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by不问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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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葳蕤抬头看着这一幕,她的侧脸映在灯火之中,莫名多了几分世俗的烟火气。
在她怀中,燕愁余也正仰头望着天边烟火,久久未能回神。
三年前,他第一次下山,在中域帝都之中,看了人生第一场烟火。
一盏盏灯火亮起,燕愁余行走于其中,耳畔听着诸般笑闹之声,他便也笑着,穿过汹涌人潮,让身形没入那片灯火中。
自出生始,燕愁余久居沂蒙雪山,为天衍宗所遗七名弟子尽授其所学,及至三百四十七年后,初入红尘。
为无数怨念恶意笼罩的意识在这一刻,忽得些许清明,但下一刻,又再次被无穷无尽的雾气淹没。
不远处几名少年看着这个方向,不知在说些什么,最后,脸色一片通红的文弱少年被人联手推了出来,催促他赶快上前。
这位姑娘孤身游玩,如今正是好机会啊。
文弱少年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上前,停在太上葳蕤身侧,有些结巴地开口:“姑……姑娘好!”
闻言,太上葳蕤转过头,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见她看着自己,少年还不曾说什么,脸便已经红透了。
这位姑娘可真好看啊……
“姑娘也是孤身来游灯市吗?”他大着胆子问道,“若是可以,能不能与我同行?”
太上葳蕤没想到会有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人上前寻自己同游,无意答应,只是还不等她开口拒绝,原本乖乖窝在她怀中的燕愁余忽然化作人形,赤红双目不带感情地看向少年。
少年后退一步,身体僵硬,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头凶兽盯上,连逃跑的力量也没有。
属于龙族的威压向四周席卷开,他不过是条血脉不纯的蛟龙,只能在燕愁余的威压下瑟瑟发抖,毫无还手之力,额上甚至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对龙角。
见此情形,与少年同来的几人都奔上前,但在浓重的威压下,别说为少年出头,能挺直脊背不跪下来已经是极限。
燕愁余握住太上葳蕤的手,缓缓开口:“葳蕤……我的……”
他指了指太上葳蕤,又指了指自己,虽然话说得还不是很清楚,但没有人敢不将他说的话当做一回事。
文弱少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他原本以为太上葳蕤怀中抱的只是妖宠,这才上前搭讪,没想到她已经有了相知相许的人。
看着燕愁余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太上葳蕤微微皱了皱眉。
青年自后方走来,恭敬向燕愁余一礼:“家中小辈冒犯,还请前辈勿怪,之后我定当好好管教于他!”
虽然燕愁余看上去只是少年模样,但天下向来是以实力为先,青年可以肯定自己并非他的对手,称一声前辈本是应当。
他暗中为文弱少年扛下大半燕愁余的威压,双腿都有些发软的少年松了口气,哭丧着脸唤了一声:“二哥……”
青年却一反常态,并未安慰他,而是冷声斥道:“还不快向前辈赔罪!”
