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by不问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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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少女的修为显然比他们都高,只怕他们不是对手,但就这么认怂,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些。
但不等他们再做什么, 身后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住手。”
澹台府众侍卫回头,只见面容冷峻的男人带着一身风尘,缓缓走上前来。
“家主?!”侍卫首领惊道。
看清男人容貌,自澹台家而来的侍卫齐齐俯身行礼,口中道:“见过家主!”
眼前风尘仆仆的男人,正是澹台家的家主,澹台寒山。他披着玄色披风,鼻梁高挺,眉飞入鬓,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见澹台寒山上前,众人连忙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澹台寒山停在门外,向太上葳蕤抬手一礼:“府中侍卫冒犯,还请道友原谅。”
太上葳蕤没有说话,对于他这一礼也未曾避让,澹台府的侍卫眼中都隐隐现出不满之色,但碍于澹台寒山在,不敢随意开口。
正在顿悟之中的裴行昭终于睁开眼,也就是这一刻,他身上气息缓缓攀升,由炼气三重,晋升为炼气七重。
他站起身,看着一片狼藉的天字居,微觉茫然。
再看向堵在门外的众多侍卫,裴行昭皱着眉头走到太上葳蕤身边,戒备地看着澹台府众人:“师姐。”
澹台寒山看了一眼裴行昭,再次开口道:“因之前妖物有寄生修士的情形,府中侍卫才定要入放在搜寻,不曾顾及还有道友在顿悟之中,是澹台府之过。”
侍卫首领走到他身边,似乎想为自己辩驳一二:“家主,这妖物销声匿迹数日,今夜出现还伤了玉书姑娘,好在玉书姑娘也伤了他,我们才顺利追踪至此。若是就这样叫他跑了,之后还不知要害多少人!”
在澹台府的侍卫眼中,能抓住这为祸蓬莱郡的妖物,打断一个不知来路的少年顿悟又算什么,何况他也说了会给出补偿。
澹台寒山平静道:“妖物已经不在此处。”
“可玉书姑娘的灵力分明还残留在这儿……”侍卫首领心中一突。
玉书姑娘所修功法特殊,在妖物逃走后,是她告知了自己如何追寻身上残留她灵力的妖物,现在他分明还能感知到妖物的存在。
“你们如此大张旗鼓来,妖物如何不会察觉。”澹台寒山乃是元婴修士,神识比之这些护卫强上许多。
他一挥手,横梁上几滴绿色汁液掉落,消散在空中。侍卫首领脸色一变,有些懊恼,竟然被那只妖物骗过了!
他以为自己怎么也是金丹修士,感知不会有错,那妖物应该是同之前传闻一般,寄生于修士体内。
“家主,那接下来该往何处搜寻?”侍卫首领低头请示。
澹台寒山语气中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先回去。”
这只妖物最善掩藏,之前数次害人都顺利逃脱,如今已失踪迹,便是澹台寒山也很难找到他所在。
侍卫首领不敢违逆:“是……”
他正准备领众人退去,澹台寒山又道:“先向这位道友致歉。”
侍卫首领微微涨红了脸,抬手向太上葳蕤一礼,躬身道:“方才冒犯,还请道友见谅!”
太上葳蕤看了澹台寒山一眼,拂手合上了门。
吃了个闭门羹的侍卫首领很有些尴尬。
见澹台寒山亲至,江海阁的主人上前拜见,两人寒暄几句,澹台寒山道:“今日是澹台家冒犯,这天字居中两位客人在江海阁中花费,包括这间屋中损坏,皆由澹台氏承担。”
江海阁的主人生得一副心宽体胖的身形,闻言笑着应是。
只要有人出灵石,他并不介意出灵石的是谁。
澹台家的人来得声势浩大,走时却很是低调。
有了澹台寒山的话,江海阁主人敲开房门,不提其中损坏之事,只道房中损毁严重,请裴行昭再换一处起居。
在澹台府众人离开后,一切归于平静,江海阁中灯火暗了下去。
裴行昭却没有睡,取出太上葳蕤给他玉简,探入神识。
师姐要他十日学会这些法诀,如今他才学了不到一半。
就算裴行昭对修真界种种并不熟悉,也知道自己十六岁才开始修行,已经比旁人晚上太多,不可懈怠。
第二日一早,江海阁的仆役便奉上灵食,裴行昭一口咬下,便能感受到其中精纯灵气,灵食中的灵气吸收起来,比自己运转心法吸收天地灵气更容易许多。
用过灵食,裴行昭径直向太上葳蕤的居处而去,远远就见头发蓬乱,一身不修边幅,甚至称得上邋遢的老者停在太上葳蕤门前。
裴行昭忍不住皱起眉:“你是谁?”
