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的大美人——by雪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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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窗户上有血。
而且,男人的一只手背在身后,似乎也在……滴血。
时蔓顿时收声,后退一步道:“没什么,我敲错门了。”
可男人的眼神一刹那变得阴厉。
“既然你都看到了……”他忽然笑起来。
下一秒,趁时蔓猝不及防的时候,他直接伸手将时蔓拽进了门里,随后重重地将门关上。
正要走过来的温君丽连忙转身掉头就走,装成路人。
指尖却狠狠颤着,快走两步,她撒丫子往文工团的方向跑去。
无论是时蔓还是温君丽都没想到,男人竟然是个危险人物。
毕竟时葵主动跟人家走的,还有说有笑,还以为是朋友之类的。
谁知竟然……
温君丽吓得腿都软了,她咬着唇,死命往文工团的方向跑。
一路上,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她是个哑巴,去了派出所不知要耽误多久才能把事情说清楚。
但回文工团不一样,这儿离文工团不远,她回去搬救兵还来得及。
何况,算算时间,应该这会儿正好是凌振来接时蔓的时间。
只要凌振出马,就好像没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
温君丽虽然对凌振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他屡立奇功。
等气喘吁吁跑回文工团,温君丽果然看到凌振就站在门口等时蔓出来。
她眼睛放光,抓住救命稻草般跑过去。
凌振也看到了她,第一时间就觉察出不对劲。
因为以前温君丽都是和时蔓从文工团里面出来的,但今天这么急匆匆的跑来,满头大汗,发丝都跑得凌乱了。
“时蔓呢?”凌振脱口而出,却反应过来温君丽是哑巴,她不会说话。
温君丽指着跑来的方向,但这附近没有纸和笔,她也不知道如何传信。
他更着急,忙倾身道:“快带我去。”
温君丽点点头,赶紧带路。
可走了两步,凌振却皱起眉,“太慢了。”
温君丽也知道,时间耽误不起。
可她跑得最快的速度,也只是凌振快步行走的速度。
如果能直接告诉凌振地方在哪,就好了。
她微张开嘴,有一种强烈地想要说话的冲动。
该死,要是她可以说话就好了。
为什么她不能说话呢?
如果因为她的缺陷,而没有救到时蔓,她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界上……
温君丽攥紧手掌,她极力谴责着自己,嘴巴大大张开,发出无意义的音节,急得额头上青筋爆起来,汗珠顺着筋络滑落。
“啊——啊——啊——”
“北海、胡、同,109、号。”
哑巴竟然,说话了!
第110章
凌振知道地点后,没再等温君丽。
他风驰电掣般离开,以最快的速度,很快就没了人影。
而北海胡同109号,也正上演着惊险的一幕。
时蔓被男人拽进去后,她下意识就大喊救命。
男人却很有恃无恐地看着她,“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我周围两户人家这个点儿可都不在家。”
“……”时蔓沉下脸,干脆省省力气。
男人继续打量着她,“你为什么敲我家的门。”
“我说了,我敲错了。”时蔓错开视线,望向男人身后。
果然,窗户上是血迹,她没有看错。
时蔓又看向男人,他的手臂也滴着血,衣服被划破了,还没来得及包扎。
时蔓在心里悄悄计算着趁这男人受伤以及腿脚不便的弱点,自己有几分胜算能跑出去。
温君丽肯定知道她被抓进这儿来了,现在一定在搬救兵的路上,也就是说,只要她能拖拖时间,就不会有事。
还有,她还得先找到妹妹。
这时,男人已经拿起墙角的一支木棍,对着她比划两下,“老实点,进屋去。”
既然都被看到了,他就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放她离开。
时蔓咬咬牙,推门进屋。
谁知看见屋里的一幕,时蔓愣住了。
她看到时葵歪躺在沙发上,手脚都被捆住,脸上还被扇了一个巴掌印。
扇得很狠,时葵的脸肿得挺高。
好久没见时葵,时蔓发现她黑了,瘦了,神情也憔悴不少。
以前白嫩光滑的皮肤变得粗糙,更像是梦境里刚被寻回来的样子。
时蔓心口一窒,刚要说话,男人骂骂咧咧走进来。
“刚制服这娘们儿,又来一个。”男人觉得晦气,啐了一口。
他捡起地板上的水果刀,就是这玩意儿划伤了他。
想起这个,他拧起眉头对时葵道:“还以为是你情我愿的事儿,谁知你是骗我的?想要杀了我?”
时葵连忙呸了几声,“谁和你你情我愿?!你这个臭流氓!我早就杀了你!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我看你是在找死!”男人眼神变得阴翳,连手臂还在滴血都不管,冷冷盯着时葵。
时葵昂起头颅,倔强地说道:“今天说要跟你回家,我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我怕什么!”
“好!好啊!”男人怒极反笑,举着那水果刀。
“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时葵继续激怒着男人。
男人还在笑,“现在就杀你?我怎么舍得。盯上你这么久了,当然得过过瘾,才动手。”
他又看向时蔓,“还有送上门来的大美人儿,我今天真是艳福不浅啊。”
“你别动她!”时蔓和时葵忽然异口同声地喊出来。
“哟?你们俩……”男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还真认识?”
他眯了下眼,摸着下巴道:“让我猜猜,你们这眼睛长得挺像的,下巴也像,估摸着……你们是两姐妹吧?”
