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by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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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不愧是冯慧的女儿,你妈空口无凭,污蔑思雨妈妈是逃兵,而你呢…你知道宋扶明是什么人吗?”梅霜牙齿都在打颤。
陈念琴很是纳闷,心说宋扶明不就一副团长嘛,难不成他有她所不知道的后台,而那后台,居然涉及了梅霜,曲团,毛团长这些,北城文工团的大领导们?
曲团说:“陈念琴,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回自己房间,我会找海岛文工团负责你的事情的。”
看大家的脸色,陈念琴隐隐觉得不妙,但又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当然不肯走:“不行,我希望你们现在就给我一个说法,我被人骚扰了,我不要再回海岛,我只有留在北城才是安全的!”
大家都要坐毛团长的车回空院,梅霜本来都已经上车了,气不过,又下了车,要不是许主任拦着,一巴掌就呼过去了。她说:“陈念琴,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女孩子,男性才总会有把柄恶意诋毁我们。而宋扶明,他,他是我们的战友,他……”压低声音,她说:“他的性取向跟正常男人就不一样,喜欢的是男人,又怎么可能会侵犯你?”
毕竟刚解放不久,各地文工团的领导,大家曾经都是战友,也都是熟人。
要陈念琴指证别人,大家或者会信。
可她指证的那个男人是个同性恋,而且一直都有固定的男朋友。
这在文艺界,是公开的秘密!
说他骚扰女性,陈念琴摆明了是在胡乱咬人,撒谎啊。
陈念琴当然知道同性恋那个群体,可在她印象中,同性恋都是娘炮,娘娘腔,但宋扶明不是啊,他相貌朗朗,一身男子气概,看起来一点都不娘呀,这是怎么回事?
“想告宋扶明强.奸你,对吧,好,我们现在就去北城公安局报案,你说你的证辞,我们说我们的,谁撒谎谁就坐牢,怎么样?”梅霜再反问。
陈念琴脑子里乱轰轰的,当然,她想留下来的希望已经彻底破灭了,而要留不下来,自己给自己泼脏水,说自己被人强.奸还有什么意义。
摇头,撇嘴,她垂下了脑袋,泪如雨落,又开始不停的哭了。
重新回到车上,梅霜叹气说:“血缘,性格,骨子里的自私和贪婪,也许是会遗传的。”
曲团说:“本来我想的是,改天跟海岛文工团说一声,让以后别安排陈念琴演出,让她打杂就行了,但看她这个态度,调出去文工团,调去知青队吧,不然,她早晚还得惹麻烦。”
一车的女同志,说起陈念琴,集体叹气。
因为大家都是女性,她们下意识的,都不喜欢为难女孩子。
要陈念琴在被戳穿后,就悄悄装死,默下去,回到海岛,她其实还是可以唱歌的。
可她太贪心了,不甘心,还想争。
最后的下场就是被调离文工团,重走上辈子的老路,继续去插队,做知青了。
领导们趁车扬长而去,独留陈念琴在寒风中颤抖。
她难过,愤怒,想不通,她明明都已经重生了,明明知道那么多事,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她还是会失败?
……
再说陈思雨这边,此时电影也结束了。
当最后的底牌被翻开,果然,凶手就是她猜的那个人。
陈思雨不无得意,凑过去对冷峻说:“看看,我说的对吧,凶手就是诺曼。”
冷峻递了正热的咖啡过来,温声说:“特别对。”
大晚上的,陈思雨并不想喝咖啡,但不知何时冷峻又把咖啡热过了,她就端起来,一饮而尽,再把饼干小心的装进书包。
难得这个男人足够体贴,那她就必须让他也得到满足,她说:“今天我超开心。”
冷峻笑:“你开心就好。”
此时已经没有公交车了,得走回家,一路走回去,到了楼梯口,该分别了,冷峻突然说:“思雨同志,你的英文也是在电影院里,靠着电影学的,对吗?”
陈思雨闪起一念,糟了,她今天看电影的时候,多嘴了,跟冷峻洋洋得意的剧透凶手时忘了一件事,电影是英语原声的,而她应该是不懂英文的,她又怎么能在,电影才进行到三分之一时,就知道凶手是谁?
