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没有好下场——by总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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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情形和当初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他还是要靠她。
“你这辈子真是离不了我了。”
红蓼似抱怨又似撒娇,轻轻把他推到毯子上。
云步虚闭目仰头,喉结轻轻滑动,修长白皙的颈项如高贵优雅的白天鹅。
他呼吸有些急促,不断地喘着,胸膛快速起伏。
红蓼趴在他身上,这会儿不是地方,最要紧的是解毒,她也不顾着自己,只稍稍撩开蓝金的衣袂,直奔主题。
云步虚瞬间坐了起来。
他喘得更厉害了,低哑急促的呼吸声送到她耳边。
真的特别有感觉。
俊美的人不单单是外表俊美,最要命的是他的一切都完美无缺,声音更是蛊得很。
她简直魂不附体,理智顿失。
红蓼抓着他胸前衣襟,咬着他衣服上金色的刺绣,那是道圣宫至尊才能在道袍上刺下的金色太极莲华。
太极两仪中别致地绣着莲华,这图案说不出的神肃庄严,越是如此,红蓼就越是意乱情迷。
“抱抱我。”
她抓着他的手放到腰上,哪怕他听不见也明白她的意图,立刻紧紧搂住了她。
这样好像还不够,红蓼环着他的脖颈朝上呼吸:“再抱紧一点。”
云步虚还是听不见的。
他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但他和她恍若心有灵犀,在她发丝飘动摇摇曳曳的时候,紧紧将她勒在怀中。
“……抱太紧了,我都不能动了。”
云步虚含着她的耳垂短促道:“别动。”
可红蓼没听,她希望他快点好,所以肆意妄为。
云步虚周围一片寂静黑暗,身体的感知敏锐到了极点。
他手脚绷紧,腰挺得笔直,长发无风自动,体内血脉贲张,渐渐登顶。
眼前白影晃了晃,他睁开眼,那双美得人目眩神迷的眼睛终于有了神采。
他看得见了。
看见红蓼如大海上的船只,被海浪卷得高高。
他腰往前。
红蓼吸了口气,注意到他的眼神,傻呆呆地问:“你看得见了?”
云步虚自喉间发出压抑而沉闷地应声,吻着她的耳廓道歉:“对不起。”
红蓼垂着眼睑低低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让你受伤了。”
他好像变成了最初的凡人慈音,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跟在我身边,好像总是让你遇到危险。”
云步虚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对红蓼放手。
他一直想的都是和她永远在一起,一刻都不分开。
但他现在突然有些动摇。
尽管只有那么一瞬间,但他确实是动摇了。
红蓼感觉到他的沉默和僵硬,随后浪潮更加汹涌。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突然有点不安。
在那关键一息,她紧紧抱着他说:“不是因为你。”
海浪不歇。
红蓼带着哭腔说:“这几次出来都是因为我,如果一直待在道圣宫,我就不会有事了。”
她是个向往自由的人。
她不喜欢被人束缚,不喜欢被云步虚处处压一头,事事看他脸色。
她几次想着离开,这还是第一次,她不想着离开,甚至给了他把自己关起来的理由。
红蓼狼狈地倒在毯子上,雪发铺满了雪色的绒毯,几乎融为一体。
她手抓着他衣襟,他的道袍也不知用了什么名贵的布料,抓在手里如握了一捧有实质的冬日泉水,冰冷柔软,彻骨寒凉。
一个连衣袍都如此冷情的人,很难将他与男女之情扯上关系。
她低头看。
视线缭乱。
似见玉兔捣药。
箭矢入靶。
药碾成泥。
靶心穿透。
之死靡它。
“想让我把你关起来吗。”
云步虚手撑在她头侧:“关起来就只能见到我,永远都只有我,怕吗。”
红蓼怕啊,怕得瑟瑟发抖,眼睛飞快地眨巴着,眼白都比眼黑多了。
云步虚似乎笑了一声,缓慢却有力道:“别怕。”
“我不会那么做。”
即使他想得发疯。
红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看到他的发顶。
她都快离开毯子的范围了,被他细心地拉回来。
她忽的想起,金鼎里的地之主血脉说他迟早会变成和天之主一样无情无爱的怪物。
书里的结局他确实是变成了天道的,那好像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的唯一可以有的结局。
道圣宫属于男主沐雪沉,他这个师尊从故事的开始便是神佛之座,在故事的结局,就真的做了那座神佛。
她难得想起一段记忆深刻的剧情——在一切的末尾,沐雪沉着一袭绣了太极莲华的蓝金道袍,在圣殿之中给画卷中的师尊上了三株高香,可天际上无情无欲的天道没有给过任何回应。
往后无论他是好还是坏,那位将他养大,在他的成长中不止一次保护过他的师尊,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红蓼抓住云步虚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下,语气复杂地问:“你会忘了我吗?”
云步虚一顿。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变成了天之主,你会忘了我吗?”
忘了你曾经很想将一只小狐狸关起来,关到天荒地老。
“不会。”
云步虚回答得快而肯定。
“不会有那一天。”
他不会变成无情无爱的天之主,所以这个假设本身就不存在。
但他不知道,在原本的剧情当中,他是一定会变成天之主的。
或者说,他原本就是天之主,所以和地之主的血脉不同,他诞生即为仙体,从无幼年,也没人有能力夺走过他的血脉。
在整合六界的目的达成之后,哪怕他不愿意,他也会成为天道。
红蓼说不出来这些,也不知道怎么说,她迟疑着:“你真的喜欢我吗?”
