
少年的声音清冽肯定:“规则如此,不然呢?”
楚鱼:你们炮灰都这么自信的吗?
不过,她总觉得……这玲珑九宫迷阵好像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啊。
书妖阵只是简单地告诉他们一个潦草的故事和一套剑法。
婴离所在的小阵就更简单的,里面只有一个翅火这样可以随意变幻形态唬人的魔兽,且这魔兽毫无杀伤力,老实待在那阵中只是为了等她来,送她一封信。
像是翅火那样弱小的魔兽,要不是待在玲珑九宫迷阵里,估计早就化成灰了。
这么看的话,这迷阵更像是对翅火的保护。
保护它能一直活到等到她来。
楚鱼又想起自己捡到的那块残玉,还有变成书被她收起来的那本《无情剑尊被骗初、夜后的一二三》,以及楚清荷女士留给她的一封信。
她的脑子转得飞快,忽然从杂乱的一团线里扯出了线头。
这阵,或许被她妈小小改动过,或许,就和那封信上的印记一样,当她一进入玲珑九宫迷阵便会自动来到书妖阵,而婴离或许是凑巧到了翅火所在的小阵。
无情剑尊就是楚清荷女士,妖男就是她阿爸。
他们在一起是一场意外,后来情投意合时,阿爸离开了她妈,因为一件事,正是话本上没写到的需要她猜的事。
楚鱼猜测若这真的是楚清荷女士给她留的线索,那些未言尽之事一定是她妈受天道束缚不能说给她听,不能留在世上的事,得靠她自己去发现。
楚清荷女士是穿书来的,但她说自己只是个路人,是外来者,被天道排斥,连带着她从小也是体弱多病,需要隐姓埋名才能活下去。
阿爸是妖,千年前人族妖族大战,二十年前她妈从天之骄女到查无此人,她今年十六岁……
可恶!书上没写言尽的事到底是什么啊!
沙漏时间一到,这间学塾果真如同破碎的瓷器,瞬间被瓦解。
空气里一股强劲的灵力袭来,将他们猛地往外一推。
楚鱼抬眼就看到他们被推到了一处沼泽附近。
同时,一种浑身无力的疲倦席卷而来,楚鱼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还好饿好饿。
再看谢云珩和婴离,同样瘫坐在地上喘气观察四周,脸上惊疑不定,生怕又到了什么小迷阵里。
裴行知清淡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离开玲珑九宫迷阵了。”
楚鱼忙抬眼看向他,裴行知虽没有瘫坐在地上,但也脸色惨白倚靠着树站着。
她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在质问“你怎么确定我们不是在小迷阵里?”
裴行知瞥她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用高马尾后脑勺对着她。
“玲珑九宫迷阵里的时间与外面不同,我们相当于在里面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几天几夜,从里面出来后,身体就会有不适感。”
楚鱼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裴行知立刻觑她一眼,抱着剑别开目光,像是冷傲的孔雀:“我不吃这一套。”
楚鱼:“。”
外面天色已近黄昏,所有人又都疲倦不堪,再朝前走是不明智的。
楚鱼当场提议:“我们明日再继续往深处走,现在原地休息睡一觉,你们怎么看?”
谢云珩毫无异议,忙点头:“好。”
婴离的妖力全花在长头发这事上了,累得不行,这会儿桃花眼都快成死鱼眼了,忙点头:“就听小鱼的。”
翅火抱着楚鱼小腿蹭,“翅火也听大人的。”
只有裴行知没有表态,楚鱼将目光放到唯一一个没瘫在地上而是倚靠着树站的裴行知。
裴行知的脸已经不能说是苍白了,而是泛着青的惨白。
在玲珑九宫迷阵里用引魂符,后又用罗盘计算谢云珩方位都极大消耗了他的心魂,这会儿精疲力尽。
他拧了拧眉,最终垂着眼在树下坐下,手下意识摸了摸脖子里的项圈。
消耗过多心力的其中一个后遗症便是项圈滚烫,像是要烧断他的脖子。
裴行知察觉到楚鱼在看他,快速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楚鱼:这炮灰真是难得温顺的样子。
由于天色已暗,安全起见,大家靠着芥子囊里带的一些干粮饱腹,随后便围着火堆坐下休整,等明日再探尘秽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