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的大美人——by雪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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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戴着帽子的人穿着宽大外套,手放在里面的兜里,随时准备掏东西出来,神色紧张的小声询问,“要票不?”
时蔓笑了笑,幸好凌振提前弄到了票,她们可以直接把票给检票员,大大方方不动脑筋地走进去。
昏暗的电影院里,座无虚席。
凌振顺手给时蔓在外头买了一袋瓜子,带进来,放在座位上。
这已经是他努力学习后的细心和体贴。
今天她们看的是一部外国拍的爱情喜剧片。
因为国内的电影事业刚起步,很容易断档,只能靠国外的电影续上。
人们听着外国听不懂的鸟语,看着字幕,照样看得哈哈大笑,又或是面色涨红。
如果大部分人都还比较传统,但国外的爱情片拍得可就开放多了。
男女主角竟然在银幕上亲吻了长达十几秒,而且像干柴烈火,越演越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浓烈的荷尔蒙在光影之间流淌,暧昧又炽热。
不少人去捂身边小孩的眼睛,又或者是故意大声说话,表示自己没心思看这样的镜头。
连拿着手电筒在漆黑的放映大厅里寻找逃票小孩的检票员都停下来,默默按灭了手电筒。
时蔓则……悄悄牵住了凌振的手。
视线昏暗,只有远处的屏幕散着光亮,那对相拥亲吻的男女主还很忘我。
时蔓没像前面的那样捂住眼睛,她直勾勾地盯着荧幕上的那对身影看。
但不知怎么,想起凌振以前吻她的那些时刻。
总觉得,他亲得比这男人更带劲些。
想到这里,时蔓心跳渐渐开始加速,悄悄骂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幸好别人不能看出她脑子里的东西,不然肯定会对她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其实时蔓和凌振都已经亲密接触过很多次了,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周围全是人的情况下牵着手,靠得这么近。
本来没在意的,现在时蔓又忽然觉得后面很多双眼睛盯着她的后脑勺。
要是梦境里,凌振肯定已经冷着脸告诫她要端正坐姿,不能这么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身上。
也会将她牵着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说大庭广众之下不可以这样。
更不可能让她看这么久的亲吻镜头,早已经把手掌伸过来,遮住她的眼睛,或者直接拉着她离开电影院。
而现在,她看向他的侧脸。
只能看到微光映在他的耳畔,有些泛红。
又或者,不止是因为微光。
时蔓抿唇想了想,直接把脑袋也靠在了凌振的肩膀上。
凌振的身体瞬间变得很僵,他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有过这样亲密的行为。
但也是第一次,他没有推开时蔓,而是缓缓伸手,搭上了她的腰。
他开始接纳她这样的小动作,包容她的骄纵,学会和她一起忽略世俗的眼光。
休息时间,抱就抱了,能怎样呢?
……
散场的时候,时蔓和人群一同走出电影院,她忽然眼尖地发现前面一对男女,连忙扯凌振的胳膊,“你看那个像不像杉月?”
凌振抬眼望过去,到处都是人头,他不敏锐,根本发现不了谁是谁。
时蔓着急地拍一下他的后背,“哎呀,你看得太慢了,人家都没影了。”
凌振无措地看向她,时蔓无奈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就是一个木疙瘩。”
没关系,时蔓想着自己回去以后,可以直接问蒲杉月。
她和蒲杉月之间无话不谈,相信蒲杉月不会瞒她。
如果因为特殊原因,蒲杉月不愿意说的话,也肯定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这小妮子一定是恋爱了。
难怪最近都不围着她嫂子长嫂子短了,一到周末就说要去图书馆学习,看来也不全是学习嘛。
......
