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by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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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长在地上跑,飞机在降落,越来越近,虽然飞行员都戴着头盔,侦察机的防护罩在日光下还在反光,但陈思雨还是一眼就认出冷峻了。
他排在第二位,比起前面那位飞行员,脖子要长一点,肩膀要瘦一点,他的下巴也分外突出,陈思雨一眼不眨的望着,离了大概几百米,马场长已经到训练场外了,一脚刹停了车。
陈思雨想都没想,一把拉开车门就冲出去了。
冷峻也刚好下飞机,解头盔的瞬间,仿佛有心电感应一般,回头一看,傻子,他笑了一下,跟领头的队长说了句什么,一路小跑了过来。
他跑的傻里傻气,像只大鹅一样。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
虽然这训练场上遍地跑的都是飞行员,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在陈思雨看来,她男朋友是最帅的那个。
冷峻还是那件军绿色的薄皮夹克,戴着护膝和手套,摘了头盔,一路跑过宽敞的,广袤的停机坪,直跑到护栏外,手伸出护栏,拉上了女朋友的手。
“我一直在担心,怕你赶不上。”他说。
马场长说:“冷峻同志多虑了,我虽然农场没管理好,搞出个大走私犯来,但真要说有一天谁他妈叛逃了,战争打响,我上战场,能跟你打空天配合。”
陈思雨笑着回头:“合着马场长您居然是个神枪手?”
“我离神枪手还差得远呢。想我刚当兵的时候,我们老营长,姓陈,名字叫陈家祥,那才叫真正的神枪手,一把莫辛.纳甘,上能打天下能打地,出神入化!”马场长说着,挥手说:“得呐,你们回吧,代我向梅老司令问个好,就说我在农场一切都好,我这就回去啦。”
说完,他大步流星,转身离开。
俩人四目相对,陈思雨一时蒙住,还是冷峻说:“马场长说的是你爸吧。”
陈思雨不是原身,她有自己本来的父母,再加上陈家祥和毛素美夫妻已死,她没有把他们时刻装在心里,偶然听到,就会有一种陌生感。
但神枪手陈家祥,那正是原身的父亲啊。
合着在农场相处了那么久,马场长居然是她父亲的老部下。
陈家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战场上是什么样子,陈思雨可以听他讲一讲,她也可以让轩昂跟马场长好好聊聊的呀。
这么一想,陈思雨又后悔不迭,她前天不该为了嫌麻烦就把轩昂给打发了的,瞧瞧,碰见父亲的老战友了,轩昂却不在。
冷峻松手,说:“还有十分钟飞机起飞,去吧,跟他叙叙旧,聊聊你爸。”
陈思雨赶过去时,马场长已经发动了车了,一边开车,一边肩膀耸动,在抽噎,哭泣。
他跟陈家祥不一样,因为陈家祥是有知识有文化的,所以解放后就留在了城里的墨水厂工作了。
马场长一路从解放打到鸭绿江,但他不识字,所以留不了城,就来了边疆。
他一生的青春年华都留在军营,留在战场上。
看见冷峻这些年轻战士,他难免会想起曾经,会想起自己的老战友们,会很难过,这时陈思雨要提及陈家祥,估计他就绷不住,这一路得哭着回去了。
陈思雨眼看着马场长的车绕自己转了个圈儿,想了想,并没有阻拦,让他离开了。
这时冷峻已经出来,帮她提行李了,他问:“你怎么没拦下马场长?”
陈思雨说:“就这么几分钟,能说些啥呢,等咱们办婚礼的时候吧,咱们请他去参加咱们的婚礼,正好也让轩昂跟他好好叙叙旧。”
朝阳下,冷峻白嫩的面颊上浮起一抹红:“婚礼,咱们什么时候办。”
他们要结婚了,结婚以后就可以住到空院后面。
那房子是梅老看着收拾的,床格外结实。
在没有经历过农场那张床之前,冷峻就已经盼着要结婚了。
而在被那两张床折磨到没脾气之后,他就更加盼着能赶紧结婚。
“你说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陈思雨挑眉,掏出自己的士兵证来给机场安检,冷峻也把她的行李交到了安检手中。
冷峻请的是探病加婚假,总共三天。
要昨天回去,至少可以扯了证,并简单举行个仪式。
但他生生耽搁掉了一天,而今天他回去之后,还得去出席总空召开的紧急会议,去跟领导们汇报情况,所以,他已经没有时间陪女朋友了。
其实也就晚两个月,又有什么呢。
但冷峻心里还是特别失落,他说:“我要到过年才能回来。”
“那就过年再办呗,我等你。”陈思雨笑着牵上了男朋友的手,十指紧扣。
这时安检的军人忽而转身,敬礼,递过一本书来:“请问,这本书是你们谁的?”
