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没有好下场——by总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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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微尘想到自己曾受过蛊惑,大家也都知道,虽然不会异常对待他,但有要事的时候还是会避着他一些。
也不是不信任他了,就是怕谢沾衣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手脚。
风微尘面如菜色,到底是没有过去。
圣殿之内,云步虚坐在高台御座上,面色苍白平静,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沐雪沉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他可没有道侣,这辈子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当然看不出那是什么状态,只是觉得师尊看起来好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圣人脸色很难看,可是闭关出了差错?”
大长老直接问出了口,问完之后没立刻得到回答,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良久,云步虚才漫不经心道:“无妨,尔等至此何事。”
大长老低下头谦卑地说:“也无甚要事,只是圣人出关后失踪多日,我等实在担心罢了。”
云步虚神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晦暗不明。
“无事便退下罢。”他语气很淡。
萧梦寒低着头和沐雪沉对视一眼,安静退下了。
云步虚靠在御座上,眼底难掩疲倦。
他垂眸睨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和这具身体一样,被红蓼无所顾忌地使用过,开发出了许多他从未想过的……方式。
想到这些,就不免会想起他们是如何从那间偏殿中离开的。
今晨的时候,红蓼趴在他背上,尖锐的指甲在他肩头描绘出一朵血开的莲花。
像极了红莲纹身。
云步虚没有愈合这些伤口,他还记得自己是用什么语气主动提起离开那里的。
他手撑在扶手上,想到当时给的理由——谢沾衣几次三番主动挑衅,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不可能只被动反击。
他是要主动做些什么的。
既要主动,肯定需要一个全盛时期的身体,所以不能再“荒唐”下去了。
红蓼似乎意犹未尽,歪着头笑吟吟瞄他,直看得他匆匆离开,几乎落荒而逃。
这之前所有的嫉妒也好,不甘也罢,都在这场过分的宣泄之中荡然无存了。
能与她如此的只有他。
能受得了她、满足于她的只能是他了。
她绝不可能与他分开的。
云步虚说服了自己,但现在换红蓼不理他了。
他这次确实过分了,简直是踩着她所有的底线行事,无一不是回旋镖,哪怕她不言不语,他也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看,全被她猜中了吧,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以前说的话都不作数,不但冷待她,还要把她关起来,经过这么一回,他可真是露馅了。
云步虚起身回寝殿去看红蓼。他到的时候她就在那里,哪儿都没去,也不是一个人,还有一只狗在。
啸天这只狗妖在道圣宫大多时候都是原形,这模样比人形更容易让弟子们接受,他一向懂得如何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些。
即便如此,看他趴在红蓼身边,一人一狗在一张床榻上,云步虚还是沉了脸色。
啸天的危机感知非常敏锐,他倏地睁开眼,一见是云步虚回来了,立马以光速消失。
红蓼也没拦着,瞧见他就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云步虚想说什么,都因她的反应说不出来了。
她一副“我要睡觉请勿扰”的样子,他再多嘴是不是有些烦人。
云步虚沉默片刻,还真的放弃了言语,就坐在一旁打坐疗伤。
红蓼:“……”
呵呵,还真不说?
真有你的云步虚,气死她算了!
红蓼拿开挡在眼睛上的手臂,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明明闭着眼,却敏锐地察觉到,准确地对上她的视线。
红蓼一怔,毫不示弱地继续瞪回去。
云步虚立刻撑着手臂靠近她身边。
“还在生气?”
