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by不问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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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能轻易就击退了化神期的妖兽!
青年自是不会想到,眼前少女便是北域已入渡劫的妖尊。就算太上葳蕤此时将修为压制在元婴,一只化神妖兽也不可能奈何得了她。
冷淡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他浑身一寒,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凶兽盯上。
第175章
在青鬃狮摔落在地的瞬间, 远处围观的人群中不约而同地响起抽气之声,青鱼郡之内,竟敢有人对天水阁的监察使出手!
就算如今因清溪之故, 天水阁威势有所受损,它也仍旧是苍栖州无数修士心中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放肆,竟敢对监察使不敬!”
天水阁卫士出声呵斥, 驭使着坐骑将太上葳蕤围在当中,天光下,她披风上的金线折射出眩目光芒。
少女面上不见任何表情, 她孤身站在原地, 气势却远远压过了众多天水阁卫士。
局面有些僵持,一向嚣张跋扈的天书阁中人只是戒备地看着太上葳蕤, 并未贸然动作。
方才青年的下场历历在目, 他们虽然嚣张, 但不蠢。
两名卫士下马将青年扶起, 他恼怒地看向太上葳蕤,一身灰头土脸, 很是狼狈。
“给我将她拿下!”青年厉声喝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 围住太上葳蕤的卫士齐齐催动坐骑, 长戟出手, 势如雷霆。
只是在太上葳蕤三丈之外, 无论是人是兽, 都无法再向前。
身形停滞在这一瞬, 天水阁卫士心中不自觉地升起恐惧之意, 在这样无法反抗的力量下,恐惧本是人之常情。
太上葳蕤就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缓缓走出天水阁的包围。
青年眼中闪过阴戾之色, 五脏六腑翻腾着,提醒他刚才将自己击飞的阵法有着如何威力。他再次以神识催动青鬃狮,向太上葳蕤扑咬而去。
太上葳蕤只是淡淡看了狰狞的凶兽一眼,抬起手,指尖微屈。
青鬃狮顿时感受到有股巨力笼罩而下,让它再无法上前半步,在这一刻,狮尾低垂,它的兽瞳中现出一丝本能的恐惧。
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青鬃狮,太上葳蕤指尖引动灵力,隔空落下几笔,下一刻,代表主从的契约便自青鬃狮体内浮现,在顷刻间化为齑粉。
这是青年与它的兽契,因为这道契约,他才能驭使更高出自身一重大境界的青鬃狮。
感知到束缚自己的契约消失,青鬃狮只觉浑身一轻,兽瞳望着眼前少女,片刻后,它驯服地趴下身,向太上葳蕤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见此,众多天水阁卫士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化神境的妖兽,境界比他们中任何一人都高。
在感知到契约消失的瞬间,青年苍白的脸色已经化为一片铁青,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才从阁中买来的契约妖兽!
能轻易毁去自己与青鬃狮的契约,这少女一定不只有元婴修为!青年目光明灭,有不少修士在行走天下之时,都有隐匿修为的习惯,难道她是化神修士?
青年暗觉不妙,取出纳戒中法器想遁逃,却被太上葳蕤抬手拦下。
法器上亮起的灵光黯淡下来,他的身形再也动弹不得。
“方才是我等冒犯,还未请教尊者名姓——”青年只能强压下怒气,对太上葳蕤道。
能混到青鱼郡监察使的身份,他向来很是识时务。
太上葳蕤的目光看了过来,其中不带任何多余的感情,让青年不由自主地打了冷战。
“本尊名姓,你不必知晓。”太上葳蕤开口,声音清冷,让人想起冬日在树梢枝头覆上的皑皑雪色。
青年心中恼怒更甚,却不敢表露出来,他乃天水阁派来的监察使,青鱼郡中,何曾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你是天水阁监察使。”
青年心中一凛,低声回道:“是。”
知道自己是天水阁的人,她还敢如此态度,这少女究竟是何身份?!
