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by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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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不喜欢,去广平的无相谷也可以。”
这已经是这魔头最大的退让。
却听见那个人族开口:“燕燕,我睡哪里?”
冉羊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厨艺大概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他化作一团黑气,悄悄地消失了。
这魔宫偌大,但是空得十分惊人,只有一个高高的王座,一间间的房间都显得空旷无比。
大魔头最怕麻烦了,平日里就坐在王座上睡觉、议事,要不然就是在地宫修炼。
——所以魔宫就连床都没有。
大魔头显然也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面色立马古怪了起来:
“你不说话,就是因为这个?”
虽然魔宫的确可以把一只魔从东边踹到西边飞五分钟才停下来,但是这里连帘子都没有,站在窗户前,刷刷漏风。
往这一站,就是阴风阵阵。
朝今岁看了那魔头一眼。
就像是魔头不理解她为什么无视了永夜和魔界的恶劣环境一样,她也不能理解堂堂魔尊,为何家徒四壁,还四面漏风。
她言简意赅:
“去买永夜烛。”
“我的床,书架,茶几和桌子。”
她蹙眉左右打量片刻,刷刷刷地给他写了一场长串的单子。
他对着单子陷入了沉默,看看她沉静的侧脸,又看了看单子。
她挑眉:“还不快去?”
——她在他的地盘,对他发号施令,还指使他去做这些琐事。
任何一点都可以叫魔尊暴怒才是,可是他只是诡异地多看了她几眼,语调缓慢地问道:“就这些?”
此魔头似乎在暗示她可以提更多的要求。
她想了想,郑重道:“对了,还有窗。”
他狐疑地多看了她几回,然后光速把冉羊召唤回来,把单子塞给了他。
其实冉羊一开始,的确是想要把魔宫建得金碧辉煌,但是给魔尊一看,尊上说:“太麻烦了。”
于是直接化繁为简,化简为无,索性这阴森之感倒是很符合魔宫的形象。
终于,时隔几十年后,魔宫终于有了窗。
此魔对着那不再漏风的窗户,终于后知后觉得发现了一件事,她似乎真的准备在这里待着了。
不是虚情假意,也不是应付他、敷衍他。
小魔头从万魔窟把她救起来了之后,做梦都想要堂堂正正地把她带回来,把她带到自己的魔宫里——在他能够看到的地方。
就像是一口甜,在摸爬滚打的时候,靠着这一口甜吊着,就可以渡过漫长的岁月。
但是现在,这个梦好像实现了。
他似乎也没有付出什么惨重的代价。
他跟在她和冉羊的后面,像是一个幽灵一样地远远看着,像是在看一个容易破碎的梦境。
她挑了一间朝向很好的房间,点了许多的永夜烛,还翻出来了一枚夜明珠,房间顿时亮如白昼;
冉羊还搬来了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她把从昆仑剑宗禁地里找到,但是还没来得及研读的书册摆了上去。
榻上的丝绸、柔软的靠枕,还有好几套的茶具,全是她储物袋里面带着的。
——甚至还还有个焚香的香炉。
本来魔宫又大又空的地方就有些潮湿,走进来只觉得阴沉沉又冰冷至极,被熏香慢慢地驱散了那股寒意后,倒是透出来了一股温暖和温馨,当真像是个住人的地方了。
他贪婪地看着她的身影走遍魔宫的每个角落,几乎眼睛都不眨一下。
像是个高大而沉默的幽灵。
一直到莫邪来小声提醒他,要前去议事了,他才终于回过神来,抵住了额头,忍不住发笑,笑得莫邪浑身发毛。
在王座上听下面的众魔吵架之时,从前,魔头觉得自己的魔宫就放一张王座就已经足够了,但是现在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坐在上头,有点傻。
要是今天夜里再在王座上枯坐一夜,想想就让他感觉到了一种窒息般的孤独。
于是在结束议事后,他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她的房门外,登堂入室。
这里变得无比舒适、温暖,他站在了她的榻前,像是一只误闯这里的黑色大幽灵,他问道:“我在做梦么?”
