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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by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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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次靠近了他, 手臂缠着他,吻了上去。
  一边吻,一边问:
  “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你的心跳为什么那么快?”
  他在她脊背上的手, 颤了颤。
  他应该推开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任由她动作,任由她撬开了他的唇。
  是无动于衷, 还是,真的如她所说, 他不敢动?
  他感觉到自己放在她脊背上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收缩、颤抖;
  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心跳, 开始不受控制地紊乱、局促;
  他的心中涌起了许多陌生的情绪。
  魔神猛地闭上了眼睛, 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这陌生又浓烈的感情攫取了心神。
  他的长发被她洁白的手指深入,她抓住了他的魔角,把他压在了坚硬的石壁上。
  她在他耳边说:“张嘴。”
  于是他就不受控制地、仿佛被蛊惑一般,微微张开了唇。
  她低笑了一声,热烈地吻了上去。
  他空洞的眼睛里,困惑又不解。
  她笑着笑着,渐渐地就不笑了。
  于是魔神就感觉到了冰凉的东西,流入了他们相吻的唇齿间,有点苦。
  她也不吻他了,松开他盯着他。
  他愣住了,蹙眉。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受伤,心中却像是针扎一样疼。
  他不受控制地伸手去触碰那冰凉的眼泪。
  她愣住了,是燕燕么?
  似乎是他,又不是他。
  他笨拙又僵硬地给她擦去了眼泪,这双从来只管杀戮与死亡的手显得很笨、甚至算不上温柔。
  她又哭又笑地看着他,然后一把抱住了他,几乎整个人都吊在了他的身上。
  她说:“燕燕!”
  他一怔。
  无数的情感,就像是洪流在此刻倾泻而来。
  那些记忆里面毫无感情的画面,突然间生动了起来。
  他记起来了小魔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心中的困惑和戒备,记起了每一次见到她,不受控制的欢悦。
  他缓慢地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问:“我是谁?”
  他困惑地歪了歪魔角。
  这一世的燕雪衣,是魔神的最后一世,也是最接近魔神本尊的转世。
  本来,他应该没有多余的感情,没有痛觉,无父无母、无牵无挂。
  一切,都只是为了归位做准备。
  可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却有了多余的情感。
  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她是个正道修士,善良、坚定,但嫉恶如仇,像是一把清光逼人的剑。
  就像是寂静而黑暗的永夜里,多出了一轮明月高悬。

  因为这浓烈的情感,燕雪衣“活”了过来。
  所以,明明在想起了所有转世后,无数的记忆组合成了“魔神”,但只要他还记得,自己有多喜欢眼前这个人,他有多渴望她、爱慕她,他就能够想起自己是谁。
  他是燕雪衣,是她的燕燕。
  她看见了那完整、美丽的魔角,变回残缺的样子。
  他低下头来,突然间,像只大狗狗似的,蹭了蹭她的面颊。
  他说:“岁岁,我想起来了,你别哭。”
  他还有点没有从魔神的状态里面恢复,这话说得迟钝又僵硬。
  蹭她的动作也不自然。
  仿佛要让这刚刚还觉得自己是魔神的魔,做出这样类似于撒娇的事多么困难似的。
  她冰凉的手指,终于恢复了温度,她一把抱住他,几乎把他撞倒在岩壁上。
  他的眼中赤金色的光芒在退去,慢慢变回了黑色。
  无数的记忆褪色,只留下了今生的记忆。
  他突然间想起来。
  她刚刚说:她在乎他,喜欢他,想要他。
  她还说:我的燕燕,把我的燕燕还给我。
  如果这只魔有尾巴,现在一定翘了起来。
  这大魔头凑过来,脸上的表情和多年前的小魔头如出一辙,丹凤眼漂亮至极:
  “岁岁,你说你在乎我的死活,是真的么?”
