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by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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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忍不住看着他发笑。
他问她到底在笑什么?
她就说:“燕燕,你竟然会用阴谋诡计了。”
从前,小魔头经常叫她“狡猾的人族”,说她是千年的小狐狸,就知道骗他、诈他;魔神也非常简单粗暴。
所以她万万没有想到,还有看见他用手腕的一天。
他脸色一黑:“什么叫阴谋诡计?”
“阳谋、这叫阳谋。”
他们坐在了窗前,这点破事都斗嘴了半天。
最后,她把书翻开了一页,转头敷衍地亲了他一下。
于是,他果然就忘记了他们刚刚在吵什么了。
……
他们从茅草屋搬进了小院子,一年的时间里,小院子又换了大宅子。
北边流寇横行,蛮子又隔三差五地掠夺,朝廷对此地的控制力非常之弱,当听说一座小城被流寇攻破之时,青年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小将军带着旧部,朝着那座城攻去。
他说七日内就会回来,她便留在了家中等他回来。
自从她成为天道后,天地间魔气灵气恢复平衡,修真界开始了休养生息,《不测录》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一直到了他回来的前一天,她看见了《不测录》上出现了文字。
她知道,自己必须立马回修真界一趟了。
她知道等不到他回来了。
于是当青年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时候,却见到了院门紧闭,桌子上落满了灰尘。
青年冒雨骑马而来,长发被打湿了,大氅上一身的泥泞,显得有点狼狈。
他知道,她的身份是假的,她的来历也是假的,漠北曾经赫赫有名的战神,如何察觉不到她身上的古怪?
比方说她经常几日不吃东西,他曾经怕她饿死,忍不住半夜起来想要偷偷喂她点东西;
比方说她时常神出鬼没,不管是戒备森严的监牢,还是他守卫森严的大帐,都来去自如;
比方说她时常没有呼吸,他睡着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检查她是不是还活着;
……
对了,她还会半夜会飘到屋顶上打坐。
他每次看见了,都当做没看见。
他一开始以为她是奸细,后来相处久了,就怀疑她不是人。
而且她似乎从来不在他面前掩饰这一点。
但是他从来不问——
因为他怕一问,她就消失不见了。
可是现在,她还是离开了。
是这场太美好的梦,要醒过来了么?
他沉默地站在了门口许久,摘下了斗笠,将给她买的糕点放在了桌子上,失魂落魄地要离开之时,却看见了桌子上有一封信。
青年打开了信,以为是什么诀别信,薄唇抿得死死的,可是一打开,里面就冒出来了一捧魔藤花,探头探脑地缠在了他的手上,还去蹭了蹭他的掌心。
面无表情的青年:“……”
他冷冷地想:她都不要他了,还送他花做什么?
然后他看见了第一句话:卿卿吾爱,见字如晤。
她说清楚了自己是有事回家一趟,要一年才能回来,并不是不要他了。
面无表情的青年合上了信,旋即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
他想:啧,真肉麻。
他又想:老子可是个武将,才不吃这一套!
夜里,睡下后——
可是她叫我“卿卿吾爱”欸。
说好了不吃这一套的武将,把魔藤花种在了身边,每日早起还要把“卿卿吾爱”的那封信给看一遍。
他一边觉得她花言巧语,一边看得都能背下来了。
……
当来年燕子归来时,青年已经占据了北边的三座城池,隐约有了割据为王的气势。可是青年再也没有了当年小将军的锐气,反而变得内敛又沉稳。
一年的时间里,他成长了很多——
但是每天早上还是要把她的信给看一遍。
他是个武将,不搞悲秋伤春那一套。
于是当他看见雪落下的时候:老子好想她。
看见桃花开的时候:老子好想好想她。
思念在疯涨。
一直到这一年的夏末,青年站在了城门楼上,心中算着她还多久回来。
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人在不远处看着他。
他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心想:老子想她想得终于要发疯了么?
可是下一秒,幻觉开口了:
“燕燕,我回来了。”
青年愣住了,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她走了过去,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只是把她抱得很紧。
她于是发现,这面无表情,看上去很镇定的小将军,抱着她的时候,用力到发颤。
他是真的害怕她不要他了。
她知道他的思念、患得患失,于是也回抱住了他,在他的肩上蹭了蹭,感受着他的体温:
“燕燕,我们成亲吧?”
青年微微一愣,很镇定地点了点头。
一转身,青年就嘴角疯狂上扬。
当初在回京城的路上,他满心都是娶她,可是金銮殿上一纸诏书,让他以为娶她变成了奢望;就连后来流放的时候,他都没了这个念头,因为只怕戴罪之身,耽误了她。
如今他割据一方,再也不怕被支配命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了。
这天夜里,她去吻他的时候,青年突然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以后,我再也不去洗冷水澡了。”
从前在军营里,她抢了他被子不算,还要抱着他的腰,血气方刚的青年,时常半夜看着她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以至于半个大营的人都知道了,小将军有半夜三更洗冷水澡的爱好。
她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
青年盯着她的笑颜半天,突然间说:“我好想你。”
就连她笑话他的样子,他都梦见过好多回。
想得不得了了。
……
她被他抱了起来,悍勇的青年身上疤痕交错,肌肉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长发如流水一般垂下,薄唇从她的唇吻到了脖颈,一路往下,气息滚烫至极。
掀开的丹凤眼里,是疯狂的占有欲和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他没了残缺的魔角,但是似乎和从前一样,喜欢咬人,还特别恶劣。
她的手抓不到他的魔角,就干脆伸入了他的长发,咬住了他的肩膀,压抑住破碎的声音。
他们在榻上滚了一夜,她又要说他是“疯狗”,他似乎也对这种“褒奖”从善如流,只是恶劣地笑着去亲她,身体力行疯狗的真实含义。
暴雨声里,他们的呼吸交缠,亲密无间。
……
按理说,久别重逢加上新婚在即,他们的关系应该更加好才是。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青年最近阴恻恻的,他还爱上了冷笑,一下子就让她梦回小魔头时期。
于是,她决定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无表情的青年如今已经十分沉稳,此时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
“那个叫馍馍头的人,是谁?”