跟陈念琴不一样,陈思雨知道这个年代意识形态严重,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只是比别人生的晚了点,知道的多了点,但那不代表她比别人聪明,所以她一直很小心的隐藏着自己。
而在这个年代,国人很少有懂英文的,懂的,基本都会被原地打成间谍。
而冷峻是个飞行员,他因为职业所限,最怕的就是间谍,是敌特。
这个谎该怎么圆?
猛灌了一杯咖啡又吸了冷气,女孩的面颊被楼道灯照着,呈现出诱人的酡色来,两只灵动的大眼睛扑闪着,神色中带着些慌乱,下意识咬唇。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有很多破绽,比如说,在几乎甚少有人知道X光的年代,她知道X光,还有,她本来学的是京剧,可她会跳芭蕾,她解释说她是在六国饭店,照着电影学的。但是,从小长在舞台后台的冷峻虽然不懂欣赏舞蹈,但有常识,知道诸如连续大跳,意大利转,巴塞转体,32圈挥鞭转,等等超高难度的动作,都是需要舞者长达几年,十几年的练习才能达到的。
其实原来冷峻就发现了这一切,只是他从来没有动过声色而已。
陈思雨本来都掏出钥匙了,只好又折了回来。
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看电影,靠着原声学的英文,那可太扯,太荒唐了。
但是,她该怎么回答他?
第67章 前男友
楼道没有门, 一阵冷风刮进来,陈思雨冻的发抖,因为想不到怎么回答才好, 她打了个摆子:“好冷。”
她冷,这男人该怜香惜玉的呀, 快让她进门吧,明天, 等她想好该怎么撒谎了再说呗。但冷峻默了会儿,解开皮夹克,脱了给她披上。
空军制服的皮夹克,带着冷峻的体温, 而且保暖效果特别好,一披上陈思雨就不冷了。
而他专门给她披皮夹克,显然是不准备放她,要她现在就给他一个解释。
现在该怎么办,直接说自己是从六十年后穿越过来的吗,那太荒唐了,冷峻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信的,而且职责原因,他跟她见面,约会的各种细节,都是要写成报告留存的, 当领导审核的时候看到, 领导们会怎么看, 怎么想。
在这个把凡事都看的特别极端的年代, 作为封建迷信的案例, 领导们肯定会当即把她送到边疆,或者北大荒,让她在劳动中接受再教育的。
眼珠一转,陈思雨试着说:“其实我懂得并不多,只会几句。”
“不,你懂得很多,而且还是美式发音,而在咱们国家,新一版的中学教科书上,所有的英文都是英式发音。”冷峻温声提醒。
都怪陈思雨碎嘴,看电影时,喜欢跟着电影中的人物感叹,当她碎碎念时,她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冷峻听不见,可他是个飞行员,他是国家从全国的适龄青年中筛选出来的,体能,视力和听力最优秀的人,怎么可能听不见。
冷峻的目光正在逐渐变冷,当然了,从一开始陈思雨的慌乱,再到现在,眼神乱瞟,活脱脱的,被抓了现形的敌特分子。
想了好半天,陈思雨下定决心,找了一条折衷的,既不是撒谎,也能解释自己的理由,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声说:“有一天吧,我去六国饭店看电影,看到电影里那些漂亮的芭蕾舞镜头,羡慕哭了,回家后哭了整整一夜,等一觉醒来,我就发现自己突然之间,懂得法蓝西语,英文,苏文很多种语言,我还无师自通,会跳芭蕾了,我想破了头,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我就是懂了。当然,你可以怀疑我,让军法部从我出生开始,查我的父母,查我接触过的所有人,老师,同学,朋友。”
冷峻答:“好,我明天一早就递申请。”
“你这意思是还真要查?”陈思雨给惊到了,声音一提。
错在她,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破绽百出的BUG。
但在陈思雨的认知中,冷峻是个恋爱脑,而恋爱脑,不是应该爱情至上,无条件相信女方的嘛,她只是客气一下,他居然真要打申请,查她?
