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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真千金开始做绿茶——by未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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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那副表情,黎枝枝只觉得心中作呕,厌烦无比,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一刻,她忽然就理解了萧晏当初在湖边说的那些话,有些人听见了权贵二字,便如同吃了蜜蜂儿屎似的。
  黎夫人还在絮絮道:“不过你到底年纪小,来京师的时间不长,不懂得人情世故,朋友交际之间的忌讳,更何况那位还是长公主,身份高贵,倘若哪天你冒犯了她,可真就好事变成——”
  黎枝枝实在是不耐烦了,冷淡地打断她的话:“夫人的意思是?”
  黎夫人顾不得计较她的态度,忙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我的意思是,长公主今日特意派了侍卫送你回府,如此大的恩情,咱们是该好好感谢她,不如你去请她来府中作客,听说长公主殿下爱茶,正好前阵子我得了一些上好的峨眉雪芽,也请公主试一试。”
  黎枝枝垂着眉眼,并不言语,黎夫人又哄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你着想,人情往来是顶重要的事情,你做不好,反倒让长公主觉得你不懂礼数。”
  迂回着拐弯抹角,叫人心生腻烦,黎枝枝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
  没等黎夫人高兴,她忽而又道:“不过我还是要先问过长公主殿下的意思,贸贸然就请她来府上,恐怕太唐突了,若是公主不方便呢?”
  黎夫人一想也是:“那你先去问一问,说话的时候注意些,千万不要失了礼数。”
  说着,她拉着黎枝枝的拍了拍,仿佛对她寄予厚望一般,笑吟吟地道:“好孩子,你可一定要做成这件事情,不要让我失望啊。”
  同样的动作,长公主做来便分外亲切和蔼,而由黎夫人做来,黎枝枝只觉得脊背发寒,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待黎夫人一走,黎枝枝便立即下了床,让玉兰打水来洗手,甚至用上了胰子,来来回回洗了三遍,直到皮肤都泛红了,这才停下。
  春夜里的温度还低,黎枝枝的双手冰凉,泡在那木盆里,她面无表情地盯着粼粼水纹,并不打算依照黎夫人所说,真的去邀请长公主,等过两天随便找个借口推辞便可。
  黎夫人想攀上长公主?
  她做梦。
  ……
  大概是因为有求于黎枝枝,黎夫人这几日对她的态度尤其好,和颜悦色,说话也是带笑,这可是之前从没有过的,阖府上下都看在眼里,一方面惊诧于这位小小姐终于得了宠,另一方面,也有人在暗自猜测,是不是紫藤苑那位要被送回去了。
  一时间,府里上行下效,所有人待黎枝枝的态度都好了起来,和之前截然不同,见面必是笑如春风,毕恭毕敬。
  王婆子暗地唾了一口,骂他们一群势利眼,玉兰也嘲道:“都说狗眼看人低,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
  这边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紫藤苑的,黎素晚这几日卧病在床休养,听闻此事,大惊失色,再也躺不住了,顾不得病未好全,就爬起来见人了。
  这一日,她梳洗打扮妥当,揣着一颗焦灼不安的心去了花厅,才一进门,就听见黎夫人那温和带笑的声音,是在同谁说话:“这几日天气暖和了,该做一些薄的衣衫,明日会有裁缝娘子来府里量身,你有什么喜欢的款式,尽管告诉他们,多做几件漂亮的。”
  语气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黎素晚倏然住了步子,用力咬住下唇,怎么会这样?
  黎枝枝似有所觉,目光状若无意地瞥过门口,看见了那一抹伫立的影子,忽而笑道:“我喜欢晚儿姐姐那样的款式。”
  黎夫人自是满口答应:“吩咐他们做便是。”
  黎枝枝一手托着腮,又笑吟吟道:“我听说有一种流云绢,是京师里近来最时兴的料子,十分好看,夫人,我的衣裳想都用这种布料做。”
  流云绢质地柔滑,触感绵软,做夏装是最合适不过了,十分受那些贵女夫人们追捧,价格颇是不菲,一尺就要一贯钱,纵然是黎夫人也有些肉疼,但还是笑道:“你既然喜欢,那就做。”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黎行知的声音:“晚儿,怎么在门口站着?”