红蓼重重哼了一声,踹他:“走开,别碰我,烦。”
云步虚分析了一下,这次终于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了,并未躲开,甚至还靠得更近。
红蓼正要再赶人,就听到他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亦不能免俗。之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之后不会了。”
红蓼的话憋在嗓子眼,有些说不出来了,但眼中懊恼的情绪并未减退。
“你若实在生气。”
他顿了一下,接触到红蓼若有所思的视线,转换了个语气道:“可以对我动手,我不会反抗。”
“如何都可以。”
他扯开道袍的交领,露出还伤着的肩膀,血莲花刺目又情瑟。
红蓼以为他是那个意思,扑过来说:“行啊,那咱们再来。”
云步虚身子一僵,眼下青黑阵阵,咳了两声道:“了了。”
他迟疑着:“……等我疗伤过后可好。”
红蓼闷在他身上,身子颤了颤,强忍着收回笑意,矜持地起身不屑道:“就这样而已吗,还是道祖呢,呵,男的果然不行。”
她拖着尾巴慢悠悠走开了,虽然还是不理人,但情绪明显好了一些。
她总是好哄的,可他却那样过分。
红蓼怎么气都应该,毕竟在她的角度来看,他不过是仗着她心中有他罢了。
云步虚专心开始疗伤了。
不仅是因为要反击谢沾衣,更是因为伤愈之后,她才能想怎么要他都可以。
到时别说半个月,真的日夜不休一整年他都能行。
他这边专心疗伤,红蓼也没来打搅。
她也需要好好炼化体内的血脉,还有这近二十天双修来的进益。
变强的感觉很好,连呼吸吐纳都比以前通达舒适了,偶然一次遇见萧梦寒,她都看不透她身上修为,着实愣了许久。
萧梦寒倒是没多说什么,红蓼变强总体来看是好事,毕竟从上次大战来看,她是站在道圣宫这边的。
妖族那边也终于选出了新的妖王,道祖亲自下令,将青丘大长老莲绽选定为新任妖王。
这可不是白来的,莲绽和其他想要妖王之位的大妖挨个打了一架,虽然几次差点就败了,但最后还是她险胜。
她拿这个位置问心无愧。
下这个令的时候,云步虚问过红蓼可有意见,红蓼依然不理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是对妖王之位没有兴趣。
身为妖族,却对妖王之位不感兴趣,那她想要什么?
云步虚暗暗想了许久,在伤愈得差不多时,寻到她说:“带你去个地方。”
红蓼今日有些头疼,炼化血脉并不容易,要抗衡祂的邪气很难,云步虚时不时会帮她,但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
“我能不要祂了吗?”她靠在他怀里嘟囔,“烦得要死,太累了,我还是喜欢像以前一样。多一个这东西,总觉得好像在身体里按了一个监视器,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云步虚能从字面上明白监视器的意思。
“你若将祂与自己的血脉彻底相融,纳为己用,便可不再受此烦扰。”
这是六界公认的方式,所有取得血脉的人折腾来折腾去,都只是想将血脉彻底相融,让别人再也没办法抢走罢了。
可时至今日,都还没人真正做到过。
红蓼和他们不太一样的是,他有云步虚这个本身天之主的转世帮忙,成功的可能性倍增。
只是——
“你不是要除掉地之主的吗?”红蓼拧眉看来,“我要是把祂彻底吸收了,你就不能再将三道血脉融为一体,彻底摧毁了。”
“毁不掉也无妨。”云步虚平淡道,“等我拿到其他的血脉,全都给你,助你全部相融。”
这样一来,也算是另外一种形式上地摧毁了地之主吧?
但这与道圣宫一直以来的理念都是相悖的。
他们是要彻底毁了地之主复生的可能性,如果只是被其他人吸纳相融,那何尝不是造就了另一个地之主?
红蓼是妖族,谁能知道她真正得到一切之后会做什么?
没人可以保证。
若此事被神仙人三界其他人得知,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单单是红蓼现在占据了一缕血脉,都够他们担心争论一番的了。
“我不要。”红蓼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说,“我才不要那么麻烦,这一个我都烦死了,三个加一起怕是要卷死我。”
红蓼使劲摇头:“我只要我自己原来的样子就可以啦。”她想了想,“不过你反正是要聚齐三道血脉才能一起摧毁的,我先帮你收着也没什么。”
她低下头去,微微抿唇说:“你之前拿来关祂的金鼎已经不能用了吧?”
