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by不问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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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不孤与她并肩而立,看着这般景象,眼神温和:“多亏了葳蕤,若是没有她,小孤山也不会有今日。”
听他提起太上葳蕤,应如是喃喃道:“当日霄云师姐和萧师兄为了追寻各自的道途,选择分离,我们都不知,他们竟还有个女儿。”
若是知道,无论如何艰难,天衍宗都会将她找回。
停在明光殿外,应如是裹足不前。
“怎么了?”叶不孤回头看向她。
“无妨。”应如是笑了笑,抬步踏入明光殿内。
此时,外殿之中,长陵正咬牙切齿地对太上葳蕤道:“师姐,符修一脉这个月已经炸了十三次楼,比丹修还离谱,下个月一定要削减拨给他们的灵石,山门的灵石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这么愤怒,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喻梦丘最近一次炸符,殃及的池鱼中正好有他。
若非身上法衣质量过硬,长陵大概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不过他虽然没有受太重的伤,身上法衣却坏得彻底,以致险些裸.奔。
“你这是公报私仇!”喻梦丘愤然道,“谁让你来得那么不巧,实验新符文炸符不是常事么!”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长陵捋起袖子,打算与喻梦丘好好分说分说。
下一刻,两人便在太上葳蕤面前掐了起来,扭打成一团。
喻梦丘很有分寸地没用灵力,长陵境界有限,若是他伤了,小孤山许多俗务可能就得喻梦丘自己来顶上。
于是两名修士便如世俗中的泼皮无赖一般,彼此拳脚相加,在地上滚了不知道多少圈。
看着这一幕,太上葳蕤神情淡淡,指尖点了点桌案,透着十足的危险意味。
“这儿还挺热闹的。”应如是踏进殿中,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挑了挑眉。
已经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两人立马分开,站起身拍拍灰尘,恢复了一副正经模样,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尽量保持小孤山亲传弟子的气度。
长陵和喻梦丘并不知道,因为及时收手,他们有幸逃过了一场来自师姐的毒打。
应如是的目光落在太上葳蕤身上,眼睫颤动一瞬,她开口:“葳蕤,你好。”
太上葳蕤知道她是谁,毕竟她们曾在水镜之中见过一面,不过比起那时,如今,她们之间或许多了一层关系。
太上霄云是应如是的师姐,也是太上葳蕤的生母,算起来,太上葳蕤理应唤应如是一句师叔。
请走无关人等,太上葳蕤带着应如是和叶不孤走入内殿之中。
指尖微挑,桌案上的茶壶便顺势浮起,倒了三盏热茶。
茶香氤氲,热气蒸腾而上,从应如是的角度看过去,太上葳蕤和太上霄云实在很像,让她不由有些恍惚。
片刻后,她才回过神,轻声道:“此行,我是代天衍宗前来。”
“之前许多年,我们都不知你的存在,未能照顾过你,实在抱歉。”
太上葳蕤对上她的目光,平静道:“这并非是你们的错。”
所以不必道歉。
太上葳蕤从不觉得,他们理应要庇护于她。
应如是并非喜欢伤春悲秋的人,见太上葳蕤如此态度,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转开话题道:“这次来,我还为你带来一个人的消息。”
太上葳蕤动作一顿,已经猜到她说的是谁。
应如是含笑道:“小燕那臭小子一向不聪明,不想却能得你倾心。”
听她这般说,叶不孤忍不住插话道:“如是,你说什么?”
应如是有些奇怪:“你不知道?”
太上葳蕤这时才想起,自己的确忘了告诉叶不孤等人自己同燕愁余的关系。
第146章
今日得应如是一番话, 叶不孤立时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燕愁余和太上葳蕤已经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
或许是出于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心情, 他周身不由散发着低气压:“如是,你是说,燕愁余和葳蕤……”
应如是点头:“应当是之前在明镜天的事了。”
她当然是从明若谷口中得知的, 重阳子从明若谷事无巨细地问清了燕愁余那段时日的经历, 应如是便也清楚得十分清楚。
叶不孤看向太上葳蕤, 想求证一二:“葳蕤……”
太上葳蕤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可说的地方,平静答道:“我答应他了。”
“你真心欢喜他?”