就在时蔓认真学习,偶尔忙里偷闲好奇一下小姑子恋爱状况的时,凌振也在埋头苦干。
他除了要复习高考,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就是让领导能同意他去参加高考。
见凌振这么执拗这么坚持,领导也没办法,只好给他提了一个要求。
只要在这次的全军比武中,他能拿到全国第一名,就允许他参加高考。
第97章
时蔓这段时间格外空闲。
文工团的演出一下子锐减,大家都说闲得发慌,因为愿意来看演出的人们越来越少了。
先是部队里也开始了放电影的热潮,引进了放电影的设备技术还有好几个放映员。
对战士们而言,他们已经看过太多场的“女民兵”“娘子军”,早已经千篇一律,太不新鲜。
相比起来,电影里面的内容就新鲜有趣许多。
再就是京北城的民众们,也都纷纷头脑发热地扎进了电影院。
文工团以往固定去礼堂演出的场数,直接削了三分之二。
团长张志新急得嘴皮子燎了好几个泡,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他最担心的,是人们对文工团失去兴趣后,他们文工团的作用减少,最后会被取缔或是取消。
那他这个团长,还有他手底下的这些兵,就彻底没活路了。
没办法,张志新彻夜冥思苦想,最后咬咬牙,做出决定——
创新!必须创新!
文工团上上下下都得想,这节目形式、演出方法还能怎样创新,让观众能够耳目一新。
除了创作队,其他各队也都承担一部分压力。
舞蹈队得钻研各式各样的新舞蹈,唱队得摸索新的歌唱方式,器乐队得研究新的合奏,想想哪些乐器搭配在一起,能有新颖惊人的意外效果。
还有曲艺队,那就得想新的话剧节目。
总之都不能歇着,得动起来,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想主意。
这可关系着文工团的生死存亡。
因为经历过梦境,见到过以后的发展形势,所以时蔓知道远没有团长张志新说得这么严重。
但文工团以前的节目的确形式单调,千篇一律,趁这个机会好好锤炼一下也挺好的。
所以时蔓肩头上的担子又多了一项,除了学习,她还得操心着文工团的这些事。
她和凌振在齐头并进地努力着。
……
凌振这段日子也的确过得不轻松。
深秋来临时的第一场比武来得很快,接下来就是一场又一场。
四百米障碍、双杠、单兵战术、刺杀、投弹、通讯、军械还有各类射击项目,都在如火如荼中比拼着。
凌振赢了,每一场都赢了。
连钟临都为凌振兴奋不已,最后一场十公里武装越野的时候,钟临比凌振还紧张。
他将为凌振准备好的越野水壶递过来,打气道:“团长,您只要这场能拿到前三,总分就稳稳第一了!”
因为全军人才辈出,即便凌振之前每一场都赢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可凌振却没接过钟临的水壶,而是淡淡说了句,“错了。”
钟临一愣,赶紧开始掰手指算数,他十根手指都用起来,最后挠挠头,“没错啊团长,您只要前三就能全军第一!”
“水壶规格错了。”凌振沉声,视线压下来。
钟临一看,瞬间脸色煞白。
他给凌振的水壶准备错了!规格比正常十公里武装越野的水壶要大了一号,这样要是被发现的话,是会取消成绩的。
因为越野跑中,大家的补给都相同,在饮水这方面更是要求一致。
如果凌振拿着大一号的水壶,会被质疑占了便宜,甚至成绩不真实而取消成绩。
那样凌振别说前三,这个项目直接就作废了。
钟临的后背冒出许多汗,自己差点就给自家首长闯了这么大的祸。
也幸好凌振细心,没有接过水壶就直接放进行军包里离开。
凌振知道钟临最近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微敛眼神,没说其他,只说以后注意。
钟临却很愧疚地耷拉着脑袋,连忙抱歉,“对不起团长,我真不是故意的。”
只是,他最近也有些烦心事,所以装水的时候可能打了个岔,就一时忽略了这次的规格。
凌振没有怪他,毕竟钟临是他的勤务兵,是他看着从第一天进部队的毛头小子做到现在像模像样的这一步。
谁能不犯错呢?钟临曾经的一些缺点都在一天天改正,曾经的稚嫩也渐渐褪去,他在变得更好,慢慢打磨,凌振知道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都是这样过来的。
凌振早已把钟临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
他沉了眉眼,上赛场前只扭头对钟临说了一句,“如果有事,来找我。”
首长向来沉默冷淡,来自他的关心很忽然,让钟临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他是为凌振呼喊呐喊最为卖力的那一个。