  黎素晚慌张地低下头,嗫嚅道:“我、我来用早膳……”
  屋里的黎枝枝莞尔一笑,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片刻后,黎行知进来了,身后跟着黎素晚,黎枝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后,心里啧啧感慨:这小脸苍白,弱柳扶风之态,看着好生可怜呢。
  不过,真是大快人心。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三十一章 
  黎枝枝近来找到了新鲜事情做, 那就是刺激黎素晚,譬如用膳的时候,因黎素晚病还未全好, 偶尔会咳嗽一声,她便放下筷子, 状似关切地问道:“姐姐的身子还没好么?你看这咳的,别把自己呛到了。”
  黎素晚掩着口, 低声道:“我没事……”
  黎枝枝却不理她, 只转头对黎夫人道:“夫人,我觉得还是让姐姐回房休息吧?这要是落下病根, 可就糟了。”
  黎夫人一想也是, 再过些日子黎素晚就要及笄了,倘若病真的没好, 那就麻烦了, 便吩咐人送她回房。
  可怜黎素晚早早爬起来, 连一口水都没喝上,就被送回了紫藤苑,她饿得两眼发花,婢女却只送来了一碗清粥,粥水稀得能当镜子照, 黎素晚怒道:“我不喝粥, 拿下去。”
  婢女踌躇道:“这是表小姐吩咐的,说您生了病,还需忌口,喝清粥好得快一些。”
  一听说是黎枝枝, 黎素晚登时气得浑身发抖, 挥手打翻了那碗清粥, 怒道:“用不着她假好心!”
  然而到了中午的时候,黎素晚就开始后悔了,她腹内空空,早已饿得没有力气,可婢女端上来的,还是一碗清粥。
  黎素晚脸都绿了,气道:“拿走!我要吃饭!”
  那婢女却道:“这就是后厨特意给您准备的粥,没有旁的饭食了。”
  黎素晚不敢置信地道:“你不会让厨娘另做么?真是蠢物!”
  婢女挨了一番痛骂,既委屈又不忿,解释道:“可是小小姐说过了,您还在生病,喝粥是对身子最好的,倘若后厨敢给您做别的吃食,就是要害了您,到时候把他们都赶出府去。”
  听闻此言,黎素晚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她连忙扶住桌子,像是没听清楚似的,问道:“你方才叫她什么?再说一遍。”
  婢女犹犹豫豫,道:“您是说……小小姐?”
  黎素晚的手骤然用力捏起成拳,她的嘴唇都有些哆嗦,声音发抖:“谁、谁让你们这么叫的?”
  婢女垂下头,答道:“府里人现在都是这么叫的。”
  黎素晚甚至不敢细问下去,她盯着面前那碗清粥,粥汤清亮,映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神色由不安转为愤懑,最后近乎扭曲,黎素晚再也忍不住,抬起手将那碗粥挥落,叮里哐啷摔了一地狼藉。
  黎素晚死活不肯喝粥,一定要吃别的,后厨顾忌着黎枝枝说过的话,不敢给她做,索性去禀报了黎夫人,彼时一大家子正在膳厅用膳,听得下人来禀,黎枝枝住了筷子,看向黎夫人,轻声道:“是我自作主张了,倘若晚儿姐姐不愿意——”
  “你也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黎岑皱着眉,不悦道:“晚儿实在太不懂事了些。”
  “她近来生了病,脾气有些大,”黎夫人对黎枝枝好声好气道:“你也别怪她,既是你的心意,她这个做姐姐的应该领受才对,怎么能使小性子呢?”
  说着,她又吩咐后厨的人:“再熬一碗粥送过去,让人看着她喝了。”
  这样一来,哪怕黎素晚再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喝了那碗粥,粥倒还是其次,黎夫人的态度转变才是令她最为难受的,惶惶不安之余,她背着下人在房里大哭了一场,半夜被饿醒了,抓心挠肺,却无法充饥,气得又哭了一场。
  如此日日清粥,没几天,黎素晚便被折腾得面有菜色,憔悴不堪,真个儿一阵风吹就要倒的病美人了。
  ……
  直到四月将近,院中的花木愈发葱郁,墙角的栀子吐了蕊,花瓣洁白,香气袭人,风一吹,满院子都是淡香。
  黎夫人实在按捺不住了,几次来试探黎枝枝的口风,问她有没有去见长公主。
  黎枝枝当然没有去见,她瞧着对方那满目的殷切期盼,像极了一条贪婪的豺狗,心中颇是好笑,又觉得分外无趣,很直接地告诉她:“长公主拒绝了。”
  那一瞬间,黎夫人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就好像与泼天的富贵失之交臂一般,既惋惜又不甘,不死心地追问道:“你是怎么说的?莫不是你说错了话,叫长公主殿下不高兴了?”