冷峻一看,那不《生理卫生》嘛,他面色一红,敬礼:“我的。”
安检处军人当着冷峻的面翻开书,哗啦啦的翻着,说:“我们得翻检,看其中是否藏有密电本一类的东西……”翻到一个折页,安检军人低头猛的凑上去看了一眼,又快速将折页抚平,转移到了安检线上:“好了没有问题了。”
他是没问题了,但冷峻问题大了,他在这一刻社死了。
因为那个折页处的标题正是:在性.生活中,能让女性增加快乐的几个技巧和动作。
安检军人的脸在这一刻红了,冷峻的脸也红了。
而他们在同时目光一转,看向陈思雨,她的反应没他们那么快,所以目光还在书上。
他们要搭趁的是北部边防部队领导们的专机。
领导们是要上首都汇报情况的,而且在飞机上就要开会,陈思雨和冷峻属于编外人员,被安排在最后一排,时不时的,领导们会喊他过去问问情况,问完,就又会把他遣送回来。
虽然听不到领导们在说什么,但从现场的气氛,陈思雨能感觉得出来,他们已经查到那个内奸了,这趟回去,就像马场长说的,可以把总空的内奸,以及‘她’和她的小团体们,一锅端了。
而要真是那样,那么,冷峻就等于是,自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是他发现冯大钢在贩假酒的,也是他发现冯大钢在搞走私的,他只是去协助边防军人做侦察,却在侦察过程中,发现了将在两年后要他命的武器!
这可真奇妙,那个性格内向,总是很羞涩的男人,他一贯沉默,从不张扬,但他默默的,就于无形中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
冷峻在领导们面前应对自如,可一看到女朋友就会特别尴尬,局促难安。
终于,领导们那边应该是商量出汇报结果了,这回冷峻回来之后再没去前面。
轻轻摩梭着双手,他突然说:“那本书是秦处长送的,也不单单是送我,我们每个战士,就比如何新松,高大光,他们要结婚的时候也会有。”
陈思雨点头:“喔。”
“我们大家都会看的,毕竟婚姻生活,大家都很陌生。”冷峻又说。
陈思雨再点头:“喔喔。”
冷峻再说:“那个折……”
他正想解释,女朋友忽而扬眸,凑了过来:“我昨晚也看过了!”
冷峻一愣,在这一刻,仿如被雷点击中,酥麻遍身。
“你明天一早才走嘛,晚上来找我,咱们试试呢?”她小声说。
她说试试呢?
她说试试!
第106章 大结局(下)
其实这天晚上也没得试, 因为冷峻他们正在经历的,是一件比他们想象中问题更加严重的事,开了一夜的会, 第二天一早接到临时任务,他就又紧急调到北边去工作了, 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又回了西南,再没回来过。
北城发生的事情有多大呢, 先是陈思雨梦中看到的,那位出逃的XX领导人被批捕了,之后,就是‘她’和‘她’的同僚们辞去了一切党内职务, 并且全体被批捕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正的大清算,早于人们的估料,提前到来了。
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总空才开始在军报上自我检讨,内查。
这天,冷兵去单位开了一整天的会,深夜才到家,开门进屋,就听沙发上响起梅老的声音:“东西到底是从哪来,又是谁布置在边防上的?王司令是个什么态度?”
灯是黑的, 这老爷子不睡觉, 却在沙发上坐着?