时蔓和时葵都冷冷睨着他。
男人不在乎,反而高兴地鼓起掌来,“好!好啊!太好了!姐妹花?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看来今天,能玩点非常有意思的了。”
男人话音刚落,忽然从天而降砸下来一块瓦片,正中他额头。
手臂的血还没止,脑袋就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男人痛呼着捂住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更多的瓦片掉落,将他砸得荤七素八。
凌振从天而降。
这会儿时蔓和时葵也都愣住了,望着这一幕。
还是凌振回头说“你们先去院子里”,她们才反应过来。
时蔓连忙给时葵松了绑,扶着她出了屋子。
到了外面,时葵倒在时蔓的怀里,泣不成声。
她也算是为自己曾经的天真烂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屋子里传来乒乒乓乓伴随着男人惨叫的声音,时葵抖动着身子,好久才开口。
“姐姐,我错了,我不该、不该……”
时葵很难启齿,羞愧地低着脑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更多的,她说不出口。
她实在愧对父母的养育,姐姐的照顾。
时葵捏紧拳头,低声道:“姐,你为什么不能按纸条上说的,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
啪!
话音未落,时葵被时蔓扇了一个巴掌。
时蔓指尖抖得厉害,这是妹妹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打她。
“时葵,你还要幼稚到什么时候?”
时葵被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愣愣地看着时蔓。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不就是被男人骗了吗?你这就不想活了?”时蔓挑起眉,拽着时葵去照湖面上的影子。
“你自己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时蔓捻起时葵的发梢,又拍拍她的胳膊和后背,“你身上所有这些,哪一点和那个男人有关系?你为了他要死要活,你想过爸妈吗?”
“……就连你身上这衣裳,也是我请裁缝师傅给你做的。没有经过爸妈和我的允许,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你的生死?”
时葵咬着唇,低头不说话。
她没脸说。
但她很清楚,姐姐扇自己是为自己好。
时葵脸上火辣辣的,被乌云蔽日的心底却好像因为那响亮的一巴掌而拨开了些许。
这时,凌振揉着手腕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把门反手带上,身上的煞气随风而散,对时蔓说话时口吻顿时柔和,“你们可以先回家,这里我留下处理。”
“好,那你小心些。”时蔓没多问,她摇摇头,把时葵先送回家。
父母重新见到女儿,很是激动。
忙拉着时葵问她这段时间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半点信也不往家里传,还说她在外面瘦了黑了,一看就过得不好。
时葵还以为父母肯定会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但他们竟然完全没有提起她和那个男人的事。
时葵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愧疚涌上更多。
吃完饭又过了一个钟头,凌振终于重新出现。
父母连忙说让时蔓叫凌振上来,今天他又救了她俩,已经数不清当了时家多少回的恩人。
时蔓却摇摇头,留下父母和妹妹说话,这么久不见,父母要关心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们要感谢凌振还有很多时候,不急于这一时。
回家路上,时蔓拜托凌振查查原委。
尽管父母不问,妹妹不说,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搞清楚。
凌振的办事效率一向很快。
别看他平时沉默寡言,不善交际的样子,实际上他能打听消息的渠道多得很。
时蔓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里收拢的人脉,总之很快就给了她一个交代。
原来,时葵当时不管不顾跑到桐城去找那个男人后,怕时蔓凌振等人找到自己,时葵不敢继续待在桐城,叫那男人抛下一切跟她去“浪迹天涯”。
起初,那男人因为喜欢时葵,倒是很愿意。
可后来,新鲜劲儿过去,他又想回桐城了。
桐城是他的家,有亲戚有朋友,有他熟悉的一切。
背井离乡,总不是滋味。
但时葵不愿意回去,她甚至指责男人,她为了他可不止是背井离乡,而是离家出走,伤透了父母和姐姐的心。
为什么他就不能为她付出。
在外面的流浪、争吵中,两人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消磨殆尽。
最后,男人坚持回桐城,时葵不肯,两人就这样分手。
男人给时葵留下一首诗,带走了她身上的大部分钱,就这样离开。
时葵大受打击,用仅剩的钱买了回京北城的火车票,却不敢回家。
她无颜再面对家人,当时那样离开,又怎么好意思灰溜溜地出现。
何况男人是她的初恋,感情破灭也让她感觉天都塌了下来。
她在街上流浪,居无定所,睡公园的长椅。
因为长得稚嫩漂亮,被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她一时想不开,决定破罐子破摔,和对方同归于尽。
……
以上这些,一部分是凌振所说的事实,一部分则是时蔓自己做出的猜测。
总归八九不离十。
时蔓咬紧牙根,即便妹妹很可怜,也只能怪她自己看人没有眼光。
没法去找那个男人算账,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总不可能按着他的头问他为什么要分手。
“那个对小葵耍流氓的男人,怎么处理的?”时蔓只能问起另一个男人。
“等时葵好点,你带她去做趟笔录。”凌振说起这个,微微皱眉。
他担心这事会给时葵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但没办法,这世上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等时葵状态稳定些后,时蔓带着时葵去做了一趟笔录。
确认一些信息后,男人被判了死刑。
这年头流氓罪判得很重,但时蔓两姐妹听到后只觉得解气。
“那么坏的人,他活该!”时葵夹着土豆丝,恨恨咬断,眸光闪动。
“嗯,现在坏人得到了惩罚,希望能让其他人也警醒些。”时蔓往时葵碗里塞了个鸡腿,又叮嘱道,“小葵,现在事情彻底过去了,你要朝前看,以后有什么打算,都要告诉家里人。”
时葵点点头,捏紧手里的筷子。
但她神色略有些迷茫,明显还没想好未来应该怎样。
她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走弯了好大一截儿,代价不可谓不惨重。
凌振坐在饭桌上,一直没说话。
他很少参加这样的讨论,而今天,则更加沉默些。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抓住的那个流氓犯有些熟悉,但又确定上辈子没见过这人,更没和他打过交道,并且上辈子时葵完全没有发生这档事。