她咬住他的嘴唇:“你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地对我说过一次。”
她长发凌乱,捧住他的脸颤声说:“好好同我说一次吧,不要什么‘亦’,也不要什么心中有我,只说你喜欢我,有多喜欢我。”
云步虚是个内敛的人。
他能说出“我心中的亦有你”这样的话已经非常难得了。
要他这样直白,他是真的有些不适应。
他几次欲开口都停下了,乌发之下白皙的耳尖泛着绯色。
红蓼没注意到,只以为他不愿意说,瞬间委屈得不行。
“……不想说就算了。”她假哭地抓挠起来,“你果然不是真的爱我,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那么喜欢我。”
哪怕隔着衣料,云步虚身上也被她故意化出的尖锐指甲划出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他好像感觉不到疼,冷静地打断了她的哭闹。
“我爱你。”
“我很爱你。”
“你感觉不到吗?”
“好好感受一下。”
他既然选择说了,就说得句句干脆,句句都深刻。
红蓼有点窒息。
“……”
谢谢,感受到了。
第五十八章
红蓼醒来时人已经在湖心的桃花小岛上了。
她没立刻起来, 趴在床榻上醒了醒神,盯着窗外簌簌落下的桃花想着一件事。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蓝金的身影遮住了视线,红蓼目光上移, 看到了云步虚精致如画的脸。
他没有表情,正凝着她身上的伤口, 有之前谢沾衣打的,还有他留下的。
他微微蹙眉,似乎对自己的粗鲁感到不适应, 为她疗伤上药的速度细致缓慢。
“你能行吗?才刚好一些就动灵力给我疗伤?”
云步虚眉眼不动:“这不算什么。”
红蓼睨着自己渐渐痊愈的伤口, 胳膊重新变得白皙如雪,但小臂处骨化的部分一直无法恢复。
看着血肉中突然出现白骨,红蓼抿唇把衣袖拉了下来不给他看。
“待我回道圣宫看过医书就能治好你。”云步虚摸摸她的头,语气低沉, 柔和又怜惜,“了了。”他唤了她一声,自责道,“对不起。”
“是我不好。”
红蓼眼睛酸了酸,她不是不委屈的。
明明之前他每次都来得很快,怎么偏偏这次这样迟?
他有句话确实是对的。
跟他在一起,她一直都处于危险之中,但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真的好无语, 他们这些大能斗法, 就不能堂堂正正的, 别拿她这个小鬼开刀吗?
她只是一只无辜可怜的狐狸精而已啊!
红蓼别开头不理人, 开始赌迟来的气, 云步虚不道歉不自责还好, 越是这样她越是不高兴。
他会不会觉得她很无理取闹?
会不会觉得她不懂事, 他连自己都顾不上,醒了就在为她疗伤,她还要赌气。
红蓼余光偷看他的神色,见他盯着她一条被骨化的尾巴不知在想什么。
她立刻把尾巴收起来,换了个他完全看不到的方向。
云步虚沉默片刻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小小的一团,毫不费力。
红蓼窝在他怀里,鼻子越发酸了,没忍住咬住了他的胸口。
隔着衣料也不知道咬到了多少,唇舌反而被道袍上的刺绣刺得不舒服,她负气地松了口。
云步虚伸手扯开衣襟,露出被她咬的地方,她看到几个血牙印不禁一怔。
摸摸牙齿,原来不自觉露出了尖牙。
她红着眼睛给他吹了吹,想帮他把伤口消除,但被他握住了手。
“发觉结界波动时我正在画阵法。”
他声音平稳有力,八风不动,只要听着他说话,就有种天塌下来都没关系的安全感。
“此阵法十分特殊,只可开这一次,若没完成就再不能用,是以护阵光较之其他阵法更厉害些。我在感知到波动的一瞬间回来寻你,不曾想还是迟了。”
“……那阵法完成了吗?”
没有。
他只想着她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阵法。
但他没说出来。
红蓼只当他默认了,又接着问:“是什么阵法?”
云步虚没有隐瞒:“封印来处的阵法。阵法完成之后,不管你来自何处,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再也回不去了。”
……原来是那种阵法。
其实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所谓,她这种了无牵挂的人,生活在哪个地方都无所谓。
不过为了锁住她,置她的安危于不顾,还是有些不可原谅。
“谢沾衣将冥河修到了青丘之下,是我始料未及之处。”他轻抚着她的头,“是我不好。我不该自负。”
他在解释,解释得很清楚,并未替自己找补什么。
他前不久才跟她特别狂妄地说过从不自负,如今就承认自己自负了。
云步虚心里的纠结起伏绝不会比她少。
红蓼沉默许久才说:“早点弄死他!”
说到“弄死他”三个字,她简直是咬牙切齿。
云步虚扫过她因为情绪激动跳出来的尾巴,看到那条骨化的,半阖长眸道:“好。”
虽然只是简单应了一个字,语气都没什么波动,但不管谁听了都能感觉到他的认真。
红蓼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注意到他的目光,砸吧砸吧嘴说:“这个其实也没有很严重,大祭司说可以帮我治好。”
虽然她很爱美,确实有些接受不了这种难看的骨化,但只要知道很快可以治好,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大祭司。
那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雪狐。
云步虚自然不希望他靠近红蓼,他想说他也可以,回去找医书看看就行,但注意到红蓼眼底的委屈和介意,云步虚什么都没说。
……于她有好处便够了。
能快点治好她的尾巴就行。
说完这些,红蓼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想到最重要的一件事。
“等等。”她支棱起来,抓着云步虚郑重道,“问你个问题。”
云步虚被她抓到之前咬伤的地方,长眉动了动,红蓼手一松,伸进他衣服里面轻轻摩挲,云步虚这下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慢吞吞吐出一个字:“问。”
红蓼凑近了一些,舔舔唇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就是我们每次那个……”她视线乱飘,手摸着他毫无章法,带起一阵又一阵痒意。
“我们每次那个之后……”
她闭了闭眼,吐字艰难,云步虚听了一会说:“之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