  黎枝枝便编了一套话来搪塞她,黎夫人听了之后,态度显而易见地冷淡下来,甚至隐有埋怨之意,道:“兴许是你说话做事不妥帖,冒犯了贵人还不自知,到底是乡下来的,小家子气了些。”
  说完便走了,连个招呼也没打,玉兰气呼呼道:“夫人怎么能那样说?什么叫乡下来的小家子气?小小姐不是她的亲生闺女么?”
  海棠也难得抱怨一句:“夫人说话实在太难听了些。”
  王婆子倒是猛地回过味来,用力一拍大腿,叫道:“有事叫公公,无事脸朝东,她一肚子七十二个心眼,亲娘俩也这么算呢!”
  她讽刺完,又对黎枝枝道:“您甭理会,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人的心眼子一多啊,夜里就睡不好了。”
  黎枝枝还没说什么呢,几个人倒先安慰起来了,生怕她因此而难过。
  黎枝枝并不觉得有什么可难过的,毕竟她是最清楚内情的那人,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很乖巧地领受了她们的好意。
  一天过去,相安无事,谁知次日一早,府里就出了一件大事,原是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春雷隆隆,不知怎么的,把黎府祠堂门口那一株老梨树给劈了。
  玉兰一边替黎枝枝梳头,一边道:“奴婢顺道去瞧了一眼,那棵梨树竟然是从中间一分为二,整整齐齐,一半树把祠堂的房顶都给压塌了,好可怕啊。”
  海棠绞干帕子,也道:“奴婢也去看了,那树倒得确实古怪,便是用斧子劈也没有那样整齐的,府里人都在议论呢。”
  黎枝枝好奇道:“怎么议论的?”
  玉兰一向嘴快,道:“都说那老梨树成了精,干坏事儿了,才遭雷劈。”
  “呸呸呸!”王婆子从门外进来,道:“都胡说些什么?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玉兰吐了吐舌头,连忙闭嘴,王婆子把一个布包袱放下,道:“主人家的事情,咱们做下人的不好嚼舌根子,你们两个丫头片子倒好,说到主人跟前去了,就打量咱们小小姐脾气好是么?”
  玉兰和海棠低眉顺眼地听她数落,王婆子话锋一转,又压低声音对黎枝枝嘀咕道:“不过要老婆子我说啊,这种事确实有些邪门,没点古怪在里头谁信啊?”
  黎枝枝和两个婢女对视一眼,皆是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王婆子把布包袱打开,笑眯眯地道:“小小姐,裁缝铺子把做好的夏衣都送来了,您试一试,若有不合身的,老婆子拿回去让她们再改一改。”

  玉兰拿起一件水色的褙子,惊叹道:“这就是流云绢做的啊?料子摸起来真舒服。”
  王婆子道:“一尺布就要一贯钱呢,你小心些。”
  玉兰便放下了,忽而想起什么,掩口笑道:“我前阵儿听说,当时裁缝娘子去给紫藤苑那位量身,听说她也点名道姓全要流云绢,谁知裁缝娘子不干,还说贵府只给了这么多银子,再没有多的流云绢,想要也行,得加钱,那位的脸当时就绿了,拉得老长,可笑死个人了。”
  “就她金贵,”王婆子很是偏心眼,努了努嘴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儿,山鸡哪儿配得起这么好的衣裳。”
  ……
  祠堂门口那株老梨树被雷劈了的事情,黎岑早先就知道了,自是震惊惶恐,然而他五更还要去上早朝,故而只能先把事情交给黎夫人处理。
  这一天下来,他的眼皮子都跳个不停,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等黎岑下值赶回府,才听黎夫人说,祖宗牌位都倒了,尤其是他爹和祖父的,被压在供桌下面,牌位裂成几半,还泡了一晚上的雨水,上面的名讳都糊成一团。
  闻此噩耗,黎岑的脸色都变了,着急忙慌往祠堂赶,但见园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花木的断枝,那株老梨树还没清理干净,因为它实在是太大了,几十年的老树,又是黎家这么多年精心侍弄的,树冠撑开来如同一把巨伞,不知为这个祠堂遮去多少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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