文弱少年像被霜打的茄子,不敢违背他的话,只能乖乖赔罪。
燕愁余不语,太上葳蕤清楚,他就算能多说两个字,意识恢复得也有限,未必听得懂青年所言,也不知如何应对,于是越过他道:“无妨,些许小事而已。”
说罢,没有看燕愁余,向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行去。
看着她的背影,文弱少年目光中透着三分不舍,却实在没有胆子追上去。
燕愁余有些茫然,见太上葳蕤的身影渐渐远了,他连忙追了上去。
握住太上葳蕤的手,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赤色双眸在这一刻透出一股不自知的欢喜。
余光看着这一幕,太上葳蕤垂眸,心情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复杂。
前世,她和燕愁余是旧识,他也算她的恩人,只是所求不同,终究殊途,从太上葳蕤成为妖尊之后,他们便已经站在正邪两面。
太上葳蕤曾经想过,倘若她没有做容玦的棋子,没有成为玄阴刺客,不曾有那么多生死不能绝的血仇,未曾满心仇恨,或许她和燕愁余还能做一世知交。
她想过自己同燕愁余可以有许多种关系,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之前,太上葳蕤只将燕愁余对自己的独占欲归结于两人有魂契相连,待他恢复了意识大约就会归于正常,她并不喜欢自作多情。
但方才发生的事,如果还不能让太上葳蕤意识到什么,她未免就白活了那些年岁。
她从未想过,他们会有这样的关系。
太上葳蕤的心少有这样乱,倘若燕愁余不是燕愁余,她便无须这样烦恼。倘若他是旁人,他欢喜她也好,厌恶她也罢,都不重要。
但燕愁余不同。
太上葳蕤始终记得,当她身处泥淖,几近绝望的时候,他伸出的手。
那是她为人的前半生,唯一的一点微末光明。
前方有扮作花神的车队经过,太上葳蕤停住脚步。
“葳蕤……”
燕愁余唤了她一声,她却没有答
燕愁余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朵月白色海棠,他小心翼翼地为她簪在发间,带着几分讨好地看向她。
太上葳蕤有一瞬怔然,灯市如昼,车水马龙,她和燕愁余站在花灯下,一切恰好正是最好的时候。
第113章
“这位公子, 承惠,这株海棠五百枚灵石。”黑着脸的老头儿站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这朵玉府海棠可是他花了不少功夫才得来的, 眼前少年眼光倒是不错, 一拿就拿了个准。
不过这灵石都还没给呢, 要不是看在他穿得不差的份上, 自己就直接喊巡城的护卫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看燕愁余的样子不像缺灵石,老头儿这才没有立刻发作。
今日这般热闹, 为免意外,在玄龙王城内巡防的护卫比之平日也多了不止一倍,轻易没有人敢在此造次。
听完老头儿的话,太上葳蕤屈起指节敲了敲自己额前, 她方才还在想, 燕愁余手中海棠是从何而来,如今却是有了答案。
在她付清灵石后, 老头儿立刻转怒为喜, 他看着太上葳蕤,恭维道:“玉府海棠与姑娘实在相配, 也只有姑娘这般容貌, 在玉府海棠映衬下,才不会失了颜色。”
他作了个揖,喜滋滋地回身。
见燕愁余看着自己,太上葳蕤也不曾多说什么, 淡淡道:“走吧。”
燕愁余捉住她的手,神情认真:“好看……”
太上葳蕤对上他的目光:“你在说这朵海棠?”
“你好看。”燕愁余纠正道。
太上葳蕤微有些失神:“你想起了多少?”
燕愁余却只是认真地看着她,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他如今所言所行, 俱是本能。
太上葳蕤收回目光,心神已经平静许多,她转过身道:“这句话,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再说吧。”
乐坊二楼上,苍黎从半掩的窗扉看见两人并肩而行,顿时将盏中酒液一饮而尽,看来他今夜还是没有做无用功。
宽大的袍袖垂下,他半屈着一条腿,姿态很是潇洒。
喝得满面酡红的青年扑将过来,手中还拎着酒壶:“来,喝!”
苍黎躲开他的手,嫌弃地将人一脚踹开,酒量这么差还敢灌他。
在地上打了个滚,青年就地坐起,拿着酒壶就往口中倒去:“嗯,怎么没了?”
见此,周围几人齐齐大笑起来,神情中都带着三分醉意。倒是苍黎,身边空了不少酒坛,眼神却还清明如初。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在不远处响起,原本有些醉了的青年顿时清醒过来,下意识向声音传来的声音看去。
这声音,好像正是从这处乐坊中传出来的。
苍黎神色一凛,扔下酒盏,一拂袖,身形便消失在原地。
雅室之中,容颜不再的女子躺在地面,气息已然消散。
四周围了许多人,少女跌坐在角落,茶盏碎了一地,眸中含泪,很是可怜。方才那一声尖叫,正是她发出的。
整齐的步伐声响起,一队城防护卫接到消息,肃容向乐坊赶来。
王城上空,迷雾掩住月色,黑暗中像是酝酿了一场风暴。
枝叶探出院墙,树下置了一张石桌,秋夕孤身坐在庭中,抬头便能望见远处的明亮灯火。她阴沉着脸,侍奉在一旁的婢女敛声屏气,有战战兢兢之态。
司徒元琛回到院中时,看见的便是脸色极为难看的秋夕。
他微微怔然:“阿姐怎么在这里?”