他这么自语着,突然伸手掐了她的脸一把。
他感觉到了手底下真实的触感,是活的,温暖的,不是他在做梦。
她睁开了眼睛,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怀疑自己在做梦,要掐她?
下一秒,他就突然间抱住了她,这只魔一把她抱住,高大的身体就几乎将她搂进了怀里,他的额头抵在了她发间,笑出了声。
笑得满头长发颤动。
仿佛某种压抑到了极致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纾解和倾泻。
他叫她:“岁岁。”
她无奈睁眼:“我在。”
她不知道这魔头又怎么了,但是左右无事,他们就这么很安静地靠在了一起好一会儿。
自从这魔头开始的得寸进尺之后,她也渐渐习惯了他的靠近,这好像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就像是大狗会叼住狸花猫的脑袋一样自然。
虽然此魔时常精神状态不稳定,换个人可能会被此魔的阴晴不定给吓住,可是她不仅适应良好,还掌握了一套如何对付他的方法。
此魔头脾气虽然暴躁,只要掌握了哄他的顺毛技巧,似乎就没有那么危险和不可控。
他们的相处渐入佳境,几乎叫人忘记了那些敌对的岁月,双方都能从彼此身上得到安全感。
这一次,她以为和往常一样。
他笑着靠在她的肩上,像是一只撒娇的大狗狗。
但是她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像是在危险降临之前,刻在骨子里的那种本能戒备。
她渐渐地绷紧了身体,一抬头,就撞上了他一双黑幽幽的丹凤眼,像是燃烧着黑色的火焰,近乎偏执又贪婪地盯着她。
可是一动,就被他桎梏住手腕,像是被烙铁给钳制住。
直到现在她才陡然想起,这只靠在她身上撒娇的大狗狗,有着凶兽的獠牙和恐怖的杀伤力,不能因为他一两次的驯服、示弱就彻底放下戒备。
他的气息滚烫,低下头,和她唇齿离得无比之近:
“岁岁。”
吐息灼热得几乎叫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想让我给你当狗?”
她几乎一瞬间背后就起了一层冷汗。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开始掉以轻心了,真的把这只魔,当成了一只恶劣的大型犬类,以为只要顺顺毛,就可以牵制住他。
无数次生死关头的直觉挽救了她的性命,修士的警惕心让她几乎立马就开始运转丹田。
——昆仑剑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突然间歪了歪头,轻笑。
“也不是不行。”
他伸手,挡开了横在他们中间冰冷昆仑剑。
他丹凤眼里贪婪而黝黑,死死锁定着她,里面浓烈的情绪就像是滚烫的岩浆,灼热得看一眼都仿佛会被融化在其中。
这眼神野蛮而炽烈,仿佛涌动着最为原始的渴望和掠夺欲。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某种信号。
下一秒,修长的大手穿进了她的黑发,猛地将他们的距离拉近,滚烫而炙热的薄唇和她柔软的唇猛地撞在了一起。
他的手甚至还抓着昆仑剑,浑然不在意被割破、出血。
第40章 魔界同居日常二
仿佛从前的情景再现, 只是那个被动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人,变成了她。
她从未在清醒状态下感知过亲吻,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 霸道又野蛮,有一种浑然荒野、兽性的力量。趁着她失神的片刻, 就直接撬开了她柔软的唇齿, 侵略性极强地攻城略地。
明明没有情蛊,呼吸却变得无比滚烫, 交缠在一起像是急促而迫切的乐曲。
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让这个吻显得血腥又漫长。
她本想下意识地想挣一下, 可是感觉到了昆仑剑把他的皮肉给划开, 血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她一动,他又不知道疼,越发用力地钳制着她、那血也就流得越快。
她到底是没有挣开他。
在他贪婪的索取当中,她说:“燕……唔”
却被他把所有的声音都给堵在了喉咙里, 再次拉入了让人眩晕的漩涡当中。
最后,她只好抓住了他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手中的昆仑剑才掉在了地上。
他仿佛才想起了昆仑剑的存在,随即沙哑地从喉间发出了一声笑,抓住了她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加深了这个吻,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简直像是野兽的舔舐。
任由鲜血从他们的脖颈流下, 像是一副糜丽又诡谲的图画。
许久之后,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 睁开眼睛看着她发笑。