他想了好多天,终于用最风轻云淡的语气说了出来。
她被茶水给呛到了。
他阴沉地瞪她一眼,摆出了严刑逼供的架势,冷笑道:“你上一次叫错了,就是叫的这个名字。”
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抱着被子笑得浑身发颤。
他的面色越来越黑,眯起了丹凤眼,还摆出了一条证据:比方说他的头顶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她老是喜欢摸?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从前的确有一个心上人。”
“他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青年听完了,还很平静。
他甚至若无其事地问她:“他家住何处?是何方人士?”
她问他:“你是不是想去暗鲨他?”
青年:“……”
她怎么知道的!
不过,他又想:
他心眼哪里有那么小?不就是旧情人么?
他只是想抓出来打一顿罢了,又没想打死他。
他们武将心胸宽广,可不搞争风吃醋那一套!
然而这天夜里,她就发现他比之前还要疯了,一句疯狗都不能概括。
第二天早上,青年若无其事地开始打听那个旧情人的事。
她忍着笑,当真和他说了。
但是越听,他的心中的就越酸。
他想:好烦,好嫉妒。
他想:手痒,想暗鲨这个小白脸。
他又风轻云淡地试探道:“听说你们青梅竹马,想必情谊深厚?”
她却说:“不,我和他从前关系很差,我还捅过他一剑。”
本来还面色冷淡的青年,闻言顿时嘴角疯狂上扬:
看,青梅竹马又如何,她还是不够喜欢他。
她可是叫他“卿卿吾爱”呢!
他问:“那后来呢?”
她看着他的眉眼,突然间笑了:
“可惜他是个骗子,后来一个人偷偷离开了。”
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在人间漂泊,找了他好多年。
青年便只觉得那个人该死,他总觉得她是最好的,谁都要把她捧在手心里才是,怎么能够骗她、丢下她一个人呢?
他有些心疼她,便不吃醋了。
青年想,他会用余生让她忘记这个人,取代那个人留下的痕迹。
于是他抓紧了她的手,对她承诺道:
“以后无论如何,我不会把你丢下的。”
他记住了自己的誓言,他想:就算以后还要遇见流放这种事,他也不放手了、不留她一个人了。
她说:“好啊。”
燕雪衣,这一次,你可不能再食言了。
成亲后,小将军的势力开始不停地扩张。
在经历了大起大落后,小将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沉稳又冷静,已经彻底脱胎换骨了。
在接连传来了天下大乱、各方割据的消息,各方势力人心浮动,小将军的手底下也开始躁动。
然而青年却很谨慎,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每当他觉得浮躁的时候,都会去找她。
在她的身边,他总能找回平静。
外面越乱,他就越喜欢赖在她的身边。
中午的时候,他就赖在她的身边,脑袋枕在她的身上睡觉,她说他像是一只耍赖又爱撒娇的大狗狗,青年抱怨道:“你怎么说老子是狗?”
“狼不行么?”
多不威风啊!
虽然这么说着,第二天,青年还是厚颜无耻往她的身边一躺。
清冷少女翻过了一页书:“你不是狼么,不要像狗狗一样撒娇。”
青年很没节操道:“狗就狗吧。”
他懒洋洋道:“反正老子就做你一个人的小狗。”
她推他,他非要凑过来蹭她。
蹭了她不算,还要把她的手抓过来亲。
阳光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时间变得很静谧。
木窗外,桃花缤纷。
闹了半天后,青年突然间想了起来:“你那个青梅竹马,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的手一顿,笑了,看向了他——
他姓燕,叫做燕雪衣。
是她的一生挚爱。
第82章 正文完结
天下大乱, 群雄并立。
一开始,小将军只想好好活下去,堂堂正正地娶她、和她白头偕老, 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再也不受控制, 他开始被局势推着走。
不争, 就得死。
不争,就只能被人吞并。
小将军声震大江南北, 各方群雄,谁也容不下这么一个威名赫赫的将军。
于是, 他又要开始南征北战了。
她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她骑马厉害, 剑术造诣也极高,若是他的军队平顺,就慢悠悠地坐在他的马车里翻《司雷簿》,琢磨着今天要劈谁;若是他行军不顺, 就骑马随他一起。
她仍然不远不近地保持着和尘世间的距离,身上渐渐有了十分缥缈的气质,从前她的身上还能看得出锐利和锋芒, 现在只有平静和沉静。
就是有时候沉静的天道一觉醒来的时候,对着铜镜就发现自己脸上多了两只乌龟。
她:“……”
他还和从前一样,喜欢给她买一堆花里花哨的漂亮裙子、华而不实的礼物。最近还爱上了给她画眉,她时常能在铜镜里看见两条蚯蚓眉, 她想:她能忍他到这个地步,果然是真爱了。
她觉得他现在太幼稚了, 不如她成熟。
这么想着, 她就把他的被子给全都抢到自己的身上, 一裹,安然入睡。
突然间身上一凉的青年:“……”
人家都说小将军爱妻如命,又说他们两个太爱粘在一起。这话传进了小将军耳朵里,青年面无表情地问:“老子真的有那么黏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