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by不问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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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首,明若谷等七人见太上葳蕤与燕愁余携手而来,面上都不由露出欣慰之色。
失而复得,他们能有今日,实在是一生大幸。
在五域十四州无数修士的注目下,太上葳蕤与燕愁余一道踏上玉霄台,周围低低的议论声骤然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两人身上。
礼官抬手示意,周围乐师鼓瑟鸣箫,在沉重鼓声中,气氛顿时变得肃穆许多。
他们实是再相配不过的一对,在场无论是谁,此时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乐声不断,太上葳蕤与燕愁余并肩向前,穿过众多席位,一步步踏上玉阶。
停在最高处,太上葳蕤转身,席间中域修士尽数起身,面容肃穆。
按照旧例,此时该由太上一族族老为她加冕,只是太上葳蕤未曾答应。
她无需旁人为她加冕。
为此事,太上皇族颇有不满之声,却全然无法干涉太上葳蕤做下的决定。她能承继帝位,并非来自太上皇族的支持,也非二十八氏族的拱卫。
所以也无人可以对她的决断指手画脚。
礼官上前一步,高声宣唱起即位诏言,灵光自前方供奉的帝玺中流泻,落入太上葳蕤体内。
自此以后,凭借这方玺印,她便可以操控中域山河。
帝玺已然认主,此时此刻,无论对于她继位之事作何想法,皇朝众人也只能在她面前躬身拜下,齐声道:“臣等,拜见君上——”
今日之后,她便是这座皇朝的君主。
太上葳蕤抬眸,与燕愁余目光相对,他对她温和地笑了起来。
十指相扣,灵力在彼此间流转,体内因为燕愁余赴死破碎的魂契再次亮了起来。
今日,在五域十四州修士的见证下,太上葳蕤与燕愁余重结魂契。
小孤山的席位中,濮阳鸾看着这一幕,眼眶微红,嘴角却是上扬的。
师姐与燕师兄能有今日,实在不易,好在天道留下一线生机,令他们得以团聚。
这一刻,在场无数人与妖,也为其感到同样的欢喜。
淡金色的纹路沿着两人交握的十指缠绕而上,闪烁一瞬,隐没在皮肤表面。
当魂契结成之际,在场五域十四州的修士纷纷起身,执起酒盏一礼:“贺女帝,贺飞霜君,永结同好,共赴仙途!”
太上葳蕤与燕愁余便在无数修士的见证下,同饮下一盏酒,自今日始,天下之大,世人都知,他们是携手同行的道侣。
“燕愁余。”
“我在。”
不必说得太多,只这两个字便足够了。
冕旒之下,太上葳蕤唇角轻轻挑起了一抹弧度,燕愁余低头,拨开冕旒,吻在了她唇上。
周围爆发出一阵叫好喝彩声,酒气弥散,场面热闹而欢乐。
天元元年二月初九,妖尊于上京登基,承中域女帝之位,是日,在天下修士见证下,与天衍宗飞霜君结为道侣。
第266章 番外四
东域, 方禹州,白月宗。
大殿之内,白月宗掌教喻宁坐在主位,面沉如水。一旁, 数名白月宗长老列席在侧, 脸上神色都有些严肃。
在他们对面, 坐的正是如今天下颇负盛名的几位符道大能。
而在大殿中央,喻梦丘与张风眠相对而立, 气氛凝滞。
裴行昭带着一众小孤山弟子站在喻梦丘身后, 手中抱着长刀,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一身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数名白月宗弟子站在宗门长老身后,视线在喻梦丘与张风眠之间逡巡, 神情很是复杂, 不时有低低的絮语声响起。
上首,白发白须的老者干咳一声,开口对喻宁道:“喻掌门,人都已经到了?”
喻宁目光扫过下方,未曾泄露任何情绪,只颔首道:“戚老有疑,尽可质询便是。”
今日是非,牵扯的一个是她的独子, 一个是她的弟子, 喻宁的态度便不能出现任何偏倚, 令门中弟子寒心。
此时得了她这话,戚老点了点头,看向殿中两人。
自十年前太上葳蕤补全天地法则后, 此界灵气复苏,天下修士修行进境便也因此得以突飞猛进。戚老便是在不久前突破大乘,成为东域如今境界最高的符道大能。加上他素来不吝分享自己的修行体悟,指点后辈,在天下都颇受修士敬服。
今日之事交由他来处置,便不必担心会发生偏私之举。
戚老看向喻梦丘,温声道:“喻小友,劳烦你自北域亲自前来。前些时日,你向我符道盟会寄来的玉简,所载都是你近年所简化的符文回路?”