两个人都黑发散落,气息不稳。
他一边笑,还一边用修长的手指去触碰她柔软的唇瓣,暧昧又隐晦地摩挲着。
她想要微微扭过头去、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却被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住。
她试图表现得风轻云淡,想要冷静下来,但是呼吸急促,黑发散乱。
他的眼神炙热又滚烫,呼吸交缠着,仿佛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就像是这压抑了许久的凶兽终于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求一般,眼神近乎露骨。
就在他想要继续吻下去的时候,却听见了外面冉羊的敲门声。
冉羊也很是精明,如果不是大事,绝对不会在此刻打搅。
他的动作一顿,黑幽幽的眸子就看着她,恋恋不舍地从她的唇边退开。
像是一盆不能再继续升温的烈火,终于稍稍降了温,不至于用着过于滚烫的温度把人给融化。
滚烫的温度移开,压力顿消,她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他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看着她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来。
仿佛在说,他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回了魔界之后,魔尊必须去处理魔界的大小事务,毕竟他是魔界之主,平日里他可以甩给广平,可到了魔宫里,就逃避不了。
他虽然有被打搅的不悦,但是却带着一种餮足之后的愉悦。
就像是吊在小魔头前头几十年的那一口甜,有朝一日终于尝到了,反而舍不得吃下去,会把她珍藏起来,时不时去看上一眼就觉得心满意足,就像是一只看守着宝藏的、贪婪又吝啬至极的巨龙。
他如今可以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了。
只要想到她在这座魔宫里,他突然间就觉得这个自己住了很多年、从来只觉得孤独又空荡荡的魔宫,变得很好、很好。
黑色的大幽灵离开了这座房间,那种压缩到了极致、仿佛浓郁到化不开的张力和气氛也渐渐地消散了。
她从未真的认为他是那么好掌握的一只魔,但是她也的确,日复一日在他的示弱当中渐渐放下了戒备,她当真习惯了那一套哄他的方式,以为这样就可以万事大吉。
她在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补天石上之后,甚至于遗忘了这宿敌的恐怖和危险性。
真要把这魔头当做了温驯之辈,才是大大的错误。
这明显就是一只贪心不足的野狼。
黑发散乱的清冷少女拨了拨永夜烛的灯芯,侧脸忽明忽暗,许久之后,系统忍不住突然间吱声:“宿主,你怎么了?”
她才恍然地回过神来,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发丝、微发皱的裙角。
那魔头离开了,可这座卧室里,他的气息似乎无处不在。
系统小声说:“从前宿主你不是——”
从前系统误以为攻略魔尊就可以挽救一切的时候,她的态度要自然舒展很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种无可比拟的自信,让系统认为她是个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
她回过神来,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因为我从前只有愧,只是想对他好一些,没有私心。”
系统不理解:“那现在呢?”
从前没有私心,那现在呢?
她没说话,只是扶起地上散落的熏香,坐在榻上给自己斟茶。
一杯杯的冷茶灌下去,可是唇上有着细微、但难以忽视的疼痛,甚至能够感觉到连舌根都是一阵阵发麻。
像是喝下去了一种辛辣、呛人、迷醉的烈酒。
她转过头看铜镜,却见到里面那个人,也和喝下了烈酒似的。
眼神不复坚定的透彻,而是迷蒙和微醺,从面颊到耳尖,全都像是喝了酒一样,透着前所未有的酡红。
……
这一夜本来应该混乱至极,但奇怪的是,在这个陌生的、本应该让她觉得戒备的魔宫里,她竟然睡得很好。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传来了一阵地动山摇。
她掀开了帘子望过去,本以为外面出事了,才发现——
原来是小眼睛正在魔宫前打滚。
小眼睛的原型差不多有半座山那么大,一翻滚起来就是地动山摇。
她在窗边看了一会儿,突然看见窗边爬上了一种黑色的不知名小花,她的手指才放在窗台上一会儿,小花就立马爬上了她修长纤细的手指,像是一只别致的小花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