秋夕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去了何处,怎么现在才回来?”
语气中隐隐透露着几分咄咄逼人的质问。
司徒元琛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厌恶之色,嘴上却还是安抚道:“听说阿姐今夜不愿出游,我便特意出门为阿姐买了一盏灯来。”
秋夕不想游灯市的原因很简单,她失了司秦庇护,连玄龙宫的宫门都进不去,自觉成了笑话,她如何还愿意出门。
“当真?”秋夕的语气软下许多。
司徒元琛自纳戒中取出一盏精巧的莲花灯,含笑递给了秋夕。
她抬手接过,这花灯虽然寻常,但心意难得。
见秋夕脸色好转,让周围婢女不由大松了口气。
“你心中果然还是念着我的。”秋夕看向司徒元琛,心中对那三滴玄息灵液的痛惜总算淡了些许。
若不是为他求玄息灵液,自己如何会失了兄长欢心。
“如今我也只有倚仗于你了。”她叹了一声,“多亏了那三滴玄息灵液,你如今身体大好,在前日比试中得了魁首,想来无须多久,修为便能比得过我了。”
这番感叹,显然是话中有话,秋夕在提醒司徒元琛,是自己求来玄息灵液,才救了他的道途。
司徒元琛当即一礼,郑重道:“若没有阿姐,我如何能有今日,阿姐的大恩,元琛终生不敢忘。”
秋夕勾了勾唇角,嘴上还道:“你我的关系,何必说这样见外的话,快起来吧。”
在挟恩以报这件事上,她倒是得了自己父亲十足的真传。
司徒元琛站起身:“大祭司一向宽待阿姐,却因为我的事恼了阿姐,实在是我的过错,都已经过了十余日,他还是不愿见你吗?”
秋夕眸色一暗,倘若兄长还愿意见她,她又何必将希望寄托在司徒元琛身上。
能如司秦一般,从一无所有修行为合道大能,坐上龙族大祭司之位的,能有几人。
“若非为你求那玄息灵液,兄长也不至厌弃了我……”秋夕说着,竟是又落下泪来。
司徒元琛见她如此,暗中压下不耐,挥手示意一众婢女退下。
待周围只剩两人之时,他低声道:“若是阿姐愿意,其实我这儿有个法子,能叫大祭司回心转意。”
秋夕抬头看向他,眼中难掩讶然。
右手微微收紧,她脸上透露出一股不自知的渴盼:“如今兄长厌了我,又如何会有办法……”
司徒元琛笑了一声,打断她自怨自艾的话:“阿姐可听说过同心蛊?”
同心蛊?秋夕心下一动。
司徒元琛顿了顿,吊足了她的胃口,这才又道:“这是我无意在一本古籍中所得之法,只要大祭司服下同心蛊,从此便会视你为心中挚爱,届时阿姐再也不必担心他会厌弃于你。”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蛊惑意味。
“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蛊?”秋夕怔然道,“兄长可是合道境界的大能,毒也好,蛊也好,轻易不能对他作用,何况要是被发现,他岂不是会更厌恶我……”
“不会的。”司徒元琛似乎成竹在胸,“同心蛊融在水中,无论修为如何,都休想发现。只要阿姐能让大祭司喝下,从此你便是他心上之人。”
秋夕喃喃道:“当真……”
这同心蛊,真的能有如此效用,能叫兄长倾心于她?
这是秋夕从来不敢想的事。
兄长……
司秦在秋夕眼中,就如高悬于九天的明月,光辉昭昭,她如何能不为之动心。只是她心中清楚,司秦对她毫无男女之思,甚至自始至终,他眼中都看不见她。
而现在,她竟然有了能揽明月入怀的机会,秋夕又怎么可能不为此心动。
“你手中可有同心蛊?”秋夕不自觉地抓住了司徒元琛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司徒元琛笑了笑,并不意外她这个答案:“若是阿姐想要,虽然制这同心蛊颇为费事,我也当尽力一试。”
“好。”秋夕下定了决心,抬头看向司徒元琛,这样好的机会,她一定要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