“天水阁监察使,在这青鱼郡中,应当不会少了落脚之处。”太上葳蕤并不在意他在想些什么,指尖抚过青鬃狮鬃毛,漫不经心般说道。
她原本打算直接去余家,而今却改了主意。
这几年间,天水阁为了控制苍栖州各大仙门世家,特意设下监察使一职,太上葳蕤也有所耳闻。
青年心中浮起不妙的预感,他抬头,太上葳蕤已经坐上青鬃狮,眼神仍是一片冷淡:“你叫什么。”
仰头看着她,青年脸色阴晴不定,良久,终于从喉咙中挤出三个字:“谢海楼。”
青鱼郡监察使,谢海楼。
“谢监察使,带路吧。”太上葳蕤再次开口。
谢海楼清楚,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既然打不过,就只能乖乖低头。
待他向阁中传讯,届时她自会知道在苍栖州开罪天水阁是什么下场!
谢海楼挥手示意,立时便有手下卫士为他让出一匹坐骑。
憋屈地看了一眼青鬃狮,他御马在前,为太上葳蕤领路,众多天水阁卫士见他如此,也不敢多说,先后跟了上去。
看着浩浩荡荡离去的背影,周围修士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寂静的街市也突然充溢了嘈杂的议论声。
“她是谁?!竟然有胆子对天水阁监察使动手!”
“看上去不像是青鱼郡的人,难道是什么仙门世家的子弟外出历练?”
“无论什么身份,苍栖州内,敢对天水阁的人不敬,只怕难逃一劫。”
“会不会是从清溪来的……听说罗浮教和镜明宗……”有修士压低声音道。
他身旁之人看了他一眼,厉声道:“噤声!这里可是青鱼郡,你提这些是不要命了么?!听说只要被怀疑与……有勾结,不死也要脱层皮!”
“说不定他们真能赢……”女修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混不清。
“怎么可能,天水阁阁主可是渡劫后期的大能,放眼整个修真界,能有这般境界的修士都寥寥无几。”
清溪之中,修为最高的罗浮教教主也不过渡劫中期,何况除了她,便只有一个容洵突破了渡劫,而天水阁中包括天水阁阁主,还有五名渡劫在。
这样看来,实在很难让人相信,清溪能够覆灭天水阁。在苍栖州大多数修士看来,罗浮教和镜明宗迟早是会为天水阁镇压的。
在世人看来,天水阁阁主是因五年前与应如是一战重伤闭关,但太上葳蕤清楚,他闭关的原因并不止于此。
桑南淮的寿命,快要走到了尽头。
近年间,天水阁肆无忌惮地在苍栖州搜刮灵石资源,就是为了助他延续寿命。
为了活下去,桑南淮不择手段,这不难理解,大多数人处在他的地位时,应该都是怕死的。
他的确找到了办法延续自己寿命,但也只是苟延残喘,前世,在容玦领苍栖州修士攻入天水阁时,他虽然活着,也不过只剩一口气,最终死于容玦手中,成全了他的声名。
这一世,或许是因为应如是出手重伤桑南淮,罗浮教现世和镜明宗叛出天水阁的时间提前了许多年。
许多事都有所不同,譬如容洵也提前数十年突破渡劫。
前世,在天水阁水牢之中,有只妖喂太上葳蕤服下一枚妖丹,为这个缘故,她才能在被容玦射杀之后得了另一条命。
那只妖要她杀了桑南淮,可惜桑南淮后来死在了容玦手中,太上葳蕤此行来,便为践诺。
若是她记得不错,如今的桑南淮虽然寿命将尽,但仍有渡劫后期的实力,即便是太上葳蕤,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杀了他。
好在,她不介意等上一等。
太上葳蕤想起了绿娘,前世她在意的人,或者说妖,并不多,绿娘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绿娘应当还没有落在天水阁手中,那是几十年后的事了。若是天水阁提前倾覆,她便不必失了女儿,陷入疯癫。
朱厌也好,绿娘也好,这一世,她不会令他们重蹈覆辙。
第176章
书房内, 余天仲翻阅着各处送来的信笺,紧皱的眉头始终未能松开。
一旁,余澄愁眉苦脸地握着书简, 比起族中事务,他还是更喜欢修行。可惜想继承余家,这些是他不得不学会的东西。
“清溪余氏的小辈, 还没有离开?”余天仲抬起头,开口问道。
余澄连忙回道:“没有,父亲。”
“真是难得。”余天仲闻言, 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她如今也不过一十余吧?能在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心性,实在是难得之事。
不过便是如此, 他也没有见余紫嫣的打算。
天水阁发兵, 不过短短几日, 已然从清溪手中夺回三郡, 这般局势,很难让人相信清溪有倾覆天水阁的能力。
生得一副严肃形容的妇人就是在此时走入书房之中, 她正是当日接待余紫嫣的仆妇。
礼数周全地俯身, 仆妇开口, 语气平板得没有丝毫起伏:“监察使传讯, 令家主前去一见。”
余天仲有些意外, 随即颔首, 对仆妇道:“我知道了。”
余澄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他对天水阁的人一向好感欠奉:“这位监察使大人是又缺灵石了, 还是又看上了什么灵物!”
