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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令之相暖如温——by乱安【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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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玉玉拿着手里的烤鱼有些懵,这鱼是不是没开膛破肚啊?这能吃吗?她正想着要不要吃一口试试,那头的张成岭就直接吐了出来。
  “呕!”
  “还没熟啊?”周絮关心道。
  “熟了,但是苦的。”
  “来来来,拿过来!”周絮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烤鱼就如此失败。
  张成岭小心翼翼地将烤鱼递给周絮,周絮接过之后就直接往旁边一扔。眼神飘忽又认真看着张成岭说道,“别吃了,这鱼啊,也许本来就是苦的。”
  “噗。”周玉玉看着周絮脸上欲盖弥彰,想要给张成岭洗脑的生动表情,不禁笑出声。“这鱼很肥美,真是没有处理好,别吃这个了,今儿就让我做一次厨娘,你们也尝尝我的手艺~”
  周玉玉站起身就到河边抓了几条鱼,抽出腰间的锋利匕首,快速刮去鱼鳞、剖开鱼肚,小心地清理鱼的内脏,以防把苦胆弄破了。洗净之后再用树枝串起来烤。
  其实要想烤鱼入味,应该先腌制的,但今晚折腾这么许久,几人腹内饥肠辘辘,也就省了这一步骤。好在周玉玉做事向来认真,细心给鱼翻面,以防烤焦,烤至鱼皮金黄的时候撒上盐巴,辣椒粉。
  “好了!给~”
  “好吃!太好吃了~”张成岭吃了一口鱼肉,眼睛顿时一亮。“玉姐姐,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鱼了!”
  “哈哈哈,傻孩子~”用心做的食物能得到认可,周玉玉自然是开心的,不过她也知道,这孩子说的这个“最”字,可当不得真,全靠周絮先前的衬托罢了。
  “外酥里嫩,肉质鲜美,确实美味!”周絮吃了也觉得不错,夸赞道。简单的食材与调料,能做的这么好吃,确实是不容易的。他拿出酒壶,往嘴里送了一口酒,烤鱼下酒,甚美。
  “好香啊~你们在做什么好吃的?”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
  三人转头去看,原来是顾湘。
  “阿湘啊,快过来吃烤鱼。”周玉玉向顾湘招手。
  “玉姐姐!”顾湘一碰一跳,跑到周玉玉身边。接过烤鱼就吃了起来,“好吃~”
  “阿行呢?”
  “喏~”顾湘指了指不远处的画舫。
  只见那画舫灯火通明,二楼摆着案几,温客行穿着一身浅绿色长袍,坐着吹箫,身后一个美人为他摇扇,身旁还有一个美女正在为他泡茶,诗情画意,美人作伴,好生惬意。
  周玉玉只是觉得有些无语。周絮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张成岭倒是兴致勃勃好奇地看着那边。
  “哎,人学坏可真快!”顾湘吐槽。
  温客行一曲吹罢,施展轻功,衣袂飘飘飞至周玉玉等人位置。“师父,阿絮,如此星辰如此夜,正宜对酒当歌……”
  “欸。”周絮赶紧打断他,举起手中酒壶给他看,示意他别废话了。
  温客行见周玉玉周絮都不理他,转头向张成岭说道,“张小公子,一日子未见,你好像……长个儿了?”
  张成岭听见温客行唤他,本认真看着他等他说话,听到这话,直接无语,不再理会他。
  在张成岭这得了个没趣,温客行也不放弃,又向顾湘说道,“阿湘啊,你有空就多跟两位姐姐学一学,服侍人呢,也是一门学问。你看你主人今天这个出场,有排面吧?”