红蓼望向他,语气随意地说:“我可以帮你作为血脉的容器,我是妖族,血脉不会如反抗你那样排斥我,你不需要再时刻承受祂的污染。等所有血脉都集齐在我体内,我就随你进阵,将祂彻底毁了。”
云步虚脚步猛地停住,眼神复杂地望向她。
红蓼回应着他的注视缓缓道:“我没什么大志向,这辈子最想要就是三五挚友,一座宫殿,再来一座风景优美的山头,优哉游哉地过日子。我不想变得太强,和不和你站在同一个位置,走到今天我也没那么在意了。你若想把三道聚合的血脉关在一起不外泄,那么强大的力量,圣邪两个极端,必然需要你付出很大代价,不仅仅是骨血那么简单。”
原书里就是这样,血脉分成三道,只有一道两道的时候,云步虚尚且可以用自己的骨血作为容器控制着的。
等到所有都聚齐之后,他是付出了剖心的代价才没令对方冲破阵法,重归于世。
他与地之主力量相等,但就如红蓼说的,正邪两个极端,全盛的他和全盛的地之主,想要胜过对方并摧毁一切,他既要容纳着祂的血脉,还要动手,很难很难。
他倒是可以选其他人来做容器,自己只负责摧毁,可神仙人三界无人有足够的能力,真做了容器怕是最后会和地之主一起送命。
从妖魔冥三界选择容器,最后跟着死了也没什么,可他又信不过他们。
那可是全部的地之主血脉,接触到自己族群的一瞬间,祂可以爆发的力量远比在天之主一脉体内多得多,谁知道容器能不能控制住自己?若真的灵府被夺,什么都没剩下,那可就弄巧成拙,促成了地之主的彻底复生。
所以只能他来。
在只能选择他自己作为容器的情况下,得到一个剖心,近乎是同归于尽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可以帮你。”红蓼轻声说,“我想帮你做些事。这是我选择进浮心塔时,远高于救人之心的念头。”
她语气淡淡,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可她说出来的这些话,无一不是沉重的。
“我那样难的出来了,你只看得到外界发生了什么,却看不到我的心意。”
“我真的高兴不起来。我现在看着你,听着你说话,都还是会止不住地心凉。”
“便是如此,我也没想过真的要和你分开,不管我嘴上如何说,心里确实不舍得。我喜欢你,还是想要帮你做点事。越是这样,我越是看不起自己,越是觉得心凉得彻底。”
红蓼摸了摸脸,恨恨道:“不行,我得去挖个野菜清醒一下。”
作者有话说:
不虚子:我真是个烂人
了了:他都这样了我还是愿意帮他,我真他娘是个天使
第七十六章
云步虚自诞生便占据至高地位, 愿意为他生死的人不知凡几。
但真正为了他这个人,不是他的身份能力或者六界大义的,从来没有。
自始至终都只有红蓼罢了。
作为容器这件事, 就拿他的弟子来说,沐雪沉由他一手带大, 肯定也是愿意的,他若开口,沐雪沉一定会说为了六界苍生, 他死而无憾。
区别就在这里。
别人是为六界苍生, 红蓼仅仅是为他本人。
她不想他冒险,不愿他一个人担负所有,她比其他道圣宫的元老,都要早想到容器的危险这一点。
云步虚喉结动了动, 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匕首,反手将刀柄递给她,自己紧紧握住刀刃。
金红色的鲜血顺着锋利的刀刃流下来,落在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红蓼哪料到他会突然这样,着实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立刻将匕首接过。
可他不松手,手跟着她的力道往前, 刀刃陷入肉中更深, 血流如注。
“你疯了吗!”红蓼大声道, “快松手!好好的你放血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吗。”他情绪不太稳定, 漆黑的双眼有些泛红的痕迹, “就如你在我肩上‘画’的一样, 你还可以在我身上任何地方都‘画’你想画的东西。”
红蓼呆了呆, 竟有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