自谢海楼来青鱼郡后,余家就成了他的钱袋子。
“澄儿,你要知道, 如果能用灵石解决,那便不算问题。”余天仲训诫道。
只用灵石就能安抚的谢海楼,比起其他天水阁监察使,已经算是好了。只要在他面前将姿态放得足够低,便不会有性命之虞。
余天仲下令道:“将苍栖州这几日的奏报都看过,待我回来考问。”
余澄对此实在没什么兴趣,但又不敢违背自己父亲的命令,只能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余天仲只当没看见他脸上的不乐意,如今局势,已经容不得他随自己的心意行事。
车辇已然备好,属于青鱼余氏的徽记镌刻其上,在青鱼郡中,凭余氏之名足以畅行无阻。
其实身为化神修士,以余天仲的速度,不过片刻便能到监察使府邸外,但他显然不愿意这么干。
青鱼余氏而今的确在天水阁治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为其奴仆,听凭差遣。
论起修为,身为天水阁监察使的谢海楼仍在余天仲之下,但凭着天水阁三个字,余天仲不得不向他低头。
只是这头也不能低得太过,否则便免不了沦为旁人口中笑话。
车辇停在监察使府邸外,身着甲胄的卫士站在门外,神色肃然。
见余天仲上前,卫士沉声开口:“尊者在正厅等候,余家主尽管前去。”
听了这句话,余天仲敏锐地察觉出什么,谢海楼向来被属下称作监察使,这尊者又是何人?
尽管心中颇多疑问,他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向卫士点了点头,走入府门之内。
余天仲对监察使府邸并不算陌生,毕竟,这本就是余氏一处别院改建而成。
穿过回廊,正厅已经近在眼前。
面容阴柔的青年守在厅外,他生得实在比许多女子更出众,可惜此时神色只见一片阴霾。
听到脚步声,谢海楼将目光投来。
余天仲心中不可谓不惊讶,平日里青鱼郡修士见了都需俯首行礼的监察使大人,如今竟候在正厅外,像是特意等着自己一般。
他心中不由升起诡异的受宠若惊之感,纵使他是余家家主,也从未有过被谢海楼亲自相迎的待遇。
见了余天仲,谢海楼的脸色未曾好上半分,他黑着脸道:“进去。”
余天仲便将原本想问的话尽数吞了下去,这位监察使,看上去实在不像有心情为他解惑的样子。
孤身踏入正厅,余天仲抬头,看见了主位上的太上葳蕤。那里,往日都是谢海楼的位置。
少女容色清冷,那双眼看来之时,让人不由呼吸一滞。
在这样的目光下,好像什么也无所遁形。
青鬃狮躺在她脚边,姿态驯服,余天仲记得,那本是谢海楼的坐骑。
“青鱼余氏,余天仲,见过尊者。”虽然感知到太上葳蕤不过元婴境界,余天仲行礼的动作也未见迟疑。“不知尊者传唤,是为何事?”
太上葳蕤没有在意他暗藏审视的目光,淡淡回道:“本尊此来,借青鱼一用。”
这句话令在场余天仲蓦地变了脸色。
借青鱼?!
青鱼一地,横跨十余万里,又岂是谁都能言一借的。
何况……
余天仲平复下心中惊异,再次开口:“青鱼乃是天水阁治下,尊者既自天水阁而出,又何须问过我余氏。”
太上葳蕤勾起了唇角:“你说错了一件事。”
“本尊与天水阁,并无关系。”
余天仲心中一紧。
“若一定要算,倒是有些旧怨。”太上葳蕤又添了一句,似乎并不觉得,与苍栖州最大的仙门结怨是什么了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