  她抱着他的动作一僵。
  她是个感情很内敛的人,情急之下,才说出了那样的话,偏偏这魔头不仅全都知道了,还把她的失态都看在了眼里。
  她突然间就把他推开,一边往外走,一边把眼睛擦干,不想叫他看见她这幅样子。
  谁知道下一秒,就被这魔头给拉住了。
  她拽了拽,没有拽动。
  扭头不肯理他,又被他抱住了腰。
  这魔头歪头:“岁岁,你再说一遍。”
  比起刚刚的“魔神”,燕雪衣简直是块牛皮糖、粘人精,有条尾巴一定会翘起来,简直是只恶犬,哪里有半点魔神的高冷和矜持。
  他非要她再说一遍,不说就不肯撒手,那么大一只魔,非要赖在她身上。
  她恨恨地咬牙,回头瞪他。
  魔:“再说一遍,在乎我那句,我想听。”
  魔:“我的燕燕那句也可以。”
  魔:“本座都喜欢。”
  她脚步一顿,回头一扯他的衣领,把他给拽了下来:
  “燕雪衣,你话怎么那么多?”
  在他的错愕的表情当中——
  她直接吻了上去。
  她恼羞成怒地想:这只魔还是闭嘴比较好。
  这只魔一愣。
  她是个从不外露感情的人,从不会主动亲他,也极少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从前觉得她会不会有一天就走了无情道。
  时常让这魔头患得患失,总疑心她不喜欢他。
  他占有欲强,又格外地嫉妒心重,感情浓烈得像是一团滚烫的火。
  他时常要患得患失,恨不得时时守在她身边,叫她的眼里心里,时时都有他才好。
  可是就在刚刚,他听见了她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说出来的话。
  虽然是对着“魔神”。
  但他简直是受宠若惊。
  她说一声“我的燕燕”,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打上她的标记,告诉所有人,他是“她的燕燕”。
  然而,他总是要觉得她这样喜欢他,是不是他在做梦。
  于是想要她再说一次。
  可是现在,她在吻他,冷淡的冰融化成了火,热烈得简直不像是她。
  他几乎被她吻得愣了半天,像是个傻瓜、毛头小子似的措手不及、受宠若惊。
  她咬他一口,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怎么能这样热情?
  她要结束这个吻了,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要离开他的唇,却突然间被他的大手扶住了后脑勺。
  这条恶犬几乎是以超乎想象的热情,疯狂地回吻她,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她刚刚给予了三分的热情,他就恨不得用十二分的热情回馈。
  他们几乎滚到了岩壁上,她被他顶在了岩壁上,疯狂地亲吻。
  他们呼吸不稳地停了下来,他的丹凤眼充满了占有欲,侵略性极强地盯着她,两个人眼神交织着,呼吸交缠着,像是另类决斗场上的较量。
  修罗道里面的岩浆和业火让空气里面的温度空前地升高,但是这滚烫的空气,似乎都不及他的呼吸滚烫灼热,他再次吻了上来。
  这条恶犬几乎要用狂热的吻、滚烫的呼吸融化她。
  只听见撕拉一声,她推开他的魔角:“燕燕,你松口。”
  他叼着她的衣角抬头,魔角歪了歪,这动作本应该有些可爱的,偏偏他正在做极过分的事,就显得极为风流,他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
  “不松!”
  不仅不松开,还要得寸进尺。
  她哪里知道,她不过是回应了他一点点热情,这条恶犬就开始发疯了,叫人以为她刚刚回应的不是一个吻,而是打开了一个恶犬发疯的开关。
  她扭过头,想要抬起手遮住自己撕开的上衣,却在下一秒发出了一声变调的闷哼。
  她终于意识到了这恶犬的精神状态非常堪忧——
  平日里,她那样清冷,他对她就已经足够疯了;她回应他一点热情,他就能疯到让她无法招架的地步。
  她凭借着核心力量,翻身把这高大的魔族压倒在了地上。
  她暂时控制住了这条发疯的恶犬。
  她气息不稳,钳制住他,黑发散落:“燕燕,别闹了。”
  他漂亮的丹凤眼危险地一眯,声音嘶哑无比:
  “谁和你闹着玩了?”
  这恶犬重新把她翻了下去。
  此时,哪里还像是什么无欲无求的魔神?
  在修罗道火红的天地里,他们像是殊死搏斗的一对死敌,又像是亲密的爱侣。
  突然间,一声岩浆的爆裂声,唤醒了她差点被这恶犬给亲没了的理智。
  这里是修罗道,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燕燕!”