  “主人~婢子生来笨的很,你是知道的。你要是觉得两位姐姐服侍得好,你去找她们去啊。”顾湘本来在认真吃鱼,见温客行突然这么说,直接歪头出言怼他。
  温客行见气氛缓和了一些,将手中的玉箫放在一旁,坐在周玉玉身边,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师父,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生什么气啊。吐血的又不是我。”周玉玉拨了拨火堆,并不看他。其实她并没有生气,当时只是担心张成岭被人掳走,说话就急了一些。
  温客行听她这话,以为她是因周絮受伤生气,一时心里有些酸涩,还是开口解释道,“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
  “说人话。”周玉玉直接打断温客行的长篇大论。他这掉书袋的毛病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来的。
  “好好好~传闻昔日魔匠容长青毕生打造了三件得意之作,一名大荒,一名龙背,一名白衣。昔日四季山庄末代庄主秦怀章,便是以白衣为佩剑弛聘江湖,四季山庄湮灭之后,此名剑遂不知所踪。”温客行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周絮腰间,那是周絮放佩剑的位置。
  “阿絮,我同你说吧,我见你的佩剑与白衣剑很是相似,原想那几个丐帮的臭叫花子武功稀松,不堪一击,只想待你出手再确认一番,可没曾想到,你宁愿涉险都不肯拔剑,不会是不忍心宰了丐帮那几个臭叫花子吧?”
  周絮伸手指了指他刚才烤失败了的鱼,看着温客行缓缓说道,“温公子,咱们两的关系,就像这鱼一样。知道为什么吗?不熟。”
  他说话轻缓却有力量,拒人于千里之外。“从相识到现在,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我也没有兴趣。我见你多次伸出援手,敬你一尺,若你得寸进尺,想见白衣剑的话,那也不必费那么多口舌。”
  “阿絮~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暴躁?都是我的错,不应该存心试探你,害你受了内伤。”温客行对着周絮含笑说道。
  周絮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笑意注视着温客行,一副我就看着你编,你继续编的样子。
  “我也是心疼得狠啊,你就原谅小可这一遭,我下次不会了。”
  活了大半辈子,周絮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厚脸皮的男人,还说心疼他?无语至极。
  “别再下次了,阿行。”周玉玉听温客行绕了半天,终于说出道歉的话,看他一副没人理他的可怜样子,虽知道他是装的,也还是拍拍他手臂,说道。
  突然,树林里传来琵琶声,这音乐诡异无比,惑人心智。周玉玉温客行周絮三人功力深厚,不受魔音影响,顾湘和张成岭却已经站起来要往林子里走去。
  温客行忙上前稳住两人身形,一手拉着一个,为他们运功,抵制魔音。
  周玉玉拿起温客行的白玉箫,注入内力,吹了起来,吱吱呀呀不成调子却形成了一股比魔音更强的音波,杀了回去。
  林子里的弹琴者不敌,遁逃了去。
  “魅曲秦松,四大刺客之一,来人居然能请的动这妖孽,倒是好大的手笔。”
  “管他是谁,受此反噬,也够他受的。”周玉玉擦了擦玉箫递给温客行。
  “师父,我才发现,你武功这么高,竟不擅音律!可惜~可惜,要不以后由徒儿来教你?”
  “谢谢你哦,大可不必!”周玉玉毫不犹豫拒绝了温客行,心想我要是能学会,早就学会了。
  “周叔,我还是觉得好难受。”张成岭吐了一阵,还是觉得丹田绞痛,难受得很。
  “成岭,你多大了?”周絮问道。
  “十四岁。”
  “武林世家子弟,五至七岁开蒙,就算你七岁开始练内功,也练了七年,怎么练成这样?”
  张成岭听他这话,心里一急,眼泪就要掉下来。
  “不许哭!”周絮装凶叱道。
  “好了好了,小朋友谁不贪玩。我小时候爹娘教我用功,我也是整天偷奸耍滑的。”温客行见他们如此,在一旁当起和事佬。
  周玉玉也走到张成岭旁边,轻抚他的背。
  “我为什么从来不贪玩?”周絮道。
  “傻小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嫌货才是买货人,你周叔骂你之前不用功,就是想点拨你的意思。你还不聪明点?”温客行冲张成岭疯狂暗示。
  张成岭接到暗示,起身跪在地上就给周絮磕了三个头。“周叔……师父!请你收我为徒!我以后一定好好努力!绝对不辜负师父救我教我的恩德。”
  “你起来!你是镜湖派遗孤,肩负着门派传承的重任,怎能由我教你?”
  “我还没入门……我家大哥武功高强,二哥读书厉害。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只负责留在爹娘身边尽孝,所以从未好好习武,镜湖派的武功我没学会什么。”张成岭说起这些,也是惭愧不已。
  “即便如此,你也应该投师五湖盟。”
  “我不!师父!我就投在你门下!求你收我为徒!”