“自是真心欢喜。”太上葳蕤理所当然道。
叶不孤便释然了,既是葳蕤喜欢, 那旁的就都不重要了。在得知太上葳蕤是自己师尊的女儿后, 他只希望她这一生都能遂心如意。
不过想起燕愁余, 叶不孤还是有些憋气,这小子的动作倒是快,自己只是与他们分开短短几月, 关系便突飞猛进了。
他有心想探听一二两人的关系进展到了何种地步,又担心太上葳蕤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多。
见叶不孤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应如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难得见他如此。
“小燕如今还在心魔幻境中, 你也知他情形,想突破实在不易,是以至今还未脱离。”应如是向太上葳蕤解释,“二师兄倒是想偷偷将他救出来,但大师兄看得太严,他便也没有办法。”
重阳子尝试数次,都以失败告终, 每次被明若谷发现,他都得被重剑砸得躺上十天半个月。
为了维护师兄形象,后半句话,应如是便没有说出来了。
她喝了一口茶,取出纳戒:“你是霄云师姐的女儿,师兄师姐他们虽未能亲自前来,却叮嘱我将见面礼转交与你。”
“还望你不要拒绝,”应如是看着太上葳蕤,眼中有着寻常难见的柔色,“师姐曾照拂我们许多,如今,也给我们一个回报的机会吧。”
太上葳蕤沉默了,她既然认下了萧无尘和小孤山,便没有理由将太上霄云出身的天衍宗拒之于千里之外。
接过纳戒,神识一扫,便能看到其中随意地堆着众多价值不菲的灵物,只随意拿出一件,或许都能在修真界惹出一阵风雨。
小孤山山门因天倾之难损毁,相比之下,天衍宗数万年的积累保存得极好,加之近三百多年弟子稀少,宗内灵物可称有增无减。
天衍宗七位长老身家丰厚,所以拿起见面礼来可谓是毫不手软,这纳戒中的灵物,几乎可抵得上修真界一个中型宗门的底蕴。
见太上葳蕤收下,应如是松了口气,若是连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回去一定会被嘲讽的。
一口将灵茶饮尽,她又道:“这纳戒中还有些散碎玩意儿,是二师兄特意放进去的,说是什么小燕这几百年来的纪念之物,如今他有了托付终生的人,便送予你了。”
叶不孤听着怪怪的,这怎么像在嫁女儿……
太上葳蕤不怎么在意那些灵物,妖尊曾坐拥半个修真界,不至于因此就心神动荡,让她更感兴趣的,反而是那些关于燕愁余的东西。
她拿起一枚龙牙,挂着它的红绳已经有磨损的迹象。
“这是小燕二十七岁换下的第一颗牙,那时候二师兄见他始终只是条不能开智的小龙,便特意为他炼制一炉丹药补身,不想出了些差错,硌掉了小燕一颗牙。”
一身黑鳞的小龙嚎啕大哭,惹来了众多围观,最后以明若谷揍了不靠谱的重阳子一顿告终。
太上葳蕤看向一旁那片玄黑龙鳞:“这又是什么?”
