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by不问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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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尘——”太上非白脱口而出这个名字,这一刻,他眼中生出的憎恶怨毒几乎要化作实质。
终其一生,他最恨的人莫过于萧无尘。
太上非白原本觉得,自己对叶不孤不过略施小惩,谁叫他有个好师尊,竟敢教训自己。
在太上非玦暗中出手抹去遗留的证据后,太上非白便更无畏惧,料定了萧无尘就算猜到真相,也不能将自己如何。
他没有想到,数日后,萧无尘会仗剑孤身闯入上京皇宫,他的兄长也好,太上皇族族老也好,都未能将其拦下,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萧无尘废去全身修为,沦为废人。
如果不是烈帝出手,太上非白甚至连这条命也难以保住。
只是从此以后,他注定便只能做个废人,斩天剑气下,无论何种宝物,都无法令他再踏入道途。
唯一叫太上非白觉得畅快的是,不过数十年间,萧无尘与他出身的小孤山一道销声匿迹,再未出现在世间。
及至帝女飞升,他兄长承袭帝位,太上非白得封王爵,终于可以将萧无尘这个名字从他身边彻底抹去。
他未曾想过,数百年后,小孤山会重现世间,叶不孤也得以自大荒枯冢脱身。
太上非白得知消息时,叶不孤已经在小孤山守山一战中修为全失,他松了口气,不再将小孤山当回事。
但谁也没想到,短短几年间,小孤山便成长为北域中的庞然大物。于是北域众妖征无妄海之事,太上非白还在暗中出了一份力,可惜反而促成了妖尊一统北域。
在听说妖尊有意赴星辰令之约后,太上非白便令麾下小心注意其动向,他不确定继承了小孤山掌门之位的妖尊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思及合道修为的兄长,太上非白也不觉得多么害怕,何况如今他已是王爵,便是为了皇朝颜面,太上皇族也不可能让妖尊在上京杀了他。
但没想到,妖尊还未出现,已然有人打上门来了。
看着太上非白目眦尽裂的神情,太上葳蕤负手而立,笑意微冷:“当日萧无尘未能报完的仇,今日,我来帮他报。”
“萧沧流……她与萧无尘是什么关系?!”太上一族族老意识到什么,惊声道。
身旁之人却道:“那夜我等亲眼见了她额间霜纹坠,她定是我皇族血脉无疑啊。”
“难道萧无尘与我族……”
一时间议论声纷起,关于太上葳蕤的身世骤然多了许多别的猜想。
斛律分心听着这番对话,神色忽地一滞,他是曾经跟随在太上霄云身边最久的将领之一。
萧无尘……
人群之中,林戎嘴角紧抿,目光落在太上葳蕤身上,她所隐瞒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会如她所猜想的那般么?
便在这时,太上葳蕤手腕翻转,身后那口巨大的铜钟便凭空而起。
庆王府数名境界较高的供奉正与斛律僵持,根本无暇他顾,好在太上非白身旁尚有几名护卫。
不过见太上葳蕤只是元婴修士,他们心中不免先存了几分轻视,见铜钟迎面飞来,也只一人上前,运转灵力想将之接下。
但在碰到铜钟的一瞬,他就变了脸色,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而来,即便他用尽力气也无法止住铜钟去势,反而被逼得连连退去。
这真的是元婴修士能有的力量么?!
见此,其余几名护卫也连忙出手,想将铜钟拦下,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沉重铜钟撞在几人身上,不过刹那,将其尽数逼退,随后连人带钟一起撞向了太上非白身上。
这样的伤势对于修士并不算什么,但对于毫无修为的太上非白而言,这么一下便是快要了他半条命。
事出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取出护身法器。
仰面摔在地上,太上非白半边身体都被铜钟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这般模样,倒是真的很像被翻了壳的乌龟。
气血冲到脸上,太上非白一张脸涨得通红,其实伤势还罢,感受到周遭投来的各色视线,他却是真的想呕血了。
自无法修行后,太上非白便极看重自己的颜面,便是身有修为又如何,不一样要在他面前低下头来!偏偏今日,他却是颜面扫地。
“王上!”