昨日他没有进紫金坊,自然不识得老者。
老者扒拉了一下乱发,没有回答,而是高声道:“小女娃,你卖给我的符篆,我也画出来了,你快开门!”
这话引得下方厅堂中的人也看过来,太上葳蕤当然不会听不见,房门大开,她跪坐在桌案前,冷淡地看着老者。
老者完全不介意她的冷淡,不见外地坐在了太上葳蕤对面,还主动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润喉。
喝完茶,他一抹嘴,将符篆放在桌案上,得意道:“看见了吗,你这符篆,我花了一夜就知道该怎么画了!”
太上葳蕤挑了挑眉,微有些意外。
她拿起那张符篆,其上符文,与自己之前卖给老者的三阶风雷符相同。
太上葳蕤所绘风雷符,与如今修真界通行数千年,沿用至今的符文有很大不同。
在风雷符中,有三处是如今修真界还没有出现的符文纹路,其中一处,是太上葳蕤自己所创
这么短的时间内,只靠已经成形的符篆研究,就能将她所绘三阶风雷符完全复刻出来,的确很厉害。
老者又开口道:“你这张符可真有些意思,我一直觉得现在的符文太繁琐了,轻易入不了门,若是能将符文简化,才有更多人能入符道。”
“之前我一直在想怎么能简化,不过一直没成功。”
“不想你这风雷符中,竟然有三处我从来没见过的符文纹路,我可终于知道该怎么简化了!”
老者说着,献宝一样取出符篆,太上葳蕤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张火符。
但与寻常火符相比,这张火符是利用了一种新的符文纹路成形,相比之前的火符符文,简化了许多。
这样的简化意味着绘符的难度降低,消耗灵力也就更少,甚至浪费的符纸符墨也会因此减少。
很多年后,太上葳蕤见过这样的火符,后来天下用的,都是这样的火符。
简化后的火符难度降低,但威力却没有减小。
但让太上葳蕤真正陷入沉默的,是这张火符中出现的新的符文纹路,与她风雷符中那三处,并不相同。
这道新的符文纹路是孟秋自己钻研出的?
几百年后,修真界中出现数十种新的符文纹路,令无数符篆得以简化,符道因此得以大兴。
火符中纹路便是其中一种。但创造出这些符文纹路的修士,分明叫张风眠。
“你当真叫孟秋?”她忽然开口问道。
老者捋着胡子的手一顿,险些拔下一根来:“你认识我?!”
太上葳蕤指尖引动灵力在桌上写下梦丘两个字,抬头看着他。
老者不自在地摸了摸胡子:“行走江湖嘛,总要有点戒心,哪能什么都老老实实地告诉别人。不过看在你帮我简化了符文的份上,我叫什么倒是可以告诉你。”
他如太上葳蕤一样,引动灵力在桌案上写出喻梦丘三个字。
“不过小女娃,这事儿你知道就行,别往外说啊。”他又道。
小女娃?
太上葳蕤微微勾起唇角,指尖一弹,灵光便落在老者身上。须发灰白的老者还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长相无辜的青年。
青年生得文弱,眼角下撇,叫人一看便觉得无辜可怜。
喻梦丘摸着自己光滑的脸,大惊失色:“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我这么完美的伪装,你说破就破了。”
谁也不会想到,方才不修边幅的老者,和眼前弱不禁风的青年竟然是一个人。这是喻梦丘在吃过不少长相的亏后,想出的法子。
要是不长得老成一点儿,谁信他是个符修大能啊。
喻梦丘,太上葳蕤看着眼前青年,心情有些复杂。
当年她得入符道,是因在秘境中无意得到的一本手札。
手札的主人,在末页留下梦丘两个字。
第64章
“多亏了你这张风雷符, 我终于知道自己之前简化符文为什么没成功。”喻梦丘道,“我修改了不下百次火符符文,谁想还是画一张炸一张, 直到看到这张风雷符的符文我才明白,既然想简化符文,就不能完全沿用之前已有的符文纹路。”
喻梦丘得意地拿起那张火符,这可是他独创的以前从未有过的一处符文纹路。
“之前我阿娘一直说我这是在作无用功,没想到这天下还是有人和我英雄所见略同!”