这时冷峻又说:“我会向上递申请,查你的,但我……”沉默许久,他又说:“我爱你,从第一次咱俩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你,爱你,这跟我的信仰,我的职责,我肩上担负的使命都是相违背的,但我还是喜欢你,我也不会控制我自己喜欢你这件事的。”
显然,他依然是恋爱脑,还病的不轻。
虽然陈思雨有问题,可她的问题在脑子里,她的档案是经得起查的。
所以冷峻可以打报告,把他的怀疑都写上去,空院也可以来查,但翻遍她的祖宗八代,从科学的程度出发,是查不出她有什么问题的。
他的怀疑会一直存在,他的组织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将永远痛苦。
但陈思雨没有办法,至少在目前,她不能把自己穿越一事告诉他。
不过既然对方病的不轻,陈思雨就又忍不住要逗逗他了。
下一级台阶,走到他跟前,她轻声说:“那要我是敌特呢,你也爱我?”
男人低着头,他白皙的皮肤,光洁饱满的额头,还有丝丝分明的发根,眉毛,不止好看,还透着,只有二十多岁的年青小伙才有的洁净和勃勃生气。
他垂眸看着她,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去看看她脑海里真实的想法,想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但是对于陈思雨目前的问题,他没有犹豫,脱口而出:“爱!”
也就是说,哪怕她是敌特,他依然会爱她?
陈思雨现在说的话,足够big胆了,她舔了舔唇,反问:“如果我真是敌特,喊你一起叛逃呢,你走是不走?”
“不走。”冷峻抿唇,声音虽低,可语气坚决。
“那你会不会告发我?”陈思雨再问。
冷峻语气依然坚决,也丝毫没有犹豫:“会。”
陈思雨从来没有见过冷峻是如何工作的,当然,作为一名普通人,除非国庆献礼,有飞行表演,否则,她是看不到冷峻如何工作的。
而就在今天之前,在陈思雨眼里,他跟她上辈子玩过的那些小鲜肉是一样的,他们年青,干净,帅气,不油腻,谈谈恋爱解解闷子。
但在此刻,他俩之间的问题变的很严肃了。
上辈子,陈思雨瘫痪,坐轮椅时,听了足够多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有太多男人信誓耽耽,说不介意她瘫痪,不介意她不能生育,要照顾她一生,到老,但他们最后都变的油腻,世侩,在满足了猎奇的新鲜感后,转身去寻找年青的,漂亮的,能生育的,乖巧的女孩子去组成家庭,继而,把她当成人生中值得炫耀的一个话题,在各种饭桌上大说特说。
冷峻将来会不会变成那样,陈思雨不知道。
不过,只凭他毫不犹豫的,敢说会告发她这一点,他就跟上辈子那些男人完全不同了,继续假设,她说:“要组织查实我真的是敌特呢,你怎么办?”
如果组织查实她是敌特,那她就跟冯竹一样,得坐牢,这辈子都甭想出来。
他不是爱她吗,忍心她去坐牢,像冯竹一样,被劳改一辈子?
这回冷峻卡壳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陈思雨披着他的皮夹克,不冷,但冷峻只穿着衬衣和毛衣,寒风瑟瑟,他应该也很冷,灯下,脸上的汗毛,发丝,一根根都是竖起来的。
他长时间的沉默着,基于对他的了解,陈思雨估计,此时他脑海中,天人交战。
“快说呀,要我被查实是敌特,你怎么办?”陈思雨再问:“你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冷峻终于回答了:“想过。”
“怎么办?”陈思雨追问。
“我想过,但没想好,所以至少目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冷峻说。
见他并不躲,陈思雨再靠近一点,问:“那你现在在想什么。”
“你想知道?”冷峻的眼眸里突然浮起一股侵略性,紧盯着她,他说了两个字:“吻你。”
整整一周了,他一直在回味上周那个吻,在猜想,在假设她唇齿间的味道,这个问题蛮横的,野蛮的霸占着他的脑子。
他当然是清醒的,所以他发现她的问题很大,他也不想被她诱惑,因为一旦出事,那个后果将是灾难想的,可这无法阻止他他想知道,她唇齿间是个什么味道,这个虽然不大,但折磨着他的问。
陈思雨默了片刻,突然背手,关了灯,踮脚吻了上去。
但冷峻轻轻侧首,躲开了,他侧开了头,躲过了她吻上去的唇。
陈思雨寻着他的呼吸追了过去,伸舌尖轻轻在他唇上点了点,低声说:“你不是很想吗,我又不要你负责,我也想啊,但是你居然不敢,为什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