冷兵打开了灯, 见老爷子捧着杯冷茶在喝, 倒掉重新帮他砌了一杯, 才说:“弹头是在我们跟苏国合作起间,被苏国以保密材料的名义运送进来的,XX副统帅承诺帮老聂运作司令员一职,让他帮忙运送到无人区,参于的,皆是XX统帅自己的人,聂师只负责给其调飞机,以及防空领域当天的指令。”
“所以呢,王司令就没有责任了?”梅老再问。
冷兵说:“王司令坚称于此事不知情,而且他认为并没有出事……”
“出事?一旦出事,我们的防空在国际上将成为一个大笑话,我们要损失一个非常优秀的飞行员,而且一旦被他们外逃成功,那是要引起战争的,战争!”梅老气不可遏:“从去年开始我每天见他都要提醒一句,‘她’肯定会逃,一定要做好预防工作,北部边防,他要自己去跑一跑,好嘛,整天呆在单位搞官僚主义,敌人的导弹都安自己家卧室了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没责任!”
冷兵沉默,不语。
“那他最终是个什么态度,准备怎么自我检讨?”梅老再问。
冷兵说:“自请退到二线吧,但估计首长那边过不去,他刚才私下找我聊,希望您能跟首长谈谈,帮他说说话。”
梅老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被烫到了,气咻咻的放下,说:“他整天外表光鲜,私底下拉了一兜子自己都不知道,噢,出了事我孙子帮他擦,没出事我帮他擦,他咋那么大的脸?”
翁婿四目相对,心里皆是后怕和胆寒。
一旦真出事,内部有飞机擅自出动,冷峻作为大队长,是要第一个追的,如果在那种情况下,司令部无法做出正确判断,暖昧一点,以致对方叛逃到边境,且不说国家将面临什么样的后果,梅老从此就没外孙了。
可恨的是,作为一个战士,他甚至都不是死于敌人之手,而是死于自己人,自己毫无保留,信任,信仰的组织之手,你叫梅老内心能如何不气。
“我是要找首长,但可不是什么让他退居二线,是要给他追责,判刑,叛国是可诛,但玩忽职守,懒纪,惰纪更加不可饶恕!”梅老跺着拐杖说。
“有事明天再说,都凌晨两点了,您先休息,睡一觉吧。”冷兵说。
梅老还不困,又说:“我恍惚听谁说今年元旦的集体婚礼取消了,有这事?”
部队上,每逢国庆和元旦,都会举办集体婚礼,战士们平常忙,不太能请得到长假回乡办婚礼,而集体办,请未婚妻来的火车票,住宿,烟酒糖茶什么的都可以报销,级别高一点的,被褥啥的,单位就报了。
大家也养成了习惯,要结婚就等这两个日子,集体结婚。
谁要想办酒的,等以后有假了,回乡再办。
但今年因为事多,王司令把这事取消了。
冷兵在代职,接手他的工作后,因为事务繁忙,还没管到这种小事。
但既梅老提起,他当然得给他的态度:“大人打架是大人的事,夫妻吵架还不能耽误给孩子做饭呢,单位上层有事,又不涉及战士们,这事得办。”
梅老笑:“既你们还办,我家有两对儿呢,我前阵子都填好单子,要报名了,后勤处给我又怼了回来,天冷,我腿脚不好,这事你帮我跑一趟吧。”
是了,冷峻的婚礼还没办,冷梅跟吴勇已经登记了,但也没办婚礼,而今年光是前线飞行队,就有十几对申请结婚的,是得给他们好好办一下。
“好的,我帮您递。”接过老爷子递来的单子,冷兵说。
上了楼,三更半夜的,梅霜当然呼呼大睡。
冷兵上了楼,说:“上回梅梅结婚钱是你给的,这回呢,俩孩子都要结婚,我得资助他们一点吧,钱该怎么给,你说我要给梅梅多一点,思雨知道了会不会生气,还是索性给她们一样多?”
梅霜扯被子:“你自己看着办吧,那是你的心意。”
“话说梅霜同志,原来你每个月都会准时问我要工资,这几年怎么不要了,你单位编制没了,也没有退休金,手头应该也不宽裕吧。”冷兵又说。
梅霜给丈夫吵醒了,反问:“所以我不要,你就不给?”
“但你原来一直在要,你现在不要了,我怎么给你。”冷兵反问。
梅霜气的整个卷走了被子:“滚!”
她原来要,是因为她爱他,也一直认为他也爱她,她以为爱是相互的,她没有任何保留的爱他,甚至不在乎尊严,但即使复婚了,他们已经回不到原来了,她没单位,没工资,花的一直是自己积攒的存款,她在坐吃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