  “起来!我最后说一遍,给我起来。你已经错过了扎根基最好的时间了,恐怕穷其一生也难窥最上乘武学之门径。”
  “别瞎说~傻小子,你要明白你周叔的意思,他所说的最上乘的武功啊,是达摩祖师、长明剑仙的程度,没几个人能达到。你从现在开始努力,练成我这个样子问题不大。”温客行自己就是根基不牢,后来得周玉玉教导,如今也是一流高手。这话他说起来底气十足。

  “话虽没说错,学好武功有两个法子,一是童子功,二是今日起便好好练武,总会一日强于一日。今日你受魔音所惑,受了点内伤,我教你一些入门心法,你依法调息,可疗此伤。”周絮说到底也是心疼这孩子的。
  这人真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嘴硬半天,还不是要传张成岭疗伤心法。
  温客行瞧着这场景,觉得熟悉无比,当初,师父不也是如此心软,传他剑法吗?晃眼间,竟已经十六年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半大少年,而师父容貌还一如当年,没有一点改变。这样与众不同的师父,会一直陪着他吗?
  “阿行,你回画舫去休息吧。我在这就好了。”周玉玉得在张成岭身边时刻护着,毕竟这一路来劫人的可不少。温客行倒是不必在这,能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吧。
  “好,那我就先回去啦~”见周玉玉坚持,温客行也就乖乖回了画舫。
  周絮在指导张成岭心法,周玉玉便到一旁打坐休息。忽然船上传来箫声,是温客行在吹箫,这曲是疗伤佳曲,想必是为了给周絮道歉吧。
  “这是菩提清心曲,此曲对修习内功大有裨益,听这乐声清正坚韧,百转无悔,非心性无邪者不可得,想不到这人倒吹得出这样的箫声。”周絮心下暗自惊讶,开始打坐调息。调理内伤。
 
 
第15章 三白山庄
  周絮是在悠扬箫声中醒来的,他许久不曾这样安眠了。看着不远处还在吹箫的温客行,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而温客行吹了一整晚的菩提清心曲,此时脸色有些苍白,许是内力耗尽,为了给周絮致歉,他确实拿出了十足的真心诚意。
  一行人简单洗漱用饭之后,又踏上了“旅程”。只不过他们的成员多了一个温客行。
  温客行欲跟在周玉玉身后上马车,与他们一同上路,却被周絮伸手拦住。他便开始对着周絮卖起可怜。
  “阿絮啊,阿湘恼我不顾惜自己身子,彻夜运功吹箫,便将我赶下船。”
  说着还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啊~我现在就觉得丹田隐痛,难不成真伤了元气?阿絮,你就让我搭一程便车吧~”
  车内的周玉玉听他这话,眉毛不由一抖,便揭开车帘探出头说道,“阿絮,你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吧。也不知阿湘那丫头把船开到哪里去了,阿行现在内力空虚,一个人也不安全。”
  周絮叹了口气,将马车缰绳扔给温客行,让他赶车,默认他跟着。
  路面凹凸不平,马车内也是颠簸,张成岭身上有伤,脑门上冒出阵阵细汗。本是年少无忧的世家公子,历经变故,现在也学会了咬牙忍受。
  “你稳着点。”周絮对车夫温客行扬声说道。
  “欸~周大爷,您躺好。”
  周玉玉看周絮脸上毫无表情,却观察细致,体贴入微。不由心下微叹,这人真是极温柔的一个人。阿行若能得此良友,会幸福的吧。
  车内有些闷,周玉玉起身走到外面,坐车板子上。温客行正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专心驾车。见她出来,回头粲然一笑,“师父!”
  即便带着帷帽,他还是被热出一脑门子汗,俊脸红扑扑的。周玉玉拿出手帕想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温客行见状乖觉地低下头配合。
  “师父,你进去吧,外面热。”温客行虽然开心师父来陪他,可他舍不得师父跟他一起晒毒日头。
  “没事,有风呢。”
  一路跋涉,几人终于到了三白山庄。院外白墙环护,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绿植清幽,真是气派无比。
  张成岭已经跟丐帮打过照面,为免节外生枝,这一路都走的小道,吃的干粮,张成岭都干瘦了不少。身体乏累,几人的情谊倒是增进了些,不再那么戒备、拘谨。这不,张成岭喊温客行都开始张口闭口温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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