喻梦丘默然点头。
戚老便又道:“但你玉简中所载符文回路,与半月前白月宗张小友所交给符道盟会的,多有重合。”
喻梦丘看向张风眠,眼底满是失望,在今日之前,他都未曾对张风眠起过任何疑心。
张风眠来信问起他关于简化符文之事,喻梦丘也未曾有任何隐瞒。
他并不知道,张风眠将两人书信中提到的符文回路拿出与白月宗弟子讨论,却隐去了他的名字。
时日渐久,白月宗上下便都默认张风眠在符道上的造诣。
这么多年来,他都将事情做得十分小心,即便喻梦丘当面,他也有话辩驳。
直到半月前,喻梦丘提起自己打算将研究的符文回路交给符道盟会,张风眠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有意在他之前,将手中窃取而来的东西送去符道盟会。
作为符道盟会之长,戚老在收到张风眠的玉简后如获至宝,他几乎立时便意识到了这些简化后的符文回路,对天下符修会产生如何影响。
恰好他此时身在东域,便与几位符道盟会的长老一道前来白月宗,打算见一见张风眠,当面交流。
对于戚老等大能的前来,白月宗上下都颇觉意外,不过在惊讶之后,门中长老弟子便也觉出几分与有荣焉。
原以为张师兄醉心简化低阶符文是本末倒置,不想竟会因此引来符道盟会的大能。
白月宗已经鲜少有人记得喻梦丘是为什么而出走,更不知道当年他与自己母亲的分歧。
就在几日后,戚老收到了来自北域小孤山的传讯。
那是喻梦丘向符道盟会提交的,关于自己这些年简化的符文回路的成果,他如此做,是希望借众多符道大能的影响,令其能尽快为天下符修所接受。
接到喻梦丘的玉简后,戚老的心情骤然沉重起来。
他没有贸然定下谁的罪名,只是传讯喻梦丘,请他前来白月宗,与张风眠当面对质。
窃取道果之事,在修真界向来都是必须严肃以待的紧要之事。
在戚老点明问题后,不待喻梦丘开口,张风眠便抢先道:“戚老,这些符文回路,本就是我和喻师弟一起探讨而出,便是有所重合,也并不奇怪……”
他生得一副忠直模样,此时说话的神情更是一片真诚,但喻梦丘却看得几欲作呕。
他曾经全心信任的,多年来一直照顾自己,支持自己看似不着边际想法的师兄,原来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戚老叹了口气,重合到如此,这解释实在有些站不住脚啊。
“张师兄果然是好性情,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一个窃贼说话!”有白月宗弟子忍不住出言嘲讽,窃取他人修行道果,一向是天下修士最不齿的行径。
他身旁的人压低声音道:“毕竟那可是掌教之子,张师兄不这么说,还能如何。”
掌教一脉的弟子怒声道:“怎么,你觉得是掌教威逼张师兄这么说的?!”
“掌教一向公正严明,如何会做出这等事,即便做出错事的是她儿子,定然也不会偏私!”
“这些符文回路,或许正如张师兄所言,是两人讨论而得!”
白月宗弟子中议论声越来越大,喻梦丘听着,沉默地站在原地,似乎不打算开口。
上首的喻宁指尖动了动,面上始终不见太多情绪。这个时候,无论心中作何想法,她不能在白月宗弟子面前表现出分毫偏倚。
张风眠见此,眼底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些许喜色,这正是他想要的局面。
他清楚自己不可能完全窃夺喻梦丘的成就,但只要能从中分得些许声名,也足够他为天下修士铭记。
不论是传讯的书信,还是白月宗弟子都可以证明,他的确在过去这些年,与喻梦丘探讨过这些符文回路。
只要能成功,今后天下学符的修士,必然都会记得自己的名字,想到这里,张风眠的心脏便不由一阵阵发烫。
跟随裴行昭前来的小孤山弟子已然是出离愤怒。
喻师兄这些符文回路,可是和他们一起不知道炸了多少栋楼,烧掉无数灵石才有的结果,如何是纸上谈兵能成就的?!