此时的喻梦丘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为天下符道带来了什么。
在他之前, 大多数符修都想着如何绘出更高阶的符文, 因为符文品阶越高, 便意味着威力越大。
没有人想过去去改变低阶符文,于他们而言,如此简单的符文,随手就能画就, 何必再费心去研究。
太上葳蕤当下心情不免有些复杂,若无意外, 她能入符道, 皆是因眼前人。
“你可识得一个叫张风眠的人。”她开口问道。
还在喋喋不休的喻梦丘像是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你认识我师兄?!你不会是我娘派来抓我回去的吧?!”
他向后缩了缩,一副打算随时跑路的姿态。
师兄?太上葳蕤看着长得实在不怎么聪明的喻梦丘,便也觉得前世之事不算意外。
那时世人皆以为, 绘出百余种全新的符文纹路,令符道大兴的,是白月宗张风眠。
也是在他之后,修真界不再囿于陈旧的符文,天下符修在他绘出的符文纹路上,演变出更多新的符文。
“你是白月宗弟子?”太上葳蕤看向正戒备地望着自己的喻梦丘。
“也不算, 虽然我娘是白月宗掌门,但她又没有正式将我收入门下……”喻梦丘老老实实回道。
太上葳蕤闻言,屈指敲了敲桌案,抬头看着青年,唇边徐徐勾起一抹笑。
她这一笑却叫喻梦丘浑身发寒,他抖了抖,莫名生出不大妙的预感,再次向后缩了缩。
“既然你不是白月宗弟子,可愿入小孤山派?”
小孤山派?这是哪里的什么门派,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喻梦丘想了又想,这东域之中,好像没有这个门派?
何况就算他现在离家出走,也没有理由入别的门派……
喻梦丘正想回绝,太上葳蕤引动灵力,抬手在半空中画下一道符文。
喻梦丘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看着金光熠熠的符文,目光发直。
若无符纸为载体,空中符文很快便会消散,喻梦丘顾不得其他,连忙取出一张符纸,手中掐诀将符文拓印下来。
太上葳蕤随即又在半空绘出两道符文,看着这三张自己从未见过的符文,喻梦丘气沉丹田:“小孤山派是吧,我入!”
在喻梦丘自愿卖身之际,澹台府中,昨夜被吵醒了的谢一言才刚起。
用过侍女送来的朝食,他便打算出门。
见谢一言手中拿着尺规,随他一起来了澹台府的护卫笑道:“公子这是要去看这院子布局构造?”
谢一言大方地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他爹不在,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作为谢家难得有修行天赋的子弟,谢一言对修炼不感兴趣,反而喜欢建屋筑桥和那些在旁人看来是奇淫技巧的匠人活计。
因为这一点,谢一言的父亲对他可谓是恨铁不成钢,难道堂堂谢家子,竟想去做个匠人不成?
但不管被教训了多少次,谢一言还是没有改掉自己的喜好,谢父无法,干脆把他打包送来了澹台府。
谢一言和谢思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他从小最听这个姐姐的话,谢父见自己管教不了他,便只好将他交给谢思。
沿着谢思住的院落走了两圈,谢一言对于其中布局构造立刻便了熟于心。
他叼着笔,爬上一处假山,登高望远,动笔画了起来。
日头偏移,一名青衣侍女自院外而来,身后还带着几个高大仆妇,手中还各自捧着几个木匣。
见了她,正在院中洒扫的几名婢女连忙俯身作礼,青衣侍女乃是家主澹台寒山身边的侍女,身份自是与旁人不同。
谢思的贴身侍女匆匆出门相迎,引着她进了房中。
内室中,谢思躺在床榻上,床帏垂下,只隐隐透出她的身形。
青衣侍女恭谨地向她下拜,温声道:“不知近些时日,夫人身体可有好转?家主昨夜归家,本想前来探望,但又怕扰了夫人休息,是以今日才遣我前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