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红的苦你不懂——by雪龄

　　曹经理微微一愣。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打算给你们排片费用。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打算给我多少排片率？”
　　曹经理：“……”
　　不给排片费？
　　人家最火的喜剧题材电影为了争取到更高排片，都得给他们排片费。
　　一个毫无市场的小众歌舞电影，居然还不打算给排片费？
　　虽然有了很多年的工作经验，但曹经理依旧被姚边凉的勇气惊住了。
　　他默了默：“如果是这样，我无法给你保证排片率……”
　　“像这种小众电影，顶多能拿到5％。即便看在姚老师的影响力上，我们也只能给到10％~15％的排片率。”
　　要知道，姚边凉可是国内的顶流明星，热度居高不下。
　　按理说她主演的电影，不管怎样，拿到20％总是没有问题的。如果给的排片费用足够，再提高一点也毫无难度。
　　可现在，电影题材小众，剧组还不愿意交付排片费用，那最终能拿到的排片率可想而知。
　　姚边凉皱眉：“曹经理，你这么算就不太对了吧？”
　　曹经理听到姚边凉这话，内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10％~15％的排片，已经是看在姚边凉影响力很大、自带粉丝的份上了。
　　否则他连这点排片都不打算给对方。
　　结果姚边凉还不知足，真当电影院是慈善机构吗？
　　曹经理已经能想象到，姚边凉接下来都会说些什么——
　　无非是这部电影艺术水准很高，制作组很不容易，希望能得到一些支持。
　　示弱、卖惨、贩卖情怀，这种手段，曹经理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他默默等待着姚边凉说完那些废话，然后礼貌回绝对方。
　　然后，姚边凉的声音却缓缓响起：“曹经理，你应该也明白，歌舞电影的受众很小，在国内几乎没有市场。”
　　“而且，我们剧组根本没有准备任何宣传费用——也就是说，这部电影将在零宣传的情况下上映。”
　　“你们开电影院也不容易，大家都是为了盈利的。如果当真给我10％~15％，那不就亏本了吗？”
　　曹经理：“……”
　　曹经理：“？？”
　　不是，等等，这个发展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缓了好一阵，这才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姚边凉的意思——
　　对方不仅没有请求提高排片率的意思，话里话外，反而希望他降低排片率！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曹经理，你觉得呢？”姚边凉问。
　　曹经理迷茫了，他张了张嘴，良久才发出声音：“啊，是的，你说得也有道理……”
　　姚边凉露出一个笑容：“这不就对了。”
　　“这样吧，我来替你们算一笔账，”姚边凉道，“按照常理来说，由我主演的电影，在不给排片费的情况下拿到20％排片率，是比较正常的吧？”
　　曹经理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毕竟影片的导演、编剧和其他配角都没什么名气。单靠姚边凉一个人，的确只能拿到这个数据。
　　姚边凉继续道：“首先，题材是歌舞电影，这直接就砍掉一大半的受众。”
　　“我给你的排片打个三折，降低成6％，这很合理吧？”
　　“此外，我们电影没有任何宣传，也没有任何点映、首映活动，和其他电影比起来，我们能给影院带来的观众肯定更少。”
　　“这样一来，把6打个对折，降成3％，也算正常吧？”
　　“另外，我以前没有演过电影，首部电影肯定经验不足，风险较大。”
　　“电影的制作团队也配置不佳。导演和男主都是新人，此前从未拍过电影，作曲的团队也是全员小透明。”
　　“所以，这个排片率肯定还要降低一些。”
　　姚边凉说到这里停顿片刻，似乎是思索了两秒，语重心长开口。
　　“大家挣钱都不容易，我也不能为了自己对电影的追求和情怀，就让你们吃亏。”
　　“这样吧，咱们凑个整——排片率在1%左右就差不多了。”
　　曹经理：“……”
　　曹经理：“…………”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曹经理现在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说实话，在接到姚边凉的电话前，他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
　　怎么还主动降低排片率的呢？
　　而且，您这也降得太离谱了吧！直接从10％变成1％，生生只剩下一成了啊。
　　“不行，这绝对不行。”曹经理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他清楚的知道，姚边凉这个提议绝对不能采纳。
　　四月份本来就不是电影旺季，优秀的电影并不多。
　　姚边凉的电影虽然小众，但她有大批的粉丝和影迷。在所有电影当中，也算是比较突出的了。
　　这种情况下，还只给对方这么点排片率，那影院肯定要少赚很多钱！
　　“我们很相信姚老师你的实力，”曹经理道，“所以，至少得给您8％的排片，这是最低标准了。”
　　姚边凉叹气：“唉，我也知道自己过往的成绩还算不错，可能会让你们错估这部电影的商业价值。”
　　“这样吧，2％如何？”她顿了顿道，“你们可以多安排一点凌晨场次，试试水。如果上座率不理想，后续可以继续往下降低。”
　　曹经理皱起眉头：“不行，不能再低了。姚老师，您得对您的电影有信心，我相信这会是一部很优秀的作品。”
　　姚边凉：“3％吧，真的不能再多了。我不能让你们吃亏。”
　　曹经理：“不不不，我们真的不会吃亏的……要不还是5％吧，你看成吗？”
　　双方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了好一阵，最终在姚边凉的坚持下，将数字定格在3％。
　　不过有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倘若上座率过高或过低，影院也有权在一定范围进行调整。
　　这个要求是没什么商量的余地的 ，姚边凉也清楚，自己不可能有权限拦着对方在后续进行调整。
　　她能做的，就是降低一开始的排片率。
　　当然了，她也不担心对方在后续调高排片率。
　　毕竟有陆氏集团在，她的排片应该永远不可能有提高的那一天了。