  她要翻身,被他钳制住。她呼吸不稳,含糊道:
  “燕燕不行,这里还有人。”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但是谁也不能平复下来气息。
  “他们不能在修罗道待很久。”
  她说的是修罗道的另外一端还有很多活人,修罗道到底不是亡者之地,在这里待久了会蚕食他们的生机。
  她把他一推,这只魔头就呼吸有些粗重地倒在了岩壁上,他往后一靠,但是丹凤眼还死死地盯着她,气息滚烫得要命,最后,恨恨地移开了视线。
  看见他这幅样子,她竟有些想笑。
  只是她现在比他还要狼狈,她将他的衣服给扯下来,遮住了被他弄碎的衣服。
  就是动作的时候,忍不住嘶了一声。
  谁知道这一声,又叫他转过了头盯着她,他咬咬牙,干脆恶狠狠把她往怀里一拽,把她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靠了一会儿,这魔头滚烫而混乱的气息渐渐地平息,眼睛里面也终于恢复了清明,但是眼尾的绯红却始终化不开。
  这只魔郁闷地发现,只要抱着她,他就根本冷静不下来。
  他想要松开她,却突然间感觉到肩膀上一沉,怀里的她倒了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靠在了他的身上,呼吸匀称。
  他以为他把她给亲晕过去了,心中一着急,差点想要摇晃她,结果凑近一看,却发现她不是晕过去了,是睡着了。
  她本就在菩提树上消耗了许多,劈开了水云天,还追着魔神跑了半个修罗道。
  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在发现他回来之后,她一直紧绷的心神一松,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一闭上眼睛,就当真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这只魔看着她的睡颜,奇怪地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某一角,好像一下子变得又酸又胀。
  她这一觉睡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进入了元婴大圆满,本就需要一段时间来拓宽筋脉,只是当时匆忙,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她打坐;而且她的体内,如今还多了一缕菩提之气。
  这绿色的菩提之气,正在缓慢地修补、改造她的身体。
  她当初中情蛊残留的损伤,这些年来的旧伤沉疴,全都在菩提之气的滋养下慢慢地修复,正在慢慢地将她的身体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
  她陷入了漫长的沉睡,浑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
  比方说,那魔头的变化。
  燕雪衣想起了前面许多转世时的记忆,他真的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么?
  不,燕雪衣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地接近“魔神”。
  这种变化,不仅是小眼睛等魔族有所察觉,就连朝照月都发现了。
  从前,魔尊虽然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大魔头,时常用死亡凝视吓唬魔,但是至少他的眼神里面是多少有情绪的,嫌弃、鄙视、蔑视,不也算是情绪么?
  然而现在,这些东西通通消失了。
  他的注视是平静而没有波澜的,看人和看死物没有区别。
  燕雪衣回到魔宫之后,所有的魔都不敢抬眼看他,本来还能打趣他两句的广平和冉羊都大气不敢出,小眼睛几乎不敢接近自己的主人;
  朝照月也几乎以为,从水云天里面出来后,这个魔族不是“燕雪衣”。
  这只魔的目光平静至极,可是一眼扫过来,仿佛在天穹之上神明淡淡瞥下一眼,叫人浑身僵硬,只觉得自己的渺小。
  虽然他看上去比从前那副暴躁的模样要平和许多,但是这种平静,太不像“人”或者“魔”。
  这种变化,一直到因为朝今岁迟迟不醒,这只魔死死地守在了她的床前。
  仿佛一碰到她,这只魔的眼神就开始有了温度。
  就从天穹之上的那个存在回到了人间。
  他会时不时就看她一眼,会对每一个要靠近她的人死亡凝视,还会一天问三十遍“她为什么还不醒”、会因为她几天不醒而魔气暴动。
  这魔头身上的魔气一日日更加可怕,几乎叫人不敢接近。
  还恢复了把魔踹飞的日常,时常莫名奇妙地把小眼睛抓过来打个死结。
  简直是阴晴不定。
  但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魔尊还是暴躁一点,比较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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