而凌振也不负众望,在一众期待的视线里,他第一个完成了十公里武装越野,冲到终点。
钟临早就等着了,他连忙过去递毛巾,送茶水,给凌振扇风捶腿。
凌振很快呼吸就平缓下来,擦干身上的汗,好像才刚刚热身完毕。
比起其他人跑完顿时瘫在地上像条死鱼的样子,他实在显得过分轻松。
陪着凌振回去休息,钟临吞吞吐吐的,也终于把这段时间苦恼的事儿告诉了凌振。
原来,这一切是因为钟临找了一个对象,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不过钟临的对象是乡下的,钟临父母做为城里的双职工,姐姐们也都是工人,自然有些看不上这样的乡下人。
拗不过钟临喜欢,父母和姐姐们商量过后,总算点头同意人家姑娘嫁进门来,却只肯给五块钱的彩礼。
钟临家里人很坚定,说这样的乡下姑娘能嫁到城里来就已经是她的福气了。
他们的邻居娶乡下姑娘都一分钱彩礼也不用给,乡下人家都会欢天喜地敲锣打鼓把闺女送到城里来。
所以家里人都觉得给五块钱实在是很体面,给得多了。
钟临从小到大的事儿都是由家里的父母、姐姐们做主,读书、进部队,都没有他说话的份。
所以这婚姻大事当然更是由家里人操办,彩礼也是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钟临说什么都不管用。
可钟临的对象家里却觉得被低看了,尤其是这钟临对象当时在村子里说自己找了一个城里当兵的,父母都是双职工,钟临又是唯一的儿子,还有几个姐姐条件也多好多好。
结果到头来,只有五块钱彩礼,还没有其他物品,钟临对象一家都觉得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就算嫁过来有个城里户口又怎么样,还不如嫁到邻村的王二妞她家彩礼多呢,人家又有老母鸡还有缝纫机的。
钟临一见对象,对象就哭着抱怨这事儿。
被刘桃伤过心的钟临,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了喜欢的姑娘,她老实、可爱,一心一意喜欢他,为他好。
可钟临现在才发现,原来处对象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是两个家庭的事,会有更多的烦恼。
钟临说了一大堆话后,声音渐小,他忽然意识到,这些只是小事,他却拿来烦自家首长,其实是很不好意思的。
尤其今天他差点捅了一个大篓子,就更不好意思了。
钟临话锋一转,又开始不断跟凌振认错道歉。
凌振很了解钟临,这孩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重感情了,也是因为这样,才容易自乱阵脚。
不过,不得不说,钟临为他和时蔓做过很多事。
钟临手脚勤快,能说会道,许多事可能不起眼,但点点滴滴汇聚起来,也很难得。
只不过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凌振实在棘手,光是听完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更别提想出能帮到钟临的法子。
不过幸好,还有时蔓。
时蔓很快从凌振这儿知道了钟临的事。
钟临嘴甜又机灵,时蔓一直觉得他很不错,看到凌振和钟临两人因为这种小事都皱着眉,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有什么,很简单,钟临的彩礼我们帮他出了,他也不用告诉家里人,这样的话就不必两边为难。”
时蔓的法子很奏效,钟临高兴坏了,顿时整个人都打起精神来,像注入了鸡血似的,一下子变得特别特别认真。
他发誓自己要更好地报答自家首长和时蔓,于是肉眼可见地卖力起来。
时蔓总是看到她们家的院子打扫得特别干净,连带着几只橘猫的窝里散落的猫毛都一根根被收起来。
有时候,她和凌振在蒲家这边住的比较久,回到那边的院子,到处都纤尘不染,好像昨天还住过人那样。
只是小小的恩惠,就让钟临充满了冲劲儿,给凌振在团里也提供了不少的助力。
这天,凌振被军区首长叫到办公室,说要找他谈谈。
凌振昂首阔步过去,军装穿得十分笔挺,神色严肃。
首长看到他,把钢笔往桌上一扔,指着面前的比武成绩单,“凌振,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
凌振的每场比武,都是第一名。
但巧的是,他每次都恰好赢过第二名一点点。
比如射击,人家九点五环,他就九点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