　　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姚边凉整理了一下思绪，给下个影管拨通了电话。
　　……
　　作为电影的唯一投资方，姚边凉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但曹经理却已经整个人都麻了。
　　等通话结束后，他便长长吐出一口气，脱力靠在椅背上。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从业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离谱的要求！
　　到了后来，作为影院经理的他不但没有压价，反而要帮着对方抬价。
　　这种事说出去恐怕都很难有人相信。
　　“叮铃铃……”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当看清楚来电人姓名后，曹经理微微一惊。
　　居然是陆氏那边的人。
　　他不敢迟疑，立刻点击接通。
　　“喂？您好。”
　　“是的，我是千华影院的经理。”
　　“您说什么？如果我们将《浮生叹》的排片率降低到3%以下，您这边的电影就可以多付一些排片费？”
　　曹经理人傻了。
　　陆氏集团的意思很明显，他们这是要针对姚边凉，挤压她新电影的排片率。
　　可是，就在刚才，姚边凉就已经主动把排片率降低到3%了啊！
　　所以，陆氏集团这是干什么？
　　来送钱的吗。
　　手机那头传来催促声，曹经理定下心神道：“呃，没有，我当然没有意见……”
　　“您这边多出30%的排片费用？好的好的，我没问题。”
　　“放心，既然您这边都发话了，我们当然不会再提高姚边凉新电影的排片率——嗯，绝对不会。”
　　“我会多安排一些凌晨的场次，您放心吧。”
　　等通话结束后，曹经理放下手机，陷入深深的思索。
　　这个世界仿佛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他看不懂的样子。
　　—————
　　4月1日，愚人节。
　　《浮生叹》的首映终于如期而至。
　　不少粉丝早已预购了电影票。甚至有土豪粉丝摩拳擦掌，准备直接包场，以此来支持自家偶像。
　　只是，当他们看到《浮生叹》的排片情况时，却陷入了良久的迷茫。
　　凌晨、凌晨、还是凌晨……
　　一大堆阴间场次映入眼帘，至于那些时段稍好的场次，几乎全部没票了。
　　【什么情况……怎么买不到票？】
　　【我们这边的电影院，正常时间段只给安排了两场！还全部都是小型影厅。剩下的场次全部在凌晨。】
　　【救命，我这边也只有凌晨……凌晨三点、四点、五点全都有，这是什么阴间排片！】
　　【影院在干什么啊，最近又没有很火的电影，给咱们凉姐的电影多安排点场次，就这么困难吗？】
　　没人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毕竟，现在并不是电影旺季，姚边凉的知名度也非常高，该电影理应拿到较高的排片率才是。
　　结果，排片不仅少的可怜，还全部都是阴间场次！
　　【我已经放弃了……我看到凉凉发微博说了这事儿。等电影下映后，她会把资源发布到平台上，让我们免费观看。】
　　【等不了了，我直接买张凌晨一点的电影票。呵呵，休想通过这种方式打击我的观影热情！】
　　【那什么……求求土豪粉丝别包场了。我理解您想支持凉姐的心情，可现在，咱们现在压根买不到票（哭泣.jpg）】
　　【笑死，凉姐微博底下一堆买不到票的粉丝，现在大家都在等免费资源。】
　　【姐妹们放心吧，凉姐说了，最多一个月，电影就会在平台上免费上线。】
　　【唉，可我不想等啊！！想买电影票，有钱也没处花。】
　　就连粉丝都买不到票，更何况是路人了。
　　除了恰好买到票的少数路人以外，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浮生叹》电影上映了。
　　好知道，电影购票软件，是有固定的排序方式的。
　　排片率高的电影会在前列，没什么知名度的电影则在末尾。
　　至于票被卖完的场次，是不会出现在购买栏上的。
　　也就是说，《浮生叹》这部电影被压到了最底下！
　　除非专门去搜索，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这样一来，本就不富裕的票房雪上加霜。
　　虽然电影刚刚上映，但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它即将血扑的命运了。
 
 
第117章 第一一七天【三章合一】
　　◎凌晨，千华影院。今天是平平无奇的愚人节◎
　　凌晨, 千华影院。
　　今天是平平无奇的愚人节，不是周末，也不是法定节假日。
　　凌晨的好吃街上依旧有不少人在闲逛。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中, 对于不少人而言, 美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小婳，咱们一会儿去看什么电影啊？”
　　棕发少女一边吃着烤肉串, 一边询问拉自己出来逛街的好姐妹。
　　小婳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电影院海报, 正中间的是一个喜剧电影的宣传图, 上书《当家主母》几个大字，《Y国旅行》紧随其后。
　　在当下的市场中, 爆米花喜剧电影是很受欢迎的, 所以这两部电影目前排片最多。
　　除此之外, 科幻动作片《最强玩家》也广受好评，位列第三。
　　另外两部动画电影、以及一部青春文艺片，就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了。
　　小婳的目光环视了一圈, 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电影，不由得微微蹙眉。
　　“我原本打算看看凉凉主演的那部歌舞电影 ……奇怪，这家影院里没有排片吗？”
　　歌舞电影 ？
　　棕发女生一愣, 旋即稍稍有点失落。
　　在她的印象里，歌舞电影基本上和“音乐剧”、“舞蹈剧”画上等号, 是艺术性较高、趣味性不足的作品。
　　“怪不得你今天主动提出请客呢, ”棕发女生揶揄道, “原来是要支持自家偶像呐？”
　　说起这个，小婳就觉得气闷：“别提了, 这些影院个个都不做人, 全部给我家凉凉安排阴间排片。所以到了现在, 咱们就只能在凌晨跑来看电影。”
　　好在, 虽然电影院没有张贴《浮生叹》的宣传海报，但排片名单上依旧还是有这部电影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