几名护卫爬起身来,连忙将铜钟抬起,七手八脚地扶起了太上非白。
太上非白看向太上葳蕤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他咬牙切齿道:“给我杀了她,无论是谁,杀了这敢对本王行凶的小辈,我都有重赏!”
“谁杀了她,十条上品灵石矿脉便归谁所有!”
这实在堪称大手笔,十条上品灵石矿脉,便是二十八氏族中人也不免为之心动。
再看向太上葳蕤,她仿佛化作了能行走的灵石矿脉。
林戎冷声开口:“谁敢对我天武卫主人出手!”
无论是为天武卫主人这个身份,还是为自己心中猜测,她都不容旁人伤了她。
“林副将未曾看到她方才对本王行凶?!”太上非白阴沉着脸看过去,“还是说,你天武卫也有谋逆之心!”
太上葳蕤缓缓抬眸,见她举动,庆王府一众护卫如临大敌,齐齐挡在太上非白面前,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般。
“什么时候,坐在太上皇朝帝位上的人,成了你。”
她语气中带着几许不容忽视的嘲弄,简直就是在太上非白怒气上浇了一桶油。
“小辈放肆!”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取出了控制庆王府内外禁制的阵石。
这些禁制,即便以太上葳蕤的目光看来,也颇有几分精妙。
地面数重阵纹亮起,交错纵横,灵光流转,透着十足危险。
“庆王,你这是何意!”有人怒声相问,如今他们可还都在这里。
若是太上非白贸然启动禁制,谁知道会不会殃及他们。
“诸位只需待在原处,自然不会有事,本王要对付的,只有这无礼小辈!”怒火攻心的太上非白已经顾不得什么后果,她既然与萧无尘有关系,就不能让她活着走出这庆王府!
禁制闪动,天地灵气汇聚,化作凌厉风刃向太上葳蕤袭来。斛律一掌逼退庆王府众多供奉,飞身挡在她面前,合道境界的灵力倾泻,将风刃尽数化解。
庆王府豢养的私兵已经着甲从四面涌现,声势浩荡,相比之下,不过十数人的天武卫便显得势弱许多。
“这些是景帝陛下亲自赏给庆王的亲卫?”
“陛下对这个弟弟,还真是优容至极啊。”看着众多亲卫,太上一族的宗亲实在有些眼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真是再不错了。
他身旁女子叹了一声:“连御赐亲卫都动用了,看来庆王是铁了心要将这少女毙于当场……”
“方才庆王口中萧无尘是谁?仿佛就是提到了这个名字,他便生了杀心。”
“我也不曾听说过,这是何人?”
“醉斩星河萧无尘……这都是许多年前的旧事了,你们这些小辈自是不知。”说起这件事,老者神情中不由添了几分唏嘘。
嘈杂人声中,虽没有人大张旗鼓地相助太上非白,但同样也没有人打算在这时候为太上葳蕤出手。
面对数目众多的庆王府亲卫,太上葳蕤脸上并未现出惧色,她看向太上非白道,不疾不徐道:“第一份礼已然到了,庆王可知,我为你备的第二份礼,在何处。”
话音落下,太上非白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预感,她想干什么?!
“既是生辰,又如何能少了烟火。”
太上葳蕤唇边噙着浅淡笑意,缓缓抬起了手。
也就是这一瞬,埋藏在庆王府外的数道符文陡然亮起。
庆王府内外常有人来往,为了将此事做得无知无觉,林戎可是花了数日功夫,殊为不易。
此时,若有人自上方来看,便会发现有十数道符文正徐徐自庆王府外升起,原本就繁复的符文随着灵气涌来,竟是衍生出更多符文回路,几乎令人目不暇接。
不过瞬息,符文呼应交织,回路在半空相连,竟是化作一道繁复阵法,笼罩在庆王府上。
这道阵法炸开来的威力可想而知,与此同时,庆王府禁制几处疏漏之处便为之湮灭。
随着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原本紧密相连的防护禁制相继破碎开来,化作无数灵光。
阵纹消散之时,空中残留的符文吸收着天地灵气,骤然引爆,与灵光一起在高空开出一朵又一朵烟火。
白日烟火,却是别有一番意趣。
爆炸中,庆王府院墙也随之轰然倒塌。
烟火映在太上非白脸上,他看着府邸化为废墟,像是只被人掐住了喉咙的鸡,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席中众人抬头望着这一幕,均是目瞪口呆。
发生了什么,庆王府上的禁制可是当年景帝陛下亲自加固过的,就被人这么当做烟火给炸了?!