云篆峰弟子恨不得扑上去将张风眠揍一顿,但有裴行昭拦在面前,他们又不敢妄自动作。
见喻梦丘沉默不言,云篆峰弟子更是急得快跳脚,峰主快把证据拿出来打他的脸啊!
便在这时,灵光闪动,两道强盛气息突兀出现在殿内,原本嘈杂的议论声顿时暂息。
灵光散去,两道人形现在殿内。少女眉目如霜雪,有倾城之色,一身气势可望而不可即。在她身旁,燕愁余脸上噙着浅淡笑意,负手行来,温和而疏离。
“见过妖尊,见过飞霜君——”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齐齐起身,抬手向太上葳蕤和燕愁余一礼。
世人敬服二者,不仅是因其修为,还因他们曾经为天下做过的事。
太上葳蕤停在张风眠面前,在她不带什么温度的目光下,张风眠只觉浑身一寒。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所有事他都考虑过了,即便是妖尊,也不能封住所有人的嘴。
“你方才话中所言,是说,这些符文回路,均是你同梦丘探讨而得。”太上葳蕤徐徐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凉意。
张风眠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是。
“张师兄不过是看在掌教的面子上才为那喻梦丘说话,妖尊竟然就这般承认下来,分明是在偏袒自己门下弟子……”
“人总有私心,便是妖尊也不能免俗。”有人轻啧一声,摇着头感叹道。
“就是可怜了张师兄,平白要将自己苦心钻研所得,分与旁人。”
“谁让张师兄没有个做掌门的母亲,更没有妖尊做大师姐。”
人总是忍不住同情弱势一方,张风眠如今看起来,全然就像是被强权欺压的小可怜,连符道盟会几名符道大能也隐隐流露出一点不满之色。
众人反应都不出张风眠意外,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太上葳蕤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指尖微动,便有一枚玉简径直飞向戚老。
戚老握住玉简,下意识看向她,太上葳蕤语气淡淡道:“小孤山云篆峰每道符文回路简化都有记载,其中经多少次改动,炸符多少次,参与弟子如何,均在其上。这些人里,并无你张风眠之名。”
张风眠瞳孔微缩,怎么会这样?!
裴行昭的语气中没有任何起伏:“你以为只凭几封书信,便可简化符文回路?”
白月宗众人一时都失了声音,这……
符道盟会几名大能也默然无语,不必看过戚老手中玉简,他们也知道谁的话做真。
张风眠不曾想到,云篆峰做事会如此严密,他心中升起难言愤懑,五域十四州中,何曾有仙门会如此做!
燕愁余看向张风眠,含笑道:“阁下行事之前,理应再思虑周全三分。”
燕愁余这句话出口,张风眠整张脸都阴沉下来,寻常忠直的面容看起来多了几分阴森意味,让人感觉很是不适。
到了如今,他所谋求的一切显然都落了空。
看着他如此,白月宗弟子的目光多是不可置信,张风眠在宗门内风评一向甚佳,无论是否相熟,都知他宽和有礼,友爱同门的名声。
张师兄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难道他从前的忠直和善,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感受到身后投来的种种讶异,意外,甚至鄙弃的目光,张风眠咬牙看向喻梦丘,双目赤红:“这是你们故意布下的陷阱!”
到了现在,他又如何还想不明白这一点。
他说得不错,太上葳蕤本就是刻意令喻梦丘告知他符道盟会之事,等着他动作。
前世在喻梦丘死后窃取他毕生所成的,便是张风眠,而这一次,当契机放在面前时,他显然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裴行昭语气冷峭:“若非你心怀叵测,有意窃取喻师兄心血,又如何会落入陷阱之中。”
如果不是贪图原不属于自己的声名,他又如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让他身败名裂的,正是他自己。
看着这一幕,戚老拈须而叹,忍不住摇了摇头。
比起资质,修行更重要的,其实是心性啊。
喻宁目光沉沉,神情很难说得上高兴,做出这等丑事的,乃是她门下跟随多年的弟子。她眼底掠过一抹痛惜,为师者,又何尝愿意看见自己的弟子走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