“小燕从前最宝贝自己一身鳞片,后来身上蜕鳞,他以为自己要秃了,还大哭了一场,收集了自认为最好看的几片分给我们,至于这一片,好像是他说要送给自己未来道侣的,没想到二师兄真的帮他收起来了。”应如是有些意外。
她来了兴趣,拿过桌案上的竹风车:“这应该是大师兄亲手为小燕做的小玩意儿,沂蒙山上风雪猛烈,他还特意加持了不少禁制,结果只要催动,连元婴修士也能对付。”
燕愁余破壳而出的时候,正是天倾之难后不久,他的出现,让尚且沉浸于悲恸中的应如是等人有了可忙碌的事情。
一身黑鳞,叫声微弱的小龙,在之后许多年中,给了七人最大的慰藉。即便是对燕愁余要求最是严苛的明若谷,也为燕愁余做过许多玩具,更别提最宠他的重阳子。
后来燕愁余终于能引气入体,得以化形,自那时起,他便跟随明若谷学剑。
小小的孩子还没有明若谷的剑高,顶着风雪随他前往山中时,让人忍不住担心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被雪埋了。
在应如是口中,太上葳蕤见到了另一个燕愁余,沂蒙山上的那些年,他在自己七位师父的照顾下,得以无忧无虑地长大。
或许正因为他们,才会有光风霁月的飞霜君,才会有太上葳蕤识得的燕愁余。
太上葳蕤不知道,她的嘴边不知什么时候挂起了浅淡笑意,叶不孤见她如此,神色温和,人之一生,能有心意相通,两心相许的对象,实在是件幸运的事。
他的目光又看向应如是,在短短几瞬后,收回了目光。
是夜,太上葳蕤盘坐在床榻之上,闭目运转功法。
她的意识浮浮沉沉,不知何时,竟陷入了梦中。
黑暗中,黑龙盘作一团,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形容有些凄惨。
他身上的伤口,一些是被心魔幻境所伤,还有一些,是燕愁余为了不被煞气所控,自己动的手。
被困在幻境中两年有余,燕愁余心中也不免生出急躁情绪,他想尽快离开这里,去见太上葳蕤,只是愈是如此想,便愈难离开。
太上葳蕤看着眼前景象,有些意外,这是……
就在这时,黑龙好像看见了她,委屈道:“葳蕤……”
倘若真是在太上葳蕤面前,燕愁余是绝不会这样做的,但在梦境之中,就不必有那么多顾忌。
反正葳蕤也不知道,燕愁余如此想,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在梦中见到太上葳蕤。
黑龙在她颈侧撒娇般地蹭着,龙尾欢快地摇晃着,透露着主人心情。
虽然是梦中,触感却是意外得真实,太上葳蕤有一瞬失神。
整条龙身都缠了来,她便就地坐下,抬手摸了摸温润如玉的龙角。
燕愁余的龙尾因为她的动作摇得更加欢快,他得寸进尺地缠得更紧,像是一条守护自己珍宝的恶龙。
“葳蕤,我好想你……”黑龙闷声道。
太上葳蕤收回手,轻声道:“我知道。”
这次的梦好像意外得真实,燕愁余眨了眨眼:“你……可有想我?”
“有。”
真是个好梦啊,燕愁余不由想道,他化作人形,半蹲在太上葳蕤面前,鼓起勇气亲了上去。
额上传来一阵温热触感,太上葳蕤不由一怔,随即又觉得好笑,他的胆子,大约也只有如此了。
太上葳蕤抬头看着少年,在她的目光下,燕愁余不由红了脸,自己老是想亲亲抱抱,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修士应当清心寡欲,自持己心才是。
“我也很想你。”太上葳蕤轻声道,“燕愁余,你该离开幻境了。”
天衍宗,心魔幻境中,盘身入眠的黑龙骤然睁开了双眼,葳蕤……
对,葳蕤还在等他,他一定要尽快离开幻境。
巨大的黑龙腾身,飞向迷雾深处。
第147章
小孤山, 夜色浓稠,太上葳蕤睁开眼, 抬眸便能看见自窗外漏入的月光。
方才那一场梦……
她的指尖落在自己额上, 温热的触感好像还有所残留,想起燕愁余小心翼翼的动作,她的神色软了下来。
真傻……
不过, 她恰好喜欢。
只是这场梦境,来得似乎有些诡异, 太上葳蕤若有所思地在床榻上点了点。
到了她现在境界, 寻常已经无须以入眠来恢复精力,夜里多是运转功法入定。按常理而言,入定之时心神澄明,不会陷入梦境。
但这一次,她却在是在入定中进入了燕愁余的梦境。
太上葳蕤知道, 那不是她的梦,而是燕愁余的梦。
取出放在袖中的那枚鳞片,或许是因为燕愁余当时才出生不久, 鳞片的硬度全然无法与现在相比, 其上闪着淡淡灵光。
太上葳蕤忽然想起,她和燕愁余之间存有魂契,此番入梦, 是因为魂契作用?
或许这枚鳞片, 也是媒介。
虽然如此怀疑,她还是将鳞片收入袖中, 并未打算另存他处。
燕愁余……
就算知道总有一日会再见,思念也无法轻易为人所控制。
起身推门,太上葳蕤走入庭中, 温柔月色洒落身周,像是为她镀上一层朦胧光晕。
玉盘挂在天幕之上,抬头望去,一道身影倚坐在高楼上,手中握着酒坛,对影独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