太上葳蕤站在原地,灵气卷起的风扬起一角裙袂,在她身后,是轰然倒塌的庆王府。
这一刻,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无疑多了许多敬畏。
第239章
自太上皇朝定都上京万年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众多权贵大能的面,炸了一座王府。
斛律见着这一幕,也不由现出一点讶色, 他知道太上葳蕤打算搞事, 却没想到她能闹出这般动静来。
即便是他,想强行破解庆王府的禁制也并非易事, 太上葳蕤却借符阵之术,让这些禁制由外而内碎得彻彻底底。
这样的烟火看是好看, 不过代价未免太大了些,无数人脑中都不由闪过这般念头,余光有些同情地看向被炸了王府的太上非白。
今日这场寿宴, 庆王怕是要刻骨铭心, 终身难忘了。
“杀了她!”太上非白终于回过神来,向众多亲卫咆哮着吼出这句话,状若癫狂。
得到命令,身着黑甲的庆王府亲卫列阵向前, 手中长戟闪着冰冷寒芒, 看上去颇为训练有素。
随着斛律抬手, 天武卫也快步上前, 列阵将太上葳蕤护在最中。
随着包围收缩,气氛顿时有一触即发之势。
这毕竟是景帝选出的亲卫,就算是天武卫, 以一敌多, 只怕也难占上风吧?
太上葳蕤面上神色不改, 她似乎并不担心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场恶战。
“今日盛事,却是还少了一人。”
说完这句话,她灵力运转, 地面忽地摇晃起来,随着一道又一道蛛网般的缝隙裂开,掩藏在庆王府地下的秘密也暴露在天光前。
太上葳蕤毁去庆王府内外禁制,自然不止是为一时痛快。
她抬手一招,锁链拖曳的声音响起,手脚皆为其所缚的青年身体不受控制地从地下暗室内飞来,落在太上葳蕤手中,被她扼住了脖颈。
青年的肤色是终年不见阳光的惨白,他抬起头,似乎是为天光灼痛双目,不由眯了眯眼。低头看向太上葳蕤,他缓缓笑了起来,声音因为甚少开口带着几许沙哑:“师姐,我一直在等你。”
他一直在等她,来杀他。
太上葳蕤未曾因为他的话动容,随手将人扔了下去,像是对待一件死物。
青年重重砸在地面,溅起满地尘灰,他咳嗽两声,身体蜷缩成一团,脸上却仍是笑着的。
倘若濮阳鸾和楼玄明在此,大约会发现,青年面目,与当年小孤山上的顾少雍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身外化身的面目,本就取决于本体。
能站在天光下的滋味儿,实在不错,顾少雍想,除了这个名字外,他也没有别的名字了。
苍白指尖握住一缕光,他嘴边笑意渐渐扩大,看起来颇为古怪。
而看着这一幕,太上非白的神色可以说是彻底的惊慌失措,他厉声对黑甲亲卫道:“都停下!”
随即又看向太上葳蕤:“别动他!”
这句话说得撕心裂肺,几乎有些破音,他脸上愤怒与惊惶混合,形成狰狞的表情。
看着太上非白这般态度,众人不由有些奇怪,这青年是何人,庆王为何如此在意他?
仔细打量过顾少雍,轻易便能发现他与太上非白的眉目有着几分肖似。
“他是庆王的儿子?!”
“庆王府几位公子我都曾见过,好像没有这一位……”
“那庆王何以这样紧张他?不过手脚为锁链所缚,他看起来实在不像王府公子,反而像是阶下囚……”
无数视线汇聚在被锁链困缚手脚的青年身上,顾少雍抬头看向太上非白,唇边扬起一抹古怪笑意。
“父王,没想到你我,还能在此处相见。”
竟然真的是父子?!
那堂堂庆王府公子,为何在活得如囚徒一般?
太上非白喘着粗气,恨声对太上葳蕤道:“你将他放还,今日之事,本王都可不计较!”
太上葳蕤闻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父子一场,庆王不打算听听,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话想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